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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冲动地说:
“请你来帮我挑选好吗?这么长时间甚至连手帕都没买过,我害怕挑选不好。”
一时间伯爵好象有些意外。然后他说:
“很好,穿上裁缝给你带来的衣服,然后来给我看看,我在图书馆等你。”
诺埃拉朝他一笑,跑上了楼梯。
她看到奶妈正和一个中年裁缝谈天,她随身带来了两个伙计。
她也一定把全部货物都带来了。
卧室里堆满了装衣服的盒子,有一些已经打开了,衣服放在床上,挂在衣柜上。
东西这么多使诺埃拉一时感到不知所措。
想到她一直穿的衣服都已磨出了线,而且再没有其他的了,她开始大为高兴。
首先她让人帮着穿上日常服,紧而贴身的腰部,宽大的袖子和长长的裙子,都非常合体。
穿好一件,她就跑到楼下伯爵等着的地方。
当她走进房间时,他没有从书桌前站起来,只不过抬起头看着。
她脱下过时的旧衣服又长又瘦,而今又换上宽大的裙子,使她兴奋异常,她在原地旋转一周,让他看看,在她旋转时裙据摆动得十分优雅。
然后她望着他的脸等待回答。
“好的,要这一件。”他说完就低下头继续读一封信。
她飞跑上楼,这里除了另外三件日常服外,裁缝又从箱子中拿出晚礼服。
对诺埃拉来说,这些衣服都这么漂亮;当她穿上第一件带有钻石镶边的衣服时,她觉得自己仿佛就是童话故事中的公主。
这次她缓步走下楼梯同时欣赏着衣裙发出的瑟瑟声。
她知道这件衣服的领子开口很低,露出了她的白哲的皮肤,当她从镜子旁穿过时望着镜子中的身影,她觉得自己看上去就象一朵鲜花。她走进图书馆,向伯爵行了一个屈膝礼,因为她认为这样举止才和那身衣服相宜。
然后她站在桌边等待他的裁决。
他抬起头看着她,使她吃谅的是他的眼光突然严肃起来。“领子太低了,”他尖锐地指出,“胸衣太暴露了。告诉那裁缝,如果她再没有什么适合高贵小姐穿的衣服,那就让她带着她的衣服滚回约克郡。
他说话的方式使诺埃拉感觉就象挨了一耳光。
一时间。她不知所措了,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儿。她很累了,并且他的态度也太出乎意料,使她眼睛里涌出了泪水。
当她转身朝门口走去时,他的拳头重重地击在书桌上。
“我要我妹妹打扮成一个体面的小姐。”他生气地说,“不是象一个唱——戏——的。”
在他说出最后一个词时,他停顿了一下,诺埃拉怀疑他可能想说象个“淫妇”。
她缓慢地走上楼。
费了很大劲,她才在裁缝带来的晚礼服中找到了式样比较简单、伯爵认可的一件。
他又通过了两件服装,然后他把裁缝叫去了。
当他和那女人谈话时诺埃拉不在场,但她知道他已清楚告诉那裁缝他想要的衣服式样。
谈话后。有几个其它的盒子根本就没打开。
她得到许可,自己选择了几件睡衣和内衣。
因为这些衣服都是用上等的丝绸缝制的,而且都有缎带,所以她觉得伯爵当然会赞同的。
她接受了裁缝的建议,说将尽快送来更多的装饰品。
裁缝离去时心中非常满意。
休息了一会儿,她穿上一件伯爵认为合适的裙子,但她仍害怕伯爵会改变主意而发怒。
这件晚礼服的式样是胸衣很紧而领口上露出肩膀。
诺埃拉把胸衣向上一拉再拉,但她无法改变剪裁的方式。最后,她有点绝望了,因为她的脖子和胸部外露的很多。
由于她以前从未参加过晚会,所以她只是在《妇女杂志》上领略过时装,那些杂志都是妈妈从牧师的妻子那儿借的。
因此她不知道她的服装是有些过分了还是合乎时装形式。她呆对着镜子,这时奶妈进来帮她的忙了。
“诺埃拉小姐,你要有一条项链来配这件裙子。”
“即使有,也早就卖掉了。”她笑着说。
“我倒有个好主意。”奶妈说。
诺埃拉梳妆台上的花瓶里有一些鲜花。
奶妈的手很巧,用鲜花熟练地做了一个项链。
这是一个雏菊花环,诺埃拉还是孩子时就给她母亲做过了一个。
小小的花露围绕着诺埃拉的脖项,立刻使这身衣服显得协调起来。
“奶妈,你真是个天才!”诺埃拉叫起来,“如果我能开个商店卖你的项链,一定能发财!”
奶妈看上去很满意,说:
“只要我们住在这里就不需要开商店了。”
“嘘。”诺埃拉紧张地望着门,暗示她不要说这些话。
“那好吧,”奶妈说道,“他们在房中一直说你一点也没变,和你妈把你带走时非常相似。”
“我十分害怕露出马脚呢。”诺埃拉喃喃地说。
她已告诉奶妈,她向伯爵说过了她和霍金斯在卡罗兰和她母亲死后对她如何之好。
“我说的是真话!”诺埃拉低声说,仿佛是在说服自己似的,“你对诺埃莉非常好,并且从我生下来你就一直照料我。”
“好了,但愿以后有人照料我们,”奶妈说,“否则,我们回到家还是不名一文。”
诺埃拉感到不寒而栗。
“你是说他一旦识出破绽就会这样做吗?”
“我敢打赌!”奶妈说,“千万要小心,诺埃拉小姐,他是一个冷酷的人,这儿的每一个人都这样说!”
第五章
在骑马回城堡的路上诺埃拉想以前她从未象近几天这样玩得痛快。
伯爵不仅驾车带她去游览领地,而且还邀请她和他一起去骑马。
她高兴地发现自己虽然几乎有五年没骑马了,但她仍可以驾驭自如。
事实上,她父亲在世时她的骑术非常高明。
后来他们生活拮据,在她父亲死后所有的马却相继卖掉,留下了空空的马厩。
现在骑在伯爵受过良好训练膘肥体壮的马上,她认为是最惬意的事了。当然这也包括有伯爵在身边陪伴她。
独自一个人在自己的卧室中时,她承认她现在真的喜欢上伯爵了,虽然她仍有些怕他,因为他有些让她捉摸不定。
有些日子他对她很好,兴味盎然地谈论她想知道的事情,并且看得出他也很愿意和她在一起。
然而,有时出乎意料地他会脸色阴沉很不好说话,甚至用怀疑的眼神注视她。
每当这时她心里总是怦怦直跳,生怕他发现她在欺骗吧。
后来她自我安慰地想,他不仅是怀疑她,而是怀疑所有的女人。
同时她也觉察出,他期待她暴露出和母亲及佛尔伯上尉一起生活时学来的讨厌的习惯。
但她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习惯。
她实际上对诺埃莉曾经呆过的地方一无所知,因此她实在不知道伯爵期待抓住她什么坏习惯。
诺埃莉给她讲过威尼斯声名狼藉的娱乐场。
在那个世界上最好的寻欢作乐的城市,每个月都有各种庆典。
很幸运的是,她并不知道每个威尼斯女人都有一个类似侍从或情人的陪伴,尽管他们之间并不真的发生性的关系。
威尼斯的绅士们用英国人的话说又有许多“外遇”,除了他们妻子之外,城中任何一个漂亮的妇女都可能包括进去。
如果她知道伯爵心里闪过的是这些念头,那么她就不会那么害怕而是惊奇了。
她一直生活在乡村,所以她很单纯。
诺埃莉曾告诉过她,巴黎女人们带着钻石手饰,并且常有为这些女人举行的晚会,这种晚会可以叫做“狂欢”。
然而她却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特别不好的事情。
罗马的情形也是如此。
诺埃莉曾聊过佛尔伯上尉的一些赌友,那些黑眼睛的意大利人经常恭维奉承她。
她曾说过:
“他们实在把我吓坏了,每当他们来拜访妈妈,我就跑开藏起来,害怕他们和我发生性的关系。”
“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呢?”诺埃拉睁大眼睛问。然后,仿佛她自己又找到答案了,说:
“哦,我想他们是想要娶你。”
诺埃莉移开视线.双颊上微微露出红晕,说:
“意大利人非常年轻时就已经定亲了。”
“你是说他们……是已婚的男人……追求你?”诺埃拉用吃惊的口吻问。
诺埃莉犹豫了一会,然后认为不该谈这些,“让我们谈些别的吧!”她说。“谢天谢地,我永远离开了威尼斯、罗马、那不勒斯、巴黎和所有那些地方!今后不管妈妈想去哪儿,我情愿呆在这儿和你在一起。”
听到这话诺埃拉非常高兴。
她们走到花园里漫步,谈论比男人更有趣的话题。
现在她十分清楚,伯爵之所以观察她是怕她的举动有失上等妇女的身份
同时她也非常小心;避免提起那些可能会使伯爵提出令人尴尬问题的话题,因为她根本回答不上来。
糟糕的是,伯爵仍认为她沾染了欧洲那些乌姻瘴气地方的坏习气。
她也从奶妈那儿听到了更多关于伯爵的事情。
奶妈当然是从城堡里的仆人那得到这些消息的,因为他们大都上了年纪,在伯爵还是小孩时就到了这里,
夜里她常常睡不着,脑子里总在想为什么卡罗兰姨妈会这样冷酷,竞抛弃了她的儿子。
“为什么她不把他和诺埃莉一起带走呢?”她总暗暗地问自己。
终于她明白了。
如果卡罗兰姨妈这样做,那么伯爵毫无疑问地会追踪她,并且会把两个孩子都从她手中夺回来。
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和继承人由别的男人来带大,或者是受其他国家的教育。
所有这一切都十分复杂。
然而她仍情不自禁地想,当初卡罗兰姨妈身无分文投奔到她们家时,她一定有时也会后悔离开城堡里的舒适生活环境,更别说失掉这一切荣华富贵。
诺埃拉每天都参观这城堡中收藏的珍宝和领地里的建筑,她感到越来越兴奋了。
使她兴奋不已的,那里面有座精美的石雕,还有一处石泉,泉出由阿特拉斯神肩负的一个地球中倾泻下来。
它是那么与众不同精美绝伦,使诺埃拉简直着迷了。
伯爵微笑了,并说可以让她来做模特塑造一个石像。
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