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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爷就因为这样,才使得这件事加倍可疑。我们的国王多会儿用豪华的仪仗来晃百姓
们的眼睛呢?他不是一个惊天动地的通行国境的国王。
贡巴他也许在这重要的节期里,要这样做,谁也不能说定。
老爷爷呵,是的,能够说定!我的国王没有风信鸡那样的幻觉,没有希奇古怪的脾气。
贡巴但是,老爷爷,我要能形容出他来就好了!他是那么柔软,那么娇嫩,就像一个腊
制的娃娃!我真想能替他挡住太阳,用我的全身来保护他。
老爷爷傻瓜,你真是一头宝贝驴子!我的国王是一个腊娃娃!你来保护他!
贡巴说正经的,老爷爷,他是一个超绝的神,美的奇迹,我在这广大群众中间,就找不
出第二个人物能和他媲美。
老爷爷如果我王愿意出现的话,你的眼睛决不会注意到他的。他不会在人群中突出——
他是人民中的一个,他和普通老百姓混在一起。
贡巴我没告诉你我看到他的旗子了么?
老爷爷你看见他的旗子上有什么?
贡巴上面画着一朵锦绒花——红得晃眼。
老爷爷我王的旗子上是画着一朵莲花,里面有一块箭石。
贡巴可是人人都说:国王到庆祝会上来了。人人都这么说。
老爷爷他当然到会上去了;但是他没有掌礼官,没有军队,没有侍从,没有乐队或是火
炬跟着他走。
贡巴那就没有人能认出他了。
老爷爷也许有些人会认得出。
贡巴那些能认出他的人——他们求什么,国王都给么?
老爷爷但是他们不会要求什么。一个乞丐永不会认出国王的。在小乞丐的眼里,大乞丐
就仿佛像是一个国王。傻子,今天那个穿金着红出来向你们求乞的人——你们就把他捏造成
你们的国王!……呵,我的疯朋友来了,来吧,我的弟兄们!我们不能把日子消磨在瞎聊胡
扯里——现在让我们来个颠狂的游戏、放浪的享乐吧!
疯人上。(唱)
金鹿!呵,是了,那个总是躲着我的快腿的幻象!
呵,他像闪电般发光立刻又消逝了,这个旷野里野性
的流浪者!你走近他即刻跑远了,在你眼前留下一阵尘雾!
但是我漫游着寻找金鹿,虽然也许我永不能在旷野里
捉住他!呵,我漫游流浪着穿过林野和无名的土地像一个烦躁的浪子,从不肯回头。
你们都去到市场上收买,满载着货物回家;呵,我不
晓得何时何地那难上的高空的狂风,触到我又吻了我!
我把一切都撒下,去求得那永不会属我的东西!你以
为我的哭和眼泪是为了我失去的东西!
我在心里带着一声笑和一只歌,我把愁苦忧伤远远地
抛在后面:呵,我漫游流浪着穿过林野和无名的土地——从不肯回一下浪子的头!第二
幕
苏达沙那光明,光明!光明在哪儿呢?这屋里永远不点灯么?
苏任加玛王后,您的其他的屋子都有灯的——您从来不想从亮屋子逃到这样的黑屋子里
来么?
苏达沙那为什么这间屋子永远要这样黑呢?苏任加
苏任加玛为若不这样您就不知道什么是光明什么是黑暗了。
苏达沙那住在这黑屋里渐渐地使你说话也显得隐晦而奇怪——我不明白你的话,苏任加
玛。但是,告诉我,这屋子是在王宫的什么地方呢?我认不出这屋子的进口和出路。
苏任加玛这屋子盖得很深,在大地的心里。这间屋子是国王特地为您盖的。
苏达沙那他不缺乏房子——为什么他要特别为我造一间暗室呢?
苏任加玛您可以在有亮的屋子里会见别的客人;但是只有在这暗室里您才能会到您的主
人。
苏达沙那不能,不能,没有光明我不能生活——在这闷塞的黑暗里我就烦躁。苏任加
玛,你要能端一盏灯进来,我就把这串项链赏给你。
苏任加玛这个我不能做到,王后。我怎能把光明带到他要保持永远黑暗的地方呢?
苏达沙那奇怪的忠诚!可是国王不是惩罚了你的父亲么?
苏任加玛是的,有这么一回事。我父亲常赌博。从前国内的一切年轻人总到我父亲家里
来——酗酒、聚赌。
苏达沙那当国王把你父亲充军的时候,你不觉得十分冤苦么?
苏任加玛呵,这件事使我非常愤怒。我正往堕落和毁灭的路上走;当这条路对我堵住的
时候,我仿佛是被丢在一旁,没有人支持、帮助和荫蔽。我像被关在棚里的野兽一般地大怒
狂吼——在我无可奈何的怒气中,我真想把个个人都撕得粉碎!
苏达沙那那么你对国王的忠诚是从那里来的呢?
苏任加玛我怎么说得清呢?也许正因为他是如此地冷酷无情,我才能倚靠皈依他!
苏达沙那你的情感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苏任加玛我没有法子告诉您——我自己也不晓得。有一天我心中一切的反叛知道它是被
打败了,然后我的整个本性在谦卑的服从中俯伏在大地的尘土上。然后我看见了……我看出
他在美丽和恐怖方面一样,都是绝世无双的。
呵,我得救了,我被拯救了。
苏达沙那告诉我,苏任加玛,我求你,国王长得什么样呢?
我一天也没有看见过他。他在黑暗中到我这里来,又把我留在黑暗里。我不知道问过多
少人——但是他们的答话都是模糊隐晦的——似乎他们都在隐瞒着什么事情。
苏任加玛告诉您实话,王后,他长的什么样我也说不好。不是——他不是人们平常说的
漂亮那一种的。
苏达沙那你真的这么说么?不漂亮!
苏任加玛不,王后,他不漂亮。这是因为他不美丽,他是那么奇妙,那么超绝,那么不
可思议!
苏达沙那我不十分懂你的话——虽然我喜欢听你提到他。
但是无论如何我必须看到他。我连和他结婚的那一天也记不起来了。我听我的母亲说,
在我结婚以前,有一个圣贤来说,“和你女儿结婚的那一个人是举世无双的。”
我不知道有多少次让我母亲把他的外貌描述给我听,但是她只含糊答应,说她说不出来
——她从面纱后面看的他,很隐约很模糊。但是如果他是男子中最好的,我不看到他,怎能
坐得住呢?
苏任加玛您不觉得有一阵微风吹来么?
苏达沙那一阵风么?在哪儿呢?
苏任加玛您没有闻见一阵轻香么?
苏达沙那没有,我没闻见。
苏任加玛大门开启了……他来了,国王进来了。
苏达沙那他来的时候你怎么知晓呢?
苏任加玛我说不出:我似乎能在我心头听到他的脚声。作他暗室的宫女,我已经发展了
一种感觉——我不必看到就能知到感到。
苏达沙那我真愿意我也有这种感觉,苏任加玛!
苏任加玛您将来一定会有的,王后……这种感觉必有一天在您心中醒起。您急欲见他的
渴望使您烦躁不宁,因此您的一切心思是紧张的而扭到那个方向。在您的狂热不宁的状态过
去以后,一切就都很容易了。
苏达沙那为什么对你这么一个宫女会那么容易,对我这个王后却这么困难呢?
苏任加玛那是因为我只不过是一个奴婢,没有困难来阻碍我。头一天,他把这间屋交给
我管的时候,说,“苏任加玛,你要常把这间屋子替我收拾好;这是你的全部工作。”
那时我没有说,连想也没有想,“呵,把那在各屋点灯的工作交给我吧。”没有,当我
把一切心思都用在工作上的时候,一种力量在我心中觉醒生长了起来,把我浑身上下无抵抗
地主宰起来了……呵,他来了!……他站在外面门前。主人!呵,国王!
(外面唱)
把你的门开启吧。我在等着。
把光明从黎明渡到黑暗的一天工作已经完毕了。
黄昏星升起了。
你已经采好花朵,编好头发,穿上白衣准备过夜了么?
牛羊归棚,鸟儿归巢。
通向各区的交叉道路在黑暗中都归并成一条了。
把你的门开起吧。我在等着。
苏任加玛国王呵,谁能对着你关上你的门呢?这门也没有上锁也没有上闩——只要你用
手指一碰就会立刻大开的。你连碰都不碰它么?我若不去开门你就不进来了么?歌
如果我睡倒在尘土里听不见你呼唤,你会直等到我醒来么?
你的车轮的雷声不会使大地震动么?
你不会无人邀请地自己推门进入自己的家里么?
那么您去吧,王后,替他开门吧:不然他是不会进来的。
苏达沙那我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楚——我不知道门在哪里。这里你一切都熟悉,去替
我开门吧。
苏任加玛开了门,向国王鞠躬,下。国王在剧中一直是看不见的。
苏达沙那您为什么不让我在亮中看见您呢?
国王原来你愿意在光天化日之下万物之中看到我!为什么不让我成为一件你能在黑暗中
感觉到的唯一物件呢?
苏达沙那但是我定要看见您——我切望着能看见您的脸。
国王你会受不了我的脸相的——它将只给你一种深沉巨大的痛苦。
苏达沙那您怎么能说我受不了您的脸相呢?呵,就是在黑暗里我也能感觉到您是多么可
爱多么美妙的!我怎会在光明中怕您了呢?请告诉我,您在暗中能看到我么?
国王是的,我能看到。
苏达沙那您看到什么了?
国王我看见无限的诸天的黑暗,被我的爱力急转而成为生命与存在,把万星的光明曳向
自身,把自己化身为血肉的形象。在这形象里包含着永世的思想与努力,无际无空的没有说
出的愿望,无数季候的数不完的献礼!
苏达沙那我是如此奇妙,如此美丽么?当我叫您这样说的时候,我的心因着喜悦与骄傲
而涨大了。但是我怎能相信您告诉我的那些奇妙的事情呢?我在我身上并没有找到!
国王你自己的镜子是照不出来的——它把你消灭了,局限了,使你显得细小而平凡。但
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