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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欧阳子修和褚霸两人似是事先已经商量停妥,纵进房中,褚霸站在榻前监视着于梵,欧阳子修则是到处搜索。
偶而,屋内发出轻微地声响,除此之外,室内仍然是一片静寂。
等了半晌,想是褚霸不甘于监视的寂寞,伸手在榻上也展开了摸索……褚霸下手的份量,比老和尚还要轻些,几乎使于梵全无感觉,他的手也触到过药瓶,似乎已明知就里,很快地又将手移了开去。
一间斗室,片刻功夫搜查又告完毕,两个高手对望一眼,俱是摇摇头,先后就纵出房而去。
于梵牙痒痒地,暗忖:“还有一个胖和尚和一老尼姑没有见来,我既已不打算睡觉,干脆就等着你们吧!”
月华在地上缓慢的移动,屋子里更趋于黑暗,一阵轻风吹来,带动窗外的树枝,在月色下婆娑起舞……时光在无声无息中消逝过去……四声更鼓响起,远远的送过几阵鸡鸣之声,想是天快亮了。于梵已有倦意,暗道:“那一僧一尼想是已存心向善,回头是岸了吧,趁着天色未亮,我确实需要憩息片刻了!”
霍地——
一阵疾风拂过,房中又飘进一条人影。
于梵私下庆幸,幸亏自己还没采取什么行动,不然的话,就装佯不成了。
他童心又起,将全闭的眼帘,细细的又挪开一条缝,一心想看看,这番前来搜查的是老尼姑呢,还是那个胖和尚?
触目所及,不禁使于梵怔了怔,在惶惑中感到惊诧不已!
这哪里是什么尼姑与和尚,分明是一个身穿白色罗衣,年约十六七岁的大姑娘!
这个大姑娘好大的胆子,更浅漏尽之际,竟敢跑到一个男人的房里来,成何体统。
敢情她也是为了大阳真解而来的?这确非自己所能预料所及。
于梵惊异之下,暗忖道:“我且不要动,先看看她的举动!”
他只见那白衣姑娘轻手轻脚的翻翻摸摸,女孩子家果然比较细心,连茶杯底下,靴子里面,都没有轻易放过。
于梵见了她的举动,忖道:“都是一丘之貉,通通是冲着太阳真解而来的!”
摸索片刻,白衣姑娘失望的站在屋角落里,无声无息的就活像一具幽灵。
于梵心里又忖道:“注定你必然失败的,慢说这间屋里没有太阳真解,就是有,也被人捷足先登了,傻丫头,该走了吧!”
于梵一念未意,白衣姑娘似已有所决的,姗姗的向榻边走来。
于梵急忖道:“怎么?你也要向床上搜查?这可千万使不得,除了单薄的一身衣服,我可连被单也没盖上!”
不出于梵所料,白衣姑娘在蚊帐外面,只不过沉吟了一刹,终于毅然决然的一咬樱唇,玉手一抬,就掀开了蚊帐!
蚊帐掀开,扑鼻一阵如兰似麝的少女幽香,于梵下意识地心调在暗叫:“好香!好香!”
按理说,那白衣姑娘揭开蚊帐就该开始搜索了,可是她却没有这样,反而用两只如水秋波,凝视着于梵的脸上,直在端详,……于梵暗道:“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倏地,又复忖道:“你看我,我也要看你!”
想着,眼角微启,向白衣姑娘打量过去……啊!美美美,真美,真是个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
白衣姑娘向于梵默看片刻,娇靥上露出一丝薄薄的笑意。
她将白纱蚊帐往肩后一披,拢身一步,看样子就要搜查起来!
于梵情急暗叫道:“哎哟,我的女菩萨,你哪能真的动手,男女授受不亲,难道你不避讳?”
可是尽管他心急如捣,万般情急,白衣姑娘竟终于真的动手!
她可不像老和尚,将于梵的周身摸遍,她只在她认为有蹊跷的地方,用纤纤玉指作微微试探。
起先,她对小玉瓶也留上了神,玉指隔衣在药瓶上停留了许久,最后才失望地移了开去。
白衣姑娘在于梵身上未能搜出什么,蹙眉痴愕了一阵,又展开奇疾的搜榻行动!搜到于梵脚头,于梵倒还没什么感觉,可是一等她搜到床头和枕边时,于梵便直喊:“真受不了……”因为搜索床头与枕边,她势必要半俯着娇躯,于梵不但感觉到少女的特有气息由淡转浓,有几次,那个曲线毕露的酥胸,堪堪就要凑在于梵的嘴边。
白衣姑娘在靠拢榻边打算搜索之初,于梵心里就已小鹿乱撞,有不克自持的感觉。
此刻再经接连频频的肌肤相触,鼻息相通,叫他这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如何还能按捺得住?
尽管于梵还没接近异性的经验,但由于本能的作用,此刻于梵在心里,生理上,都发生了骤然的变化……也不知是从哪里生出来的一股怪火,于梵顿觉这股怪火蔓延得非常快捷。
顿时,那蓬怪火一分为二,一冲丹田小腹,迅雷不及掩耳地,上冲下激……不论是上冲或者下激的那一股火,都不是于梵这么大的孩子所能克制得了的!
只见他那一张美如冠王的俊脸上,涌上两片热晕,口干舌燥,炽热难当……尤其是往丹田以下窜行的一股怪火,更是疯狂而嚣张,使得他简直忍受不住了!
事实上,他若是要这样仰卧着硬挺下去,情势已是万万不可能了!
因而他佯装着在熟睡中舐嘴张舌,口里发出轻微“晤”的一声长吁,霍地就朝外翻过身来!
任他于梵装得再像,但这陡然的一翻身,也将搜索中的白衣姑娘吓了一大跳。
她嘴里轻嘤一声,提起一口气,便倒纵出去!
她提身倒纵,忘了披在香肩上的帐子,帐门被带动撕成两片,飘舞在空中,就像是一个体积巨大的白色怪物,张牙舞爪,向她身后追去……蚊帐被震动,帐钩、床架、接连发出一片音响,环绕室内……白衣姑娘惊见此情,骇得花容陡地变色,哪里还敢在屋里勾留?
莲足一点地面,一条娇小的身子,便如白色飞鸟般的穿出窗门,再接连几个免起鹃落,消逝得无影无踪……于梵若有所失的瞪着窗外,耳听金鸡三唱,远远的又有更鼓响起,心想:“这丫头固然来历不明,事实上也是为着太阳真解而来,看来自己真是危险得很,夜夜都要这样等到天亮,岂不要被活活的折磨死么?”
他暗暗地决定,等到天亮之后,立刻离开此地,另走他方。
是以他仅只运了一阵功,便算好房钱,离开这家客栈!
迎着拂面的晨风,于梵大步走在蓝武道上,只见道旁草木都蒙上一层晨露,给人一阵清新之感……足足的疾奔紧走,人晚十分,于梵已来到了龙驹镇!
这龙驹镇虽然仅是个小小的镇集,但是舟车汇集,繁荣尤胜于县城。
于梵在龙驹镇用罢晚餐,心中直在拿握不定,猛然一念慧生,暗道:“我又何必担受这被人干扰的烦恼,何不在此买舟顺江而下襄阳,不但可以连夜赶程,使自己可以早日到达隆中,而且也可求得精神安定!”
主意既已打定,于梵提着一只简便行囊,来到长江码头,往来巡视,打听着直驶湖北的便船。
说巧也真巧,正好有一艘双舱帆船要直放武汉,回头船只,价路自然公道,不需多费口舌,于梵就将它承包下来。
只要等到船家用毕晚餐,就可以启碇顺江而下了!
于梵心下一定,在头舱里放下行囊,站在船梢尾端,极目欣赏这渔火点点的长江暮色,恍如人在图画之中……就在他悠然神往之际,一阵银铃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船家,可有直下湖北的便船?”
这娇滴滴的声音,直如珠落玉盘,莺呖九转,响在于梵的耳边,悦耳之极。
为着好奇,于梵打篷索隙缝里看了过去,一瞥之下,顿时使他目瞪口呆。
木然中,他暗忖道:“这不是夜里人房搜索,被自己吓走的那个白衣姑娘么?怎么?她也要到湖北去?莫非又是尾随着自己而来?”
船家在于梵忖度时已然接口答道:“姑娘,不瞒你说,我们这条%确是直下武汉,但你来迟一步,已给一位相公租定了。”
白衣姑娘答道:“哦,真是不巧,另外可还有便船?”
船家摇头道:“没有了,今天没有了,您要不愿起早,明天再来看看吧!”
白衣姑娘似是煞费踌躇的站在那儿,玉手一拢云鬓,忽地又道:船家,我多给你租费,可不可以……”“对不起!”船家道:“船给人家租定了,您就是愿意多给银子,我们也无法作主的!”
白衣姑娘见船已被他人租定,只得向船家商量,道:“我是说能不能顺便……”“姑娘,我给你问问那位看看……”船家说着,掉头大声嚷嚷道:“相公!相公!”
他俩的一番对话,于梵句句听得清楚,为了减少自己的麻烦,立在船尾梢头,不愿理睬。
哪知这船家多嘴饶舌,大发善心,一叠连声的这样鬼喊鬼叫,他若不予闻问,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事情可真是作难,答应跟她同舟吧,自己又要落人人家的监视之中,何况孤男寡女相处,这该多不舒服?
若要不答应,似乎又不近人情。
“怎么办呢?”于梵忖道:“般若神僧暗中交待,要我送信给隆中山的玄元道长,事关今后正邪消长大势,这丫头昨晚已到客栈搜查过我,看来对我不怀好意,我该怎么办?最好还是善言回绝,免得麻烦。”
心意既定,于梵便走到船头,故意问道:“船家,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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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夜航情缘
船家右手一指站在码头上,螓首低垂的白衣姑娘,道:“这位姑娘找你。”
这句话答得真是莫名其妙,不但于梵感觉浑身不自在,就是那位站在岸上。垂头含羞的白衣姑娘,闻声也禁不住一怔,微微抬起头来四目陡然相接……白衣姑娘啊地一声惊叫,顿时霞飞满脸,原本就已低垂的一个螓首,下垂得更低了。
于梵怔了半晌,含笑问道:“姑娘有何见教?”
那白衣姑娘一声惊叫出口,当即发现自己情急失态,想起昨夜暗探客栈的景况,羞得满脸飞红,抬不起头……于梵出言相问,白衣姑娘这才安心,虽然只不过是极普通的一句话,充分证明他并不知道夜来之事,自己的行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