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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西川剑亦已出鞘,剑光飞舞,封开射向自己的暗器,左手一挥,拍在身后那扇暗门之上。
“叭叭叭”一拍三掌,那道暗门唰地一旁疾移了开去!
柳西川身形一缩,迅速闪入暗门内。
南宫绝身形一落立即一旋,亦闪入了暗门内。
即时“隆”一声,一道千斤刀闸疾从上落下。
南宫绝入目惊心,回头一瞥,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柳西川连忙问道:“公子怎样?”
南宫绝道:“还好!”
柳西川目光一落道:“公子已吃了两枚暗器!”
南宫绝道:“不要紧,那都是皮外伤。”
柳西川接道:“暗器上没有淬毒。”
南宫绝道:“我知道。”一拂衣衫,又道:“前辈在机关埋伏方面看来真的下了很大的苦功。”
柳西川苦笑道:“这机关建造以来,一直都没有发挥过它的威力,现在终于发挥出来,只是想不到却是招呼它的主人与朋友!”
南宫绝道:“幸好你这位朋友还有几下子。”
柳西川道:“幸好如此。”
南宫绝回剑入鞘,道:“看来那位骷髅刺客对于你这里的机关设计都颇有研究。”
柳西川微叹道:“家师四绝,我们四个人虽然是各得其一,对于其他三绝亦有涉猎,骷髅刺客既然就是小司马,对于我这儿的机关设置,多少也应该应付得来。”
他叹了一口气,接道:“现在他竟然懂得利用这儿的机关来对付我们,我放在秘室之内的金钥匙只怕已落在他的手中了。”
南宫绝颔首道:“他势必亦推想到我们必然会赶回来,所以得了手也不离开,只等我们踏进通道后突袭暗算。”
柳西川一再叹息,道:“十年不见,想不到他的心机竟然一重至此。”
南宫绝道:“这里是否只有一个进口?”
柳西川道:“进口只有一个,出口却有两个。”
南宫绝道:“很好。”
柳西川道:“这也是家师机关设计一个特色。”
南宫绝道:“亦是说,司马方也知道的了。”
柳西川道:“不错,所以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误,一发动机关,他必会立即离开。”
南宫绝道:“那么我们不妨先看看那些金钥匙是否还在?”
柳西川摇头道:“我已经看到了。”手指向对门那边的一个紫檀木架。
暗门之后,便是秘室所在,四壁摆放著一列列的紫檀木架,在木架之上,大大小小尽是精致的锦盒,虽然看不到内容,但只看那些锦盒的精致名贵,亦不难想像得到里头放的必是贵重之物。
对门那个紫檀木架上放著的一个锦盒却打开著。
南宫绝顺所指望去,道:“那些金钥匙莫非就放在那个锦盒内?”
柳西川道:“正是。”大踏步走了过去。
锦盒内铺著红毡,上面赫然留著三把钥匙的痕迹。南宫绝亦走了过来,目光一落,道:“老前辈不幸而言中。”
柳西川微叹道:“钥匙四得其三,藏宝图的正本想必亦已在手,小司马这一次的收获不可谓不大的了。”
南宫绝道:“还有一把金钥匙在哪里?”
柳西川道:“青凤那儿。”
南宫绝又问道:“只有三把钥匙,可以不可以弄开那个藏宝的门户?”
柳西川道:“绝不可以。”
南宫绝道:“这是说,他非找青凤不可的了。”
柳西川道:“这也是我们唯一可以抓住他的机会。”
南宫绝道:“在那个宝藏附近等候他亦未尝不是机会之一。”
柳西川道:“在他未进入宝藏之前是,进入了之后,就不是的了。”
南宫绝道:“他既然能够由那个宝藏出来,可见那宝藏之内必然有第二个出口。”
柳西川道:“那个出口却必然在万丈深渊之下,否则他根本用不著杀人赚钱,也用不著再找那些金钥匙与那张藏宝图。”
南宫绝道:“他当然亦知道还有的一把金钥匙乃是在青凤那里。”
柳西川道:“当然,也所以由现在开始,我们必须小心保护青凤了。”他说著走到一面墙壁之前。
那面墙壁之上画著一幅很大的钟馗像。虬髯如戟,巨目如环,那个钟馗画得神态骇人,而且栩栩如生。右手握宝剑,左手却抓著两个小鬼。
南宫绝亦走前去,目光一落,道:“出口就是在这里?”
柳西川点头,伸手在钟馗的双腿、宝剑之上各按了一下,一阵“轧轧”声立即响起,画著钟馗像的那面墙壁高七尺,阔三尺的一块缓缓向外旋开去。
那之外又是一条通道,柳西川领先走了出去。
通道非常黑暗,但因为秘室内长明灯的灯光,仍然可以视物。南宫绝紧跟在柳西川后面,又问道:“这条通道又通往什么地方?”
柳西川道:“后花园的一座假山。”说著也不知往哪儿一拍,秘室的那道暗门便自轧轧地关闭。两人立时被黑暗吞噬。
柳西川黑暗中道:“公子请小心。”
南宫绝道:“我身上带有火折子。”
柳西川忙道:“亮不得,万一小司马已推测到出口所在,看见灯光,知道我们快将出来,又突施暗算,那就糟糕了。”
南宫绝道:“也是。”
柳西川接道:“请随老夫来。”
黑暗中脚步声立起。
那不过十来二十丈的距离,在南宫绝的感觉中,却有若百来二百丈。
他的眼睛很快已能够适应眼前黑暗环境,但仍然不能够看得到怎样远。也只是朦胧地看见柳西川走在前面。到他看得比较清楚的时候,柳西川已经在前面收住了脚步。
轧轧的两下异响接起,一线天光漏进来,一道门户已打开,柳西川旋即一步越门跨了出去。他看似大意,实际上整个人都已在戒备状态,准备应付任何外来的袭击。
并没有袭击。
南宫绝相继走了出去,回头一望,乃是在一座假山之外,那道门也就是假山的一部分。
柳西川等南宫绝走了出来,反手将暗门关上,道:“我们无妨到书斋走一趟。”
那座假山乃是在书斋的后面,距离书斋并没有多远。书斋中这时候依然灯火通明,窗纸上却不见有人影出现,就表面看来,并没有任何异样。
骷髅刺客是否仍然留在书斋之内?
语声甫落,柳西川身形暴起,疾往书斋那边掠过去。
南宫绝不用关照,身形亦射出,却是绕向书斋的正门。
门并没有关闭,南宫绝一闪而进,同时哗啦一声暴响,柳西川穿窗冲进!
那扇窗户片片碎裂,对于柳西川的身形却没有任何的影响,轻捷如燕,著地无声。
书斋之内并没有其他人在。柳西川身形一顿,道:“本就该走了。”
南宫绝道:“看来我们得赶回殷家庄才是。”
柳西川点点头,走向对门那面照壁,伸手往那幅松鹤图之上接连几按。
轧轧一阵机括声乱响。
南宫绝心里奇怪,问道:“老前辈这是……”
柳西川截口道:“暂时将所有的机括完全封闭。”他苦笑一下接道:“现在就是我要进去也得费一番工夫的了。”
南宫绝道:“也好,否则骷髅刺客待你外出,替你搬空这里的珠宝亦未尝不能。”
柳西川道:“况且我这一次外出,怎也要一个或半个月。”
南宫绝道:“哦?”
柳西川道:“藏宝图原本已到手,钥匙也有三把,小司马少不免走一趟三游洞,所以我想过,倒不如我们索性也前去三游洞,他发觉,一定会追踪我们前去,途中想办法夺取最后一把钥匙。”
南宫绝道:“这个人既然诡计多端,疑心势必也比常人为大,我们这一来,他势必以为已另外配制了钥匙,就算途中不动手,在我们到达三游洞之后,也一定会设法制止,只要他现身,我们就可以与他来个了断,这比等在扬州等他刺杀,无论如何都好得多。”
柳西川道:“老夫正是这个意思。”
南宫绝道:“事出仓猝,老前辈聚宝斋这儿只怕一时不易处置。”
柳西川摇头道:“我店里的都是老实人,只要我吩咐下来,一切他们自然会替我打点妥当,不用我费心。”
南宫绝道:“如此甚好。”
柳西川道:“我们出发之时,经过杜家庄交代一句,青凤那儿也不成问题的了。”
南宫绝道:“至于路上所需,到时添置就是。”
柳西川笑了笑,道:“公子莫忘了老夫也原是江湖中人。”
南宫绝道:“何方那方面也得要兼顾,那个宝藏到底见不得官府中的人。”
柳西川点头道:“我也明白,这些年来,官府都并没有放弃追查,只是七王爷的权势已不是十年前可比,与司马方的恩怨了断之后,就算是告密也好,三游洞那儿的宝藏我都准备交回官府了。”
南宫绝道:“这方面我们在事后再作打算。”
柳西川道:“现在我最感为难的就是,一旦会面,不知如何是好。”
南宫绝道:“老前辈与骷髅刺客到底是结拜兄弟,这种心情晚辈也很明白。”
柳西川道:“公子本来是一个明白人。”
南宫绝道:“那么骷髅刺客交给晚辈就是。”
柳西川无言。
南宫绝接道:“这并非因为他杀了我的好朋友,“铁胆”周亮,“金枪”孙志。”
柳西川道:“而是因为他杀了很多的正道武林中人。”
南宫绝道:“正邪不两立,在情在理,我都非要制止他继续杀人不可。”
柳西川道:“要制止他也就只有一个办法。”
南宫绝道:“以杀止被!”
柳西川无言叹息。
冷风透窗,夜更深,寒意也更甚了。
正午。一辆马车,四骑人马先后从扬州城西门疾奔驶了出去。
出了城门,两骑人马立即抢在马车之前。
左面一人一身秋香色立蟒箭袖长衫,正是南宫绝,右面一人一身蓝衣,头上挽了一个道士髻,以一支碧玉簪穿著,乃是柳西川。其他两骑仍跟在马车之后,一个黑衣劲装,一个白衣如云,面色亦是雪白,不就是阮平与独孤秋?
马车竹帘低垂,间亦揭起,一人探头外望,貌美如花,却是青凤。
剩下那把黄金钥匙青凤一直佩戴在身上,在交给她之前,杜洛曾经千叮万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