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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检,当何有哉。乃复持此拟议人邪。尚独愧笑扬子之褒赡,犹耻辞赋为君子,
若吾篆刻,菲亦甚矣。卿诸人亦当尤以此见议。或谓言深博,作一段意气,鄙薄
人世,初不敢然。是以每见世人文赋书论,无所是非,不解处即日借问,此其本
心也。
至于生平好服上药,起年十二时病虚耳。所撰服食方中,粗言之矣。自此始
信摄养有征,故门冬昌术,随时参进。寒温相补,欲以扶护危羸,见冀白首。家
贫乏役,至于春秋令节,辄自将两三门生,入草采之。吾实倦游医部,颇晓和药,
尤信《本草》,欲其必行,是以躬亲,意在取精。世人便言希仙好异,矫慕不羁,
不同家颇有骂之者。又性知画缋,盖亦鸣鹄识夜之机,盘纡纠纷,或记心目,故
兼山水之爱,一往迹求,皆仿像也。不好诣人,能忘荣以避权右,宜自密应对举
止,因卷惭自保,不能勉其所短耳。由来有此数条,二三诸贤,因复架累,致之
高尘,咏之清壑。瓦砾有资,不敢轻厕金银也。
而顷年婴疾,沉沦无已,区区之情,悽于生存,自恐难复,而先命猥加,
魂气褰篽,常人不得作常自处疾苦,正亦卧思已熟,谓有记自论。既仰天光,不
夭庶类,兼望诸贤,共相哀体,而卿首唱诞言,布之翰墨,万石之慎,或未然邪。
好尽之累,岂其如此。绰大骇叹,便是阖朝见病者。吾本伫人,加疹意惛,一
旦闻此,便惶怖矣。五六日来,复苦心痛,引喉状如胸中悉肿,甚自忧。力作此
答,无复条贯,贵布所怀,落漠不举。卿既不可解,立欲便别,且当笑。
微常住门屋一间,寻书玩古,如此者十余年。太祖以其善筮,赐以名蓍。弟
僧谦,亦有才誉,为太子舍人,遇疾,微躬自处治,而僧谦服药失度,遂卒。微
深自咎恨,发病不复自治,哀痛僧谦不能已,以书告灵曰:
弟年十五,始居宿于外,不为察慧之誉,独沉浮好书,聆琴闻操,辄有过目
之能。讨测文典,斟酌传记,寒暑未交,便卓然可述。吾长病,或有小间,辄称
引前载,不异旧学。自尔日就月将,著名邦党,方隆夙志,嗣美前贤,何图一旦
冥然长往,酷痛烦冤,心如焚裂。
寻念平生,裁十年中耳。然非公事,无不相对,一字之书,必共咏读;一句
之文,无不研赏,浊酒忘愁,图籍相慰,吾所以穷而不忧,实赖此耳。奈何罪酷,
茕然独坐。忆往年散发,极目流涕,吾不舍日夜,又恒虑吾羸病,岂图奄忽,先
归冥冥。反覆万虑,无复一期,音颜仿佛,触事历然,弟今何在,令吾悲穷。昔
仕京师,分张六旬耳,其中三过,误云今日何意不来,钟念悬心,无物能譬。方
欲共营林泽,以送余年,念兹有何罪戾,见此夭酷,没于吾手,触事痛恨。吾素
好医术,不使弟子得全,又寻思不精,致有枉过,念此一条,特复痛酷。痛酷奈
何!吾罪奈何!
弟为志,奉亲孝,事兄顺,虽僮仆无所叱咄,可谓君子不失色于人,不失口
于人。冲和淹通,内有皂白,举动尺寸,吾每咨之。常云:“兄文骨气,可推英
丽以自许。又兄为人矫介欲过,宜每中和。”道此犹在耳,万世不复一见,奈何!
唯十纸手迹,封拆俨然,至于思恋不可怀。及闻吾病,肝心寸绝,谓当以幅巾薄
葬之事累汝,奈何反相殡送!
弟由来意,谓“妇人虽无子,不宜践二庭。此风若行,便可家有孝妇”。仲
长《昌言》,亦其大要。刘新妇以刑伤自誓,必留供养;殷太妃感柏舟之节,不
夺其志。仆射笃顺,范夫人知礼,求得左率第五儿,庐位有主。此亦何益冥然之
痛,为是存者意耳。
吾穷疾之人,平生意志,弟实知之。端坐向窗,有何慰适,正赖弟耳。过中
未来,已自悽望,今云何得立,自省惛毒,无复人理。比烦冤困惫,不能作
刻石文,若灵响有识,不得吾文,岂不为恨。傥意虑不遂谢能思之如狂,不知所
告诉,明书此数纸,无复词理,略道阡陌,万不写一。阿谦!何图至此!谁复视
我,谁复忧我!他日宝惜三光,割嗜好以祈年,今也唯速化耳。吾岂复支,冥冥
中竟复云何。弟怀随、和之宝,未及光诸文章,欲收所一集,不知忽忽当办此不?
今已成服,吾临灵,取常共饮杯,酌自酿酒,宁有仿像不?冤痛!冤痛!
元嘉三十年,卒,时年三十九。僧谦卒后四旬而微终。遗令薄葬,不设轜
旐鼓挽之属,施五尺床,为灵二宿便毁。以尝所弹琴置床上,何长史来,以琴与
之。何长史者,偃也。无子。家人遵之。所著文集,传于世。世祖即位,诏曰:
“微栖志贞深,文行惇洽,生自华宗,身安隐素,足以贲兹丘园,惇是薄俗。不
幸蚤世,朕甚悼之。可追赠秘书监。”
史臣曰:燕太子吐一言,田先生吞舌而死;安邑令戒屠者,闵仲叔去而之沛。
良由内怀耿介,峻节不可轻干。袁淑笑谑之间,而王微吊词连牍,斯盖好名之士,
欲以身为珪璋,皦皦然使尘玷之累,不能加也。
卷六十三 列传第二十三
◎王华王昙首殷景仁沈演之
王华,字子陵,琅邪临沂人,太保弘从祖弟也。祖薈,卫将军,会稽内史。
父,廞,太子中庶子,司徒左长史。居在吴,晋隆安初,王恭起兵讨王国宝,时
廞丁母忧在家,恭檄令起兵,廞即聚众应之,以女为贞烈将军,以女人为官属。
国宝既死,恭檄廞罢兵。廞起兵之际,多所诛戮,至是不复得已,因举兵以讨恭
为名。恭遣刘牢之击廞,廞败走,不知所在。长子泰为恭所杀。华时年十三,在
军中,与廞相失,随沙门释昙永逃窜。时牢之搜检觅华甚急,昙永使华提衣幞随
后,津逻咸疑焉。华行迟,永呵骂云:“奴子怠懈,行不及我!”以杖捶华数十,
众乃不疑,由此得免。遇赦还吴。
少有志行,以父存亡不测,布衣蔬食不交游,如此十余年,为时人所称美。
高祖欲收其才用,乃发廞丧问,使华制服。服阕,高祖北伐长安,领镇西将军、
北徐州刺史,辟华为州主簿,仍转镇西主簿,治中从事史,历职著称。太祖镇江
陵,以为西中郎主簿,迁咨议参军,领录事。太祖进号镇西,复随府转。太祖未
亲政,政事悉委司马张邵。华性尚物,不欲人在己前;邵性豪,每行来常引夹毂,
华出入乘牵车,从者不过二三以矫之。尝于城内相逢,华阳不知是邵,谓左右:
“此卤簿甚盛,必是殿下出行。”乃下牵车,立于道侧;及邵至,乃惊。邵白服
登城,为华所纠,坐被征;华代为司马、南郡太守,行府州事。
太祖入奉大统,以少帝见害,疑不敢下。华建议曰:“羡之等受寄崇重,未
容便敢背德,废主若存,虑其将来受祸,致此杀害。盖由每生情多,宁敢一朝顿
怀逆志。且三人势均,莫相推伏,不过欲握权自固,以少主仰待耳。今日就征,
万无所虑。”太祖从之,留华总后任。上即位,以华为侍中,领骁骑将军,未拜,
转右卫将军,侍中如故。
先是,会稽孔宁子为太祖镇西咨议参军,以文义见赏,至是为黄门侍郎,领
步兵校尉。宁子先为高祖太尉主簿,陈损益曰:“隆化之道,莫先于官得其才;
枚卜之方,莫若人慎其举。虽复因革不同,损益有物,求贤审官,未之或改。师
锡佥曰,焕乎钦明之诰,拔茅征吉,著于幽《贲》之爻。晋师有成,瓜衍作赏,
楚乘无入,蒍贾不贺。今旧命惟新,幽人引领,《韶》之尽美,已备于振纲;
《武》之未尽,或存于理目。虽九官之职,未可备举,亲民之选,尤宜在先。愚
欲使天朝四品官,外及守牧,各举一人堪为二千石长吏者,以付选官,随缺叙用,
得贤受赏,失举任罚。夫惟帝之难,岂庸识所易,然举尔所知,非求多人,因百
官之明,孰与一识之见,执咎在己,岂容徇物之私。今非以选曹所铨,果于乖谬,
众职所举,必也惟良,盖宜使求贤辟其广涂,考绩取其少殿。若才实拔群,进宜
尚德,治阿之宰,不必计年,免徒之守,岂限资秩。自此以还,故当才均以资,
资均以地。宰莅之官,诚曰吏职,然监观民瘼,翼化宣风,则隐厚之求,急于刀
笔,能事之功,接于德心,以此论才,行之年岁,岂惟政无秕蠹,民庇手足而已,
将使公路日清,私请渐塞。士多心竞,仁必由己,处士砥自求之节,仕子藏交驰
之情。宁子庸微,不识治体,冒昧陈愚,退惧违谬。”
宁子与华并有富贵之愿,自羡之等秉权,日夜构之于太祖。宁子尝东归,至
金昌亭,左右欲泊船,宁子命去之,曰:“此弑君亭,不可泊也。”华每闲居讽
咏,常诵王粲《登楼赋》曰:“冀王道之一平,假高衢而骋力。”出入逢羡之等,
每切齿愤咤,叹曰:“当见太平时不?”元嘉二年,宁子病卒。三年,诛羡之等,
华迁护军,侍中如故。
宋世惟华与南阳刘湛不为饰让,得官即拜,以此为常。华以情事异人,未尝
预宴集,终身不饮酒,有燕不之诣。若宜有论事者,乘车造门,主人出车就之。
及王弘辅政,而弟昙首为太祖所任,与华相埒,华尝谓己力用不尽,每叹息曰:
“宰相顿有数人,天下何由得治!”四年,卒,时年四十三。追赠散骑常侍、卫
将军。九年,上思诛羡之之功,追封新建县侯,食邑千户,谥曰宣侯。世祖即位,
配飨太祖庙庭。
子定侯嗣,官至左卫将军,卒。子长嗣,太宗泰始二年,坐骂母夺爵,以长
弟终绍封。后废帝元徽三年,终上表乞以封还长,许之。齐受禅,国除。华从父
弟鸿,五兵尚书,会稽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