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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这穷酸他走得了么?”刀疤脸对小鬼眉说,“你去将那穷酸抓起来,先送到汪爷那里,老子来打发这个臭婊子!”
这时,卖艺的老者奔过来了,他摇着手说:“两位大爷,请慢动手,有话好好说。”
刀疤脸一瞪眼:“你这老东西!你有什么话可说的?”
卖艺老者看来江湖经验丰富,尽管刀疤脸带侮辱性叫他为老东西,他仍忍气吞声,知道在江湖上行走,以忍让为上,宁可别人得罪自己,千万不可得罪人,尤其不可得罪了当地的一些地头蛇。他的为人宗旨,是求财不求气,凡事忍让。所以他向两位恶汉拱拱手说:“两位大爷息怒,小女一时鲁莽,冒犯了!请两位原谅!”
“老东西,你说这话不嫌迟了么?”
“是!是!请两位大爷宽恕!小老还有什么不到之处,还望两位指点一二,千万别动武。”
“老东西,你知不知道你们犯了极大的错误?”
“小老愚昧,万望开导。”
“老东西,你跑来这里,也不先打听打听,这里是谁家的地盘,居然不登门拜访,送上礼金,便在这里开场卖艺?老东西,你懂不懂江湖上的规矩?”
“原来这样,两位大爷可能误会了!小老怎不知道江湖上的规矩?拜帖、礼金,小老早已送上了!”
“哦!?拜帖、礼金你送去哪里了?怎么我家汪爷不知道?”
“小老一来衡州府,就先行拜见熊老爷,得到他老人家的恩准,才敢在衡州一带卖艺。你们的汪爷,莫非没接到熊老爷的信件或通知?”
“慢着,你所说的熊老爷,莫非是衡阳的双鞭熊正恢?”
“对对!就是他老人家,两位大爷不相信,小老身上还有他的一面令牌。”
“不用看了!这个熊老儿,他管不了这里,这里是我们汪爷的天下。”
卖艺老者一时怔住:“衡山难道不归衡州府管辖?过去可不是这样呵!”
“老东西,这已是过去的老臭皇历,现在不管用了!什么双鞭熊老儿,我家汪爷才不将这老儿看在眼里!”
这时,汪爷带着两个手下从茶馆里走过来,他嘿嘿笑着说:“怪不得你们敢大胆来这里卖艺了!原来是得了熊老儿这一面不起作用的令牌。熊老儿,他算什么东西?早晚我姓汪的,将他衡阳的老窝也端了!衡州一府,全由我姓汪的话事,他!已是快进黄土的人了!”
卖艺老者更惊震得半晌不能出声。他知道,衡阳的熊双鞭,一双铜鞭,曾打尽衡州府无对手,因而雄踞衡州府。现在这个姓汪的,竟然不将熊双鞭看在眼里,不知是他的武功,还是势力,强过了熊双鞭?或许两者皆胜,不然,他不敢放出这样的话来。良久,他向姓汪的一揖说:“汪爷,小老实不知情,万请宽恕,拜帖、礼金,小老今后一定按江湖规矩奉上。”
“好好!我看在你不知情的分上,宽恕你们一次。”
“小老多谢汪爷开恩。”
汪爷看了卖艺少女一眼,又打量下呆着的白衣书生,说:“老头儿,我放过你们可以,但你的女儿,得陪我饮一夜的酒,至于这个穷酸,由我们带走!”
卖艺老者一听,面色顿变。他感到这一次交锋,是难以避免了。别说少女是他的女儿,就算不是,也不让这姓汪的糟蹋了!说到这位秀才,人家这是好心好意给钱,怎能让他因自己而受累?今后,自己一家还能在江湖上行走么?他仍想能和平了结这事,便强忍气说:“汪爷,小女不善饮酒,不能奉陪!至于这位先生,他完全与这事无关,望汪爷大人大量,放过了他,小老自当感激不尽。”
汪爷一瞪眼:“你是不答应了?”
刀疤脸吼道:“老东西,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小鬼眉更进一步说:“这是我们汪爷看得起你们,才让你女儿陪我们汪爷一夜,别的人,给汪爷脱鞋也不配!”
卖艺少女扬了扬柳眉说:“既然这样,你干吗不叫你老娘去陪他一夜?”显然,这位卖艺少女是一个泼辣的女子。
小鬼眉愣了愣:“你——
卖艺少女还想再说,卖艺老者连忙喝住女儿,用眼色示意女儿快点掩护秀才迅速离开这里,同时又向汪爷一揖说:“汪爷,别的事,小老可以答应,这两件事,实难从命!”
汪爷一声狞笑:“好!那你们一个人也别想离开衡山!”他喝着手下,“上!”刀疤脸用刀直取老者,小鬼眉便直抓少女,另一个打手,跃出来捉白衣书生了。
这一对卖艺父女,虽然耍的是一些花拳绣腿的功夫,但刀疤脸和小鬼眉,武功也不见得好。何况这对父女在花拳绣腿中,却有不少招式是实在的功夫,所以双方交手,一时不分上下。最危险的是白衣书生了,眼看白衣书生就要给人抓起来。蓦然之间,一条娇小的人影凌空而来。一出手,就将这个打手掀翻在地上,从而救了白衣书生。
白衣书生一看,是一个面孔颇为熟悉的小姑娘,眉宇之间英气逼人,自己不知在哪里见过似的,心中讶然。来人正是婉儿,她说:“你还不赶快离开?想等死是不是?”
“是!是!”白衣书生慌忙应着,“姑娘相救之恩,在下来日相报!”说完,便抱头飞快地离开了。
汪爷身边剩下的一个打手见状,纵身而来捉白衣书生。想不到婉儿的身形比他更快,一伸脚,就将这条大汉绊倒了,还跌得四脚朝天,狼狈不堪。婉儿却咯咯地笑起来:“你怎么走路不带眼睛的?跌得像滚元宝一样,你怎么去追人呵!别追了!人家早已跑得不见人影啦!”
一些远远躲在茶馆、商店门口的人,看见这种情景,十分的惊讶,同时也感到好笑。但他们更担心,这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小姑娘,太大胆了!她怎么敢去招惹衡山虎汪爷的人了?难道不怕死吗?
先前给婉儿掀翻在地的打手,早已跳了起来,他盛怒地抖动着嘴唇上的两撇老鼠须,带着惊讶的目光望着婉儿:“你、你、你是哪里跑出来的小丫头?”他初时以为是一个壮汉掀翻了自己,想不到竟然是一个一脸稚气的小丫头,还咯咯地笑,好像完全不知道害怕。
摔得四脚朝天的汉子也爬起来了。他跌得比老鼠须更重,手脚也擦伤了。一看是一个黄毛小丫头。他几乎不敢相信绊倒自己的是这么一个奶气未脱的小丫头,问:“刚才是你绊倒了老子?”
“没有呀!我敢绊倒你吗?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倒了,我感到好笑哩!”
老鼠须对同伴说:“不管怎样,既然跑了那个穷酸,我们将她捉了去见汪爷再说。”
这两个凶恶的打手,便合力来捉婉儿了。婉儿慌忙说:“哎!哎!你们别乱来呀!小心你们又会摔倒了!”
老鼠须早已似饿虎般扑来。婉儿却咯咯地笑着,机灵地闪开,她刚学会的狸猫千变身法,这时起作用了。跌得四脚朝天的汉子从另一边扑来,婉儿又咯咯地笑着闪开了,一边说:“来呀!来捉我呀!”
这两个恶汉一连扑了几次全扑空,有时他们反而扑到了自己人,双双跌翻在地,婉儿更笑得前仰后合的。
四周的人们看得个个惊奇起来,两个牛高马大的凶恶汉子,居然捉不到一个小姑娘,还给这个小姑娘戏弄于掌上,这太不可思议了!汪爷更看得傻了眼,这是从哪里跑出来这么一个野丫头?是卖艺人的小女儿?可是不大像呵!这个小野丫头武功不知如何,但她的身法却不同寻常,非等闲辈。
卖艺父女却无暇旁顾,他们全力与刀疤脸、小鬼眉交锋,不敢有半点疏忽。而卖艺人的老伴,那位中年妇女,她一直在一旁看着,只要丈夫和女儿一有危险,她便挺剑相救。她也看见了这一情景,心中十分的惊讶。她更感激这位突然而来的小女侠,救了那位秀才,也解了自己一家人之困。
两个恶汉见一连几次扑空,还闹出了不少的笑话,恼羞成怒。他们再也不想活捉小丫头了,双双拔出刀来,劈头盖脑向婉儿乱劈乱砍,恨不得将婉儿砍成肉酱,以泄心头之忿。其实这两个打手,比豹子岭下那四个东厂人的武功还不如,婉儿见他们动用了兵器,又如此的凶狠恶毒,也不对他们客气了!她并不出剑,抖展了连环救命之掌法。这三掌与狸猫身法一结合,竟然发挥了意想不到的威力,“嘭嘭”两声,婉儿便将他们双双拍飞了出去,一个摔在衡山虎汪爷的脚下,身受重伤,爬不起来;一个摔在刀疤脸与卖艺老者之间,刀疤脸收刀不住,一刀将摔过来的老鼠须砍死了,变成了自己人砍死自己人。卖艺老者却跃出了战斗的圈子。
另一边,与少女交锋的小鬼眉看得心头大乱,给少女一剑划伤了手臂,“当”的一声,手中的刀也掉了下来,吓得跑开了。不然,他极有可能死在少女的剑下。
一时之间,双方交锋突然结束。汪爷这一边,四个手下,一死二伤,剩下一个刀疤脸仍可以战斗。这一意外的结果,全由婉儿一手造成,场面的形势,对汪爷极为不利。照说,汪爷早已应该带人迅速离开,以二敌四,自己怎么也讨不了便宜,只能等以后再寻找机会报仇。但他自恃武功高强,不但不将卖艺人一家看在眼里,也不将婉儿看在眼里。他怔了一会,大步朝婉儿走来。看他一脸的怒气,似乎要一口将婉儿吞了才解心头之恨。他瞪着眼喝问婉儿:“野丫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杀了老子的手下人?”
婉儿侧头仰望说:“哎!你别吓我!我几时杀了你的人了?是那个刀疤脸用刀劈死的!关我什么事了?”
刀疤脸说:“汪爷!别跟她多说,让小人一刀将她砍了!”
汪爷不满地扫了刀疤脸一眼:“你!劈不了这野丫头。也可以说,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他又盯着婉儿问,“说!你是哪一门派的弟子?你的师父是谁?”
“我干吗要告诉你?你又是什么人了?”
“哼!在这一带,谁人不知我汪某人,人称衡山一只虎!”
“什么!?你是一只老虎?不像呵!老虎有一身毛,四条腿,一条尾巴,你有吗?”
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