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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利·德·莫兰《宋词选》,1923年法国巴黎出版。
文学批评:
2.毛先舒:《词苑丛谈》,1688年出版。
3.T·崇明:《中国诗词话》,1922年法国里昂出版。
4.A·韦利《中国诗一百七十首》,1920年纽约出版。
中国诗集:
2.《唐诗三百首》,蘅塘退士编,1919年中国上海出版。
3.《历代名人词选》,1751年上海出版。
4.《艺蘅馆词选》,梁令娴编,1908年出版。
5.《白香词谱》,1918年上海出版。
(吴 冰译)
斯利女子大学研究院的导师。1980年夏,冰心的大女儿吴冰,赴美国夏威夷东西方
中心文化学术研究所访问,应编者之请,到威尔斯利女子大学探寻,该校依然保存着这篇论
文的原稿。征得校方同意,将原稿复印带回国来。编者又分别请冰心的二女婿陈恕、大女儿
吴冰译成中文;又请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古代文学研究室研究员陈祖美核对了有关的
资料。寄小读者通讯二十七
小读者:
无端应了惠登大学(WheatonCollege)之招,前天下午到梦野(Man
sfield)去。
到了车站,看了车表,才知从波士顿到梦野是要经过沙穰的,我忽然起了无名的怅惘!
我离院后回到沙穰去看病友已有两次。每次都是很惘然,心中很怯,静默中强作微笑。
看见道旁的落叶与枯枝,似乎一枝一叶都予我以“转战”的回忆!这次不直到沙穰去,态度
似乎较客观些,而感喟仍是不免!我记得以前从医院的廊上,遥遥的能看见从林隙中穿过的
白烟一线的火车。我记住地点,凝神远望,果然看见雪白的楼瓦,斜阳中映衬得如同琼宫玉
宇一般……
清晨七时从梦野回来,车上又瞥见了!早春的天气,朝阳正暖,候鸟初来。我记得前年
此日,山路上我的飘扬的春衣!那时是怎样的止水停云般的心情呵!
小朋友!一病算得什么?便值得这样的惊心?我常常这般的问着自己。然而我的多年不
见的朋友,都说我改了。虽说不出不同处在哪里,而病前病后却是迥若两人。假如这是真的
呢?是幸还是不幸,似乎还值得低徊罢!
昨天回来后,休息之余,心中只怅怅的,念不下书去。夜中灯下翻出病中和你们通讯来
看。小朋友,我以一身兼作了得胜者与失败者,两重悲哀之中,我觉得我禁不住有许多欲说
的话!
看见过力士搏狮么?当他屏息负隅,张空拳于狰狞的爪牙之下的时候,他虽有震恐,虽
有狂傲,但他决不暇有萧瑟与悲哀。等到一阵神力用过,倏忽中掷此百兽之王于死的铁门之
内以后,他神志昏聩的抱头颓坐。在春雷般的欢呼声中,他无力的抬起眼来,看见了在他身
旁鬣毛森张,似余残喘的巨物。我信他必忽然起了一阵难禁的战栗,他的全身没在微弱与寂
寞的海里!
一败涂地的拿破仑,重过滑铁卢,不必说他有无限的忿激,太息与激昂!然而他的激感,
是狂涌而不是深微,是一个人都可抵挡得住。而建了不世之功,退老闲居的惠灵吞,日暮出
游,驱车到此战争旧地,他也有一番激感!他仿佛中起了苍茫的怅惘,无主的伤神。斜阳下
独立,这白发盈头的老将,在百番转战之后,竟受不住这闲却健儿身手的无边萧瑟!
悲哀,得胜者的悲哀呵!
小朋友,与病魔奋战期中的我,是怎样的勇敢与喜乐!我作小孩子,我作Eskimo,
我“足踏枯枝,静听着树叶微语”,我“试揭自然的帘幕,蹑足走入仙宫”。如今呢,往事都
成陈迹!我“终日矜持”,我“低头学绣”,我“如同缓流的水,半年来无有声响”。是的呵,
“一回到健康道上,世事已接踵而来”!虽然我曾应许“我至爱的母亲”说:“我既绝对的认
识了生命,我便愿低首去领略。我便愿遍尝了人生中之各趣;人生中之各趣,我便愿遍尝!
——我甘心乐意以别的泪与病的血为贽,推开了生命的宫门。”我又应许小朋友说:“领略人
生,要如滚针毡,用血肉之躯去遍挨遍尝,要它针针见血!……
来日方长,我所能告诉小朋友的,将来或不止此。”而针针见血的生命中之各趣,是须
用一片一片天真的童心去换来的。互相叠积传递之间,我还不知要预备下多少怯弱与惊惶的
代价!
我改了,为了小朋友与我至爱的母亲,我十分情愿屈服于生命的权威之下。然而我愿小
朋友倾耳听一听这弱者,失败者的悲哀!
在我热情忠实的小朋友面前,略消了我胸中块垒之后,我愿报告小朋友一个大家欢喜的
消息。这时我的母亲正在东半球数着月亮呢!再经过四次月圆,我又可在母亲怀里,便是小
朋友也不必耐心的读我一月前,明日黄花的手书了!我是如何的喜欢呵!
小朋友,我觉得对不起!我又以悱恻的思想,贡献给你们。然而我的“诗的女神”只是
一个
满蕴着温柔,微带着忧愁
的,就让她这样的抒写也好。
敬祝你们的喜乐与健康!冰 心
一九二六年三月十二日,娜安辟迦楼。
(本篇最初发表于《晨报副镌》1926年4月26日,后收入《寄小读者》。)通讯二
十八
亲爱的娘:
今晨得到冰仲弟自北京寄来的《寄小读者》,匆匆的翻了一过,我止水般的热情,重复
荡漾了起来!亲爱的母亲!我的脚已踏着了祖国的田野,我心中复杂的蕴结着欢慰与悲凉!
念七日的黄昏,三年前携我远游的约克逊号,徐徐的驶进吴淞口岸的时候,我抱柱而立。
迎着江上吹面不寒的和风,我心中只掩映着母亲的慈颜。三年之别,我并不曾改,我仍是三
年前母亲的娇儿,仍是念余年前母亲怀抱中的娇儿!
上海苦热,回忆船上海风中看明月的情景,真是往事都成陈迹!念六夜海波如吼,水影
深黑,只在明月与我之间,在水上铺成一条闪烁碎光的道路。看着船旁哗然飞溅的浪花,这
一星星都迸碎了我远游之梦!母亲,你是大海,我只是刹那间溅跃的浪花。虽暂时在最低的
空间上,幻出种种的闪光,而在最短的时间中,即又飞进母亲的怀里。母亲!我美游之梦,
已在欠伸将觉之中。祖国的海波,一声声的洗淡了我心中个个的梦中人影。母亲!梦中人只
是梦中人,除了你,谁是我永久灵魂之归宿?
念七晨我未明即起,望见了江上片片祖国的帆影之后,我已不能再睡觉!我俯在圆窗上
看满月西落,紫光欲退,而东方天际的明霞,又已报我以天光的消息!母亲,为了你,万里
归来的女儿,都觉得这些国外也常常看见的残月朝晖,这时却都予我以极浓热的慕恋的情意。
母亲,我只是一个山陬海隅的孩子,一个北方乡野的孩子。上海实在住不了!长裙短衫,
蝶翅般的袖子,油光的头,额上不自然的剪下三四缕短发。这般千人一律,不个性的打扮,
我觉得心烦而又畏怯。这里热得很,哥哥姊姊们又喜欢灌我酒。前晚喝的是“大宛香”,还
容易下咽,今夜是“白玫瑰露”,真把我吃醉了。匆匆的走上楼来和衣而卧。酒醒已是中夜,
明月正当着我的窗户。朦胧中记得是离家已近,才免去那“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悲哀。
母亲!你看我写的歪斜的字,嫂嫂笑说我仍在病酒!我定八月二夜北上了。我爱母亲!
我怕热,我不会吃酒,还是回家好!
这封信转小朋友看看不妨事罢?还家的女儿七月卅日上海
四版。)通讯二十九
最亲爱的小读者:
我回家了!这“回家”二字中我迸出了感谢与欢欣之泪!
三年在外的光阴,回想起来,曾不如流波之一瞥。我写这信的时候,小弟冰季守在旁边。
窗外,红的是夹竹桃,绿的是杨柳枝,衬以北京的蔚蓝透彻的天。故乡的景物,一一回到眼
前来了!
小朋友!你若是不曾离开中国北方,不曾离开到三年之久,你不会赞叹欣赏北方蔚蓝的
天!清晨起来,揭帘外望,这一片海波似的青空,有一两堆洁白的云,疏疏的来往着,柳叶
儿在晓风中摇曳,整个的送给你一丝丝凉意。你觉得这一种“冷处浓”的幽幽的乡情,是异
国他乡所万尝不到的!假如你是一个情感较重的人,你会兴起一种似欢喜非欢喜,似怅惘非
怅惘的情绪。站着痴望了一会子,你也许会流下无主,皈依之泪!
在异国,我只遇见了两次这种的云影天光。一次是前年夏日在新汉寿(NewHamp
shire)白岭之巅。我午睡乍醒,得了英伦朋友的一封书,是一封充满了友情别意,并
描写牛津景物写到引人入梦的书。我心中杂揉着怅惘与欢悦,带着这信走上山巅去,猛然见
了那异国的蓝海似的天!四围山色之中,这油然一碧的天空,充满了一切。漫天匝地的斜阳,
酿出西边天际一两抹的绛红深紫。这颜色须臾万变,而银灰,而鱼肚白,倏然间又转成灿然
的黄金。万山沉寂,因着这奇丽的天末的变幻,似乎太空有声!如波涌,如鸟鸣,如风啸,
我似乎听到了那夕阳下落的声音。这时我骤然间觉得弱小的心灵被这伟大的印象,升举到高
空,又倏然间被压落在海底!我觉出了造化的庄严,一身之幼稚,病后的我,在这四周艳射
的景象中,竟伏于纤草之上,呜咽不止!
还有一次是今年春天,在华京(WashingtonD.C.)之一晚。我从枯冷的
纽约城南行,在华京把“春”寻到!在和风中我坐近窗户,那时已是傍晚,这国家妇女会(N
ationalWomen’sParty)舍,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