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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妈妈抄诗的本子使完了,就有一只手从后面递几张纸来,妈妈只道了一声谢,也没有
回头去望她一眼。天色更黑了,一位老奶奶还往妈妈的纸上打着手电。一位解放军叔叔还替
妈妈大声念着栏杆上挂着的诗上的小字!真是,在悼念周总理的心情里,大家的心都紧紧地
连在一起了,他们相爱相助,他们怎么会偷车呢?他们都是好人,我们这世界是多么美好
呵!
回来的时候,我们在整整齐齐的自行车行列中,找到了自己的车,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落了地。现在妈妈不那么赶忙了,只是慢慢地沉思地蹬着车走。月光下,迎面的北风吹得更
加尖厉了,而我的脸上和心里却是热烘烘的!我紧紧地跟在妈妈后面,充满信心地走上周总
理引导并鼓舞我们走的光明宽阔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大道!
“×老,您喜欢这篇小文章,就留下来细看吧。又有客人来了,我该走了。我再说一遍
新年好,谢谢您,再见!”一九七九年一月三日
寄语台湾同胞
亲爱的台湾同胞们:
当我读到今天我们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的告台湾同胞书的时候,一阵兴奋快乐
之感,涌上了我的心头!我知道我的许许多多的台湾朋友们的欢乐的心弦,也会和我的一起
合拍地颤动。
台湾回归祖国,在我们两地广大人民的心里,本已形成一股不可抗拒的潮流,中美建交
这股强劲的东风,又最后驱散了重重的烟雾,使得三十年来隔海相望,望眼欲穿的弟兄姐妹
们,终于可以重新携起手来了,我们两地亿万人民的希望终于实现了,以后就只看我们的实
际行动了。
这些年来,我们不但寄希望于台湾的一千七百万人民,也寄希望于台湾当局。因为台湾
当局和我们人民政府一样,也是一贯坚持一个中国的立场,一贯坚决反对台湾独立的。这个
正确的立场,就是我们合作的一个最坚固的基础。有了这个同一的基础,我们亲人骨肉之
间,在一切障碍都清除了之后,还有什么问题是不能彼此协商和共同讨论的呢?
人民政府已经命令我们的海军从今天起,对金门等岛屿停止炮击,从而结束了我们军事
对峙的状态。我深切地希望我们台湾同胞和我们一起,努力促进台湾对祖国的通航通邮,使
得我们双方可以尽快地互通消息,互相探访,从而增进我们的贸易,以及科技、教育、文化
的畅通无阻的交流。在台湾,我有许多的朋友和同学,多年隔绝,想望已深,每逢读到《诗
经·蒹葭》文章,就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
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这几句,我往往一唱三叹,不能自已!现在,通往台湾这个在
“水中央”的祖国宝岛的道路,已不是道阻且长,而我的“所谓伊人”的朋友们,也不是可
望而不可即的了!相见不远,只在于我们的努力!我有说不尽的离情别绪,以及许许多多关
于我们伟大的祖国振奋人心的大好消息,想对你们倾吐,我的在台湾的朋友们、同胞们,让
我们大家都为这伟大的合作尽上最大的力量吧!话短情长,今天先讲到这里,祝你们身体健
康,新年快乐!
漫谈关于儿童散文创作
《少年文艺》编辑部一直让我写《关于儿童散文创作》的文章,我却一直觉得写不出什
么。因为我已经写过《关于散文》这个题目(见去年出版的《小桔灯》),我所能说的也就
是这些了。至于儿童散文,当然就是写给儿童看的散文,要注意到儿童的特点,这似乎也是
大家知道的事情了。我总感到:讲解一件事物,不能光是空洞地、抽象地讲。没有实物做个
“例子”(这里我避免用“样板”或“榜样”这样的名词,因为它们都有“典型”的嫌
疑),讲的人就讲不出其所以然,听的人也摸不着边际,特别是关于创作,不能不具体地谈
些创作经过,至于主题是否挑选得好,素材的剪裁、取舍是否简练,只能有待于读者的评定
了。
前些日子,我曾为《北京日报》的副刊《广场》写了一篇《孩子们的真心话》。趁着我
记忆犹新,我不妨把这篇东西的素材和我的构思经过,对大家谈一谈。
首先,我认为给儿童写作,对象虽小,而意义却不小,因为,儿童是大树的幼芽,为儿
童服务的作品,必须激发他们高尚美好的情操,而描写的又必须是他们的日常生活中所接触
关心,而能够理解、接受的事情。所以我极其喜欢法国作家都德的那篇《最后一课》,他写
得入情入理,看了使人感激奋发,永远不会忘记!
“四五”运动是声震天地、气壮山河的一次伟大运动,这伟大运动中的各个侧面,都有
许许多多的作者们用各种不同的文学形式来抒写过了。不但现在有许多好作品(《于无声
处》这个话剧,就是一例)产生,将来仍然不断地会有许多好作品,由此产生。
在周总理逝世后的几天里,我只参加了向总理遗体告别的仪式和人民大会堂的追悼总理
的大会,我并没有到天安门广场上去。但是家里的年轻人和孩子们,几乎是每天都去。一个
孩子回到家来,感动而兴奋地说:“天安门广场上,停着千千万万辆没有锁上的自行车,居
然没有人偷,这真是奇迹。总理把人心都变好了!”他这话是有感而言的。在“四人帮”横
行的时候,法纪荡然,偷车还算是违法乱纪中的一件小事!但是孩子们对于这种“小”坏
事,是常常遇到、听到,而痛心疾首的!因为看到千千万万没有锁上的自行车,居然没有被
偷,他由惊讶,而安慰而喜悦,而有了希望,认为有了像总理这样一位顶天立地、正大光明
的人物在上面指引,我们的“人心”会“变好”的,我们社会的前途是美好光明的。
事过两年了,而这孩子的几句话,总在我的脑子里回旋。
新年前,《北京日报》副刊的一位编辑来看我,要我给《广场》写一篇纪念周总理逝世
三周年的短文。但是纪念总理的好文章太多了,关于总理的感人事迹也太多了,在我答应她
的时候,对于我要写什么,还一点没有把握。只在元旦那一天,和一位朋友谈到《天安门诗
抄》,引起我“灵机一动”。我就把一些事实串连起来,写成了这一篇。至于素材方面:元
旦那天许多朋友来贺年,这是事实;我替朋友搞一本《天安门诗抄》,也是事实;那个孩子
曾写过抄过许多“反击右倾翻案风”的儿歌,也是事实,但是他不是写了一本,而是写了三
本!同时,丢了新自行车的不是他的爸爸,而是我的一位朋友(虽然他好好的新车上曾丢了
一只铃儿);那一次带他到天安门广场去的,不是他的妈妈,而是他的姨妈。我让他爸爸丢
了车,妈妈带他去,只为的是使这气氛更“紧凑”,更“亲切”一些。
这种以当事人或一个第三者,来叙述一段完整故事的写法,我从前也做过。三十年代,
我写过《冬儿姑娘》(见《冰心小说散文集》),七十年代,我写过《益西曲珍的话》(发
表在《北京少年》),和《乌兰托娅的话》(发表在《天津文艺》)。
古人有诗云,“鸳鸯绣罢凭君看,不把金针度与人。”我绣的既不是光采夺目的鸳鸯,
我手里的针,更不是一枚“金”针!但我确是把我的针法讲了出来。因为别人的文章,无论
多好,我也是只能欣赏,不能替他来讲创作经过的。一九七九年一月八日
腊八粥
从我能记事的日子起,我就记得每年农历十二月初八,母亲给我们煮腊八粥。
这腊八粥是用糯米、红糖和十八种干果掺在一起煮成的。
干果里大的有红枣、桂圆、核桃、白果、杏仁、栗子、花生、葡萄干等等,小的有各种
豆子和芝麻之类,吃起来十分香甜可口。母亲每年都是煮一大锅,不但合家大小都吃到了,
有多的还分送给邻居和亲友。
母亲说:这腊八粥本来是佛教寺煮来供佛的——十八种干果象征着十八罗汉,后来这风
俗便在民间通行,因为借此机会,清理厨柜,把这些剩余杂果,煮给孩子吃,也是节约的好
办法。最后,她叹一口气说:“我的母亲是腊八这一天逝世的,那时我只有十四岁。我伏在
她身上痛哭之后,赶忙到厨房去给父亲和哥哥做早饭,还看见灶上摆着一小锅她昨天煮好的
腊八粥,现在我每年还煮这腊八粥,不是为了供佛,而是为了纪念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是一九三○年一月七日逝世的,正巧那天也是农历腊八!那时我已有了自己的
家,为了纪念我的母亲,我也每年在这一天煮腊八粥。虽然我凑不上十八种干果,但是孩子
们也还是爱吃的。抗战后南北迁徙,有时还在国外,尤其是最近的十年,我们几乎连个
“家”都没有,也就把“腊八”这个日子淡忘了。
今年“腊八”这一天早晨,我偶然看见我的第三代几个孩子,围在桌旁边,在洗红枣,
剥花生,看见我来了,都抬起头来说:“姥姥,以后我们每年还煮腊八粥吃吧!妈妈说这腊
八粥可好吃啦。您从前是每年都煮的。”我笑了,心想这些孩子们真馋。我说:“那是你妈
妈们小时候的事情了。在抗战的时候,难得吃到一点甜食,吃腊八粥就成了大典。现在为什
么还找这个麻烦?”
他们彼此对看了一下,低下头去,一个孩子轻轻地说:
“妈妈和姨妈说,您母亲为了纪念她的母亲,就每年煮腊八粥,您为了纪念您的母亲,
也每年煮腊八粥。现在我们为了纪念我们敬爱的周总理,周爷爷,我们也要每年煮腊八粥!
这些红枣、花生、栗子和我们能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