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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作暗侠义根据地的一个房间里,只站着我和成公智琼两个人。
“昊都出了些事,她接到消息后,赶了过去。”成公智琼告诉我。
“你知道蓝姐的真实身份么?”我看着成公智琼。
“嗯,”成公智琼淡淡地说,“我们早就知道了。”
蓝姐以前的身份其实是琼华长公主,现在也是皇室的“七老头”之一。她的身份虽然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秘密,甚至连幽幽都不知道,但逆天联盟却应该是知道的。
一方面是逆天联盟原本就算是神通广大,另一个原因是,儒侠孙越和他的妻子北雪飘飘跟蓝姐都是在小时候就认识的,当年发生变故时,刚出生没多久的庭庭就是被北雪飘飘送到了异海。
而孙越并不只是暗侠义的一分子。在背地里早已加入了逆天联盟,单凭这一层关系,逆天联盟就没有理由不知道蓝姐的真实身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问成公智琼。
成公智琼面无表情地说道:“有人告密,说欧阳警我意图谋反,元和帝虽然并不相信,却还是派人调查,结果却找到了欧阳警我与南方七王之一温参王互相勾结的证据。元和帝试图诱捕欧阳警我,但有人泄漏了风声,只抓到了欧阳警我的家人。由于在欧阳警我的家中又收集到更多的罪证,元和帝直接派人将他家人处决,欧阳警我大怒之下,带着手下的飞虎骑叛出昊都,往南方去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我错愕地道,“如果不是欧阳警我大败镇南王,昊都早已被七王攻陷,欧阳警我又怎么会去跟温参王勾结?他要真的谋反,那就早反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仓琅王被杀、镇南王惨败,眼看这场内乱就要平息的时候才反?”
成公智琼叹道:“或许正是由于欧阳警我最近击退了镇南王,连战连捷,功高震主,才引起了朝廷的猜忌。元和帝登基之后,革新去弊,稳定朝纲,就连这场七王之乱,也渐渐被他平定下来,想不到却在这种关键时刻犯下大错。首先是南方诸王虽然败退。却还没有被剿杀,随时都有卷土重来的可能,就算要对付欧阳警我,也该等内乱平息之后再说,在那之前,对欧阳将军能拉拢,便应当尽量拉拢。其次,在大昊,军方的高层将领并非由帝王任命,而是由‘七老头’举贤任能,挑选而出。元和帝在没有得到‘七老头’授意的情形下,擅自对付欧阳警我,就算成功捕杀了欧阳警我,也必定会引起另外两位上云柱的疑虑,更何况他竟然还被欧阳警我带着飞虎骑逃了,以欧阳警我的将才,若是投向叛王,局势将一发不可收拾。”
难怪蓝姐要匆匆赶往昊都,明明就可以稳定下来的局面,却由于元和帝这次不明智的举动而变生不测,这样的形势。无论如何也不是“七老头”想看到的。
只是,虽然对这样的局势有些不安,我却也没能力去做些什么。和成公智琼商量了一下,发现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在新城等蓝姐回来。
另外,成公智琼告诉我说,儒侠孙越已代表逆天联盟去跟公孙世家进行接触,现在是让更多人知道天族入侵无星大陆的野心的时候了。公孙世家和北雪世家一样,在大昊都有悠久的历史,天族的存在关系到大陆各族的未来,在这种时候,自然需要尽可能的拉拢这些拥有实力的家族,为天族的入侵提前做好准备。
而我也将从阿默莲那听到的,延维族的机关轰雷设计图纸失窃的消息告诉给成公智琼,不过她并没有多大反应,这让我怀疑,也许轰雷设计图的失窃跟天诛没什么关系。
见我疑惑地看着她,成公智琼这才低声说道:“他们确实是想盗走设计图,不过却被我们的人抢先得到了。”
原来轰雷设计图是落在逆天联盟手中?这个消息倒是一件好事,这么重要的东西,如果被天族偷了去,那就真的是糟透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成公智琼看着我,“馨香夫人想要见你。”
“馨香夫人?”她是谁?
“馨香夫人是联盟里三位长老中的一个,”成公智琼低声说,“不过此事并不太急,夫人说什么时候去见她都可以。”
“她在哪里?”
“凝碧崖,”她告诉我,“从这里出发。用鲲鹏飞去,差不多要四五天的路程。”
“这样啊,”我想了,“那就等蓝姐回来吧,等蓝姐平安回来后,我再跟你去见她。”
“嗯,”成公智琼看着我,“夫人还让我告诉公子,若是公子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只管告诉我们,我等必定尽心尽力,唯公子之命是从……”
“等一下等一下。”我往后跳了一步,“怎么突然公子来公子去的?你不觉得这样会生疏很多么?”
成公智琼脸一红,看了我一眼,颇没好气地道:“我是在转述夫人的话。”
咳……
“是我敏感了,”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继续说。”
成公智琼:“……说完了。”
我:“……”
别人说完话,多少也会找点话说,她一说完,马上就沉默下来,于是,屋子里立时变得冷冷清清,尴尴尬尬。
我抽空向她看去。见她穿着一件浅绿色的窄袖绕襟曲裾深衣,双翅轻拍,足尖点地,臂挂彩绫,神情恬静,有若午夜里悄悄绽放的兰花,美而不艳,是一种能够让人细细品味的美。
她发现我在看她,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我赶紧向她告辞。
她把我送了出来……
回到住处时,发现张莲还在她的房间里盯着黎禾花看。
这次回到新城。蓝姐不在,一时间也没有人给我找事做,幽幽回狄山去了,庭庭在梦里告诉我说她要去冥界,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真的在冥界。公输、洛、小鬼、小妞、桃红几个人一起狩兽赚钱去了,还没有回来,一时间,我还真是无聊得紧。
我搬了一张凳子,坐在张莲对面,她趴着桌子看花,我趴着桌子看她。
花被她看了半天,动也不动,她被我看了半天,开始发火:“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喂喂,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可爱一点?”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斟了一盏茶喝了起来。
她转过脑袋瞪着我,然后捏着嗓子,用细细的声音说:“云哥哥,你看什么嘛,有什么好看的嘛,系不系嘛……”
我一口茶喷出来,扶着桌子使劲咳。
“哼。”她甩过头去,不再理我。
真是受不了她……
算了,让她看她的花去。
我脱掉鞋子,躺到张莲的床上,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梦到庭庭、梦到庭庭、梦到庭庭……”
过了一会儿……
又过了一会儿……
睡不着……
张莲拿眼睛斜我,我向她伸出双手:“过来陪我睡觉。”
“懒得理你。”她继续去看黎禾花。
难道我还不如花好看?
变成兔子的小白也跑了进来,我朝它伸出手:“小白,过来陪我。”
它跳到床上,我把它抱在怀中,摸啊摸……我实在是太无聊了。
话说回来,小黑和鹦鹉到底跑哪去了?
“你好像真的很闲啊。”张莲的眼睛又斜了过来。
“嗯,确实很闲,真希望有点什么事做……”
话还没说完,周围突然一暗。
这场暗来得太过突然。只一瞬间,眼前就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我心中一惊,还没等我做些什么,小白已跳到地上,变成麒麟,眼中射出两道光束。等我跳到地上时,张莲也已快速地收起黎禾花,我们两人背靠着背。
天色当然不可能一下子完全变黑,所以,必定是有人对我们的住处施加了结界或是阴阳术之类的东西。会这样突然来上一手的,当然不会是自己人,换句话说,是有人跑来找我们麻烦来了。
“你不是希望有点事做么?”张莲在我身后低声说,“你这个乌鸦嘴。”
“这个时候你都不忘记损我一下?”我没好气地说。
“不损白不损。”她说。
忽地,房间里出现一点烛光,烛光慢慢地扩大,走出一个身穿白衣的小童。我和张莲都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一个孩子,颇有些错愕。我低头向骐麟看去,见它虽然踏着火云,目露春光,却也没有特别的反应,这就说明目前的情况并没有多大的危险。
白衣小童朝我拜道:“这位可是云诺云公子?”
我和张莲对望一眼,然后,我点了点头。
“我奉主人之命,将这封信交予公子,”白衣小童将一封信递了过来,“请公子接收。”
我把信拿了过来:“你家主人是谁?”
白衣童子道:“主人说,若是现在就将他的身份告诉公子,公子必然会对他的目的存有疑虑,所以暂时不说,公子日后自知。主人还让我告诉公子,信中所写之事,千真万确,若有一字虚言,主人愿受公子千刀万剐。”
说完,童子慢慢退入烛光,烛光一闪而灭,消失不见。
黑暗骤然散去,光线复涌而来。我和张莲只能先以手臂挡着光线,好一会儿才适应这光与暗之间的切换。
“信上写了什么?”张莲好奇地问。
我看了看,见信封上空空白白,一个字都没有。将信封打开,里面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只写了六个字。我看啊看,然后不断点头。
“到底写了什么?”张莲追问。
“你自己不会看么?”
“我看不懂,”她说,“在辟虐的时候,姥姥虽然教过我一些,但那是夜叉族的文字,人族的字我一个也看不懂。”
我耸了耸肩:“上面只写了一件事……不过这件事就算没人说我也知道。”
“什么事?”她问。
我将纸条上的字一个一个地念:“张、莲、是、大、笨、蛋!”
“你才是傻蛋。”她一脚踩了过来。
刚才跳下床时来不及穿鞋子,被她这样一踩,立时痛得我咬牙咧嘴:“姑奶奶,还敢说你不是傻蛋?这些字你不认识,难道我就认识了?我怎么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不知道你早说不就完了?”她用眼睛瞪我。
这丫头最近火气很大啊,她自己没本事把黎禾花参悟出来,也没必要拿我出气吧?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