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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厚厚的本子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填上字了!
我感谢张老师,因为她送给我这个宝贵的厚本子!
我还感谢张老师,因为她鼓励我做事要有恒心,要有坚强的意志。现在我认识到,只要
有坚强的意志,做什么事都不困难。
我还感谢张老师,因为她告诉我:日常生活是不单调的。
我写完这一本日记以后,从头看了一遍,就觉得这一暑假的生活,实在是很丰富。
我希望张老师给我批评,给我提意见。我写得不好的地方,明年再改正,因为我已经下
了决心,明年暑假再写一本暑期日记。
小说、散文、诗歌合集《小桔灯》。)一个母亲的建议
上一个星期天,一清早我从窗户里看见好几个年轻的母亲,拉着又跳又笑的孩子们,高
兴而又匆忙地往院外走。我站在窗前,忍不住发出了会心的微笑。在一个小孩子自己的盛大
节日,哪一个母亲不想把孩子打扮得更新鲜,更美丽?我早就听说她们要进城去给孩子买衣
服鞋袜了,我衷心的祝福她们“采购”的成功。
那天晚上,一个母亲来看我,夹着一个包袱,进门就问:
“您有缝纫机没有?借我赶一赶活吧。”一面疲乏而又兴奋地便在我旁边坐下。
我说:“你不是到城里去了一天,难道……”
她用手绢扇着微微出汗的脸,皱眉笑说:“别提了!我在公司里,市场里走进走出,绕
了一天,就没有买到我所要买的东西;最后,小孩子也急了,我也累了,只好挑一两种花
布,请裁缝去做。哪知道成衣店里不但没有小女孩的衣服样子,而且也都不收活了,什么
‘三星期以后取件’吧,‘一个月以后取件’吧,我只好又拿了回来。您想,我白天上班,
晚上又要备课,又要学习,哪能匀出那么多的工夫来做活?早知如此,我也就老早准备自己
慢慢的做了,这样真赶得人心焦!”
我笑说:“你的口味也太高了,我就不信那几百种童装之中,就没有你合意的?”
她站起来笑说:“我的口味您还不知道?从我的孩子到我,多会儿穿过什么稀奇出色的
衣服?我只要素净大方,不论什么式样,什么材料,什么颜色,只要适合于穿衣服的人的年
龄,身份,性别就可以了。您不信自己去看,店里摊上,花花绿绿地挂了一大排,摆了一大
堆,细细看去,竟没有多少特别顺眼的!就说小衬衫吧,我是比较喜欢白的,或是素色没有
杂花的,因为这样的衬衫比较容易配裙子和毛衣。可是市上那些小衬衫多半是格子布的,而
且是枣红,金黄,墨绿,翠蓝……深色杂色的大格子,看了就使人觉得又乱又热!我只好放
弃了买衬衫配裙子的计划,去挑那连裙的小衣服。而衣服呢,有的颜色合式了,样子却不好
看,肩膀太窄,腰身太小,裙子太长。有的样子合式了,颜色又配得不好;比方说,大红的
衣服吧,却沿上一道蓝边;浅红的衣服吧,却沿上蕉绿色的边,挑来挑去,就很少有颜色调
和的。我掉转来又去看小袜子,不料这小小的东西,却更伤脑筋!白色或纯色的短袜子,根
本就很少,多半是长及膝的长统袜子,红、黄、蓝、绿……甚至于枣红、棕黄……一箍一箍
的套将起来,像一条花蛇!这种费棉线,费染料,费工夫的出品,初穿就难看,洗后还不知
道怎样呢!……”
说到这里,她忽然笑了起来说:“您能不能想象一个小姑娘,不管她长得多好,一穿上
这种深色杂色的大花格子衬衫,不管配上什么颜色的裙子和毛衣,腿上再绕上这十几道深色
杂色的箍,头上的两根小小辫儿,再系上两种‘犯色’的丝带……”
我也笑说:“脸上再搽上脂粉,嘴唇上再抹上口红……”
她也笑了,又皱眉说:“谈到小女孩子搽胭脂抹粉,真是使人看了会引起生理上的不舒
服!在快乐健康的环境里,哪一个孩子不像出水的莲花一般,发出自然朗润的光辉?我认为
除了演剧,小孩子就是在夜晚上台唱歌、朗诵,也是以不加脂粉,比较的更好看,更自然;
白天更不用说了。本来嘛,好好的一副可爱的小脸,偏要给她带上一个俗不可耐的泥面具,
这真是‘莲花镀金”!”
我笑说:“你又发挥高论了,话说回来吧。谈到系头发的丝带,在调和衣服袜子的颜色
上,倒是有‘画龙点睛’之妙,买丝带该没有问题吧?”
她点点头说:“丝带问题比较简单,有时候给他们做衣服剩下的布条,薄些软些的,就
可以做发结。”她坐了下来,打开包袱,抖开了两块薄薄的花布:一块是浅蓝色带白色小花
的,一块是红底带小白点的,一面说:“这两块花布还不难看吧?我想就用最简单的式样,
都是短袖子的短衣裙,仄仄的白领子,白袖口。红色的就配上红袜子和红丝带,浅蓝的就配
线蓝的袜子和丝带,要不然就用做衣服剩下的布条做发结,也过得去了。”
我仿佛已经看见他们的小敏和小樱,穿上这两套大方可爱的衣服,笑嘻嘻地站在我面前
了。这幻象就使我心里眼里都觉着明亮,舒服!
我就问:“小敏和小樱都有了,小端呢?男孩子难道就不要打扮?”
她笑说:“小端好办!有他二姐穿小了的浅黄色长袖的衬衫;他爸爸一条咖啡色灯心绒
的裤子,膝盖上破了,两个裤腿剪下来,正够做小端一条短裤。有什么办法呢?为男孩子设
计的童装更少得可怜,还不如穿穿旧衣服。”
我说:“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可惜我没有缝纫机,不能帮你的忙。你的那
几位街坊不是都有缝纫机吗?”
她说:“她们还不是和我一样,都没买到什么,也都在自己赶做呢。”
我笑说:“你们年轻人总没有满足的时候,比起从前来,真不知好多少了。我们从前的
小孩衣服,还不都是自己做,哪有几百种童装让我们挑?”
她笑说:“不满足才会有进步呀!再说,现在我们做母亲的人,绝大多数都有自己岗位
上的工作。可是现在人民生活一天一天地改善,社会主义社会的远景,一天一天的明朗,在
精神欢畅,经济充裕之下,哪一个母亲,不想忙里偷闲,好好地打扮打扮自己的孩子?国家
就为了对妇女和儿童的深切关怀,才鼓励纺织工厂啦,童装公司啦,印出各种各色的花布,
做出多种多样的童装,一面打扮我们宝贵的下一代,一面节省母亲的精力时间。我们在感激
之余,也还有些建议……”
我问:“你建议什么?”
她说:“我建议纺织工厂再多出些素净而不黯淡,鲜明而不俗气的,适宜于做童装的花
布,或者至少要多出些各种色调不同,比如从深红到浅红,从深绿到浅绿……纯色的,不退
色的细布,就像北京从前有过的所谓‘高丽布’,‘高丽纱’那样。这样就可以适应各种爱
好的人的需要。
“我建议织袜厂为着配合春夏季童装,多织些白色短袜,袜统上加上仄仄的,一种颜色
的几道细边。要不就是纯色的;这样,又省料,又省工夫。
“我建议童装公司,无论设计一件儿童的布衣,绸衣,毛衣,都不要以为颜色越多,就
越好看。我们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有很高的审美标准,从不喜欢把许多不调和的颜色,参
杂在一起。”
说到这里,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我又‘发挥高论’了,明天一早还有课呢,有空再
来聊吧。”
我也站起来,笑问:“你的建议都提完了没有?”
她一面收拾起包袱,一面笑说:“暂时还想不起来,等明年六一节,如果这几个问题还
没有很好的解决,或者又有什么新的问题,那时再建议吧。总而言之,我们这些新社会的母
亲们,只希望我们新社会里的各有关部门,多方努力,彼此帮忙,把我们的孩子——建设社
会主义社会的接班人,打扮的更美一些!”
“一位专家,几万儿童”
“我的理想么?我希望自己将来成为一个教育专家,我们那所学校发展到可以容纳几万
个儿童!”
当我笑着问她的理想的时候,灯影之下,这位坐在我对面的,蓝衣双辫,胸前挂着闪闪
耀眼的全国先进生产者代表会议纪念章的年轻姑娘,颊上泛起健康的红晕,微笑地略带羞涩
地回答着。
那嘎格斯尔,这位年轻先进的内蒙呼盟音德尔小学的教师,出生在内蒙古的农民家庭。
因为家住在学校的隔壁、父母勉强地允许她读了四年的书。
内蒙古解放了,青年们个个兴高采烈,纷纷要求到呼和浩特进入“军大”,准备在自己
解放了的土地上,参加各种建设的工作。她的同学来约她一块去,她的父母坚决不肯答应,
同学们走了以后,她哭了好几次。
说到这里,她笑了:“一九四七年我们的农会主任来了,他约我到扎赍特旗,胡尔勃努
吐克巴彦陶海嘎查、白牙屯民办小学去当教员。我心里一亮,这不也是一桩重要的工作么?
何况我还热爱小孩子!”
从这个冬天起,这位十七岁的农村姑娘,就在艰难困苦的环境中,怀着兴奋愉快的心
情,走上了教师的岗位!
所谓白牙屯小学,当时只有二十名学生,分成一、二两个年级。不但没有房子,没有桌
凳,没有黑板,有时连粉笔都没有!去找校董吧,校董漠不关心,去找村干部经过很大努
力,好容易给了一间屋子。
“有了立足之地,就好办了,”她在回忆中快乐的笑了,露出两行雪白的牙齿。“我用
破木板垒成土台当作桌凳,在土台前面开了学。但是学生们没有课本怎么学习呢?我只好到
离我们十五里远的一个小学里,借了一本蒙文课本,利用清晨、黑夜和星期天,一页一页地
抄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