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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价很高。至于林译小说,我就看得多了,我是很喜欢他的文笔的。林老先生自己不懂外
文,他可翻译英法名著,都是别人口述,他来笔译的,但是我觉得他的译笔很“传神”,到
我自己能够阅读原著的时候,例如狄更斯的《块肉余生述》,就感到林老先生能够把原著中
十分鲜明生动的人物栩栩如生地描写了出来,那就是得力于他对于中国的语文有很深的修养
和造诣!
严老先生的译文,也几乎等于意译,他在译文之后,都加以注释。因为我不是研究社会
科学的,我也没有去看原著。
两位老先生使用的都是文言文,现在的青年人看了,不一定看得懂,而且这些西方社会
科学的名著,现在差不多都有了今译,不必都去翻阅了。我所要讲的,就是在六七十年以
前,当中国人民感到国家危急的时候,像毛主席所说的“经过千辛万苦,向西方国家寻找真
理”,严老先生是到英国学习海军军事科学的,他却自己研读了哲学和社会科学。林老先生
为了介绍西方的文学和文化,他不懂外文,只得请人口述,而自己执笔。这两位老先生,在
当时,都起了启蒙和沟通中西文化的作用。
以后,我们这些年青人,对于这两位老先生的晚节,也不无“微词”。严老先生在晚年
成了拥护袁世凯称帝的六君子之一。林老先生在“五四”时代,曾致书北大校长蔡元培先
生,大骂过白话文。但也正如茅盾同志讲话中谈到某些译者时所说的,“但是,对翻译作品
来说,不应以人废言。”
我提到严、林两位老先生,不但因为要做翻译工夫,必须像他们那样“博览群书,学贯
中西”,外文固然要学好,本国的语文也更要学好,否则就起不了沟通中外科学文化的作
用。我们的四个现代化需要借鉴许多工业先进国家的科学技术,我们又有九亿多人口,要每
一个人都看懂外文书刊,是不可能的,这时候,起着桥梁作用的翻译工作,就是极其需要的
了。
我提到严、林两位老先生,不但因为他们的关于西方的社会科学和文学的译文,是我在
青少年时代所最初接触到的,也因为他们恰巧都是福建人(严、林老先生都是我祖父的朋
友,严老先生还是我父亲的老师)。我很小就离开乡井,已经是东西南北之人,没有太深的
乡土观念了,但是当六十年代初期听到福建中学生的学习成绩很好,北京的教育界也提出向
福建学习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发出了自豪与高兴。我希望这“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风
气和传统,能够继续下去。
我希望福建的青年人,也能够“博览群书,学贯中西”,做好现代的沟通中西文化的工
作。“信”、“达”、“雅”的翻译方法,就是严老先生提出的,但要达到这三条标准,就
非得把中外语文都学深学透不可。
我还要提醒青年人,“博览群书”决不等于“闭门读书”,我们一定要关心国家大事。
不把我们的学习和国家大事联系起来,和我国的四个现代化联系起来,我们的学习和努力就
没有了目标,我们自己就成了空头的学问家。还有,身体健康也是极其重要的,没有健康的
心身,就不能健康地学习。德、智、体三者本来应当相辅相成,相得益彰,而不是对立的,
相防相克的。一九七九年八月四日读老舍遗著《正红旗下》
当我收到今年的《人民文学》第三期,翻起书来看文章目录,赫然地发现有黑体字的
《正红旗下》老舍的长篇连载字样,顿时使我仿佛看见老舍先生复活了,又在案前奋笔疾
书……。我连忙翻到了页数,一口气读了下去。
编者告诉我们说,老舍这篇自传体的遗著共十一章,八万多字,看来仅仅是开头部分。
林彪和“四人帮”的残酷迫害,不但夺去了老舍先生的生命,而且使这部有特殊价值的作品
也遭到了夭折……
我兴奋而又感慨地、断断续续地看了《人民文学》的三、四、五期,还没有看到他把开
头部分写完,因为他还没有写
到八国联军进入北京,没有写到他的贫穷的家也惨遭洗劫,不满周岁的作者,幸而被扣
在一只空箱子底下,没有丧失了小小的生命!现在老舍先生死去了,这故事如何发展,我们
永远也读不到了,这真是千古遗恨呵!
这篇《正红旗下》和老舍笔下的解放前中国的故事一样,充满了愤激,充满了哀愁,而
这愤激和哀愁又都用他惯用的尖刻和诙谐的笔法描述了出来,使人读了有“满纸荒唐言,一
把辛酸泪”的感觉。这个长篇最动人之处也就在这里!
他说:“我是腊月二十三日酉时,全北京的人,包括皇上和文武大臣,都在欢送灶王爷
上天的时刻降生的呀!”他从这“来历不小”的“小子”的降生写起,描述了围绕这一个穷
旗兵家庭的一切,连带着描画出当时的“旗人”上至贵族下至平民,对于“生活艺术”,—
—“一种独具风格的生活方式,有钱的真讲究,没钱的穷讲究”,对于衣、食、住、行的想
法、看法、做法,写得入木三分。他们都“关着钱粮”,都有“铁杆庄稼”,都会吃喝玩
乐,还都爱面子。他引他大姐夫的话:
“咱们旗人,别的不行,要讲吃喝玩乐,你记住吧,天下第一!”
他们逢年过节,做寿、办满月、玩鸟、养蝈蝈儿,都舍得花钱,“办婚丧大事的人,往
往倾家荡产。”还有风俗习惯上的如“都尊敬姑奶奶”,“儿媳的身份就和女仆差不多”等
等,绘声绘色,栩栩如生。
老舍不但会写人,而且会写景,他笔下的当时北京的春天和秋天,不是身历其境的人,
写不出它的可爱和可厌之处。
凡此种种,我也不能多引了。总之,读者一定要自己去找这篇巨著来看看,才能尝到作
者挥毫时的辛酸意味!
我在这里所要讲的是:老舍先生用他长期积累的生活经验,以活泼动人的情节写出了毛
主席教导我们的一条真理,就是:“民族斗争,说到底,是阶级斗争问题”。我自己小的时
候,辛亥革命以前,因为痛恨清皇朝政府的腐败无能、丧权辱国,作为汉族一分子,又没有
接触过任何一个“旗人”,因此我对于旗人,不论是贵族是平民,是统治阶级还是被统治阶
级,是一律怀有反感的;这种认识,直到后来在参加革命活动和社会活动中,接触到一些旗
人以后,才逐渐有所改变。
而老舍自己,由于出身在清皇朝“残灯末庙”时期的“穷旗兵”的家庭,对于同受剥削
压迫的汉族人王掌柜,回族人金四叔,都有着休戚与共、甘苦相关的深厚阶级感情。他写王
掌柜的体会时,是这样说的:
看他,给他送来清瘟解毒丸,连女人们也派孩子来慰问。
他不再是“小山东儿”,而且是王掌柜、王大哥、王叔叔。
他渐渐忘了他们是旗人,变成了他们的朋友……他们似乎觉得:清朝皇上对汉人如何是
另一回事,大家伙儿既谁也离不开谁,便无妨做朋友。
他还用他二姐的口气说:“像王老掌柜与羊肉床上的金四把叔叔,虽然是汉族与回族
人,可是在感情上已然都不分彼此,给他们洗洗做做,并不见得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大伙
儿都是一家人,谁都可以给谁干点活儿,不必问谁是旗人,谁是汉人或回族人……”老舍先
生说:“到后来,我懂了点事的时候,我觉得二姐的想法十分合于逻辑。”这逻辑就是:
“一般卖苦力吃饭的汉人,都和我们穷旗兵们谁也离不开谁,穿堂过户。某些有钱有势的满
人也还看不起汉人与回民,因而对我们这样与汉人、回民来来往往也不大以为然。不管怎样
吧,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谁也挡不住人民互相友好。”
因此,在老舍的满月那一天,卖苦力吃饭的汉族的王掌柜,送来了一对猪蹄,使他“一
辈子忘不了那件事……因为呀,他是汉人”。还有回族的金四叔送来了两吊钱,祝他长命百
岁,使他“至今还觉得怪得意的:我的满月吉日是受过回族朋友的庆祝的”。多么深厚的民
族之间的阶级感情呵!同受剥削、同受压迫的人民之间“互相友好”,是“谁也挡不住”
的,这就是我们敬爱的周总理所说的“使中华人民共和国成为各民族友爱合作的大家
庭”的主要因素!一九七九年八月十日。三寄小读者通讯九
亲爱的小朋友:
当我拿起笔来的时候,正是北京晴空万里的秋天。窗外灿烂的阳光穿过杨柳的浓荫,射
来一层层淡烟般的光雾!多么好的天气呵!我怀着无限欢悦和爽朗的心情,来给我的久违的
小朋友们写这一封信。
这一夏天,我没有给你们写过一个字,但是我知道全国有许多小朋友,在祖国的山巅海
隅过着夏令营的生活,既锻炼了身体,也丰富了知识。其他的小朋友也在此长期的休假中,
做了些有益的户外活动或游戏,看了些长篇的小说或读物。我所看到和听到的关于小朋友假
期生活中的一切,都使我满意、欢喜。
“四人帮”打倒了之后,在小朋友们的学习生活上,有了很大的转变。你们不但努力学
习,还养成了爱看课外书籍的习惯,这是一个极好的现象。但同时我也觉察到有的小朋友比
较重视读书而忽视体育,个别的还把文化学习和体育运动对立了起来。我觉得这是不应该
的。健康的精神寓于健康的身体,你的身体柔弱,无论你书读得多好,学问多深,将来工作
起来也没有精力。处顺境时既会感到力不从心,处逆境时更会感到消沉颓丧,这对于现在我
国万众一心,励精图治的大好形势,是极不相宜的。
我不妨把我自己少年时代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