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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摇头道:“小的没有看到这样一位客人,不过,我可以替大爷到另外两家客栈打听一下,或许他投宿在别家了。”
霍宇寰又取了一锭碎银、塞在他手中,低声道:”这是一点小意思,麻烦也顺便打听打听那位骑马的客人,如有消息,情尽快回来告诉我,当另有重谢。”·那店小二忙不迭答应着去了,不多一会,酒菜陆续送到,居然菜香酒醉,颇为精致。
霍宇寰替荷花盛了饭,独自细酌慢饮,默默沉思。
荷花一面吃饭,一面问道:“伯伯,假如那些坏人果真没有来,咱们要不要等下去呢?”
霍宇寰道:“不会的,他们一定已经来了。”
荷花道:“那店小二怎么说没有看见呀?”
霍宇寰道:“他们可能顾虑到并骑人城,目标太大,容易泄露行迹,或许在城外什么隐蔽的地方落脚,或许先把坐骑藏在城外,再步行潜进城里来,再不然,就是城外有他们的同党接应……”
荷花道:“这么说,咱们很难找到了?”
霍宇寰道:“不!咱们一定能找到!而且,非找到不可@ttttt,,正说到这里,那名打听消息的店小二回来了。
霍字寰急问道:“如何?”
那店小二摇摇头,道:“小的每一家客栈都去问过了,根本没有那几位客人。”
霍宇寰问道:“连那步行的客人也没有了?”
店小二道:“没有。小的还到城门附近去打听,今天一整天,谁也没有看见大爷所说的那样几位客人进城。”
霍宇寰哺哺道:“这就奇怪了——”
那店小二道:“依小的看。大爷那几位朋友可能还没有到,小的。已经托了城门口王麻子茶店的伙计,这几天特别留意往来的客人,只要见到他们几位,就来告诉大爷。”
霍宇寰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
那店小二正要告退,霍宇寰忽又间道:“你们这里可有货色齐全些的药铺?”
店小二道:“有。不知大爷是要请大夫诊脉?还是自己出方配药?”
霍宇寰道:“我想配些敷伤的药。”
店小二道:“那容易。由小店出门往西,走不多远,就有一家‘庆徐堂’药号,招牌最老,货色也最齐全,大爷只要把药方写卞来,小的管你去配,还可以打八折。”
霍宇寰道:“不用了,饭后我自己去一趟。麻烦你再给我添一壶酒来吧。”
那店小二巴结地添来一壶酒,又说了好些奉承的话,方始告退离去。
霍宇寰独自饮完了两壶酒,站起身来,对荷花说道:“你在店里休息,千万不要随意离开,伯伯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荷花仰首问道:”伯伯是不是要去打听坏人的消息?”
霍宇寰道:“不错。”
荷花道:““我跟你一块儿去,好不好?”
霍宇寰道:“你跟我去也帮不上忙,时间不早了,乖乖的睡觉吧。”
荷花撒娇道:“可是,我一个人会害怕,睡不着。”
霍宇寰哄她道:“这儿是客栈,有什么可怕的呢?来】伯伯替你铺好被褥,等你睡着了,伯伯再出去。”
说着,果然亲手替她脱去鞋袜,掖好被角,坐在床边陪着她,等她入睡。
他印外貌虽然生得魁伟粗脱对孩子却具有无比的耐心。
他虽然是个无家室的大男人,举动却比任何母亲更温柔,更亲切。
他那巨灵般的手掌,轻轻地拍着荷花的身子,浓届环绕的口里,低低哼着不成调的催眠曲子,一遍,一遍,又一遍……
荷花终于安静地睡熟了,小脸上浮漾着满足的微笑。
她毕竟还是一个纯真无邪的孩子——至少,在这一刹那间,她是的。
霍宇寰轻轻地站起身来,吹熄了灯,然后轻轻带上房门,轻轻退了出去。
小城之夜,说不上热闹繁华,但街上仍有行人,店肆也未歇业。
霍宇韩出了店栈,缓步向西行去,走不多久,便望见了“庆徐堂”的店招。
小二说得不错,这家药铺规模算是不小了,一排三间铺面,全是蜂窝似的药橱,单只伙计,便有四五个之多,黑漆的柜台。泥金字的招牌,颇有些气派。
霍宇寰才进门,立刻有伙计迎过来,陪笑道:”大爷,请里边坐。”
柜台内,放着一排高背木椅,靠屋角是一张大木桌,桌后坐着一个七十开外的蓝衫老人,像掌柜,也像诊病的大夫。
霍宇寰向他含笑点了点头,说道:“生意很好吧?”
蓝衫老人连忙欠身,道:“托福!托福!这位大爷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霍宇寰:“今天刚到贵宝地。”
蓝衫老人“哦”了一声,忙道:“原来是远道贵客,快请坐。小顺子,赶快替客人倒茶。”
一名店伙飞快送上一杯茶,霍宇寰也不推辞,接茶坐下,轻吸了两口,游目打量着店里陈设。
蓝衫老人问道:“请教贵客高姓?是路过敝地吗?”
霍宇寰道:“在下姓霍,专在山区做皮货生意。敢问老人家是——q蓝衫老人微微一笑,道:“敝姓曹,是这儿的店东。”
霍宇寰心中微微一动,道:“老人家也是悬壶济世的吧?”
曹姓老人笑道:“谈不上‘悬壶济世’,老朽祖上三代业医,幼受熏陶,粗通歧黄、略识得几味药性而已。”
霍宇寰道:“这么说来,老人家是世居本地的了?”
曹姓老人道:“不错,寒家自先祖算起,在这儿已经住了一百多年了。”
霍宇寰拱手道:“请教老人家台甫是——”
曹姓老人道:“贱名朴,小字乐天。”
霍宇寰含笑道:“我跟老人家提一个人,不知老人家相识不相识?”
曹朴道:“谁?”
霍宇寰沉着声道:“兰州同仁堂的曹榕,曹老夫子。”.那曹朴脸上本来还带着笑,听了这话,神色一震,笑容立时收敛,不答反问道:“霍爷与他很熟吗?”
霍宇寰道:“并无一面之识,在下只是久仰那曹老夫子是兰州有名的儒医,又想到他和老人家恰好同宗,故而顺口问问。”
曹朴神色略为缓和,却摇摇头道:“对不起,老朽也不认识他。”
霍宇寰诧道:“老人家与他不仅同姓,名号也很们通,应该是本家才对。”
曹朴冷冷道:“天下同姓近号的人很多,未必便是本家。仍使是,老朽未曾见过那位儒医,彼此也无从叙起。”
他似乎不愿再谈这个问题,话锋一转,道:“霍爷驾莅敝号,敢问有什么指教?”
霍宇寰虽然生疑,却不便继续追问,忙道:“在下想配几味药,只顾着闲话,险些把正事也忘了。”
曹朴道:“不知霍爷要配几味什么药?”
霍宇寰道:“在下一个朋友,不慎受了点外伤,想配几味敷治外伤的药。”
曹朴道:“伤在何处?”
霍宇寰道:“在手掌部位,是被铁器钩伤的?”
曹朴又问道:“铁器上有否淬过毒?”
霍宇表道:“这个……就不大清楚了,或许有麻药之类的东西浸过也很可能!”
曹朴正色道:“霍爷,医家用药,可不能凭胡乱猜想,必须验明伤处有没有中毒,才好对症配药,最好请令友亲自到小号来一趟比较妥当。”
霍宇寰迟疑着道:“那就随便配点生肌止血的药吧,敝友因为失血过多,身体很虚弱,在客栈里躺着,只怕不能亲来。”
曹朴站起身子,道:“他若不能来,老朽去客栈诊治也可以。”
霍宇寰忙道:“不必了,一点皮肉小伤。怎好劳动老人家出诊。”
曹朴肃然道:“手掌受伤失血,身体已经虚得不能行动,这还说是小伤?”
霍宇寰不擅说谎,心里一着急,越发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曹朴又道:“霍爷,你究竟有什么难言的隐衷?何不爽快直说出来,须知讳疾忌医,最为不智,不仅误人,也误了自己。”
霍宇寰无奈,只得尴尬地笑了笑,道:“不瞒老人家说,那受伤的人既不是我的朋友,也不在客栈里…、··”
曹朴接口道:“那么,他一定是你的仇人?如今你正是追赶他?你伪称配药,只是想打听他的行踪,对不对?”
霍宇寰愕然一怔,道:“原来老人家早已知道了?”
曹朴哈哈大笑,道:“做大夫的人,讲究的就是‘望、闻、问、切’,若连这点察颜观色的能耐都没有,如何替人治病呢?”
霍宇寰连忙拱手谢罪。道:“在下愚鲁,以致自作聪明,贻笑大方,惭愧!惭愧!”
曹朴笑道:“其实,你身佩兵刃,却自称你是皮货商人,老朽已经猜到你的来意了,只因见你面带正气,不像是诙诈之徒,才故意逼你说出实话,霍爷不失英雄本色,总算未使老朽失望。”
霍宇寰苦笑道:“既然老人家明察秋毫,在下就从实奉告吧,那受伤的人——”
曹朴突然摆了摆手,低声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随老朽来!”
掀起屋角门帘,里面则是一间雅致的小厅,壁上挂着名家字画,绕室陈列着书橱,布置虽还豪华,却颇不俗气。
霍宇寰没念多少书,对书籍和字画倒不十分注意,但他二进门,就被墙上悬挂着的一件显眼的东西所引。心里不禁暗暗一惊。
那是一柄形状奇古的长剑,鞘柄上锈迹斑斑,仿佛刚从泥土中挖掘出来,毫无出奇之处,然而在行家眼中,一见就知道必是一柄上古神兵。
霍宇寰诧讶地问道:“老人家,你也精通武艺么?”
曹朴微微一笑,道:“我若说不会,那是欺人之谈,若说精通,又不免过甚,老实告诉你吧,先祖当年,也是武林中人,这柄宝剑,乃是传家之物。”
霍宇寰说道:“在下冒昧,不知能否赐借一观吗?”
曹朴道:“当然可以。”说罢,从墙下摘下宝剑,递给了霍宇定。
剑入手,份量竟十分沉重;霍宇复缓缓拔剑出鞘,但见那剑身寒光隐隐,宛如明镜,照耀得全室一片青光。
唯一美中不足的,锋刃上有一个小小的缺口。
霍宇寰连赞了两声“好剑!”目光落在剑情上,突然发现柄上搂着“青虹”两个字。
他身躯一震,脸上顿时变色,脱口道:“敢问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