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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招,双管齐下,分击两人,加之杀心暗起,其威力是凌厉之极。
六鹰老五老么虽极欲求和,但愿安然无恙,于心已足,怎奈祝玉琪剑狠掌猛,根本不容他二人有思考如何拆解或逃避办法的时间,凌厉的剑招和刚猛无俦的掌凤已然戮击而到。
亭柱火把,光亮摇曳之中,甚至连祝玉琪用的甚么绝招也没能看得清楚,老五已然当胸被刺了四五个碗大血口,紧跟着“叭”的一声,老么竟被击出十丈以外。
祝玉琪望了望地面凌乱的尸体,不禁发出一阵由衷的惨笑。
笑声划过黑夜长空,一阵接着,一阵,四面谷鸣峰应,历久不绝。
他这一阵阵的笑声,自是因为血仇得偿,高兴满意而笑,可是,事关一家十七口的惨死,是以笑声中又含有极端悲凉的意味。
因此,这一阵阵长笑,听来此哭还要难听,尤其在这荒山深夜,更是令人入耳心寒。祝玉琪笑罢,默默地又凝视着地面尸体出神了一阵。
蓦地,忽听半空一声鹤唳,这才将祝玉琪骛醒过来,抬头望去,扫目一瞥,不禁暗吃一惊。原来灵鹤身在半空,双爪利钩却抓着个人体,正在冉冉降落。
祝玉琪正自分神忖想,不知雪儿爪下之人是友是敌之际,但见眼前白影一闪而落,雪儿已然停落身前丈许,祝玉琪赶紧游目望去,一瞥之下,方始心头为之一宽。
原来雪儿爪下之人非别!正是临敌弃友而逃的六鹰老四。
真是恶人终有恶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六鹰老四未死于祝玉琪掌剑之下,却亡在灵鹤双爪之中。
祝玉琪看清雪儿爪下尸体,不禁大喜,走上前两步,轻轻拍拍雪儿,夸赞一番。
勾漏山之行,可说功德完满,一人一鹤,旋即飞上半空,遥向武常山玄贞观飞去。
祝玉琪心满意足地跨在雪儿背上,纵鹤狂飞,抬头望望,已到子末丑初时刻,心想由此去到玄贞观,虽然远达千里以外,但只要雪儿尽力而为,相信日出以前,必可赶到。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两个多时辰幌眼便已过去,眼看就可抵达玄贞观前。
一人一鹤,飞经距离武当山数十里的一个小镇上,这时,天色微亮,旭日即将东升,蓦地,耳中忽闻一丝金铁交击之声。
金铁交击之声甚微,普通武林中人,纵然足一流高手,也难听闻,但祝玉琪自服食八颗“翠玉果”后,除却身上功力骤增外,耳目亦已超人一等,数十丈内,倘若四周寂静,毫无离声,即使是细针落地,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祝玉琪闻声不由一惊,同时心中忖道:“在这天色未明,武当山下,何来打斗之声?莫非黑飞狐江兆坤已提前发动攻势,与师门中人遭遇,发生了战事不成?”
他心中捉摸不定,双眼却不停四下扫射,追寻发声之处。
灵鹤雪儿似也觉察出地面有异,双翅挥拍减慢,竟在这小镇上空,低飞盘旋起来。
也不过转眼工夫,只见距离小镇不到一里之处,有座小小密林,这时,杀气冲天,剑虹飞舞,金铁交击的音响中,间或传出喝叱怒吼之声。
祝玉琪一双星目,运尽功力,向下扫去,不看尤可,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原来在那小小密林之前,正是圣手赛华陀杨少华率领着罗依华、邱慧琳、杨小环、史莉玉四位姑娘与二个身穿青色农裤的人物在舍命相拚。
那两个身穿青色衣裤的人非别,正足手使怪形兵刃的秃鹰连景春,另一个是岷江双恶老二黑煞手吴永福,一旁倒着老大阴阳判吴永常,看他一动不动,似已死去甚久。
最使祝玉琪吃惊的,是和他订过亲而未完婚的邱慧琳姑娘,这时却也倒在一边,混身不住抽搐不已,敢情是申下秃鹰手中子母追魂戟发出的剧毒。
圣手赛华陀与黑煞手吴永福对敌,看来二人半斤八两,不分上下。
罗、杨、史三位姑娘联手合攻秃鹰连景春,虽占人多优势,但显然守多攻少,秃鹰连景春则气势如虹,愈战愈勇。
盖因秃鹰连景春手中的一对怪形兵双——子母追魂戟,不但可以克制一般兵器,并且随时可以喷毒。
罗、杨、史三位姑娘在兵器上巳然遭敌钳制,再加上时刻得注意敌人喷毒,在这种情形之下,怎不锐气被挫,落于下风?
祝玉琪看出赛华陀纵然取胜不易,一时却也未早败象。
一转念间,罗、杨、史三位姑娘已然陷入危境,眼看即将流血,如若再不出手抢救,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祝玉琪情急智生,斗然猛提丹田一口真气,舌绽春雷般喝了一声,道:“华姐不必惊慌,玉琪来也!”
殊不知他不叫还好,这一叫,事情反而糟了。
他这一声厉暍,只因内力充沛精深,顿时将场中双方人众俱都镇住,不约而同地撤招收腕,向后跃退。
但祝玉琪喝毕的话,却使罗、杨、史三位姑娘大为惊喜,三人心中同时忖道:“这就好了,有他一来,还怕敌人三头六臂么?”
她三人这一高兴,竟疏忽了敌人仍在一侧,陡然,但听一声机簧向处,罗依华倏然手松剑落,双手捧着心窝,浑身幌了一下,立即栽倒于地,竟与邱慧琳姑娘一般无异,抽搐起来。
这时,祝玉琪从数十丈高的鹤背,跃了下来,可是身在半空,明明眼见是秃鹰连景春暗中施毒偷袭,却万般无奈,只气得眼中喷火,肺为之炸。
秃鹰连景春暗施偷袭得逞,所谓得寸进尺,接着又想重施故技,偷袭他人,手中子母迫魂戟刚刚掉过准头,对着趋向罗依华身边的杨小环,正拟捺动护手机簧,喷出剧毒之际。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陡然,但觉头顶一股强劲无比的潜力,有如雷奔电掣般迅击而下。
不用说,那是祝玉琪情急之下,未待身形落地拍下一掌。
秃鹰连景春纵然极有把握,能将杨小环伤在瞬息之间,但自身性命更为紧要,一条老命,却不甘换取杨小环一命而满足,于是,只得打消偷袭之心,急急身形一仰,倒纵开去。
这一错过,祝玉琪已稳稳落于他的身前不到五尺之处。
祝玉琪双足甫一沾地,立即一点又起,这一次,祝玉琪身体离地,并不是飞向半空,却是扑向五尺以外的秃鹰立身之处。
秃鹰连景春忽忙闪退数步,大刺刺地哈哈一笑道:“小子!今天你就是吃了豹胆虎心,谅也不敢对老夫如何?”
祝玉琪一踪扑空,本拟折身再扑,忽听秃鹰话中有话,诧异中只好定住身形,斜斜瞟了秃鹰一眼,哼了一声道:“祝某今朝要不把你碎尸万段……”
“怎么样?”秃鹰一旁奸笑问道。
祝玉琪牙一咬,道:“我就死在你的跟前!”
秃鹰连景春又是哈哈大声笑了一下,道:“我问你,你这两个还没过门的小妞儿,她们的命你能见死不救?别忘了中了老夫之毒,如无老夫独门解药,一个对时之内,毒攻内脏,准死不活!”
祝玉琪闻言,顿时为之一怔,瞠目结舌,答话不出。
事实上他也早巳知道,秃鹰连景春兵刃中喂的剧毒,一旦中上,如得不到独门解药施救,的确准死不活。
先前只因眼见罗邱二姑娘中毒,心中有说不出的痛恨,是以一时忘了后果,此刻一经秃鹰提起,他这才想及,杀死秃鹰不难,但罗邱二姑娘若得不到秃鹰的解药,则只有限睁睁地看她们死去而束手无策了。
可是,他又不甘受敌如此挟制,这时候,真是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他犹豫不决,不知采取甚么办法,方能彼此兼顾之际,陡然,忽听躺在地面,不断抽搐着的罗依华姑娘,以断断续续,近乎梦呓的声调说道:“琪弟……别管我……杀杀杀掉她……替武林除害要紧……”
祝玉琪万没想到,一个女孩子,居然在命危旦夕之际,仍能舍身,以武林为重,这种慷慨而富有大义的精神,的确令人钦佩。
由于罗依华的启示,祝玉琪忽然想起,施毒之人,身旁必然带有解药,也就是说,杀了秃鹰,必可从他身上取得解药救治罗,邱二姑娘,大可不必受他挟制。
想通了这一点,原来的顾虑,因此一扫而空,当下微微一笑道:“恶贼!少想花言巧语,威胁祝某,上次让你傲幸逃去,这次便是你入土之日了!………”
他话未尽,秃鹰连景春却大声打断了他的话,叫道:“你难道没听说,中了老夫之毒,非老夫莫救么?”
祝玉琪伸手一指秃鹰,道:“祝某要你的命,同时也要你的药!”
秃鹰连景春闻言哈哈大笑,笑得前仆后仰,良久方道:“武林中尽人皆知,老夫身边向来不带解药,倘若大胆敢对老夫不利,她俩只有死路一条!”
这些话,如何能骗得人过?又怎能使祝玉琪相信?
祝玉琪适才见他狂笑不已,不知秃鹰笑些甚么,一时竟也被他那失常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及至听了他说的话,却也不禁冷冷笑了数声,道:“我道你还有甚么高明技俩,原来是想骗三岁小孩……。
说到此处,忽又听罗依华声音嘶哑,呼喊道:“琪弟,杀!杀!杀!”
祝玉琪闻声瞟眼看去,只见罗依华与邱慧琳二人,俱都混身颤抖,在那数尺方圆的地上,翻来滚去,显著极端痛苦难忍的模样。
这一来,更加速了祝玉琪杀敌取药的决心,于是,他接着未完的话道:“恶贼,别再妄想了,你就受死吧!”
吧字甫落,人已纵起,双掌刚要拍出,陡然,眼前人影一闪,黑煞手吴永福已然挡在身前,两柄峨嵋分水刺交叉对准祝玉琪,厉声喝道:“小杂种!看你能有多大能耐,居然如此张狂,不妨先接你爷爷两招试试!”
黑煞手吴永福这一打岔,祝玉琪胸中怒火更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