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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方秀、韩涛下车之后,放火焚烧之前,告诉君中凤等,本是他安排的一条疑兵之计。
是以,苹儿醒来之后,只见到了铁剑道长和那少林僧侣。苹儿赶回天王庙,见着李寒秋说明内情,李寒秋立时要亲率人手,赶往乱坟场去,但却被俞小娟拦住,说道:
“方秀、韩涛不会等着我们去。明日就是和韩继信决战之期,胜过此阵,方秀和韩涛都如网中之鱼,倒是那君姑娘举动有些怪异。”
李寒秋道:“我逼死了她父母,残其兄长,但她却数度救我之命,我又允杀了方秀、韩涛之后,任她处置,我们之间恩怨纠缠,很难算得清楚。”
苹儿接道:“我瞧她与方秀交头接耳,只怕和方秀有所勾结。”
俞小娟道:“君中凤那点武功,实不足畏,倒是她那些鬼鬼祟祟的活毒物,倒叫人有些头疼。最叫人不解的一件事,是她告诉我的,早巳在方家大院四周布下了人手,咱们却一个未见,不知她耍得什么花招?”
苹儿道:“在方家大院中,咱们一度陷入了极为险恶的处境,那君中凤本要施放毒物挽回败局,但她却一直未有所为。”
俞小娟略一沉吟,道:“君姑娘去向,实有可疑。好在,我爷爷今晚即可赶到,听说他约请的人物中,有一位善制各种毒物的奇人,明日对敌之时,分出一部分人物,防备君姑娘就是。”
第二日,黎明时分,李寒秋和俞小娟带领着雷飞、苹儿,和少林、武当等各大门派高手数十人,赶往会战之处。
这地方是韩继信指定的所在,距离方家大院约有五里左右。前面是一片空广荒凉草地,后面是却是一片很大的竹林,地上荒草,已被人工剪去,但还留有一寸多高。只见韩继信头戴方巾,身著蓝衫,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身后一排十二具白木棺材。四周一片寂然,除了韩继信之外,再未见其他的人。
俞小娟示意群豪停留在五丈以外,自己和李寒秋缓步行了上去。
两人一路行去,一面查看地上的草物泥土。但闻韩继信高声说道:“诸位放心,在下并未在地上布设火药、雷炮。”
李寒秋冷冷笑一声道:“阁下也不用装模作样了。如是你人手到齐,可以叫他们出来动手了。”韩继信道:“这一战,早经约定,在下自然不会逃避。”
李寒秋道:“那很好,阁下如有意动手,咱们先分一个生死。其实,别人多属无辜,你为父母,我为亲仇,咱们才是真正的点子,先决生死,可少去一些无谓死亡。”
韩继信点点,道:“可以。但在下有一要求,阁下如是自忖能够答应,并能使在下相信,在下愿代父一战,以你我生死,决定今日结局。”
李寒秋道:“我要答允不难,难的是韩兄如何使在下相信?”
韩继信举手一招,道:“俞姑娘请过来。”
俞小娟和韩继信相处过一段相当日子,并辔郊游,联袂赏花,对这位才气纵横的少年,私心中早有一份敬慕。
但那时,她心有所谋,这情意一直深藏内心,纵是她本人,也并不知晓。
此刻,锋镝相对,生死一搏,那潜伏于心中的情爱,也突然破由而出。
她似是突然间变得全无气力,缓缓行前两步,茫然说道:“什么事?”
韩继信道:“劳请姑娘作个见证保人。”目光转注李寒秋,接道:
“李兄,如是咱们这一战之中,我死于李兄剑下,李兄是否能放过家父呢?”
李寒秋沉吟了一阵,道:“我不会放过他们,但你不会死。”韩继信道:“如是李兄败了呢?”
李寒秋道:“我弃剑受戮,任凭处置。”韩继信突然一抬双目,望着俞小娟,道:“俞姑娘有何高见?”
俞小娟怔了一怔,道:“我……我怎么样啊!”韩继信道:“如若李寒秋能放弃追杀家父之愿,如若俞姑娘能担保我们这一战之后,武林恩恩怨怨,尽化轻烟,在下愿和李寒秋比剑决胜,我死他剑下,算代父偿债……”俞小娟黯然接道:“你不是李兄的对手。”
韩继信道:“那倒不用姑娘担心。”
俞小娟道:“我爷爷和各大门派中首脑人物,都巳赶到,我也作不得主。唉!我一个小女孩子家,谁肯听我的话?”
韩继信突然仰天大笑三声,道:“他们如是真逼我非打不可,鹿死谁手,那也是难说得很。”
俞小娟轻轻叹息一声,道:“我知道你是好人,但却为父拖累,他们已经走了,你孝心已尽,内心中再无憾咎,你可以走了。”韩继信目光冷峻,四顾了一眼,垂首说道:“血债血偿,善恶有报,在下埋骨于此,也是罪有应得,但姑娘可否退出今日之战呢?”俞小娟道:“我不能,但我可放你离此。”韩继信脸上涌现出肃杀之气,缓缓说道:“那么姑娘请后退几步。”
这一次,俞小娟极为听话,缓缓向后退了五步。韩继信缓缓伸出右手,取过太师椅下的长剑,站起身子道:
“李寒秋,家父虽是作恶多端,但七绝魔剑,也不应在世间流传,一个人如是习练了邪恶武功,其为人必受影响。”
李寒秋肃立不动,道:“你放心,我不会活得很久……’突然间,响起了一声狂吼,疯剑马湘,仗剑直奔过来,冲向韩继信。俞小娟急道:“老前辈,我们还有话说。”
她忽然间爱情横溢,希望能说服韩继信早些逃离此地.如若等南天一公和各方雄主赶到,自己就作不得主了。
但闻疯剑马湘大笑道:“不用和他说了,老夫杀了他就是。”
唰的一声,直向俞小娟劈了过去。他有疯剑之称,行事素来少思考,不分轻重,看俞小娟拦住他的去路,不自禁就攻出一剑。
俞小娟看他剑势凌厉,被迫得闪向一侧。
韩继信道:“就算他是好人,但这等疯癫举动,留他何益。”
长剑一探一挑,一具棺木盖子应手而起。
但见棺木这中,忽地坐起一个人来,韩继信长剑一指疯剑,低声发出一种奇异怪啸之声。
棺木中的怪人,忽然间飞跃而起,电光石火一般,扑向疯剑马湘。
马湘长剑疾探而出,在身上幻起了一片剑影,以阻来势。但那扑击之人,似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竞对幻起于前胸的剑花,视若无睹。只听嗤地一声,马湘的剑势,穿过了击来之人的前胸。
但那中剑人双掌扬动,五指箕张,仍然抓向马湘。江湖上不少剽悍之人,有着同归于尽的打法,但却从没有过这样不要命的拚法。
马湘一剑穿透了那人的前胸,但那人的双手五指,却也抓中了马湘的左肋前胸。但闻马湘冷哼一声,长剑一抖,把那中剑人摔出了一丈开外。
但马湘也突然弃去了长剑,摔倒在地上。俞小娟心中大急,蹲下身子,叫道;“老前辈、老前辈……”
马湘双目圆睁,望俞小娟,却说不出一句话。
只见他身子颤动了一阵,缓缓闭上了双目。
俞小娟伸手去扶马湘,却听韩继信冷冷说道:“不要动他。”呼的一声,劈了过一掌。
俞小娟纵身而起,避过一掌,道:“你要和我动手?”
韩继信冷冷说道:“马湘已中剧毒,你如扶他,也很可能中毒而死。”
俞小娟想到以那马湘功力的深厚,竟然在片刻中死去,知道他所言非虚,不禁一呆。
韩继信道:“十二棺木中,有一十二个毒人,全身都为剧毒所浸,只被他们碰中了一下,就可能毒发而亡,今日之战。就是这样一个打法,动手之人,全为玉碎。”
李寒秋冷笑一声,道:“如若是马老前辈早有防备,也不致为毒人所伤了。”
韩继信道:“希望两位不要忽略了他们的武功,除了他们全身剧毒之外,他们都有着人所难及的飞扑身法。”
俞小娟道:“你就是凭仗这十二具棺木中的毒人,和我们一决胜负?”韩继信道:“不错,彼此之间,既无议和之意,只有一决死战了。”
俞小娟望了李寒秋一眼,道:“李兄为我掠阵,我要试试毒人的飞扑身法。”
李寒秋一横身,拦住了俞小娟,道:“要试要由在下来试,姑娘请为在下掠阵。”
韩继信神情冷漠,道:“两位何妨一齐试试。”
长剑挥动,挑开了两具棺木,但见棺中人影一闪,坐起两人。
李寒秋道:“姑娘请向后退开,在下先挡一阵。”以那疯剑马湘的武功之高,竟然死于这毒人手下,李寒秋哪里还敢大意?提聚真气,蓄势待敌。
韩继信并未使用棺木中的毒人立时飞出伤敌,却长剑连挥,又挑开所有的棺木盖子。但见人影连闪,每一具棺木中,都坐起一个人来。
李寒秋沉声道:“姑娘快些退出,招呼他们用暗青子对付。”
忽然间,响起了一声佛号,竹林中转出了十二个身披黄色袈裟的僧侣,十二个僧侣一色衣着,看上去特别庄严,每人手中,握着一把戒刀。
紧接着林中的人影闪动,八个青袍开髯的中年道人,提剑而至。
这些僧道,正是武林中一向被人尊仰的少林,武当两大门派中人。
只听那为首僧侣,道:“阿弥陀佛,施主在竹林的埋伏,都已经被南天一公俞老施主率领的几位前辈奇人,下手破除……”
韩继信道:“有这等事么?”
那带头僧侣道:“如若林中埋伏未除,老衲如何能够和几位道兄通过?”
韩继信脸色一变,道:“俞白风现在何处?”
那带头僧侣笑道:“俞老施主,和本两位长老及武当几位前辈,都已离此而去。”
但离右首一个中年道人,接道:
“方秀派出的对各大门派施袭之人,大部就歼,少数遭擒,你林中的埋伏,也被破去,你已毫无仗恃。”
韩继信冷冷说道:“俞白风那老匹夫……”俞小娟厉声道:“你骂我爷爷,我要打落你一口牙齿。”
韩继信叹息一声,未再出言。那带队僧侣,接道:“施主恶迹不彰,如若肯弃剑而降,贫僧可保你不受伤亡。”
韩继信黯然说道:“我如在这林中埋伏一把毒火,使你们全场人无一生还,想不到我一念仁慈,竟落得一败涂地。”
俞小娟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