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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的嗓门儿奇尖,尖得透着怪!跟根针儿似的,能扎人,这一嚷嚷马上引过来不少目光,连城门口那些步军都望了过来。
走在头一匹骆驼旁的是个五短身材壮汉子,他怔了一怔!
那拾粪的身边多了个胖要饭的,两个人脸上都变了色,但却眼睁睁的望着那半大小子没敢动。
那半大小子人滑溜,脚下快,没两步便迎上了头一匹骆驼,抬手照准骆驼身上那个大皮口袋拍了一下!一咧嘴道:“乖乖!这趟运的货可真不少,我看只跑这一趟够咱们吃一年的,往后这几个月好过了,我要在京里好好玩玩儿再回去!”
五短勇材壮汉子脸色一变,可是,旋即他笑了,笑得却有点不大自在:“行!你小子想怎么玩儿都行,等大叔把货卸了陪你玩儿个痛快,现在咱们什么都别提,先跟大叔一块儿到歇脚地儿去!”
他拉着骆驼就要往西拐!
那半大小于印劈手一把抢过骆驼,拉着就往东拐,嘴里还说:“您记错了地儿了,歇脚地儿在这边儿。”
五短身材壮汉子直了眼,他没敢伸手去抢,只有跟着那半大小子往东拐去!拐是拐了,可是他眉宇间拣起了一股子凛人的热气,那半大小子却让骆驼挡着,没看见。
胖要饭的跟抬粪的好生惊慌!头一低,双双快步进了东边一条小胡同里!
驼队往东走没多远,来到一片屋后,屋后是一片荒凉,而且挡住了城门口。
五短身材壮汉子脸色变了,一矮身,绕过骆驼就要去抓那个半大小子,哪知,等地绕过骆驼之后,他就怔住了!
那半大小子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影儿!
他正在发怔,一声轻笑却笑自骆驼的那一边:“大叔!您找我啊,我在这儿呢!”
五短身材壮汉子勃然色变,一闪身又回到了骆驼这一边,可不!那半大小子正在眼前,还笑嘻嘻地望着他呢。
五短身材壮汉子,两眼杀机暴闪,抬手就要抓。
那半大小子抬手往前一指,笑着道:“大叔别忙抓我,快瞧你那两个人。”
五短身材壮汉子,忍不住转眼望了过去,这一看又把他看怔住了。
胖要饭的踉拾粪的都在前头不远处坐着,面向这一边,他两个中间还坐着个瘦老头儿,大马猴般个瘦老头儿。
瘦老头儿坐在他们俩中间,一双手抽着,他们两个却闭着眼坐着,跟入定的老僧似的。
那半大小子嘿嘿一笑道:“瞧见了么?你那两个人在那儿练打坐呢。”
五短身材壮汉子定过了神,这当地后头那几个赶骆驼的都跑到前头来了,一个个脸上都变了色。
只听五短身材壮汉子冷笑一声道:“相好的!别装神扮鬼了,光棍儿眼里揉不进砂子,是什么意思摆开了说吧?”
那半大小子一咧嘴道:“进城半天了,这句话倒还像句话,老爷子.人家亮出来了,您也开开金口吧。”
瘦老头儿慢条斯理地两眼一翻,冲着那五短身材壮汉子道:“在关外龙家的那些人里,你行五,我没瞧错吧?”
五短身材壮汉子一点头道:“不错俄就是左老五,我姓左的眼拙……”
瘦老头地抬手往头一匹骆驼上一指,道:“五当家的!这件事你做不了主,还是把你们二当家的放下来,让我跟他说吧。”
左老五神情刚一震!只听头一匹骆驼身上那个大皮口袋里传出个冰冷话声:“人家招子亮!都瞧穿了咱们了,别让我这儿爬着难受了,把我放下来吧。”
左老五往后一偏头,后头几个人一个让骆驼卧下,两个伸手把那个大皮口袋放了下来,解开大皮口袋口,里头出来个人,四十左右个中年人,瘦瘦高高的身材,长眉细目刀条人脸,他跨步越前,森冷目光直逼瘦老头儿。
“别人进城都没事儿,没想到我姓雷的一进城就碰上了高人,看来还是我姓雷的福气大,朋友!你千个万儿给姓的听听?”
瘦老头地慢吞吞的道:“我姓孙叫孙震天,雷二当家的听说过么?”
雷老二为之一怔道:“莫非是扯旗几道地上头把手‘齐天大圣’?”
那半大小子嘿嘿一笑道:“雷二当家的!你说着了,这位正是扯旗地道儿上的头一位,济天大圣’孙震天孙老爷子,我是老爷子唯一的心肝儿宝贝儿好徒弟,我叫孙继承,就是继承老爷子衣钵的意思,二当家的你听明白了么?”
雷老二神情震动了一下,旋即他脸色一寒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扯旗地道儿上的头一位,我富老二的福气更大了,只是我雷老二有点糊涂,关外龙家一向没吃过界,就算这一回到了京里,咱们喝的水也不是一条河的,你孙大圣这是……”
孙继承一旁截口说道:“看来雷二当家的是误会了,我们老少俩并没有恶意。”
雷老二往孙震天那儿扫了一眼,冷笑道:“没有恶意?”
孙继承笑笑说道:“雷二当家敢情是指那两个啊?二当家的你可以问问他俩,我是奉命来搭个线儿的,哪知二当家的这两个手下竟冲我动起了手qǐζǔü,这能怪我们老爷子请他俩歇会儿么?”
雷老二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道:“你是奉命来搭线地的,搭什么线地?”
孙继承一指孙震天,道:“我们老爷子想跟二当家的你见见面,有件事地想跟二当家的你商量商量。”
雷老二道:“什么事儿?”
孙继承耸耸肩没说话。
孙震天轻咳一声道:“咱们都是道儿上混的,上马桂注跟扯旗儿手法虽不一样,但目的却完全相同,照这么看咱们的祖师爷也该是同一个,咱们是人不亲道地亲,既是这样咱们就该打开天窗说亮话,据我所知,你雷二当家的这趟带着人到京里来,是冲着那个姓费的来的,对不对?”
雷老二两道长眉跳动了一下,道:“冲个姓费的,我不懂你孙大圣何指?”
孙震天淡然笑笑道:“雷二当家的!是你小家子气呢?还是我姓孙的刚才话说得不够清楚?”
雷老二沉默了一下,然后微一点头道:“孙大圣!是又怎么样?”
孙震天道:“雷二当家的可知道我师徒到京里来,是来干什么的?”
雷老二冷漠的道:“我雷老二没那么灵通的消息,不清楚!”
孙震天笑笑道:“在我没说这话之前二当家说不知道,那是真不知道,如今我说了这话二当家的还说不知道,那就是装糊涂了,我姓孙的看在咱们人不亲道地亲份上都能开诚布公掏心窝子,二当家的你为什么老是这么别别扭扭的?”
雷老二道:“孙大圣!我雷老二是个急性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别在这儿绕圈子了。”
孙震天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雷二当家的是个急性子,我也不愿婆婆妈妈,光棍不挡人财路,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们这一老一少也是冲着那个姓费的来的!可是我们这一老一少比你雷二当家的先到了一步,雷二当家你看这件事怎么办?”
雷老二双眉一扬道:“我明白了,你是要我们弟兄撒手?”
孙雷天一点头,道:“不错!雷二当家的你看怎么样?”
雷老二冷然说道:“办不到,姓雷的奉了我们大当家的之命,临来之前在大当家的面前夸下了海口,要不能带着费慕书的六阳魁首回去,就让崽子们抬着我们弟兄几个回去,再说姓费的跟龙家结有大梁子,我们这么多人从关外冒大风险跑到了京里来就是为了他,说什么也不能空着手回去……”
孙震天耸耸肩道:“那就麻烦了,看样子咱们俩是将上了,雷二当家的,你冲着姓费的来是为了私仇,我们这老少俩冲着姓费的来则是为了公恨,姓费的弃宗忘祖,卖身投靠,而且投进了权好之门,助纣为虐,为虎作怅……”
雷老二道:“这个我知道,我们弟兄这趟到京里来并不是为捧他的场来的。”
孙震天道:“话是不错!可是我们老少俩也不能白跑这一趟!”
孙继承突然说道:“老爷子!我忽然想起了个主意,这两方面都是为姓费的来的,这个姓费的又不是什么珍宝,似乎用木着你争我夺的,要是咱们这两方面为这个姓费的先交上了手,那可是正中姓费的下怀,他求之不得,再说姓费的现在有权有势,咱们这么一闹,惊动了他,那不但是打草惊蛇没第二次机会,而且咱们谁也别想再在京里待下去了,这么一来谁都得空着手回去!那是让江湖上看笑话,以我看咱们也别分什么公私,反正咱们都是要姓费的伸腿瞪眼咽气,干脆,咱们两方面拉起手来干,两个人比一个人强,四只手比两只手好,人多好办事,别说打了,压也把他压爬在那儿,您看怎么样?”
孙震天静静听毕,微微点头道:“没想到你小子能想出这种主意来……”
雷老二忽然笑了,笑得有点阴:“是啊!这位小兄弟真不愧是你孙大圣的心肝儿宝贝儿好徒弟,你孙大圣的心意全藉他的嘴说出来了,孙大圣!你既有这意思何不早说?”
孙震天一咧嘴道:“现在说也不迟,走三步退两步,雷二当家的你看行还是不行?”
雷老二脸色一寒,道:“姓孙的!你可听说过,关外龙家的人什么时候跟人合伙做过生意?”
孙震天一点头道:“不错!关外龙家有的是本钱,向来不跟人合伙做生意,只是这一趟得例外,雷二当家的知道为什么吗?”
孙继承一咧嘴道:“我知道!老爷子您发起横来一嚷嚷,这笔生意谁都别想做,是不是这样儿?”
孙震天笑道:“你小子真行,真不愧是我的心肝儿、宝贝儿好徒弟。”
雷老二脸上泛起了一丝阴骛之色,右手缓缓抬到了腰际。
孙继承急嚷道:“老爷子留神,雷二当家的要耍飞刀了。”
孙震天道:“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