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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涧边有很多的小蜻蜓。它们有透明的轻翅。它们的翅膀有的蓝得像蓝缎,有的像葡萄酒
那样酡红,有的像草芽一样鲜绿。——《安曹下高产林》
这些散文里,有五彩缤纷的南国的花木:吊兰,赤按,山苍子,山丹丹,玉兰,枫杏,
月桂……还有合欢树,凤凰木树,木棉树,榕树……在这些散文里,也有美丽的禽鸟,活泼
的小兽:小鹧鸪,雉鸡,小鹰,白鹭,成对的鸳鸯。以及刺猥和山鹿……在这些字里行间都
给予读者以独特的浓烈的芬芳和活跃的形象。
但是,在这些散文里,给读者以最强烈鲜明的印象的,还是诗人笔下的建设山村海岛和
生活、斗争在国防最前线的英雄的人民:林区的党委书记,地质勘测队员,气象工作者,造
船厂的工人,山村汽车站长,香料厂的技术员,森林小火车的驾驶员,公社纺织厂女工,农
民,渔民,以及在福建前线保卫祖国保卫和平的三军战士、前线海岛上的邮电局长。这些勇
敢乐观的英雄人物,被雄奇美丽的海山背景衬托出来,构成了一幅一幅光彩夺目的图画。
最后应该提到诗人的艺术技巧。这些散文所以是诗的散文,因为作者取景很入画,用字
很精练,声调铿锵,最突出的是作者喜欢用重复的句子,很像诗歌中的叠句,使人读了得到
一种愉快的节奏感。
随着祖国革命和建设事业一日千里的发展,我的美丽的故乡也日夜地在欢跃,在沸腾,
年轻诗人的写作前途是极其广阔光明的,我希望早些看到作者更好更新的鼓舞人心的作品。
最可爱的姑娘
在十月二十九日的《人民日报》上,看到福建惠安八女跨海征服荒岛的报道,看得我满
心兴奋欢喜。这八个跨海征荒的姑娘,是多么可爱呵!
记得有首上海工人写的诗:什么藤结什么瓜,什么时代爱什么人,
什么阶级说什么话。
在祖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六十年代,党对全国人民,发出了大办农业大办粮食的号召的时
节,最值得敬佩最可爱的是邢燕子式的奔向农业第一线、坚守农业第一线的青年们。惠安八
女是当代的最可爱的姑娘,今朝的风流人物,祖国东南海上天空里一串光芒照耀的星!
只因海边生活我是比较知道的,因此在看这篇报道的时候,我仿佛在一卷画轴里,和这
八个最可爱的姑娘,一同劳动下去,生活下去……
困难到处都有,而且到处都不少,但是从我的回忆里,似乎海边上尤其是海岛上的风晨
雨夕,比陆地上更显得孤寂而荒凉。渡船走过,在那里落落脚是可以的,要从那像小鲨鱼似
的、横卧在海面上的“石头满山砂满岛”的地方去索取粮食,对一般人简直是个梦想。
所以大竹岛在莲城半岛外不知横卧了有几多年,而还没有人敢于想在这上面画出最新最
美的图画。当八女建议跨海征荒的时候,八女之一的小林,就被她的祖父骂了一顿:“我几
十年就没有听见过有谁到大竹岛去的,几个小丫头,想到荒岛去送命吗?”还有许多群众议
论纷纷地画下许多圆圈,断定她们三天后就会自己跑回来。
这几个姑娘可爱的地方就在这里!她们不怕困难,战胜困难,敢于斗争,敢于胜利,她
们在党的支持下,毅然欣然地挑起了最沉重的担子,她们一心一意为“莲城争粮食”,此外
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计较。她们带着八把锄头,八颗火热的心,在总路线的明星前导下,
一叶扁舟,登上了荒凉的大竹岛。
一切海岛生活中所能遇到的困难,都向她们进逼!石头,野草,无水,台风,暴雨,野
兽……但是她们肩并着肩,手拉着手,一心记住党的指示,党的希望,坚强勇敢地跳过这无
数个困难的圈圈。她们不但三天后没有回来,如今将近三年了,她们也还没有回来,而且吸
引了更多的人到大竹岛去。
这卷画轴还在拉长下去,大竹岛现在已是庄稼遍地,花果满园的仙岛,等到这八个最可
爱的姑娘满头白发的时候,这仙岛还不知道要多么繁荣,多么美丽呢!
最使人高兴的是,在我们全国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个像“惠安八女”的青年农业生产队,
也不知有多少像大竹岛一样的荒岛荒山在被开发着。六十年代就是一个轰轰烈烈的、有志气
的青年们向农业第一线进军的时代。看定党指向的方向竭诚奔赴吧,六亿五千万人民的祝福
和歌颂将永远陪伴着你们!
小札》。)
“一定要站在前面”
——读茹志鹃的《静静的产院里》在年轻作家的队伍里,出了一个茹志鹃,作为一个女
读者,我心里的喜欢和感激是很大的。
解放后,中国来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社会在变,人在变,尤其在妇女方面,精神面
貌的变化,大到无可形容!在我们的报道里,小说里,不知写过多少妇女劳动英雄、先进模
范的事迹。这些报道和小说里的妇女形象,也都能感动人,教育人,但是从一个妇女来看关
于妇女的心理描写,总觉得还有些地方,不够细腻,不够深刻,对于妇女还不是有很深的熟
悉和了解,光明的形象总像是蒙在薄薄的一层云纱后面,不是那么眉宇清扬,容光焕发。
茹志鹃是以一个新中国的新妇女的观点,来观察、研究、分析解放前后的中国妇女的。
她抓住了故事里强烈而鲜明的革命性和战斗性,也不放过她观察里的每一个动人细腻和深刻
的细节,而这每一个动人的细腻和深刻的细节,特别是关于妇女的,从一个女读者看来,仿
佛是只有女作家才能写得如此深入,如此动人!
在这里,我只提出她的短篇小说《静静的产院里》(《人民文学》一九六○年六月号)
来谈一谈我的感受。
这个《静静的产院里》并不宁静,它和故事发生的这一夜的狂风一样,在动荡跃进的环
境中,每一个人——在产院里面和外面的——都像觉得“风用一种巨大的、看不见的力量,
在后面推着她拥着她,迫使她好像是脚不沾地的在向前走。”
谭婶婶,故事里的主人翁,是一个从三十九岁就当寡妇,看到过女人生孩子就像过一次
“关”,“产妇咬着头发,坐在脚盆边上生孩子”,而她自己的媳妇生孩子,胎胞就是给产
婆拿脚踩下来的,在一九五六年初级社的时候,社长,也就是现在公社的杜书记,要她到镇
上医院去学习新法接生,告诉她这也是革命,是跟封建落后势力作斗争。
谭婶婶学会了新法接生,开始工作,一方面不断地和旧思想习惯,和旧的接生婆展开了
斗争。另一方面,她也灰过心,流过泪,向杜书记诉过苦,杜书记劝过她:
在我们手里变几变,形势发展这样快,各种各样的旧思想旧习惯还会少得了?所以我们
做工作就叫做干革命,我们学习也叫做干革命。不会的得赶紧学会,不董的就得赶紧学
懂。”
谭婶婶不挑剔了。公社成立后,组织了一个“静静的产院”,在这里有产床,有电灯,
有雪白的墙壁,有助产的一切用具……还有她这一位“产科医生”——这是她在想不出一个
恰当的名字来称呼自己的职务的时候,悄悄地对自己加上的封号。
产院成立的两年里,一共接了三百五十六个宝宝,多少风险都过去了,谭婶婶得到了公
社里母亲们的爱戴。谭婶婶觉得自豪,觉得幸福,她的这个静静的产院,使得她愉快开朗。
当然也有产妇不顺产的情况,但是只要打电话到镇里医院去请真正的产科医生,问题就解决
了。“这里不能和城里那些大医院比。”谭婶婶开始满足于自己的现状,开始看不惯新的东
西了,比如电灯,亮是亮,就是太费了。至于产妇做操,女人家拍手顿脚的,她自己学不上
来,也就不喜欢,如此等等。
但是形势是不容人安于现状的,新事物就得赶紧学会,赶紧学懂。荷妹,代表着新生力
量,热气腾腾地,扛着八十来斥的行李进来了,啪的一声就把电灯打开。谭婶婶对于这个从
小看她长大、到城里培训回来的医生的第一个印象是:
她又怎么晓得开关在哪里?好像产院里本来有电灯,应该有电灯,有电灯是现所当然的
事情,谭婶婶开始是奇怪,随后就觉得有些不大入味。
这个“老扎认真”的二丫头,也就是荷妹,一会儿都不闲着地问这个,问那个,做自来
水管,把产妇掇弄起来做产后操,偏偏产妇也赞成,产妇屋里嘻嘻哈哈笑成一片。
“本来安安静静的产院,现在好像有一股什么风闯了进来,把一切都搅乱了。”谭婶婶
迅速地走出这静静的产院,脑子里空空地,又是满满地,她只觉得不开心,又说不出为什
么。大概是自己越老越不知足了。她开始说服自己……
她把生活上的知足和工作上的落后,看成是一个东西。
这时,另一个三年前落后的妇女,旧产婆潘奶奶,给了她一个很大的刺激。
潘奶奶在鸡场里工作,一心一意地向前赶,为着让鸡吃一点荤腥,她弯腰哈背地在水边
捉青蛙……回过头来和谭婶婶说话,脸上显得又和善又聪明,眼睛也有神了。
谭婶婶看着潘奶奶,又想起了杜书记的话。
谭婶婶看见鸡场的竞赛表上,潘奶奶名字上的红色箭头,头昂昂地翘得最高。这就是三
年前对她又跳脚又诉苦的落后人物,现在在她面前显得这样地光彩年轻!一个人在不断革
命,不断进步里,是永远年轻永远快乐的。谭婶婶深深地体会到三年前潘奶奶的痛苦,“那
是她恐慌,却又不肯承认自己落在时代的后面。”
“难道,我现在就像三年前的潘奶奶……”这时,门外的大风和她心里的大风,一齐刮
起了。刚才在路上棉田边所受到的母亲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