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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不落在下风。
天行剑见黑白无常久战不下,脸色越来越阴沉,突然冷道:“没用的东西!”
黑白无常脸色一变,两人霍然凌空跃起,哭丧棒挥舞如风,悍然向灵均当头砸下!两人劲力全都摧运到了双棒之中,这一击当真如泰山压顶,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击杀灵均!
灵均听到风声险恶,情知两人要拼命,但黑白无常的招数太过猛恶,如果灵均一退,辛铁石势必会独受此招。是以灵均不退反进,双袖卷绕而上,向黑白无常迎去。
三人都是全力出手,再不留半分余地,眼见这一击之下,三人势必两败俱伤,突听九华老人轻喝道:“住手!”
灵均一闻之下,双袖立即回卷,身子退后一步,衣带缓招,就如从未动过一样,竟然完全不理会黑白无常来势猛恶的双棒。
黑白无常眼看可以将灵均毙于棒下,心中都是一喜,但随即想到九华老人号称武林泰斗垂三十余年,虽然此次听天行剑说他已重伤,所以大家约好,上九华山来送他一程。但这终究是传言而已,若有半分差错,他们两人可是绝难承受九华老人的怒气。是以黑白无常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惧。
两人本是双胞兄弟,心意相通,当下劲力都是一收,哭丧棒倏然回转,向对方击了过去。
堂上众人都以为他们两人打傻了,竟然自己人打自己人。只听轰嗵一声天翻地震的大响,双棒交击,消去了前击劲力,黑白无常飘身退后,竟然毫发无伤,看来这一招两人练过不止一次了。
天行剑眼中又闪过一阵怒意,他冷笑道:“九华山的规矩可真是大的紧,要来管教客人么?”他右手青筋暴起,按在椅子扶手上,登时灵堂中的气氛为之一紧。
九华老人脸色丝毫不动,淡淡道:“其余人要讲规矩,我这位大弟子就不必讲了。”
天行剑盯了灵均一眼,道:“为何?”
九华悠然道:“因为从这一刻开始,他就是九华派的掌门!”
此话一出,大堂上人人耸动。要知道九华老人乃是惟一一位众望所归的武林泰斗,他指定的下任掌门,便是下届武林盟主最有力的人选。这等掌门轮替,往往是江湖轰动的大事,却不料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发生了,那自然是有意跟天行剑过不去。
天行剑脸色更黑,几乎就要发作。他望了九华老人一眼,九华老人斜倚在椅上,脸色犹如枯槁,看去摇摇欲坠,但神情中却自然有份宁静。
天行剑不禁心中沉吟,有心立即发难,但又恐传言有误,若是九华老人武功未损,以他素日的威望,自己带来的人,只怕九成都不敢动手。单凭自己与几个门人,可万难是他的对手。
是以他沉思良久,脸上怒色忽霁,哈哈笑道:“想不到今日上九华来,本为拜祭嫂夫人芳魂,却还能目睹到如此一桩喜事,当真是老夫有缘。贤侄遭遇七禅蛊而大难不死,可真是必有后福啊。”
灵均两只幽暗的眸子向着他,淡淡道:“你知道我们遇到了七禅蛊?”他们遇袭之事,绝无几人知道,难道天行剑就是那黑衣人之首?
不只灵均,其余几弟子都暗暗聚力,准备发动雷霆一击。
天行剑笑道:“九华真人的弟子,又岂是凡品?能将你们几人伤到如此之重,大概还没有几位高手可以办到。而我刚好见过七禅蛊伤人的形状。”
几人还在思索天行剑此言真假,就听他悠然笑道:“常言道好事成双,小弟自然也不甘落后。”
他拱手向九华老人道:“有烦九华兄一事。”
九华老人笑笑道:“但有所命,不敢不从。”
天行剑道:“我今日见到一位资质很好的少年,有心收他做个关门弟子,想请九华兄做个证人,也好让他在江湖上有些薄面,还望兄台玉成。”
九华老人淡笑道:“此乃好事,老朽自然从命。但不知这位少年在哪里?”
天行剑道:“就在这里。”
他随手一指,所指正是辛铁石!
九华老人瞳孔骤然收缩,然后又缓缓放开。天行剑并没有放过这个微小的变化,他紧紧盯着九华老人,淡笑道:“我少年之时浪迹江湖,受尽了风霜雨露之苦,今日见他自称江湖野人,不禁大有感触,他拜我为师之后,我必会好好待他,从此便可有个家了。”
他说得冠冕堂皇,脸上神色也甚是慈祥,但目光深处,却是一片冰冷,静待着九华老人的反应。
他并没有遽然拿着辛铁石叛师入魔之事做文章,也没有在灵钧阻止黑白无常时反目,都是因为九华老人武功实在太高,江湖地位又极为卓越,他必须要有十分的把握,才可出手,务求一击必中。而面对堂中这么多江湖汉子,拿话语挤兑住九华老人,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另一个好办法,就是尽快查知九华老人的底细,只要九华老人受伤之事属实,武功减到九成以下,他就有必胜的把握。那时就可以报这多年衔恨了。九华老人也深知此点,一直深藏不露。但越是深藏不露,那就越是可疑。
天行剑想到此处,心中大定——他又何必急呢?
只要辛铁石拜了他为师,生杀予夺就完全置于他手,那时想要揭破此事,大大羞辱九华老人一番,还不是手到擒来?
天行剑越想越兴奋,面容也就更紫。
九华老人淡淡道:“只要他愿意,老朽又有何辞?”
天行剑眉峰一轩:“既然九华兄已经答应了,就请主持此事吧。”
九华老人沉吟着,灵柩之前燃着的两只白烛摇曳着,九华老人就盯在这两朵烛光上,良久,叹了口气,道:“我倦了。”
灵均立即踏上一步,朗声道:“众位请回吧,送客!”
随着这一声呼喝,韦雪衣、商赤凤、君天烈同时踏上一步,齐齐向天行剑躬身。
天行剑双眉陡然竖起!他冷冷盯着九华老人,九华老人却负手背对着他,凝视着若华的画像。
苍白的烛光,苍白的灵柩,苍白的画像。
天行剑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的双眉竖得越来越高,脸色也越来越青,青渗渗的有些怕人。忽然“咯”的一声响,他身下的木椅竟然碎裂!
天行剑一言不发,突然走到了若华的灵柩前,深深一躬,道:“嫂夫人芳魂未远,当衔恨枉死,小弟与九华兄多年知交,无一刻不在心,是以誓当为嫂夫人报仇。”随即翻身道:“带上来!”
门外有人轰然应了一声,两人押着一人抢了进来,使劲一推,那人扑倒在了若华的灵前。
天行剑对灵柩一揖,肃然道:“小弟在九华山腰截下此人,验明是魔教孽子,又知他与嫂夫人之死干系极大,所以冒昧带了来,以慰芳魂。”
那人双手反绑,显然已被点了穴道,几乎行动不得,良久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笑道:“卢敖!你若不施暗算,未必是我的对手!”
辛铁石闻声变色,惊叫道:“江玉楼!”
那人回首见到他,脸上一阵惊喜,鼻子慢慢皱起,漾成一个笑容,舒了口气道:“你还没死。”
他脸上满是血污泥尘,身上衣服一片凌乱,丝毫看不出原来那袭洁白的狐裘模样。只有那笑容,还依旧那么旷达,慵懒。
辛铁石心中一痛,天行剑冷冷看着他们,声音微微高了一点:“荀无咎,荀少侠。”
柳月刀荀无咎,解忧刀江玉楼,本是不共戴天的敌人。天行剑此时叫出荀无咎,所为何意,自然不言而喻。
人群分开,荀无咎慢慢地踱了出来,摇曳的烛光映在他脸上,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天行剑盯着他:“你与江玉楼的冤仇结了这么多年,江湖共知。现在我给你个一了恩仇的机会,你杀了他吧。”
荀无咎低着头,他没有看江玉楼,也没有看天行剑,他在沉吟。
江玉楼对着辛铁石微笑道:“我们不妨赌赌看,荀无咎会不会动手?我猜他必定难以拒绝这等美差,因为他本打不过我的。”
他想要逗着辛铁石笑一笑,但辛铁石却根本笑不出来。
现在又添了个荀无咎,他更没有把握救走江玉楼!若是平时,荀无咎必定会帮他,但现在,他负罪之身,却哪里还有朋友?
天行剑冷冷道:“你还犹豫什么?”
荀无咎缓缓抬起头来,他的脸色有些奇异,他的目光缓缓转到了江玉楼的脸上:“我的确打不过你,我跟你斗的时候,每次都无法施展出我最强的一刀。”
他吐了口气,仰头望着漫天的白绫:“因为你是女人。”
四下顿时一片惊声!
他霍然转头,对着天行剑道:“你知不知道我有个习惯,我绝不杀女人。”
天行剑脸色一变,名满天下的江玉楼竟然是个女人,这实在是他绝没有想到的!
江玉楼呆了呆,怒声道:“荀无咎,你答应过我不说的!”
这消息突如其来,最为吃惊的却是辛铁石。
江玉楼是个女人?他惊讶地看了江玉楼一眼,但见“他”眉目如画,似乎颇为妩媚,但行事萧疏拓达之极,并无一丝儿女态,又可怎么像是女人呢?
他们两人相知多年,横剑江湖,并肩做过多少豪迈之事,他一直将江玉楼当作最知心的朋友,但现在……他竟然是个女人!
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对,但生死相交的兄弟突然成了女人,辛铁石无论如何都扭不过这个弯来。一时他只能呆呆地看着江玉楼,心中波澜起伏,殊不下于方才逆抗天行剑时。
荀无咎冷笑道:“不说,我怎有理由救你?”他的刀突然出手。
冷月葬花魂。
这一弯冷月,就如天之眼,夜之心,合着摇曳的银烛之光,在灵堂中骤然出现,霍然将江玉楼以及押解她的两人罩了起来。银光宛如最精致的笔意,穿梭于三人之间,书写着驯雅的文字。
只听叮叮一阵密响,江玉楼身上束缚尽被斩断,一股刀劲蓬勃而发,押解两人不由自主震开三步,刀光随之湮灭,荀无咎两手空空,萧萧然踏上一步,站在了江玉楼的身前,淡淡道:“我的习惯是个好习惯,我希望各位也要有这个习惯。”
天行剑的目光变得凌厉无比,他深深盯着荀无咎,他实在没有想到,荀无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