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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笛是侨居美国的中国女诗人。
她原籍江苏常熟,1930年左右生于北京,在南京和台湾上过中学,1950年赴
美,大学以后的时期都是在美国度过的。
心笛是一个热爱祖国,热爱同胞的诗人,她身居异邦,心怀祖国,她用祖国的文字,像
潺潺的流水般自由畅快地写出她心里的生活中的忙迫和因怀乡和寂寞而引起的淡淡的哀愁。
对她的诗的理解,还是要读者自己仔细地去读她的诗。
我自己喜欢她的没有标点符号,有时分段,而多半是不分段的自由写法。
她离开祖国后曾回来两次,一次是作为访问团中之一员,来游览了祖国的山河,她在
《长城》这首诗中,就有自己的见解,她没有他人对长城所共有的自豪感,而是说:
是多年来老百姓的日子
她的《移植》中的末一节说:
啊中国的幽兰
只放香在中国古老的土地
祖传的傲骨和气质
使你永感移植的苦凄
和她的那首《蒲公英》中的几句:
萦绕地球东西两方
日夜思念着祖先的村庄
……………………
洋房草地边被人歧视
自由的天空下也感彷徨
不就说尽了她去国怀乡的遭遇吗?
至于她的那几首《厨景》,《厨锅》,《厨房歌》大概是国外当主妇的共同的负担和悲
哀吧。
心笛是我们的朋友浦逖生先生的女儿,我初次见她时,是在抗战胜利后,她父亲的南京
家里,那时她还是一个聪明俊俏的小姑娘。1983年她随美国的访问团回来,我们曾见过
几面,这时她已是个成熟的小妇人了。1984年她又回国,是专门到我们家里做客的,我
们朝夕相处了三个星期,我真是喜欢她,她心里充满了爱,她真挚深沉地爱她的祖国,她的
同胞,和她周围一切的人和物。我在1984年9月14日写了一篇小说《桥》,就是讲的
这段相处的生活,只是人际关系和人名都改了。《桥》是我在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冰心
著译选集》中册里的最后一篇小说,为了更好地了解心笛,读者不妨去翻翻看看。1989
年3月24日急就《月季花》序
百花之中我最喜爱的是月季花。
她有艳色浓香,也有一根坚挺的刺。是一种既有风采又有风骨的花朵。
我的小朋友杨伯荔,陈于化夫妇和我的学生蒋恩钿的儿子陈棣都是业余养植月季花的能
手。他们合著的这本《月季花》既有研究的资料和实践的心得,还有关月季花的种种美丽的
图片,真是声容并茂,可供海内外读者的学习和观赏。我亟盼它早日面世!谢家墙上的对联
我从前写过我的识字是从父亲书房里的一副对联学起的。那是我幼年在山东烟台居住时
的事,那副对联是:
是能读三坟五典七索九丘
还有一副是清末以弹劾庆亲王而被谪南归的江春霖御史写的。那时他真是“直声震天
下”!江老先生南下路过烟台时,在父亲的客室里住过几天。他写赠我父亲的一副对联是:
楼船犹见汉将军
这当然是扣住父亲是海军学校校长的职位写的。我那时不懂得细问“胡教授”是出自什
么典故,只记得他在上款中还有几句“……被谪南下,阻雪难行。”他久知我父亲是个“裘
带歌壶,翩翩儒将,心向往之”,因此就在烟台逗留了几天。江老先生的字方正秀劲,真是
“字如其人”!
1911年我们回到福建福州,在老家,我们这一房是和祖父一起吃饭的。饭厅在堂屋
的后厅,墙上挂着曾祖父的画像,两旁挂有祖父写的一副对联是:
每逢佳节倍思亲
因为我的曾祖父是在农历端阳节那一天逝世的。
但是五月五日,是我们十几个堂兄弟姐妹最快乐的日子,因为在这一天,我们四房的孩
子们,各自从自己的外婆家照例得到绣得极其精美的红兜肚,上面还挂着由五色丝线缠成的
粽子样子和五彩缤纷的香包。这一天我们额上点着雄黄酒,笑语喧哗地互相炫耀着自己得到
的礼物。但是到了吃饭的时候,我却不敢露出半点笑容,因为祖父和我的父母都极严肃而沉
默地低头吃饭。爱吃甜食的祖父,就连用糯米做的粽子也不吃了。
祖父平时十分慈蔼,饭桌上,我们总是笑语不断。祖父还爱吃甜食,逢年过节,我们总
有应时的元宵节的“元宵”和端午节的粽子等等。母亲认为“元宵”是糯米粉包的,糯米太
粘了,老人吃了容易生痰,因此每逢吃元宵时,母亲总会用眼神告诉我,去祖父碗里乞讨几
颗“元宵”,祖父总是笑着让我吃几颗他碗里的“元宵”。
此外,我最记得的是北京中剪子巷父亲客厅里一副萨镇冰老伯的对联是:
穷达尽为身外事
升沉不改故人情
诚挚之情跃然纸上,充满着这位老人的风度和风骨。
可惜的是祖父和父亲逝世时,我都不在他们身边,否则我一定将这几副对联保留下来!
1989年3月30晨我喜欢下雪的天
雨天往往使我觉得沉闷抑郁,因为我喜欢阳光,但我喜欢下雪,因为雪也有耀眼雪光!
北京是比往年暖多了,暖得冬天很少下雪!今冬只在1月5日,“小寒”的那一天,下
了一天的雪。我倚窗外望,周围的楼顶上都是白灿灿的一层,校园小路上的行人,都打着
伞,天上的雪仍在纷纷扬扬地下着,多么明亮,多么美丽!这一天我分外地喜悦。记得小时
候住在山东烟台,每年冬天都下着“深可没膝”的大雪。扫到路边的雪足有半人多高,我和
堂兄表兄们打雪仗,堆雪人。那雪人的眼睛是用煤球“镶”的,雪人的嘴是捅进了一颗小
“福桔”,十分生动夺目。这时还听到我二弟的奶妈说“金钩寨里有一家娶亲的停在门洞里
接新娘的红轿子,竟然半天抬不出来”。我多么想念我童年时代的大雪呵!
我竭力思索古人咏雪的诗句,而浮上心头的却是两首打油诗!
万里河山尽白头
明日太阳来吊孝
家家檐上泪珠流
还有一首是:
井上黑窟窿
黄狗身上白
白狗身上肿
我觉得第二首是完全写实的,“井上黑窟窿”一句尤为形象化,亏他怎么想得出来!1
989年3月31日晨致赵朴初陈邦织①
朴初老弟、邦织妹妹联鉴:
我曾给邦织打过电话,为的是星云大师来华的事,据舒乙(老舍先生的儿子,和我家非
常之熟,他又是巴金的“中国现代文学馆”的副馆长)知道星云大师来华,将由中国佛教会
接待,朴初一定会和他见面的,听说星云大师定三月卅一日要参观“中国现代文学馆”,还
会有些捐助,这对经济拮据的文学馆,是大有帮助的。舒乙想请朴初写四个字,算是文学馆
送他的,·只·四·个·字,想朴初不会惜墨如金吧,一笑。
我还好,只是回不完的文债和信,我母亲常说“事情是和生命一样长的!”我相信您们
也会体会到这一点,舒乙在一旁等着,别的不说了,望您们保重!
冰心四,七,一九八九。
①陈邦织,赵朴初夫人。为全国少年儿童有奖命题征文大赛题词
我十分赞赏《红领巾报》的“全国少年儿童有奖命题征文大赛”!他们的题目出得好!
题目是要市长、老师和父母回答孩子们的问题,同孩子们平起平坐地说知心话。这对于培养
孩子们参政议政意识,和增进他们和老师家长间的感情,都是有积极的意义的。我敬祝大赛
成功!
冰心四,十三,一九八九。祝贺《民主》月刊创刊
中国民主促进会决定创办《民主》月刊。主编同志写信给我说:“作为民主党派办的杂
志,主要是促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推动各项改革,建设精神文明,为爱国统一战线服务,
使民进也有参政议政、发挥社会舆论监督的渠道和为知识分子广开言路的园地……。我们刊
物取名《民主》是继承解放前民进马老、郑振铎、徐伯昕同志那时办《民主》的传
统……。”
这消息使我兴奋而又担心,我们办得好这个刊物吗?
近日来常有报刊的记者来采访我,要我谈七十年前“五四”的情况,也不免要谈到“科
学”和“民主”,还问我七十年以后的“科学”和“民主”比七十年前的,有没有进步?我
说七十年过去了,当然应该有些进步,但是我觉得“科学”上的进步比“民主”快得多。
“民主”拿通俗话来说,就是人民大众都有议论国家大小事务的权利,但是人民必须对
于国家的大小事务,都听得见,看得见,才能有正确发表意见的可能。社会有什么大事发
生,让人民能及时从报刊上,广播里,电视上看到事实真相,听到不同声音,人民才能发表
自己的意见,作出正确的判断。
我认为,对整个国家来说,透明度越高,凝聚力就越大,这样才能万众一心地把国家搞
得繁荣昌盛起来!1989年4月28日(本篇最初发表于《民主》1989年8月创刊
号。)痛悼胡耀邦同志
耀邦同志逝世的消息,从广播里传来,我眼泪落在衣襟上。同时涌上我心头的却是《诗
经·秦风》里的两句:“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真是,不该死的,死去了,该死的却没有死。
该死的就是我自己!虚度了八十九个春秋,既不能劳力,也没有劳心。近来呢,自己的
躯壳成了自己精神的负担,自己的存在,也成了周围的爱护我的人们的负担!
算起来耀邦同志比我小十六岁,正是大有作为的年龄。我不记得我和他有什么熟悉的接
触,我只记得我也荣幸地得到他赠送的一筐荔枝。
但是从我的朋友——年老的和年轻的——口中,我听到了许多关于他的光明磊落,廉洁
奉公的高贵品德。他狠抓落实知识分子的冤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