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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苏永发出微弱的声音。
鹰马再靠近了些:“说吧,让你死个痛快。”
“……其实,你即使用上四个蹄子……”苏永突然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意,声音也大了起来:“也没用!”
话音刚落,他的血刀已经抵住鹰马的巨大喉管。
白雪上已经开出一朵梅花。不深,但很艳很丽。
“相信你清楚我这把是宝刀,切开你的喉管就跟切豆腐一般。”他持刀的手微微发抖,但锋利无比的血刀紧抵着那条巨大的喉管,下一刻说不定真会涌出一股血瀑来,染满这已经有些荒凉的封顶。
“我带你去。”鹰马沉默了好久才说出了这一句,眼光中不知是憎恨,还是欣赏。
活了三千年,它突然害怕死亡了。
第八卷 死亡之海 第40章 一池苦水仙人泪
乌云之上,原来就是明朗的碧空,在上面除了无数又大又亮的星辰,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这当中最大最亮的星辰当然是太阳。太阳在这里显得比其他地方更大更圆一些,云上的风景也更有宇宙感觉一些。苏永伏在四翼鹰马的脖子上,想起了在那黑雪州的磁山顶峰之上,也曾看过这种美丽而奇异的风景。
而手腕环抱下的白雪脖子,让他竟然有种错觉。
我莫不是坐上宇宙飞船去太空了?
四翼鹰马喘了一口粗气,从鼻孔里喷出一团白雾,有些不耐烦的哼道:“你可以把那把血刀移开一点么?”
原来苏永的血刀,一直用右手把持着,压在鹰马的雪白脖颈之上。那朵用于威吓对方的鲜血梅花,依然未干。
苏永不好意思的把血刀稍稍移开了些,带着歉意道:“我不得不小心,因为你太变态了。”
鹰马显然对变态这个词很有意见,一股闷气憋了好久,才哼道:“我既然答应了你,又怎会用什么手段?别以为其他物种都像你们人类那样奸猾狡诈。”
“当真?”
鹰马重重的哼了一声,再也不理他了。
苏永当然很愿意舒舒服服的躺倒在那团巨大的白雪脊背上,扯着一把长鬃毛呼呼大睡,直到这个“导游”兼飞行员把自己叫醒……
但此刻哪敢放下松懈?想了又想,也只不过把血刀移动了半寸而已。
无数的星辰看起来靠近了一些,就在苏永有些好奇的分辨着哪些是自己熟悉的星座时,突然眼前一暗,鹰马已经从云上俯冲而下,落入了一个幽蓝的环境之内。
眼前一花之后,他看到了一片无边的蓝色海洋。从空中看下去,海水宁静无波,如同一块巨大的蓝色水晶。
一弯新月如钩,吊在这面水晶之上,相互辉映,美轮美奂。
“这是哪个海洋?”他左手轻轻拍了拍鹰马的雪颈,在风声中大声问道。
鹰马本来懒得理他,却见那血刀又慢慢靠近了伤口处,只得哼道:“这是蓝晶海。”
蓝晶海?什么鬼地方?苏永左手指了指那轮月牙:“这个月亮怎么跟我们看到的不太一样?”这个月牙儿竟然是淡蓝色的,就跟那海水差不多的颜色,看起来也比平时看到的月亮更大一些。
鹰马反而好奇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当然不一样,这是蓝月亮,又不是玉盘月。”
什么蓝月亮玉盘月?苏永一个头有三个大。他愣了好半晌才忽然一拍脑袋:“那百花山上那轮红日,也不是我们在地面上看到的那个?”
这次鹰马只是哼了一声:“那是血阳,不是红日。”它显然对苏永这个“文盲”极为不感冒,说完了再次四翼狂舞,几乎是贴着那片蓝水晶海面高速飞翔着,巨大的风声带起了海面的浪花朵朵。
“那血阳跟红日有什么分别,蓝月亮跟玉盘月又有什么不同?”苏永哪里肯放过它?依照他看来,那轮血阳跟这个蓝月亮,散发的光华跟大地上的日月相差不大,难道还会是姊妹星不成?
“不清楚。”鹰马低头看了脖子上的血刀一眼,老实的说道:“我知道的是,这轮蓝月亮跟百花山上的日晕,都是不动的,固定在某处。而红日与玉盘月会升起落下。”在它心里也有些纳闷。这个人类也奇怪,我跟他所说的东西也是当初从人类口中听来的啊。
难道过去这么些年之后,人类已经把过往遗忘了?
这时它正是朝着蓝月亮飞去,那轮淡蓝的月光越来越大,不多时苏永看到了月华下的一片阴影。
那是海中心的一个小岛,岛上满是花树。
桂花树。
桂花浓郁的芳香令人沉醉,更有不少海洋上的白玉大鱼,围着这座小岛不断的来回游动,似乎想要吃一口那些垂下水面的桂花。
蓝晶海,白玉鱼。那种一清二白的悦目颜色令苏永一阵心跳。便是世上最伟大的画家,也不可能把眼前的美景画出来吧?他看着那轮月华黯然一叹。
四只巨大的翅膀缓缓往上收起,四只一直往后面绷直的白玉蹄子,终于像滑轮一般伸展下来,稳稳的站在了小岛中央。
小岛不大,只有两三十里方圆,周围一片桂花树,树枝上的累累桂花,差点就伸到了海面上,下面一阵鱼儿跳跃,打算吃一口甜美的芬芳,或能化身为龙?
在小岛的中央,还有着一汪几百米宽的心形深池,池水却是深白色,不同于外面那片淡蓝。
蓝月亮的淡蓝影子投在这汪池水里,水影耀眼,看不清深浅,但池水清澈的连“清”这个元素都没有,纯净的很透彻。
苏永在马脖子上盯着那只硕大的马头。鹰马正在大吃桂花,那个样子让他想到牛嚼牡丹这成语。
这厮可真能吃啊。苏永大大的感叹了一番。
“这就是许愿池?”
鹰马点点头,又回头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你下来吧,我不走。我每次过来都要待两个时辰。”
难怪那时候在百花山找了老半天找不着,原来这家伙天天往返着度假啊。苏永暗叹一声。这家伙每天晒完太阳晒月光,泡完海水泡温泉,吃完豚鱼吃桂花,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也难怪活得这么长命。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把血刀抽了回来,轻轻一拍那堆白雪,从三层楼高的身躯上跳了下来。自己无法分身,不可能总一直控制着对方。幸好这老家伙每天都会往返,只要不杀了自己,求它再带一程也不是没可能。
“那许愿池内的池水,能不能捧一些上来,帮我处理一下伤口?”鹰马忽然回头对他沉声道。此时它低头吃着桂花,那只雪白脖子上的伤口虽然不大,但凑到面前来白雪红梅的确实有些惊人。
苏永点点头走近了池边,忽然又犹豫的停住动作皱眉道:“用水洗伤口不好吧?”他隐隐记得好像这样做会发炎,那还是前世的知识了。除非把水煲开,灭杀掉水里的细菌,才可用于清洗伤口。
“那不是普通的水,那是许愿池的水。”鹰马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连许愿池里的水都不清楚,来这里找什么?”
许愿池的水怎么了?难道是纯净水?苏永正要反驳,却被鹰马的下一句惊呆了。
“那一池都是泪水,是鱼桥双仙的泪水积成。池水苦涩无比,可以医治伤患。”
一池……都是眼泪?苏永呆了。难怪这么白这么净,没有一点颜色。他伸出手指,沾了一点水花,伸进嘴巴一舔,眉头立即皱紧。
很苦很苦,比黄连水还苦,比胆汁还苦。
“怎么来的这么多眼泪?”他呆呆问道。
鹰马看着他捧了池水过来,赶紧躺卧了下来。
池水清洗着鹰马那朵梅花,伤口迅速的愈合着,梅花的痕迹也逐渐被洗去。
而苏永也从鹰马嘴里得知了这个传说。
那是一个类似牛郎织女的故事。鱼桥双仙本是一对情投意合的璧人,因得罪某个强大的神灵,被遭受诅咒无法相见。他们只能籍由蓝月亮的盈缺消除诅咒,在每年的七月初七见上一面。
这每年一度的相见,就是在蓝晶海上的这个小岛之上。他们执手相对,泪花奔涌。滚滚泪珠逐渐聚成了这个心形水池。由于这满满一池泪水代表着他们的相思之情,也寄托了他们厮守一生不离不弃的心愿,从而被称为许愿池。
“你看过他们么?”苏永悠然出神,不由问了一句。那两名称为鱼桥双仙的,是神话中的仙人,还是以前的神灵或是仙道一级的武者?只不过不知道惹了谁,竟落得个分飞燕的下场?
没想到四翼鹰马居然点了点头,语气也有些伤感起来:“我那时候第二双翅膀还没长出,不过已经知道这个地方,不时还会飞过来这里。”
四翼鹰马硕大的眼睛竟然隐有泪光:“那时候我常在海面上游泳。在七月初七那一天,看见无数的白鱼排成长桥,让他们从远方一直走上这个小岛……一直到蓝月亮逐渐由圆变缺,他们才依依惜别。”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莫不是鹊桥相会的姊妹篇?苏永暗地里叹了口气,悲剧啊。
“后来呢?”他问道。
“没有后来。有一次我来晚了,后来再没见过他们。”鹰马回忆了一下:“我每年七月初七都会来这里,那些鱼儿依然会组桥,却再看不到他们了。”
苏永沉默半晌,终于长叹一声。
原来如此。难怪那许愿池里会有血/精石,只怕是双仙最后难耐折磨,干脆不要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抱拥着长眠对方眼窝苦水之中。两具尸身凝血为晶,恐怕就化做了血/精石。
这两人至情至圣,那聚成的血/精想必也有了魂魄,能化解一些锁魂之类的东西了。
捧上一掬泪水,苏永看着倒影中的血迹斑斑的脸容摇了摇头,终于小心的开始清洗起自己身上的伤口来。
待得感觉好了些,又吃了一大捧桂花。苏永忽然对着准备打盹的鹰马拍了一巴。
“老马你等等,先别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