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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恶臭,原来是自己所卧的草堆下面发出。
他已知是自己体内的蛇毒,由下体排出,不由羞得不敢仰视。
这时——
陈翠绫也悠悠而醒,抢先惊问道:“于公子!你觉着如何?”
于梵又羞又愧的道:“多谢姑娘!我此刻已完全好了,可是……”陈翠绫不等他说下去,喜形于色的道:“只要你好了,我们都好了,黛儿!我们再搭一个棚去!”
说着,她已起身向棚外走去。
黛儿也一笑对于梵道:“脏死了!这儿有件干净衣服,你自己去料理吧!”
说着,也一溜烟的出棚去了!
于梵目送她的背影去远,不由一阵愕然!
他感到无限的温馨安慰,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惆怅,与说不出的滋味。
心中一片空白,对着空荡荡的棚外发呆。
片刻——一阵风吹来一阵恶臭,他才回味过来,觉着身下十分难受。敢情是他体内的余毒,被陈翠绫的内力退出体外,排泄出来一些其黑如漆,其臭难耐的物体。
这时,他略一运气,觉出体内通畅如昔,丝毫没有蛇毒残存。于是,他起身收拾了一下衣衫,换上黛儿留下的衣裤,溜到棚后山涧里冲洗了个清爽。
忽然,一溜火光冲天而起,起火的地方,正是那间草棚下。
“不好!”
于梵正在就山石上晾晒洗好的衣衫,一放下衣衫奔回草棚。
没等他开口,黛儿已迎上来笑嘻嘻的道:“这棚子的蛇毒,不烧一把火,也不会完事!”
于梵想起自己睡处的那股脏劲,不由红着脸道:“你们住在……”“放心!”黛儿神秘一笑道:“已盖好了更大的新房!”
“新房”二字语意双关。
于梵不由苦笑道:“真是!太打扰了!”
黛儿却道:“真个的,公子对我们小姐究竟意下如何?”
“这……”
于梵不由一时跑橱,半晌答不上话来!
“哼!”黛儿冷哼一声,又道:
“怎么?以为我们小姐是君山的草莽儿女是吗?”
于梵忙道:“在下并无此意!”
黛儿不理会他,却鼓起小嘴道:“告诉你,我们姑娘生在君山的江湖人家,但是吟诗答对,琴棋书画,可是样样精通,不比高官大府的小姐差!”
于梵忙道:“哪里话,区区在下也不是……”他想起自己乃是武英殿大学士于刚的亲生之子,一时间又无法说出“也是草莽游侠”。
“也是……也是天涯沦落的流浪汉!”
黛儿回嗔作喜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这门婚事!”
于梵忙道:“男女婚姻,乃是终身大事,必须……”黛儿抢着道:“父母之命,媒的之言是不是?如今,老寨主已死,你又是流浪汉,父母之命可以免了,至于媒妁之言嘛……不才我黛儿就是个现成的红娘!”
她娓娓道来,头头是道。一面说,一面斜飘着一双秀眉,盯视着于梵。
于梵一时无法反驳,也不能就这样承认下来,却只好点头道:“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偏生遇上黛儿是个热心议肠的急性子。她面色一正道:“夜长梦多,定规了两下里都安了这颗心!”
这时—一
“黛儿!”远处传来一阵阵呼唤之声。
黛儿一面答应,一面道:“小姐在叫我了!这档子事,我们就这么决定,你可不能三心两意,我们小姐从来没与任何男子肌肤相亲过,你是第一位!我去了!你快来!”
说着,展开朱唇,露出一排编贝似的白牙得意的一笑,弹身向喊声之处奔去。
于梵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不答应,黛儿不允许自己有说话的余地。答应!可是,自己的家仇未了,师仇未报,太阳真解的悬疑未明,武库神秘的谜底未揭。
何况,江湖山而欲来,纷争未已,杀机方兴未艾,血劫如火如茶。
然而,放下陈翠绫的人品不谈,仅只这次自己误中了白蛇娘子的蛇毒,若不是亏了陈翠绫相救,此时的自己,还有命吗?甚至于连尸首也已溃成一堆烂白骨。
想着,真是“反贴门神”——左右不宜。
他对着莽莽荒谷,悠悠白云,一时愕然若失。
“少侠!”陈翠绫已不知何时到了身侧!
“哦!姑娘!”于梵一惊,红着脸道:“这一次,若不是您仗义……”陈翠绫摇手含笑道:“武林一脉,客套免叙!”
于梵反而尴尬的一笑道:“是!是!可是……”陈翠绫又道:“据我所知,一部真的太阳真解,在兴记学堂的陈文兴身上,上一次我没见到他,少侠你是知道的!”
于梵忙道:“在下也晓得这回事,并且知道陈文兴已到了杭州,现在江南大侠蓝辉雄家里!”
陈翠绫大喜道:“真的?那……我想少侠与我辛苦一趟,到杭州蓝家找他!”
于梵爽快的道:“这是在下义不容辞的事!”
雷峰塔的影子,在夕阳里越显得斑斑驳驳,古意极浓。
商旋的西湖,夜幕初张的时候,更加清澈。
三道飞矢也似的影子,从灵隐禅寺的后山间扑向杭州城。
第一个蓝衫飘飘,俊逸出尘的,正是于梵。
陈翠绫依旧是一身缟素,紧随着于梵的身后。
最后的绿衣少女,自然是陈翠绫的随身女侍——黛儿。
为了一部太阳真解,三个人从西湖星夜赶到杭州城来,要找那兴记学堂的教师陈文兴。
他三人为了要秘密进行这桩事,到了杭州,便找了灵隐后山的一个小庙栖身,趁着星夜,向蓝府赶去,要来个迅雷不及掩耳,免得打草惊蛇,又被陈文兴走掉,可说是神不知鬼不觉。
不料,天下事往往会出人意料之外。
就在堤的尽头,三潭印月的斜刺岔路里,忽然传出一声:“三位施主慢走!”
于梵不由一愣,顿时收势停身。
堤岸两旁的柳荫桃枝丛里,咬咬风声大动。
数十个白布缠头,细衣麻鞋的道士,蜂拥而出,立刻把于梵等三个围在核心,个个满面怒容,愤然作色。
于梵不由一震道:“各位道长……”
没等他的话说完,一个身材瘦削的老者越众而出,冷着面孔,压低嗓门道:“于梵!料不到吧!”
这语音好熟,这身材更不陌生。
但是,于梵留意注视他的面孔,却想不起来曾在何处见过!
那削瘦道士见于梵凝神不语,老脸上也一阵阴晴不定,两道浓眉耸动了几下,沉重的道:“不认识本掌门?”
于梵不由一怔道:“掌门?贵教的掌门,不是天一道长吗?”
武当一门,乃是九大门派仅次于少林的名门正派,除了有一位铜冠道长之外,天一掌门更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响当当的人物。
“哈!嘿……”那老者仰天冷笑不答。
于梵忙道:“难道道长不是武当……”
“呸!”那老道勃然大怒,喝道:“小辈!你是反穿皮袄装老羊!”
于梵奇怪的道:“道长的意思是……”
那老者怒道:“我的意思是请你爽爽快快承认你的罪行!”
“我的罪行?”于梵奇怪的道:“我有什么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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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武当掌门
那老道又是一声冷笑道:“嘿嘿!小辈!你先乘着铜冠重伤之际暗算,后在天台路上截杀本教天一掌门与随侍的师侄,怎么?想赖!”
于梵不由一怔道:“怎么?天一道长也遭了毒手了吗?”
那老道咆哮道:“你是明知故问!”
于梵只顾叹息一声道:“唉!不听在下之言,一个名门正派,眼看就要毁了!”
他是有感而发。
不料那老道冷冷的道:“你以为武当一派会毁了吗?”
于梵道:“贵教不幸,出了内奸,常言道家贼难防,在下当然相人忧天!可是……”“住口!”那道士怒不可遏的道:“天一掌门死了,有我天心接任掌门,武当派毁不了!
要毁的……嘿嘿嘿!”
他一阵阴笑,令人毛骨惊然,于梵只觉的口音好生耳熟,拱手道:“原来是新掌门天心道长,在下失敬!”
天心道长冷酷依旧的道:“姓于的!你可知道本掌门接掌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这……”于梵苦笑摇头道:“请恕在下愚昧!”
不料,天心的脸色一沉道:“你不应该愚昧无知!”
于梵奇怪的道:“为什么?”
天心道长后撤一步,“呛!”突然拔出那柄武当掌门人历代相传的松纹古剑,扬声道:“第一件事就是要替死去的上代掌门报仇!”
于梵道:“当然!”
天心又接着道:“冤有头,债有主,要报仇就要找你!”
于梵一惊道:“难道道长真的以为是在下……”天心越发怒道:“武当剑法,字内无双,先掌门的剑术更是本门的第一高手!”
于梵道:“凭这,就能证明天一道长是在下所害?”
天心咬牙切齿道:“只有你小辈那三招‘索命三剑’,才能使他们含恨而死!”
于梵闻言,不由心上一动,立刻,他脑海起了一连串的疑团。
第一,这老道的身材、口音、这么熟悉,偏偏他的面貌眼生。
君山后寨所见的道人……蒙脸!
铜冠受害的那个道人……蒙面!
第二,他怎知道自己偷学的三招剑法是独臂天魔的索命三招?
这事只有“红灯老祖”李庸知道,还有是那一僧一道,连自己也是偷学的!
第三,这天心竟接了武当的掌门。
他记起李拙夫在君山后山小庙之前说的话。
“铜冠老道若死,天一掌教实在不足为虑,你这武当掌门该是没有问题了!”
天心竞做了武当掌门,若不是李拙夫撑腰,未必能这样顺利。
还有,天心老道一口咬定我于梵是杀死天一的凶手,除了推委罪行之外,还有什么理由呢?
这一连串的疑团,在于梵心中电旋般的打转。
天心老道冷冷的又道:“小辈!天道好还!血债血偿,愣着解决不了问题!拿命来吧!”
他的语音未落,横剑当胸,回头厉喝了声:“五行百步剑阵!”
呛呛……
一阵金铁之声乱响。
七十二个带孝的道士,纷纷亮出长剑,绕成了一个偌大的圈子。
百余道人愤怒的眼神,射向核心的于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