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吧。”冬冬就追了出去。
不久,冬冬就回来了,说:“外公说外面太冷,叫我快回去,怕凉着。”晓岚赶紧问:
“他们还说些什么?”冬冬搔了搔头说“仿佛是那位柳奶奶说,‘看来你大女儿不喜欢我们
在一起——’外公叹口气说,‘恐怕我们只能像铁路上的两条钢轨,尽管一路并肩同行,可
是永远也不会聚在一起……’”1988年8月5日晨(本篇最初发表于《人民文学》19
88年第9期。)致宫玺
宫玺同志:
因为肠胃关系,又到医院住了三个星期,今天才有机会来还信债!您的八月一日的信收
到许久,我还是关心您爱人的病,我们只尽我们的心力,死生有命,人生总要经过这一关。
我是过来人,您会得到我的同情!我的书何时出版都没有关系,不必急急为此费神。初愈腕
弱,书不尽意!冰心九、八、一九八八题赠刘金涛
您以精湛的艺术,替我裱了许多字画,也有名人的,也有我自己胡写的,从不索要报
酬,我真不知该怎么办!这是一张日本朋友送的好宣纸,扶病书此请金涛同志留念!冰心戊
辰仲秋
我呜咽着重新看完《国殇》在我因病入院之前,编辑同志便要我写一篇评论霍达同志的
报告文学《国殇》这篇文章,我一听到“国殇”这两个字,就心惊肉跳!我准知道这一定是
一位满含着热爱祖国和一腔冤愤之心的作者,用自己的笔浸着血泪写的。入院以前的我已经
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经不起这种刺激,便搁了下来。三个星期以后,从医院回来,才把这
篇惊心动魄的文章看了一遍。我伤心而又担心。担心的是看到这篇文章以后能有权力处理的
人,不会有时间来看它,看到它之后又“忙”得未必伤心!
但我想中国十亿人民之中,应该还有一些“关心祖国前途民族命运的人们”。这些人虽
然只是一些老百姓,一些“手无寸铁”的知识分子,但他们至少比我年轻一些,劲头大一
些,也乐观一些。
《国殇》的作者,听说是一位女作家,虽没有同她见过面,但我佩服她的勇气,她把半
边天撑下来了!我向她致敬!希望她一直坚持这样地写下去,至少我希望她不像我这个“多
少事欲说还休”的老人!
《国殇》里那些为“国”而“殇”的知识分子,我一位也不认得,但他们的形象在我的
脑子里是活灵活现的!因为这样的人物和他们的遭遇,不但科技界中有,社会科学界中也
有,文艺界中也有,正如这篇文章里说的:“我国具有高等教育水平的知识分子共约600
万,他们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埋头苦干了几十年,‘文革’过后(“文革”前头,还应该
加上“反右”二字!——冰心注),在科技、文化、教育事业一片荒芜,百废俱兴的时期,
他们成为最可依靠的中坚力量,或曰‘中流砥柱’,他们一直在超负荷、高消耗下疲于奔
命,体质一直下降或未老先衰,或猝然死亡,这不是偶然的现象了。”
文章的末尾说:“我国知识分子的总收入尚不及普通劳动者(比起腰缠巨万的“倒爷”
来,更有天渊之别了。——冰心注),大约是世界上知识分子待遇最低的国家之一了,而几
乎所有发达国家和地区的知识分子都格外得到尊重,有着一般体力劳动者所不及的优厚待
遇,我国中高级知识分子的寿命比全国人均寿命要短近十年。为了中华民族的腾飞,抢救中
年知识分子迫在眉睫。”
说“腾飞”是很乐观的话,长出翅膀的知识分子,有的已经折掉了,坠地了,有的已经
飞走了,“外流”了,抢救谈何容易!
说一千,道一万,抢救知识分子的工作,还得知识分子自己来做,“殷忧启圣,多难兴
邦”,呼吁,请求,是没有多大用处的,我有这个经验!1988年9月1日急就致巴金
巴金老弟:近来真想你!我身体也不太好,本来行动就不便,整天在屋里转来转去,腻
烦极了!看书又没有什么好的,我想若能把我们两人弄到一处聊聊多好!我病了三个星期,
刚从医院回来,已好,勿挂!
听说小林病了,全家流感,怎么回事?不要紧吧?愿她千万保重。听说你住院,没有别
的,只是“胆”大,你的胆本来就大!否则如何写出《随感录》!
问香香好,收到了她的信,希望她快回来,棠棠的电影剧本一定要寄我!
北京已到金秋,十分爽人,就是物价也在飞涨。
祝
大家好!
冰心九、廿七、一九八八致宫玺
宫玺同志:
九月一日示悉。我的文集怎么出都行,收错了文章,也不要紧,不要多去顾虑。巴金为
卓如写的我传作序,我很感谢。《巴金传》也在你社出版,很好。我惦记的是您爱人的病!
近况如何?要宽心一点,乐天知命,我经历多了,只能这样安慰您!
常从杂志上看到您的小诗,真不错。病了三星期,刚从医院回来,恕不多书。祝合家安
吉!
冰心九、廿七、一九八八《冰心读本》序
这个读本里所选的散文,多是我在二十至三十年代之间,在国内外写的。那时我年纪
轻,感情天真也比较敏捷,写起来情到笔到,没有太多的考虑。我想这种文字对中学生文库
的读者仍可能有较好的共鸣。但是八十年代的青年到底比二三十年代的会有更广阔的视野和
更深沉的反思,一定会写出比这些散文更好的文章!冰心1988年国庆日致陈①
亲爱的大姐:
前天就接到你的信了,但吴青拿去,说她代回,结果是反而耽误了。学玢同志的病怎样
了?服了爷爷当初吃的通大便的药,有没有效验?超声波的结果如何?万分挂念。我的身体
仍不太好,您去了也只好一切凑付。张阿姨人很好,但是力气不够,吴青陈恕尽力帮忙,但
也不能常在家。我看我是活得太长了,成了个多余的人!我只希望姐夫早一点复原,您可以
早点回来再陪我一两年就行了。许多朋友来,如周明、吴泰昌等都问您好,也希望你早回
来。你带衣服花了那么多钱,真是冤枉。吴冰从美国来信也问你好,余不赘。祝你合家安
吉。冰心十、二、一九八八
①陈,冰心的小女婿陈恕的大姐。喜谈《炎黄子孙》
《炎黄子孙》是在亚洲这一块上下五千年,纵横近千万里的中国土地上的炎黄子孙的业
绩和工作的报道和纪录。我从这本刊物里得到了许许多多我已经知道或从未知道的关于古今
中外的我亲爱的同胞们的追求和信息;这对于八年来因病而闭居不出的我,是个很大的快乐
和安慰。我从心里感谢《炎黄子孙》,祝愿它越办越好,也祝愿八十年代的炎黄子孙在追求
和事业上,有更宽阔的视野和更深沉的反思!一九八八年十月八日为首届“我看中国”国际
青少年征文作品选题词
希望参加“我看中国”的国际青少年们能以真挚的心情、宽阔的视野和深沉的反思,来
看这个有五千年历史的八十年代的中国!
冰心一九八八、十、十一年7月,长春教育局印刷厂印制。)致陈
亲爱的大姐:
至今未得你信,十分挂念!不知大姐夫做完超声波以后的情形怎样?
这里一切照常,不过你不在这里,情形就又不同了,以后再说吧。有一封南京《扬子晚
报》的信是给你的,特转上。
问你们一家人好!
冰心十、十三、一九八八关于男人(之七)九追忆吴雷川校长
一九八五年文藻逝世后,我整理他的书籍,忽然从一摞书中翻出一个大信封,里面是燕
京大学校长吴雷川老先生的一幅手迹。那是一九三七年北平沦陷后,我们离开燕大到云南大
学去的时候燕大社会学系的同学们请吴雷川校长写的、送给我们的一张条幅,录的是清词人
潘博的一首“金缕曲”,吴老在后面又加了一段话。找到这张条幅,许多辛酸的往事又涌上
心头!我立刻请舒乙同志转请刘金涛同志裱了出来,挂在我的客厅墙上。现在将这幅纸上的
潘博的词和吴老的附加文字,照录如下:
无用武,尚有中原万里!胡郁郁今犹居此?驹隙光阴容易过,恐河清不为愁人俟。闻吾
语,当奋起。青衫搔首人间世,叹年来兴亡吊遍,残山剩水!如此乾坤须整顿,应有异人间
起,君与我安知非是?漫说大言成事少,彼当年刘季犹斯耳,旁观论,一笑置。
文藻先生将有云南之行,燕京大学社会学系诸同学眷恋师门,殷殷惜别,谋有所赠,以
申敬意,乃出此幅,属余书之。余书何足以充赠品?他日此幅纵为文藻先生所重视,务须声
明所重者诸同学之敬意,而于余书渺不相涉,否则必蒙嗜痂之诮,殊为不值也。附此预言,
藉博一粲。
二十七年六月杭县吴雷川并识一九二六年我从美国学成归来,在母校燕京大学任教时,
初次拜识了吴雷川校长。他本任当时的教育部次长;因为南京教育部有令国内各级教会学校
应以国人为校长,经燕大校董会决议:聘请吴老为燕大校长。吴老温蔼慈祥,衣履朴素,走
起路来也是那样地端凝而从容。他住在朗润园池南的一所小院里,真是“小桥流水人家”。
我永远不会忘记有一个夏天的中午,我正在朗润池北一家女教授住宅的凉棚下和主人闲谈,
看见吴老从园外归来,经由小池的北岸,这时忽然下起骤雨,吴老没有拿伞,而他还是和晴
天一样从容庄重地向着家门走去,这正是吴老的风度!
“七七”事变后,北大、清华都南迁了,燕大因为是美国教会办的,暂时还不受干扰,
但我们觉得在日本占领区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文藻同云南大学联系,为他们创办社会学系。
我们定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