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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人影交错而过,“木珠”大师清叱一声,猛一旋腰,曼妙的身形竞自凌空一个转护,掌中佛珠,借势向树梢人影连肩连背斜斜击下,这一招的使用,的确妙到毫巅,不但管宁大为惊赞,“武当四雁”亦不禁暗中喝采。
哪知树梢掠下的人影,身上竟似长了翅膀似的,突地一弓一曲,竞又上拔五尺,方才飘然落下,施展的身法,竞仿佛是武林中罕闻的轻功绝技“上天梯”、“梯云跳”一类功夫。
“武当四雁”齐声惊呼一声,目光同时瞟向落下的这条人影,却又不禁齐地脱口惊呼,道:“君山双残!”
“木珠”大师一招落空,心中自不禁为之一惊,数十年来,这少林僧人不知与人交手凡几,此刻一瞥之下,便知此人武功高不可测,甚至远在自己之上,因之立刻飘落地面,耳畔听得“武当四雁”的这一声惊呼,面容又倏然一变。
管宁目光注处,只见由树梢掠下的这条人影,楼衣蓬发,手交铁拐,竟然是自己方才所见那奇诡的跛足丐者。
山风凛凛,天光阴森,只见这跛足丐者面寒如冰、双目赤红,面上神情,极为吓人,但口中却竟仍狂笑着道:“可叹呀可叹,可笑呀可笑。”
这阴寒的面孔,衬着这狂笑之声,管宁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不觉机伶伶打了个冷战,只觉这本已阴沉沉的天色,仿佛变得更加阴沉了”这鹊衣,乱发,满面悲抢愤恚之色,但却仰首狂笑不绝的跛足丐者倏一现身,不但管宁惊悟不已,武当四雁”惶然失色,便是那在武当四雁的四道有如惊虹掣电的剑光中,犹能镇静如常的少林罗汉堂首座大师“木珠”上人,冷削森严的面目之上,也不禁为之变了一下颜色。
蓝雁道人目光一转,和他的师弟们,暗中交换了个眼色,四人心中不约而同的,暗呼一声:“君山双残!”
木珠大师袍袖微拂,掌中佛珠,轻轻一扬,落到腕上。
管宁轻咳一声,目光缓缓从这狂笑着的跛足丐者面上移开,缓缓在“武当四雁”和这木珠上人的面上移动一遍,见着他们面上的惊骇之色,便也知道这跛足丐者,必定是他们心中畏惧之人,不禁又怀疑地一瞟这跛足丐者,心中难以明了这鹊衣乱发的跛丐,究竟有什么地方竞自使得这些名重天下的“武当”、“少林”两派的高手,生出这种惊惶之态来。
却见木珠大师眼险一垂,口中高宣一声佛号,朗声说道:“老衲还当谁?原来是掌天下污衣弟子的公孙左足施主到了,失敬得很,失敬得很。”
他一字一字地连说了两句“失敬得很”,语声清朗高昂,尾声却拖得很长,在这震耳的狂笑声中,更显得声如金石,字字铿然。
管宁心中一凛:“难道此人便是丐帮帮主。”他虽不识武林中事,却也知道百十年来“君山丐帮”在江湖中的声名显赫,可说是妇孺皆知,又何独武林中人。目光转处,却见这“君山双残,丐帮帮主,公孙左足”笑声犹自未绝,满头的乱发,随着起伏的胸膛不住飞舞,但脚下的单足铁拐,却是稳如磐石,心中不禁又一动。
“君山双残……公孙左足……”他把心中断续概念极快地整理一遍,便接着寻思道:“难道我亲手埋葬的另一跛丐是‘君山双残’中的另一残?难道他便叫做公孙右足?难道我竞亲自埋葬了一位丐帮帮主?”
他本是心思极为灵敏之人,否则又怎能在冠盖如云的京华大都享有“才子”之誉,此刻心念转处,不禁又是感叹,又是惊异,因为他此刻已自更清楚地了解到自己半日前所埋葬的死者,身份都绝非寻常,那么,能使这些身份地位都极不寻常的武林高人都一起死去的人,其身份岂非更加不可思议了吗?
木珠大师双掌合十,默然良久,却见这公孙左足,狂笑之声,虽已渐弱,但仍未绝,口中亦犹自不住地喃喃地说道:“可叹呀可叹,可笑呀可笑。”竟生像是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一样。
面对着名倾天下的“丐帮帮主”他虽然暗存三分敬畏之心,但“少林三珠”在武林中又何尝不是显赫无比的角色。
此刻“木珠’’大师目光抬处,面色不禁又为之一变,沉声道:“十年不见,公孙施主风采如昔,故人无惹,真是可喜可贺,却不知公孙施主可叹的是什么?可笑的是什么?例教老韵有些奇怪了。”
语声方住,笑声亦突地虽然而止。
于是,天地间便只剩下满林风声,统统不绝。
只见这公孙左足缓缓回转头,火赤的双目,微合又开,有如厉电般地在“武当四雁”面上一扫而过,便凛然停留在“木珠大师”身上凝注良久,突又狂笑道:“老和尚坐关十年,怎地还是满脸江湖气,做起事来,也像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似的,这才教人奇怪得很,奇怪得很。”
他也将尾音施得长长的,语声神态,竟和这木珠上人一模一样。
管宁不禁暗中失笑,暗暗付道:“人道江湖异人,多喜游戏风尘,这公孙左足此时此刻,竟然还有心情说笑,其人平时的倜傥不羁,脱略形迹就可想而知了。”
却见木珠大师面色更加难看,而这公孙左足却浑如不觉地接着又说道:“武当剑派,名门下宗,自律一向极严,今日竟会不惜与少林高僧动起手来,这个……哈哈,也都奇怪得很。”
他语声徽顿,双目一张,突地厉声喝道:“只是你们可知道,你们动手争夺的东西,是属于什么人的吗?”
木珠大师冷“哼”一声,接口道:“天下之物,本都无主,你自别人手中得来,人自你手中取去,有何不可?”
公孙左足目光一垂,竟又大笑起来,一面笑着说:“好好,老和尚竟然和穷花子打起禅机来了,身外之物,本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老叫化又怎能说是我的——”这“丐帮”主人楼而狂笑,倏而厉色,此刻又说出这样的话来,管宁不禁为之一楞,却见他突又转过身来,望向自已,道:把公孙老二的一副臭皮囊葬在四明山庄里的,想必就是你这娃娃了?”
此语一出“武当四雁”,本珠上人,亦不禁齐地一惊。
“公孙右足竟然死了。”
管宁暗叹一声,黯然点了点头,见这公孙左足虽仍笑容满面,但却掩不住他目光中的悲愤之色。
他深深地了解人们强自掩饰着自己的情感是件多么困难而痛苦的事,因之他不禁对这狂放的跛丐大起同情之心,长叹一声,接口道:“小可适逢其时,因之稍尽绵薄之力,公孙二先生的遗物,小可亦斗胆取出,还请老前辈恕罪!”
公孙左足目光凝注在他身上,突地连连颔首道:“好,好。”
手掌一伸:那你就把他囊中那串铜钱交给我吧。”
管宁常听人说,这类风尘异人,必多异征,此刻只望他伸出的手掌,莹白如玉,哪知目光动处,却见这名满天’百的异人所伸出的一双手掌,黝黑枯瘦,和别的丐者毫无二致,心中不知怎地,竟似淡淡掠过一丝失望的感觉,但随即又不禁暗笑自己的幼稚,一面从怀中小心地取出那锦囊来。
刹那之间,“武当四雁”,木珠大师面上的神色,突又齐地一变,十只眼睛,不约而同地瞪在这锦囊上,只见管宁的手缓缓伸入锦囊,又缓缓自锦囊中取出,手中已多了一串青钱“武当四雁”不约而同地脱口惊呼道:“如意青钱!”
管宁微唱一声,仔细望了望自已从囊中取出的这串青铜制钱,但看来看去,却也看不出这串育铜制钱有什么特异之处。
他心中不禁惊异交集,缓缓伸出子将这串青钱交到公孙左足手上,一面说道:“不知是否就是这串制钱——请老前辈过目一下语声未了,只见那木珠大师一双眼睛,瞬也不瞬地望在这串制钱上,就生像是一双眼馋的饿猫见着鱼腥一样,一步一步地向公孙左足走了过来,哪里还有半分得道高僧的样子。
而此刻公孙左足的——双眼睛,亦自望在这串制钱上,一时之间,他看来又似悲抢,又似感概,又似鄙夷,又似愤怒,心中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缓缓接着这串青钱,失神地呆立了良久,就连那木珠大师的一步一步逼近他的脚步,他都生像根本没有看到。
“武当四雁”握在剑柄上的手掌,也不自觉地握得更紧了。
这四个看来丰神冲淡的道人,此刻目光之中,像是要喷出火来,望着这串青钱,移动着脚步,他们虽然明知自己的武功,不是这公孙帮主的敌手,但面对着这串武林中人人垂涎的“如意青钱”,他们的心中虽有畏惧之心,却已远远不及贪心之盛了。
管宁游目四顾,只见木珠大师已自走到公孙左足身前,“武当四雁”掌中微微颤动着的剑尖,距离越来越近。
他知道这转瞬之问,便又将发生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斗,心胸之间不觉也随之紧张起来。
哪知——公孙左足一旋身躯,突又纵声狂笑起来,笑声之中,满含讥嘲之意。
木珠大师,武当四雁,管宁俱都为之一愕,齐地停住脚步,只听公孙左足的笑声越来越大,突地一伸手掌,竟将掌中的一串“如意青钱”笔直地送到木珠大师面前,一面狂笑:“这就是你们拼命争夺之物吗?好,好,拿去,拿去。”
手腕一翻,竞将这串“如意青钱”脱手掷出,忽地,劈面向木珠打去。
这一突来的变故,使得木珠,四雁,管宁,惊异得几乎再也说不出话来。
木珠大师跟望着这串青钱笔直地击向自己面门,竟亦不避不闪,浑如未觉,直到这串青钱已堪堪击在他脸上,他方自手腕一抄抓在手里,但面上的茫然之色,却未因之稍减。
在场之人,谁也万万不会想到,这公孙左足会将这串“如意青钱”当做废物般地抛出,此刻都愕然地望着他,几乎以为他发了疯。
管宁眼睁睁地望着这一切,心中更是大惑不解,他亲眼看到那些“罗浮彩衣”的门下弟子,为着这串青钱,几乎丧生在“武当四雁”的剑下,又亲眼看到武当四雁为着这串青钱,被“木珠大师”打得透不过气来,但此刻公孙左足却叫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