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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够多的了,不由地笔下有了一种辣味!我想,这也不奇怪,人也和姜一样,老了就是辣
的!介绍《小帆的灯》
北京日报《小苗》的编辑同志寄来了一篇小朋友写的《小帆的灯》,想不到我的《小桔
灯》又招来了一盏又一盏的小桔灯!
冬季桔子很多,做一盏小桔灯并不费事,可贵的是要学我的《小桔灯》里的那位小桔灯
的制造者的那种镇定、勇敢、乐观的精神!这精神会鼓舞小朋友们对于祖国的腾飞、人民的
幸福,尽上自己最大的努力!
《女大学生抒情散文百篇》序也许是由于偏爱,我总觉得女作家的抒情散文,总是更婉
约,更细腻,更深沉,也更尖刻。
信不信由你!我只请读者们从这本由我国各大学里的各民族的女大学生写的抒情散文
里,去考研和印证。致黄安榕①
安榕同志:
前天收到您寄来的钦鸿同志写的《一位被遗忘的作家——记冰心的三弟冰季》,拜读之
余,感极而涕!钦鸿同志手里一定有冰季的小说集,我这里已经没有了,他如果肯将冰季的
小说集送给我,即使借我一读,也将感激不尽!
冰季的那些文章都是他在对他夫人刘纪华热恋时期中写的,这段事情,我在《关于女
人》第七段中《使我心疼头痛的弟妇》中写过。至于冰季后来的工作和遭遇,我在《中国作
家》1987年第六期中《关于男人》之七《我的三个弟弟》的末一段,就是写他的。反右
之事,就是他生命中坎坷的一段,回忆起就使我心疼,反正1957年以后,我们这一代人
都是“在劫难逃”,还有什么话好说?……
匆复,并祝撰安
冰心1988年4月26日①黄安榕,福州市文联副主席,《榕树》杂志常务副主编。
远来的和尚……
我叫钱清,他叫钱宓,我们是三十多年前在美国认识的。
如今他就坐在我的对面,一身笔挺的藏青色西装,皮鞋擦得锃亮,却戴着一条黄色绣着
金龙的缎子领带,似乎显得俗气,这就是钱宓。他也许看着我这一身褪了色的蓝布中山装觉
得寒伧呢。
我是四十年代末期在国内一所名牌大学得了生物学的学士学位,又得了美国东部一所名
牌大学的奖学金去进修的。因为成绩还不错,得到了系主任威尔逊博士的欣赏,我跟他写了
硕士和博士论文。得到博士学位后,他又留我在系里当了他的助手。
也就在这时,我认识了我的妻子艾帼。她是台湾人,可是对于大陆祖国的一切,十分向
往。她学的也是生物,和我接触很多,又知道我是从北京来的,总是追着我问关于北京的名
胜古迹,说是“要能回去看一看多好!”她还说:她的名字本来叫“帼英”,因为热爱祖
国,自己把“英”字去掉了,因为“艾帼”,叫上去就是“爱国”。那时台湾和大陆还绝对
不能来往,我本来就从心里喜欢她,就和她开玩笑说:“除非你和我结婚,我就能把你带回
去。”她红着脸打了我胳臂一下,她一向很拘谨,这种表示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我就大着胆
子,拉着她的手说:“你如和我结婚,回到大陆,就不能回台湾去了。”她还是红着脸,低
下头去说:“我台湾家里,上有兄姐,下有弟妹,我的父母是不会太想我的。”就这样,我
们在美国结了婚,一年后我们有了一对双胞胎女儿,一个叫“纪中”,一个叫“念华”,也
是艾帼给她们起的名字。
也就是这时,钱宓从国内来了,他是自费留学的,也想学生物,知道系里有中国老师,
便来找我,拉起同胞的关系来,亲热得了不得!但是他的英文程度很差,我就推荐一个急于
找工作的女生,帮他补习。这个女生叫琳达(她的母亲是个黑人,她长得却完全是白种人的
样子,白皮肤,蓝眼睛,一头浅黄的卷发,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父亲,也不知道他的姓名,
她便姓了母亲的姓),钱宓和她不久就恋爱上了,钱宓家里大概很有钱,因为我们看见琳达
戴上了一只很大的钻石戒指。(他们结婚后,钱宓还花了一大笔钱,把琳达的母亲送到芝加
哥她的兄弟处去,因为他怕朋友看见他有个黑人的“丈母娘”。)
钱宓结婚后,两年中间也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叫琳达,一个叫露西,她们常到我们家来
玩。我们在家里都说中国话,琳达和露西都听不懂,因为她们的父亲,从来不教她们说中国
话,哪怕是简单的一两个字!但是纪中和念华上的都是美国小学,她们可以用英语交谈。
在美国的十几年,匆匆过去了,在威尔逊博士的苦留和祖国母校的敦促下,我还是选择
了回国的道路。这时钱宓又来找我,问我能不能在我任教的这所大学里替他找个位置,他笑
着说:“我听他们都亲昵地叫你‘钱’、‘钱’的,也许他们会让我这个姓‘钱’的顶了你
的缺。”
我腻烦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自己去同威尔逊主任说说看。”我们一家就忙着收拾回
国了。
这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这二十年来,他回国来了好几次,在蒋介石未死之前,他是回
大陆一次,也必到台湾一次,也都说是探亲访友,也想法到各大学去演讲。蒋介石死后,他
就不去台湾了,专跑大陆。据我在美国的中国朋友信中说,他自称是国内大学请他回去讲学
的。他每次回来总要通过外事部门以美籍华人教授的身分请见政府领导,于是报纸和电视
上,也有政府领导接见他的短短报道和镜头……
他对我倒是很殷勤的,这时正问着我们的近况,我说:
“我还是教我的书,艾帼在生物试验室里当了个副教授。纪中是个北师大的毕业生,现
在正教着中学。念华是医科大学毕业了,正在大学的附属医院里实习。”同时我也问他,他
笑说:
“琳达是个地道的美国式的贤妻良母,我的两个女儿都和美国人结了婚,对方都是商业
界人士,至于他们做什么买卖,我也没有细问,反正她们都过得不错,因为她们都不必出去
工作。”
艾帼把整治好的茶点端了出来,放在茶几上,我们正要开始吃茶,外面的汽车喇叭响
了,钱宓赶紧扔下茶巾,站了起来说:“对不起,我要去受领导的接见了……你见过这几位
领导没有?”
我也笑着站起来,说:“我一个普通的教授会有被召见的荣幸?只不过在开政协会议的
时候,在台下静听他们的报告……”钱宓也不知听见没有,脚步早已跨出了门外。
我们把他送上了车,艾帼关上了院门,回头撇着嘴对我笑,“这真是远来的和尚好念
经!”1988年4月28日晨介绍我最喜爱的两篇散文
《文汇月刊》约我写一篇我最喜爱的散文,已是半年以前的事了。这半年中我也看过了
不少的散文,但没有什么使我特别动感情的。前几天中学生杂志社给我送来了一尊小天使铜
像和一本《献给孩子们》的小天使铜像奖征文专集(因为我曾为这次的征文奖写了题词)。
我原来以为应征者一定都是中学生。翻开书本一看,文章的作者竟是些知名的作者!我十分
欢喜地阅读了下去。把这本书中的散文、小说、诗歌、童话四辑的作品一口气在一天里看完
了,真是琳琅满目。因为《文汇月刊》要的是“我喜爱的散文”,我就只把我最喜爱的两篇
介绍一下。
第一篇是苏叔阳的《留在我心底的眼睛》。
读者们都会和我同感,一个人喜欢一篇作品总是带着很大的主观因素。因为自己的经验
中,也有过这么一段,读起来就格外亲切。
我也是“在一九六六年八月”被卷进了“横扫一切”的风暴里的。我是“黑帮”,我被
称为“反动学术权威”,我想:
我从来没有得过“学术权威”的头衔,我又何从“反动”起?
我也被批斗过,但多半是“陪斗”,我还不配做主要批斗对象,我的上面还有“四条汉
子”之类的大人物挡着呢。但是我还是住进了作协的“牛棚”。我和叔阳同志一样,“心里
充满了迷惘和痛苦”,人人远离我,仿佛我是个传染病患者。
忽然有一天,我正在作协楼下“劳动”,我从前写过的“咱们的五个孩子”中之一周同
庆,跑来看我。那时她不过十岁左右吧。我惊奇而又感动。我悄声地对她说:“你赶快走
吧,这不是个好地方,我会连累你的。”她摇头说:“我不怕,谢奶奶,您是好人!”在看
守着我们的人的面前,我不禁流下了热泪,这正是我关进“牛棚”后第一次下泪!
叔阳同志却有一次更为意外的境遇:“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站在铁栏外面对着我,
‘叔叔,给!’她把一根冰棍儿从铁栏外伸过来,两只眼里全是真诚和期待。”在受尽种种
折磨,始终没有掉泪的他,竟也被这个“小姑娘的心”捅开了泪泉,也忍不住去接了那根冰
棍。
他写:“当我再回过头来的时候,那小姑娘已经走了。”
“啊,你这清秀的小姑娘,你的姓名我不曾知道,但是你的爱心,你的正直,你的透澈
的眼睛给了我希望,给了我力量,使我度过了那疯狂、颠倒的岁月,我永远感谢你。”
多么可爱可敬的一个小姑娘呵!
刘厚明同志的《陶马》却把我带进了另一个世界,一个童年欢乐的世界。这篇作品里也
有一个不知姓名的可爱可敬的小姑娘!
他写他到了“就要收场”的“地坛文化迎春会”,“这里多年不见的北京‘老玩艺’可
真多:风车,空竹……都是我儿时爱玩爱吃的东西,都能勾起我重温那些逝去已久的童稚的
梦。”看到这里,我不禁微笑了,这不是我七十多年前逛隆福寺庙会的回忆吗?
他逛的这个“地坛文化迎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