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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多宝贵的、对于工业建设极其有利的矿产,也正在勘察之中。
现在西藏的劳动人民,已经解放出他们勤劳的双手,这一大片处女地上,有多少开发的
工作好做呵!
小朋友,西藏的小朋友们的快乐和兴奋,是可以想象得到的,他们心里会想:假如在世
界屋脊上,能建起一座全世界最高的天文台,来观测天象那有多好!在水源最丰富的大山
下,能建起一座大发电站,让这一片高原大放光明,那有多好!在蕴藏丰富的群山峻岭之
中,深深的往下挖掘,挖出金子,铁砂,还有煤块……,就可以用煤来煮饭取暖,留下牛粪
来做肥料了。也可以用煤来炼铁、炼钢,造拖拉机、造机器了,那有多好!……总之,他们
的幻想和理想是无边无限的,他们的脑子里不断地闪出光亮四射的火花,他们决心要努力学
习,锻炼身体,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把人民的西藏,建设成世界屋脊上一座光明灿烂的
乐园!
建设新西藏的责任和快乐,不只是西藏的小朋友们的,祖国各民族的小朋友们也都有
份;建天文台也好,造水电站也好,开发土地也好……小朋友们的幻想比我要奔放很多。好
好地准备起来吧,在中国共产党高举的红旗之下,我们会看见你们在这祖国的高原上,创造
出我们所难以想象的奇迹!
话说得远了,就此收住吧,祝你们天天向上!
你的朋友冰心1959年6月8日散文、诗歌合集《小桔灯》。)《吉莉芭拉》〔印
度〕泰戈尔著1
吉莉芭拉——在她衣裳的折痕里,在她颈项的转侧,双手的移动里,在她忽疾忽徐的步
履韵律里,在她丁当的脚镯和清朗的欢笑里,在她的声音和瞥视里,仿佛都涌流着漫溢在她
周围的旺盛的青春。人们常看见她,披着蓝色的丝绸纱丽,在凉台上,在一种无意义的不安
定的冲动之下行走着。她的四肢似乎热望着要应和那不停的、听不见的内在音乐来舞蹈。仅
仅转动她的身体使她青春的躯体的泉流里冒起浪花,这也会使她高兴。她会忽然间从花盆里
摘下一片花叶,抛向空中,她的腕钏发出一阵响声,她手的随意挥动的柔姿像一只从笼里放
出的鸟,飞到空中不见了。她用轻巧的手指掸拂着清洁无尘的衣裳;她踮起脚尖无缘无故地
从凉台的墙上往外窥看,又急急回身转到另一方向。她衣角上系着的一串钥匙飞甩着。不在
梳妆的时间,她忽然对镜松开发髻又梳理了起来,一阵倦慵之中忽然抛卧到床上去,像一线
月光从叶隙中穿过来,在阴影中休憩。
她嫁到一个富家,没有孩子,她又无事可做。这样她自身就像一只有进无出,直到满溢
的水瓶。她有丈夫,但是她管不住他。她从少女长成一个妇人,但是因为和她太熟识了,她
的丈夫,没有注意到她的成长。
在她初嫁的时候,她的丈夫哥比那德正在上大学,他常玩逃学的把戏,趁着他家大人午
睡的机会,偷偷地来向吉莉芭拉求爱。虽然他们住在一所房子里,他会找到机会用玫瑰香水
熏过的彩色信笺给她写信,甚至故意地夸大他想象中的单相思的烦恼。
这时候他的父亲死了,他成为唯一的继承人。像一根不成熟的木材,哥比那德的不成熟
的青春,诱来许多寄生虫,它们开始钻进他的身体里。从这时起,他就和他的妻子背道而
驰。
作领袖是一种危险的魅惑,这种魅惑曾经害死过许多坚强的人。一个没有头脑和德性的
人,在他自己客厅里被一小圈子阿谀的人捧作领袖,对他也有同样可怕的诱惑力。哥比那德
在他的朋友和相识中间,以英雄自居,每天千方百计地想出新奇的挥霍方法。他在他那一圈
人当中赢得穷奢极欲的声名,这怂恿他不但要保持这个声誉,还要不断地超过它。
同时,吉莉芭拉在她幽寂的青春里,像一位只有宝座没有臣民的女王。她知道她有一种
力量能够使全世界的男人都作她的俘虏,但是她没有这种机会。
吉莉芭拉有个女仆名叫苏达。她能歌善舞,还能随口编诗,她公然表示遗憾,说像她主
妇这样的一个美人,竟会配给一个占有了她而又忘记欣赏她的傻子。吉莉芭拉对苏达关于她
的魔力和美丽的描述与称道,从不感到厌倦,同时却又反驳她,骂她是撒谎和阿谀的人,使
苏达激动得对一切神明发誓,说她的爱慕是真诚的,——这些话,就是不附带着重誓,也不
难使吉莉芭拉相信的。
苏达常常对她唱一首诗歌,头一句是:让我在你的脚底写上为奴的名字,吉莉芭拉在她
的幻想里,能够感觉到她的美丽的双足,是真配写上那些被征服的心的永失为奴的字样,只
要这双脚在征服的事业上,能够得到自由。
但是她丈夫哥比那德甘愿为她献身为奴的那个女人却是拉梵迦。那个女优,善于表演一
个少女为着无望的爱情哀愁憔悴,善于以绝妙的自然逼真的姿态在台上昏倒。在她的丈夫还
受到她的影响的时候,吉莉芭拉常听他说起这女人超绝的演技,在她妒忌的好奇心里,她极
想去看看拉梵迦的表演,但是她得不到她丈夫的允许,因为他坚决地认为剧场不是良家妇女
所应当去的。
最后她买了一张戏票,让苏达去看这个名优表演的一出拿手好戏,苏达回来给她的报
告,不论是对于拉梵迦的扮相或是演技,都说不上称赞。由于明显的理由,她对于苏达的欣
赏力有着很大的信心,她毫不犹豫地相信了苏达的连学带嘲的描述。
当她丈夫因迷恋这个女人而把他抛弃了的时候,她开始感到困惑。但是苏达再三地用更
大的激情重述她的意见,把拉梵迦比做一段穿着女装的枯焦的木头。吉莉芭拉决定自己偷偷
地到剧场去,把这问题彻底弄清。
有一天晚上,带着冒犯禁令的兴奋心情,她居然进到剧场里去了,她的心的颠抖使她在
那里所看到的一切特别显得迷人。她注视着被不自然的灯光映射着的观众的脸;由于音乐的
魔力和描彩的布景,剧场对于她仿佛是这样的一个世界:
在那里,社会忽然从它的万有引力定律中挣脱开了。
从四面是短墙的凉台和寂寞寡欢的家里出来,她进到了一个梦想和真实举着艺术的酒杯
握起友谊之手的地方。
铃声响了,乐队停止了清奏,观众静静地坐在位子上,台上灯光更亮了,帘幕升上去
了。从看不见的世界的神秘里,忽然出现到亮光之下,瓦林达森林中的女牧童们,在合唱的
歌声中,开始舞蹈,观众爆发的掌声应和着舞蹈的节奏。吉莉芭拉的全身血液开始涌流,这
时她忘记了她的生活还是限定在她的环境之中,她还没有逃脱到一个一切规律都融化在音乐
里的世界中去。
苏达不时地用焦急的耳语打扰她,为着怕人看见,劝她快点回家。但是她不听这劝告,
因为她的恐惧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戏接着往下演。克里希纳得罪了他的情人拉达,她在自尊心受到伤害之下,不肯再理睬
他了,他恳求她,匍伏在她的脚下,都没有用处。吉莉芭拉的心仿佛涨裂了。她幻想她就是
生气的拉达;觉得在她里面也有这一种女人的魔力来维护她的骄傲。她曾听说过女人的美在
世界上是怎样的一种力量,而今夜,这力量对她来说是捉摸得到的。
最后帘幕落下了,灯光昏暗了,观众准备离开剧场了,吉莉芭拉却像做梦似的呆坐着。
她必须回家的思想从她心中消失了。她要等待这帘幕重新升起,克里希纳在拉达脚下受辱的
这段不朽的情节继续表演下去,但是苏达来提醒她说戏已经演完了,灯也快要熄灭了。
吉莉芭拉到家已经很晚了。在她冷清幽静的屋子里点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她窗边空床
上的蚊帐,在微风中轻轻摇动。她的世界对于她仿佛是那么平庸可厌,像被丢到土箱里的烂
果子似的。
从这时起她每星期六都到剧场去,她对剧场的着迷比初见时已经褪失了许多光彩。女演
员们化妆的庸俗和情感的虚伪,渐渐地更加明显,但是这习惯已在她身上形成了。每次帘幕
升起,她生命的监狱的窗户似乎在她眼前敞开了,那用镶金的框子和景致的摆设,灯光的配
置,甚至浅薄的老套来和真实的世界隔断的舞台,对于她似乎都是仙境,在那里她要想高踞
仙国女王的宝座也不是不可能的。
当她第一次在观众中间看到她的丈夫对某一个女优着迷地叫好的时候,她感到强烈的厌
恶,在心里,她祈求能把他鄙夷地一脚踢开的日子可以到来。但是这日子似乎每天更显得遥
远了,因为现在在家里轻易见不到哥比那德了,在放荡的旋风中心,他不知道被卷到哪里去
了。
在三月的一个夜晚,满月的光辉中,吉莉芭拉穿着淡黄色的袍子在凉台上坐着。她每天
的习惯是过节般地严妆盛饰,因为这些贵重的珠宝对于她就像醇酒一样,它们使她觉得她的
肢体更加美丽;她感到像春天的树木,为所有的枝头花朵的喜悦而颤抖。她臂上戴着一副钻
石的钏镯,颈上挂着一串红玉和珍珠的项链,左手的小指上戴着一只大蓝宝石的戒指。
苏达坐在她的脚边,爱慕地用手抚摸着她光裸的双脚,表示她恨不得变作一个男人可以
献上他的生命来对这样的一双脚儿,荣幸地致敬。
苏达低低地对她哼一支情歌,暮色渐渐地暗了下去。家里的人都用过晚饭睡觉了。哥比
那德忽然酒气熏天地出现了,苏达连忙用纱丽盖上脸,从凉台上跑开了。
吉莉芭拉一时以为她的日子终于来到了,她背过脸去,沉默地坐着。
但是她的舞台的帘幕没有升起,从她的英雄的嘴里没有唱出这样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