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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美利,而望国足人给,岂不难哉!古人言曰,饥寒并至,虽尧舜不能使野无寇
盗;贫富并兼,虽皋陶不能使强不陵弱。故有国有家者,何尝不务农重谷。近魏
武皇帝用枣祗、韩浩之议,广建屯田,又于征伐之中,分带甲之士,随宜开垦,
故下不甚劳,而大功克举也。间者流人奔东吴,东吴今俭,皆已还反。江西良田,
旷废未久,火耕水耨,为功差易。宜简流人,兴复农官,功劳报赏,皆如魏氏故
事。一年中与百姓,二年分税,三年计赋税以使之,公私兼济,则仓盈庾亿,可
计日而待也。”又曰:“昔高祖使萧何镇关中,光武令寇恂守河内,魏武委钟繇
以西事,故能使八表夷荡,区内辑宁。今中州萧条,未蒙疆理,此兆庶所以企望。
寿春一方之会,去此不远,宜选都督有文武经略者,远以振河洛之形势,近以为
徐豫之藩镇,绥集流散,使人有攸依,专委农功,令事有所局。赵充国农于金城,
以平西零;诸葛亮耕于渭滨,规抗上国。今诸军自不对敌,皆宜齐课。
咸和五年,成帝始度百姓田,取十分之一,率亩税米三升。六年,以海贼寇
抄,运漕不继,发王公以下余丁,各运米六斛。是后频年水灾旱蝗,田收不至。
咸康初,算度田税米,空悬五十余万斛,尚书褚裒以下免官。穆帝之世,频有大
军,粮运不继,制王公以下十三户共借一人,助度支运。升平初,荀羡为北府都
督,镇下邳,起田于东阳之石鳖,公私利之。哀帝即位,乃减田租,亩收二升。
孝武太元二年,除度田收租之制,王公以下口税三斛,唯蠲在役之身。八年,又
增税米,口五石。至于末年,天下无事,时和年丰,百姓乐业,谷帛殷阜,几乎
家给人足矣。
汉钱旧用五铢,自王莽改革,百姓皆不便之。及公孙述僣号于蜀,童谣曰:
“黄牛白腹,五铢当复。”好事者窃言,王莽称黄,述欲继之,故称白帝。五铢
汉货,言汉当复并天下也。至光武中兴,除莽货泉。建武十六年,马援又上书曰:
“富国之本,在于食货,宜如旧铸五铢钱。”帝从之。于是复铸五铢钱,天下以
为便。及章帝时,谷帛价贵,县官经用不足,朝廷忧之。尚书张林言:“今非但
谷贵也,百物皆贵,此钱贱故尔。宜令天下悉以布帛为租,市买皆用之,封钱勿
出,如此则钱少物皆贱矣。又,盐者食之急也,县官可自卖盐,武帝时施行之,
名曰均输。”于是事下尚书通议。尚书朱晖议曰:“王制,天子不言有无,诸侯
不言多少,食禄者不与百姓争利。均输之法,与贾贩无异。以布帛为租,则吏多
奸。官自卖盐,与下争利,非明王所宜行。”帝本以林言为是,得晖议,因发怒,
遂用林言,少时复止。
桓帝时有上书言:“人以货轻钱薄,故致贫困,宜改铸大钱。”事下四府群
僚及太学能言之士。孝廉刘陶上议曰:
臣伏读铸钱之诏,平轻重之义,访覃幽微,不遗穷贱,是以藿食之人,谬
延逮及。
盖以当今之忧,不在于货,在乎人饥。是以先王观象育物,敬授民时,使男
不逋亩,女不下机,故君臣之道行,王路之教通。由是言之,食者乃有国之所宝,
百姓之至贵也。窃以比年已来,良苗尽于蝗螟之口,杼柚空于公私之求。所急朝
夕之食,所患靡盬之事,岂谓钱之厚薄,铢两之轻重哉!就使当今沙砾化为南金,
瓦石变为和玉,使百姓渴无所饮,饥无所食,虽皇羲之纯德,唐虞之文明,犹不
能以保萧墙之内也。盖百姓可百年无货,不可以一朝有饥,故食为至急也。
议者不达农殖之本,多言铸冶之便,或欲因缘行诈,以贾国利。国利将尽,
取者争竞,造铸之端,于是乎生。盖万人铸之,一人夺之,犹不能给,况今一人
铸之则万人夺之乎!虽以阴阳为炭,万物为铜,役不食之民,使不饥之士,犹不
能足无厌之求也。
夫欲民财殷阜,要在止役禁夺,则百姓不劳而足。陛下圣德,愍海内之忧戚,
伤天下之艰难,欲铸钱齐货,以救其弊,此犹养鱼沸鼎之中,栖鸟列火之上。木
水,本鱼鸟之所生也,用之不时,必至焦烂。愿陛下宽锲薄之禁,后冶铸之议也。
帝竟不铸钱。
及献帝初平中,董卓乃更铸小钱,由是货轻而物贵,谷一斛至钱数百万。至
魏武为相,于是罢之,还用五铢。是时不铸钱既久,货本不多,又更无增益,故
谷贱无已。及黄初二年,魏文帝罢五铢钱,使百姓以谷帛为市。至明帝世,钱废
谷用既久,人间巧伪渐多,竞湿谷以要利,作薄绢以为市,虽处以严刑而不能禁
也。司马芝等举朝大议,以为用钱非徒丰国,亦所以省刑。今若更铸五铢钱,则
国丰刑省,于事为便。魏明帝乃更立五铢钱,至晋用之,不闻有所改创。孙权嘉
禾五年,铸大钱一当五百。赤乌元年,又铸当千钱。故吕蒙定荆州,孙权赐钱一
亿。钱既太贵,但有空名,人间患之。权闻百姓不以为便,省息之,铸为器物,
官勿复出也。私家有者,并以输藏,平卑其直,勿有所枉。
晋自中原丧乱,元帝过江,用孙氏旧钱,轻重杂行,大者谓之比轮,中者谓
之四文。吴兴沈充又铸小钱,谓之沈郎钱。钱既不多,由是稍贵。孝武太元三年,
诏曰:“钱,国之重宝,小人贪利,销坏无已,监司当以为意。广州夷人宝贵铜
鼓,而州境素不出铜,闻官私贾人皆于此下贪比轮钱斤两差重,以入广州,货与
夷人,铸败作鼓。其重为禁制,得者科罪。”安帝元兴中,桓玄辅政,立议欲废
钱用谷帛。孔琳之议曰:
《洪范》八政,货为食次,岂不以交易所资,为用之至要者乎!若使百姓用
力于为钱,则是妨为生之业,禁之可也。今农自务谷,工自务器,各隶其业,何
尝致勤于钱。故圣王制无用之货,以通有用之财,既无毁败之费,又省难运之苦,
此钱所以嗣功龟贝,历代不废者也。谷帛为宝,本充衣食,分以为货,则致损甚
多。又劳毁于商贩之手,秏弃于割截之用,此之为弊,著自于曩。故钟繇曰,
巧伪之人,竞湿谷以要利,制薄绢以充资。魏世制以严刑,弗能禁也。是以司马
芝以为用钱非徒丰国,亦所以省刑。钱之不用,由于兵乱积久,自致于废,有由
而然,汉末是也。今既用而废之,则百姓顿亡其利。今括囊天下之谷,以周天下
之食,或仓廪充溢,或粮靡并储,以相资通,则贫者仰富。致富之道,实假于钱,
一朝断之,便为弃物。是有钱无粮之人,皆坐而饥困,以此断之,又立弊也。
且据今用钱之处,不以为贫,用谷之处,不以为富。又人习来久,革之必惑。
语曰,利不百,不易业,况又钱便于谷邪!魏明帝时钱废,谷用既久,不以便于
人,乃举朝大议。精才达政之士莫不以宜复用钱,下无异情,朝无异论。彼尚舍
谷帛而用钱,足以明谷帛之弊著于已诫也。
世或谓魏氏不用钱久,积累巨万,故欲行之,利公富国,斯殆不然。晋文后
舅犯之谋,而先成季之信,以为虽有一时之勋,不如万世之益。于时名贤在列,
君子盈朝,大谋天下之利害,将定经国之要术。若谷实便钱,义不昧当时之近利,
而废永用之通业,断可知矣。斯实由困而思革,改而更张耳。近孝武之末,天下
无事,时和年丰,百姓乐业,谷帛殷阜,几乎家给人足,验之实事,钱又不妨人
也。
顷兵革屡兴,荒馑荐及,饥寒未振,实此之由。公既援而拯之,大革视听,
弘敦本之教,明广农之科,敬授人时,各从其业,游荡知反,务末自休,同以南
亩竞力,野无遗壤矣。于此以往,将升平必至,何衣食之足恤!愚谓救弊之术,
无取于废钱。
朝议多同琳之,故玄议不行。
卷二十七 志第十七
◎五行上
夫帝王者,配德天地,叶契阴阳,发号施令,动关幽显,休咎之征,随感而
作,故《书》曰:“惠迪吉,从逆凶,惟影响。”昔伏羲氏继天而王,受《河图》,
则而画之,八卦是也。禹治洪水,赐《洛书》,法而陈之,《洪范》是也。圣人
行其道,宝其真,自天祐之,吉无不利。三五已降,各有司存。爰及殷之箕子,
在父师之位,典斯大范。周既克殷,以箕子归,武王虚己而问焉。箕子对以禹所
得《雒书》,授之以垂训。然则《河图》、《雒书》相为经纬,八卦、九章更为
表里。殷道绝,文王演《周易》;周道弊,孔子述《春秋》。奉乾坤之阴阳,郊
洪范之休咎,天人之道粲然著矣。
汉兴,承秦灭学之后,文帝时,虙生创纪《大传》,其言五行庶征备矣。后
景武之际,董仲舒治《公羊春秋》,始推阴阳,为儒者之宗。宣元之间,刘向治
《谷梁春秋》,数其祸福,传以《洪范》,与仲舒多所不同。至向子歆治《左氏
传》,其言《春秋》及五行,又甚乖异。班固据《大传》,采仲舒、刘向、刘歆
著《五行志》,而传载眭孟、夏侯胜、京房、谷永、李寻之徒所陈行事,讫于王
莽,博通祥变,以传《春秋》。
综而为言,凡有三术。其一曰,君治以道,臣辅克忠,万物咸遂其性,则和
气应,休征效,国以安。二曰,君违其道,小人在位,众庶失常,则乖气应,咎
征效,国以亡。三曰,人君大臣见灾异,退而自省,责躬修德,共御补过,则消
祸而福至。此其大略也。辄举斯例,错综时变,婉而成章,有足观者。及司马彪
纂光武之后以究汉事,灾眚之说不越前规。今采黄初以降言祥异者,著于此篇。
《经》曰:“五行:一曰水,二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