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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画画呢。李大爷和李大娘在里屋换着衣服,仿佛要出门去。李大娘看见我就笑着说:
“早呀,小琴真是个好学生,星期日还用功。你妈妈做什么呢?”
我说:“我妈妈忙着收拾屋子呢,您这么早就出门呀?”李大娘说:“可不是,永珍她
们说今天早场的电影好,你李大爷一早去买了票,说陪我去看。我说星期日家里人多事多,
我就不去吧,可是他们一定要让我去。”李大爷笑着说:“人多就应该事少。本来星期日都
应该休息嘛,我们工人星期日不上班,学生们星期日也不上课,只有你们家庭妇女,一年到
头都没有休息。”李大爷回头又对永瑛笑着说:“你平常还总写信回家说‘亲爱的妈妈,那
双新鞋子做好了没有?星期日我要带走,我的鞋子又破了。’要不然就说:‘亲爱的妈妈,
我想吃饺子,这个星期日您给我预备点饺子吧。’好像在星期日我们都休息的时候,你们亲
爱的妈妈就得加班似的,对不对?”
永瑛笑着说:“不对,我已经有一年多没让妈妈给我做鞋子了,我自己会做了!”永珍
也笑着说:“不对,现在每天我们总是帮妈妈做事了!”李小弟和李小妹也跟着笑嚷嚷地
说:
“不对,不对,我们都乖了,都不闹了,都不要跟妈妈出门了。”
李大爷说:“这就对了,你们不但在学校里要做好学生、好队员,在家里也要做个好孩
子,这样才……”李大娘赶紧接着说:“她们现在可真都会帮忙啦,你也不必尽着说了。”
永瑛和永珍都笑了说:“好了,亲爱的妈妈,你们快走吧,回头把电影也误了!”李大娘站
起来说:“那我们就走啦,今天中午就吃炸酱面吧,肉和酱都在柜里呢。”永瑛笑说:“知
道了,我们一定误不了,您中午回来准有面吃。”李大爷笑着就跟在李大娘后面出去了,李
小弟和李小妹追出门外,笑着喊:“妈妈,再见!”
他们刚走出去,永瑛就问永珍:“昨晚上换下的那一堆脏衣服,妈都藏在哪儿去啦!趁
早上没事拿给我洗了吧。”永珍说:“妈洗啦,你每星期才回来一天半天的,叫你休息休
息,或者做上一点功课,那些衣服她明天有空洗,不让你洗呢。”
永瑛说:“我的功课都做完了,替妈妈劳动,本是在我的计划里面的,一点也不耽误我
的事。我一边洗衣服一边和你们谈话,也就是休息了。”永珍就进屋去,抱出一堆衣服来,
水瑛就坐在屋角那边去洗。
这时候,永珍拉我在书桌边坐下,问我要温习什么。我说我要做算术习题,问她要不要
和我一块儿做。永珍说:“我的算术习题都做完了,不过我可以帮助你。”说着她又从炉子
上拿下烧着的烙铁来,一面熨着她自己下午过队日穿的衣服,一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低着头做算术习题,心里却翻腾得厉害,耳朵里只听见永瑛洗衣服嚓嚓的声音,和永
珍熨衣服嗤嗤的声音,这时屋里安静极了。我心里想:“我平常总是拿大娘和妈妈比,觉得
李大娘比妈妈能干得多,今天才知道永瑛和永珍还替她们的妈妈做了这么多的事!现在永珍
的妈妈出去看电影去了,而我的妈妈还在给我赶着洗衣服呢!”
我越想越坐不住,站起来就要走。永瑛叫住我说:“今天下午在你们家里开家属委员
会,你又不在家,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就请陈大娘告诉我一声吧。”
我说:“我妈妈只说下午有事,并没有告诉我是家属委员会在家里开会,她本来叫我替
她看着小弟和小妹,这样您就替我们看着吧。”
永瑛说:“陈大娘刚选上家属委员会的副主席,你不知道吗?她可积极啦!这些日子为
着反对使用原子武器的签名运动啦,爱国卫生运动啦,一天到晚地忙,我妈妈说我们都得帮
她点忙,别让她累坏了。”
我拿起书就往家跑,妈妈正要替我洗那件衣服呢,我连忙把衣服拿过来说:“您不用洗
了,这件衣服我还可以穿。还有,您下午开会忙,我已经托了李永瑛替我看小弟小妹了,您
放心吧!”说着我就跑进里屋去,急急忙忙地把床上的被窝都好好地叠起来,把桌子上的东
西都归着好了,正要出来拿扫帚扫地,抬头看见妈妈正站在门口看着我呢,她满脸是惊讶高
兴的笑容,说:“小琴,你今天怎么这样勤快呀?”
我反而不好意思了,我红着脸低着头说:“从今起我要天天帮您做事了,好——妈——
妈。”
(本篇最初发表于《儿童时代》1955年7月1日第13期、后收入小说、
散文、诗歌合集《小桔灯》,作家出版社1960年4月初版。)一人一篇
对于作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们,似乎不必再强调为少年儿童写作的重要了。问题是我们
要怎样下手,我们要怎样的来推动“为少年儿童写作”的运动。
我们常常很抱愧很谦虚的说:“我们文学的发展,直到今天,还大大的落后于我们国家
其他许多方面的发展。”这些都是我们一般文学发展的实情,而在儿童之学的发展方面,我
们尤其是惊人的落后!
我们在自己的岗位上,对于建设社会主义社会事业的工作上,我们的积极性,创造性,
和广大的工农阶级比较起来,真是望尘莫及!
我们国家对于儿童文化生活的照顾和关怀日益增多。少年宫、少年之家、儿童科学站、
儿童图书馆、儿童阅览室、儿童文化馆、儿童书店、少年儿童出版社……雨后春笋似的,在
国内各个角落里成立起来了。但在这许多“美轮美奂”的建筑物里,坐满了又饥又渴的一亿
二千万的少年儿童,他们焦灼的伸出手向作家要求精神食粮。
这种情形不能再容忍了。儿童们已经嚷破了喉咙,他们有的已经涌出这些建筑物外面来
“饮鸩止渴”了!
听听社会上对于我们的批评和指责吧:“大多数的中国作家们并不重视儿童,因而也就
不重视儿童文学”,“为什么某些作家会感到为我国的少年儿童写作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
是一件没有出息的事情”?
对于这些话,我们能作什么解释?能有什么答辩?这都是事实。我们只有正视这些问
题,并在今后的实际工作中,用我们的创作证实我们这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的队伍,是
怎样的一个“名副其实”的队伍。
许多作家朋友们谈起为儿童写作的困难,总是强调说:
“我们没有生活呀!”“我们不熟悉儿童的语言呀!”“儿童文学要很好的作家才写得
出呀!”当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总猜不透他们是“谦抑”还是“骄傲”,是“虚心”还
是“心虚”。
我这话也许说的太重一点,但是,以上的这些“不为儿童写作”的理由,都是不能成立
的。
在我们周围的环境里,哪里找不到儿童?我们根本到处都是游泛于儿童的海洋之中。我
们自己家里没有孩子,街坊家里还有孩子;街坊家里没有孩子,路上还有孩子。我们若是走
到托儿所,小学校,少年之家去,那里的孩子还数得清么?
实际的情形是:我们并不热爱他们,并不想去和他们接触。
所以,问题是:我们是不是要去“体验”这个“生活”?
至于说“不熟悉儿童的语言”,那也是“似是而非”,甚至于“强词夺理”的说法。我
们并没有先学说小孩话,才做父母的,也没有先学说小孩话,才做老师的,也没有先学说小
孩话,才同儿童谈话的。由此可见,创作上的语言问题也不是无法解决的困难。
而且——这并不是笑话——我们都是儿童“出身”的,我们都是先“熟悉”了,“惯
用”了儿童的语言,才“熟悉”大人的语言的。
至于说“儿童文学,要很好的作家才写得出”,这恐怕是太客气了!谁又真是“很好的
作家”?只要你提起笔来的时候,想象坐在你面前的,是一个或是几个红红的脸,短短的头
发,睁着圆圆的渴望的眼睛,嘴边挂着兴奋的微笑的孩子,那么你笔下写出来的,不论是小
说,诗歌,剧本,散文……就有可能成为很好的儿童文学。
假如在你想象的幻境中,还觉得有一只肥胖的小臂,搂住你的脖子,蓬松的短发,拂到
你的脸上,你闻得见那又嫩软又粗糙的皮肤上的太阳的香气,那你笔下流涌出来的,就有可
能成为很好很好的儿童文学!
我们大家都来试试看吧。
我们应向工人阶级学习,来个“劳动竞赛”。
在我们这些人里,不论是写小说的,写诗歌的,写剧本的,写散文的,写评论的……从
事创作的或从事翻译的……
我们都在一九五六年以前,每人写出一篇,作为新中国的作家们,向新中国一亿两千万
少年儿童的“新年献礼”。在一九五六年六月一日以前,再写出一篇,作为我们给儿童们的
“儿童节献礼”。假如我们的专业作家和业余作家每人都写出一篇,那么,我想这千百篇长
长短短的儿童文学作品,也可以使我们的“望眼欲穿”的小读者们眉开眼笑了。
这个要求并不是很高的。一首儿歌、一段旅行游记、一则民间故事、一篇翻译的外国童
话、一段寓言,或是一篇小说、一个短剧、一个历史人物传记,……总而言之,不管采取的
是什么形式,选择的是什么题材,只要是认真“为儿童写的”,那无疑的,对于整个儿童文
学的发展和繁荣都是有贡献的。
我们广大的专业和业余作家的笔杆挥动起来的时候,一定会有千千万万的父母们,老师
们,辅导员们……闻风而起,兴奋踊跃的来加入我们这光荣而愉快的劳动的。
我似乎已经听到我们一亿两千万小读者的雷动的欢声了!
一九五五年九月二十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