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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马车,里面铺设极其普通,也就知道了他的处境。他才上来就轻声感慨道:“怪不得强横如嚣横都在你手里吃蹩!”
“我要真有那么厉害还会东躲西藏着出现在这里?”我也苦笑道。
“那是以前,现在任谁要对付你都先得好好掂量一下自己,就是“黑风二十四煞”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倒是想巴结你的人数不胜数。”他呵呵笑着道:“包括小可!”
我这才知道他根本没余勒那般木讷,还可以说是很会说话,那场辩论估计他根本是没资格说话吧!当然,扯虎皮作大旗的机会可不能失去了,马上就露出铁骨铮铮的样子,一字一顿道:“腾龙系是腾龙系!我是我!”看他露出敬佩之色立即见好就收,岔开话题道:“余公近来可好?”
“自那次辩论后他就解散仆佣,闭门谢客,专书立著,不再过问世事。”谭邦德有点失落道。
这样?听说过欲成神功而引刀自宫的,看到过为得道成佛而抛却尘恋的,可没听说过因为写书而不过问世事的!他肯定是想整理自己的思想,可终究还不是为着世事?看来那场辩论对他打击实在很大!我顺便问起了他的主要思想与在塔国的境况,谭邦德的介绍简明扼要很是抓着重点。
原来余勒认为人比禽兽高等,所以人应该在情感、思想、行为等方面比禽兽进步,这是他所有思想的来源。譬如,他认为奴隶也是人,那就不能象畜生一般对待,更不能随便杀害;而人中英杰的贵族更应该有道德、情操、理想与抱负,而不是一味的贪图享乐等等。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出现在那个辩论会上,还与一贯主张禽行禽为的“凶神”嚣横辩论,而对于思想接近的我更是引为知己了。
这些本来只是有关人性与天良最最浅显的道理,对于深层次的社会制度一根毛也没有涉及,但在这里已经是绝对先进的思想了。问题是所有先进思想都是以打破现有社会为目标的,也就注定了“先进”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们一般把具有先进思想与信念的人称作“先躯”,说白了就是“前面的尸体”,这就生动说明了这一点。
他主张自上而下的改良社会并为之四处游说,结果却处处碰壁,处处受到排挤。想来就一阵好笑,对腐败糜烂、醉生梦死的贵族谈人生、谈理想?那还不如对牛弹琴。对奴隶主谈奴隶的人权就更可笑了,这不等于明着偷他们的钱财?简直就是与虎谋皮!他也仅靠着渊博的才识才没有被排挤出贵族的行列。
听来是比较开明的贵族,那他一身所学就应该有用武之地,就下结论道:“磨剑十载,必有锋锐出头之日!”又顺便开导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他惊讶地看着我,断言道:“胡壮士如果投身学术必能成为一代大得!”
这算什么表扬?我从负嘹身上理解的“大得”根本是个贬义词,不由笑着道:“谭兄是余公举荐来这里的?”
“余公与苏大得关系较好,他给了我一封举荐信,我就来了。”他自嘲道:“虽然只是个记录员,但也算捧到了个饭碗,还不至饿死!”
虽然我缺这样的人手,但现在还不是紧迫需要的时候,如果能成为这里的后援那就妙了。问题他是平民出身而官职是贵族的专利,要想逾越阶级的可能性实在不大,但毛老人家说过“万物生长靠太阳”,丝妖女给我的腾龙系身份就是一个大大的大太阳,这得好好利用利用。按“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原则推算,那苏大得也该是个开明人士,就道:“我想拜访一下苏大得,不知。。。。。。”
他兴奋地打开前面的小窗道:“阿夸,往大得府上!”回头又道:“大得一定很乐意见你!”
随着老汉的答应声马车立即180度转弯,我随便问起了这个大得的情况。原来他是奥国最有名望的大得,门下仅正式弟子就有千人,但最主要的是身居太傅之职,可谓地位显赫之极。谭邦德说平民出身的他能在大得府上谋个记录员的饭碗已经很是不错了,虽然也得益于他的速记与理解能力,但舍人总共有几百,说明大得已经很给余勒面子了。
听来与余勒真是天堂地狱之别,可他们应该有类同的改良社会的思想啊!刚要发问马车就停下了,可一打开车门我就硬是一愣,出现在眼前赫然就是监视了老半天的大庄园,那被称作“三爷”的帅小伙不就是苏大得的三公子了?
谭邦德与看门的低声说了两句,转首道:“大得还有客人在,我们在偏厅稍等一下行吗?”
反正今晚也没什么事,那就将就着等一会吧!我豪爽一点头,龙行虎步后随着进入。只见葱茏的草木间楼阁重叠,廊道通幽,看不清占地面积。一栋花岗岩砌成的大楼清晰凸出,气势宏伟、体现着主人显赫的地位。这是典型的古玛雅大宅院结构,不是北京四合院的布置,但怎么都比那个也称大得的负嘹府气派豪华多了。
我们穿过楼台,沿着围廊进入大楼的偏厅,马上就有人端茶递水伺候着了。我凝神竖耳听了一会,但没能听到苏大得的谈话,就有一句没一句与谭邦德闲聊起来。一刻钟后还是没有看到正主出来,可咱这五脏庙还等着我去献祭,这样傻等可不行!正准备起身离座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很快就看见一个老头与一个武官出现了。
老头面目清瘦,颧骨微突,大概70左右,似乎也有那么一点大儒的味道,外貌与竟与旧书店的张老板颇有几分相似,只是微皱的眉宇间有些阴翳。那个武官身形矫健,骨肉均匀,双目神光内敛,很有几分大将风度。谭邦德马上给我们引见,老头自然是大得了,武官却是城防军东门副统领曾惠南,属于军方的高级将领。
我刚刚抬手一阵久仰,曾统领就盯着我沉静道:“阁下就是痛斩嚣横的胡一刀?”
我苦笑道:“只是侥幸逃得一命而已!”
曾统领不由一愕,苏大得瞥了一眼谭邦德,感慨道:“果然是人中龙凤!壮士比令姐说的英俊洒脱多了!”
老家伙果然狡猾!我哈哈长笑着突然道:“我们尚未谋面!”
“那该是老朽记错了!”他嘿嘿笑着没有丝毫尴尬之色,道:“走!我们随便吃一点,边进食边谈!”
谭邦德拱手一礼,转身就要离去,我装着随口问道:“老谭,你去哪里?”
苏大得马上开口让他做陪客,他躬身答应着,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跟着主人进入一个奢华的大厅,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帅小伙,介绍才知道叫扶苏,还真是他的第三子。帅小伙很有股傲气,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不服气,但没有任何为难的表示。我一边久仰,心中直觉好笑!偷偷摸摸了一个多月总算是光明正大一回了。
我看着肉光孜孜的美女端着盘子流水般而来的阵势就暗吃一惊,烤乳猪、全羊、全骆等很快就摆成了一桌玛雅全席。这就是随便吃一点?我们五人绝对不可能吃掉十之一,可一路来看到很多地方都有人饿死,不由产生一种“苏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的想法,面对着美食就没了胃口。
我学着举杯喝泼了一杯酒,却没有拿起筷子,马上就传来大得的声音:“是不是菜不好?”
我马上摇头试探道:“菜是好菜,但突然想到饿死路边的就。。。。。。”
“死人是很正常的事!”曾统领打断我道:“成大事者哪能如此婆婆妈妈!”
“一切都掌握在神手中,死去的肯定是因为敌视神!”扶苏贸然下结论道:“要不就是好吃懒做!”
我马上把目光移向了大得,他抬起头看着窗外,缓缓道:“这个社会从来都是有人挨饿,有人富足!我们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让社会安定繁荣,而不是目光专注于个别人的生死或是富贵。”
我从他们的语言中听出了一点门道,曾统领只关心自己的荣誉与地位,他人生死根本不会顾及;扶苏只是象牙塔中的一高干子弟,对底层劳动人民一无所知,还被别有用心的人借神的名头洗了脑;苏大得应该是看到一些事情,但他选择了坚持惯例与顺应潮流,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腐败并快乐着,余勒就是因为堪不破这一点,才到处碰壁并注定成为一具光荣的“先躯”。
“有实力击败嚣横,不会没有胆量。。。。。。”扶苏终于挑绊道。
大得看了一眼曾统领,打断道:“阿扶,这是待客之道吗?”
虽然是批评,但批评的是说话态度,我看曾统领张张嘴正要说话,立即冷冷接上道:“胡某的刀只为敌人而拔!”
他们对望一眼,曾统领拖着长音道:“胡壮士师从。。。。。。”
“胡某只是普通江湖刀客,与师承无关。”我平静道。
“腾龙系是天下公认的诸神一族!”苏大得突然开口道:“现在东玛雅王生命垂危,我们应该。。。。。。”
什么?我心中大惊,玛雅天下就如战国的七雄,论综合国力却数东玛雅、阿兹台克与托尔特克,大规模战火未能燃起的原因仅是三大强国以兀阿为中心呈三足鼎立的联动局面,三强平衡打破的结果肯定是天下大战。问题是我的星星之火才刚刚点燃,退路也没有建成,别说是遭受狂风暴雨,就是微风吹来也随时可能熄灭。
时间!时间!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大规模战争,但一切都已经冥冥注定了,算是应验“阿库沙拉”的符瑞吧!抛开唯心主义的迷信,外国势力肯定插手其中,趁机抢占土地、掠夺资源,甚至接手城市与军队,最后定将演变成为战争。
我一抬头就看到炙炙的目光,应该是试探我的立场与掂量份量了,就冷静道:“东玛雅现在谁主事?禁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