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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作品集-第5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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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的目的是一样的。

现在的新中国有十亿人口,居世界人口的四分之一。而中国十亿人口中又有两亿七千万

的儿童,他们心理是否健康,胸襟是否阔大,和世界人类的未来有密切关系的。因此中国对

于儿童文学也特别重视。现在中国全国和各省份的作协中就有将近两千人从事儿童文学创

作。近年来文化艺术发展迅速。十年来共拍摄了儿童电影七十多部,获二十四次国际奖;全

国有儿童剧院二十多处,仅1986年中央电视台每周就制作了少儿节目三百三十分钟;全

国儿童刊物有一百九十多种,每月都有二百多万字的儿童文学作品问世。

我自己从来没有写过童话、儿童剧之类的文章,只有时给儿童们写些书信。但是从我写

《寄小读者》起,至今已有六十多年了,我每天几乎都得到一两封儿童的信,他们对我述说

他们的学习和课外活动,欢乐和苦恼……说的最多是他们的理想;他们想做怎样的人,他们

将来的国家是怎样的国家,他们将来的世界是怎样的世界。这样的国家和世界是他们立志要

建设的。他们的理想,总起来说,就是“世界和平,人类进步”这八个字:我深深地感到这

都是中国儿童文学作者所培养出来的成功之花。我更因为我国有这么多的以“世界和平,人

类进步”为自己将来努力的目的的两亿七千万的中国儿童而感到无限的自豪!1987年6

月1日儿童文学专号”。)记富奶奶——一个高尚的人

一九二九年六月初,我还在燕京大学教课,得了重感冒住在女校疗养所里。院里只有一

位美国女大夫和两位服务员。

大夫叫她们为舒妈和富妈(这大夫和服务员只照看轻病的人,一般较为严重复杂的病,

就送到协和医院去了)。这两位服务员都是满族,说的一口纯正的北京话。舒妈年纪大一

些,也世故一些,又爱说爱笑。富妈比较文静,说话轻声细语地。我总觉得她和舒妈不同,

每逢她在我身边,我的脑中总涌上“大人家举止端详”这一段词句。

有一天她忽然低声问我:“谢先生,您结婚后用人吗?我愿意给您帮忙。”我说:“那

太好了,就是我们家里就两个人,事情不多,而且人家已经给我们介绍一个厨师傅了(那时

在燕大教师家里的大师傅一般除做饭外,还兼管洗衣服、床单……收拾楼下的书房客厅等

等)。楼上我们卧室什么的,也没有什么重活……”她说:“我能给您做针线活。您新房子

里总得有窗帘、床单、桌布什么的,我可以先给您准备。”这方面我倒没想到。那时候燕大

指定给我们盖的小楼——燕南园60号,已快竣工了。我感冒好后,就和她到我们的新居,

量好了门窗的尺寸,楼下的客厅兼饭厅想用玫瑰色的窗帘,楼上的卧室用豆青色的,客房是

粉红色的(那种房子一般是两重帘子,外面是一层透明的白纱布,里面只是一道横的短帘和

两边长的窄窄的长帘,这里层的帘子是有颜色的)。我就买了这几色的苏州棉绸,交给了

她。那年的六月十五号,我同文藻结婚后,就南下省亲,我们到了上海和江阴的家,暑假之

前赶回上课时,富妈已经把这些窗帘都做好,而且还做了各间屋子里的床单,被单都用的是

白细布又用和窗帘一色的布缘了边,还“补”上一些小花,真是协调雅淡极了!我们把房子

布置好了以后,她每天就只来一个上午,帮我们收拾房间。到了一九三一年,我们的大儿子

吴平出世后,她就来帮我带孩子,住在我家里,做整天的活。那时文藻的母亲也来了,就住

在原来的客房。我每星期还有几堂课,身体也不太好,孩子的照顾,差不多全靠富奶奶了

(她比我大十岁,自从她到我们家工作,我们就都称她奶奶)。说起来她的身世也够凄凉

的,有人说她是满族松公爷的堂妹,家道中落,从九岁起就学做种种针线活,二十岁又嫁黄

志廷做续弦,黄志廷是清华学校校警,年岁比她大许多,她生了六个孩子,都早夭了,最后

一个女儿活下来了,起名叫秀琴,是她的宝贝。她出来工作,自己指“富”为姓。她有心脏

病,每星期必到燕大医院去取一次药水,但她还是把孩子的衣服(除毛衣外)全部揽了去。

她总把孩子打扮得十分雅气,衣领和袖子上总绣上些和毛衣的颜色协调的小花,那时燕大中

美同事的夫人们,都夸说我们孩子穿得比谁都整齐,其实都是富奶奶给他们打扮的。

一九三五年我的女儿吴冰出世了,也是她照应的,吴冰从小不“挑食”,长得很胖,富

奶奶对于女孩子的衣着更加注意,吴冰被推着车子出去,真是谁看谁爱。一九三六年,是文

藻的休假年(燕大的教授们是每七年休假一次),我们先到日本,又到美国代表燕大祝贺哈

佛大学建校三百周年,以后又到英国、意大利、法国等,文藻自己又回到英国的牛津和剑桥

大学,研究他们的导师制度,我那时正怀上了吴青,就在法国留下,在巴黎闲住了一百天。

那时文藻的母亲虽然也在北京,但两个孩子的一切,仍是全由富奶奶照管。一九三七年我们

从欧洲回来,不到一个星期,北京便沦陷了。因为燕大算是美国教会办的,一时还没有受到

惊扰,我们就仍在燕大教学,一面等待十一月份吴青的出世,一面做去云南大学的准备。因

为富奶奶有心脏病,我怕云南高原的天气对她不宜,准备荐她到一位美国教授家里去工作。

他们家只老夫妇二人,工作很轻松,但富奶奶却说:“您一个人带三个孩子走,就不放心,

我送您到香港再回来吧。”等到了香港,我们才知道要去云南必须从安南的海防坐小火车进

入云南,这条路是难走的!富奶奶又坚持说:“您和先生两个人,绝对弄不了这三个孩子,

我还是跟您上云南吧。”我只得流着眼泪同意了。这一路的辛苦困顿,就不必说。亏得在路

过香港时,我的表兄刘放园一家也在香港避难,他们把一个很能干的大丫头——瑞雯交给了

我,说是:“瑞雯十八九岁了,我们不愿意在香港替她找人家,不如让你们带到内地给她找

吧。”路上有了瑞雯当然方便得多,富奶奶把她当自己的女儿看待,两人处得十分融洽。到

了昆明,瑞雯便担任了厨师的职务,她从我的表嫂那里,学做的一手好福建菜,使我们和我

们的随北大、清华南迁的朋友们,大饱口福。

我们到了昆明,立刻想把富奶奶的丈夫黄志廷和女儿秀琴都接到后方来,免得她一家离

散。那时正好美国驻云南昆明的领事海勇(Seabold)和我们很友好,他们常说云南

工人的口音难懂,我说:“我给你们举荐一个北京人吧。”于是我们就设法请南下的朋友把

黄志廷带到了昆明,在美国领事馆工作。富奶奶的独女秀琴却自己要留在北京读完高中,在

一九四○年我们搬到重庆之后,她才由我们的朋友带来,到了重庆,我们即刻把她送到复旦

大学,一切费用由我们供给。这时富奶奶完全放心了,我们到重庆时,本来就把黄志廷带来

我家“帮忙”,如今女儿也到了后方,又入了大学,她不必常常在夜里孩子睡后,在桐油灯

下,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地给女儿写信了。说来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富奶奶本来不会

写字,她总是先把她要说的话,让我写在纸上,然后自己一笔一划地去抄,我常常对她说:

“你不必麻烦了,我和黄志廷都会替你写,何必自己动笔呢?”她说:“秀琴看见我的亲笔

字,她会高兴的。”

我们到重庆不久,因为日机常来轰炸,就搬到歌乐山上住。不久文藻又得了肺炎,我在

医院陪住了一个多月,家里一切,便全由富奶奶主持。那几年我们真是贫病交加,文藻病好

了,我又三天两头地吐血,虽然大夫说这不是致命的病,却每次吐血,必须躺下休息,这都

给富奶奶添许多麻烦,那时她也渐渐地不支了,也得常常倚在床上。我记得有一次冬天,在

沙坪坝南开中学上学的吴平,周末在大雨中上山,身上的棉裤湿了半截。富奶奶心疼地让他

脱下棉裤,坐在她被窝里取暖。她拿我的一条旧裤作面子,用白面口袋白布做里子,连夜在

床上给他赶做一条棉裤。我听见她低低地对吴平说:“你妈也真是,有钱供人上大学,自己

的儿子连一条替换的棉裤、毛裤都没有!”这是她末一次给我的孩子做活了!

有一天她断断续续地对我说:“我看我这病是治不好了,您这房子虽然是土房,也是花

钱买的,我死在这屋里,孩子们将来会害怕的,您送我上医院吧。”我想在医院里,到底照

顾得好一些,山下的中央医院(就是现在的上海医院)还有许多熟人,我就送她下山,并让

黄志廷也跟去陪她,我一面为她预备后事。正好那时听说有一户破落的财主,有一副做好的

棺材要廉价出卖,我只用了一百多块钱(《关于女人》稿费的一部分)把它买了下来,存放

在山下的一间木匠铺里。

到医院后不久,她就和我们永别了。她葬在歌乐山的墓地里。出殡那一天,我又大吐

血,没有去送葬,但她的丈夫、女儿和我的儿女们都去了。听说,吴平在坟前严肃地行了一

个童子军的敬礼后,和她的两个妹妹吴冰、吴青,都哭得站不起来!五十年代中期,我曾参

加人大代表团到西南视察,路经四川歌乐山,我想上去看看她的坟墓,却因为那里驻着高射

炮队就去不成了。

黄秀琴同她的大学同学四川人李家驹结了婚,不久也把父亲黄志廷接走了。抗战胜利

后,我们回到南京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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