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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济,可谓功格皇天,勋侔高祖。恭承乾命,有何不可?”裕曰:“石祗去岁使
张举请救,云玺在襄国,其言信不?又闻闵铸金为己象,坏而不成,奈何言有天
命?”炜曰:“诛胡之日,在邺者略无所遗,玺何从而向襄国,此求救之辞耳。
天之神玺,实在寡君。且妖孽之徒,欲假奇眩众,或改作万端,以神其事。寡君
今已握乾府,类上帝,四海悬诸掌,大业集于身,何所求虑而取信此乎!铸形之
事,所未闻也。”俊既锐信举言,又欣于闵铸形之不成也,必欲审之,乃积薪置
火于其侧,命裕等以意喻之。炜神色自若,抗言曰:“结发已来,尚不欺庸人,
况千乘乎!巧诈虚言以救死者,使臣所不为也。直道受戮,死自分耳。益薪速火,
君之大惠。”左右劝俊杀之,俊曰:“古者兵交,使在其间,此亦人臣常事。”
遂赦之。
遣慕容恪略地中山,慕容评攻王午于鲁口。恪次唐城,冉闵将白同、中山太
守侯龛固守不下。恪留其将慕容彪攻之,进讨常山。评次南安,王午遣其将郑生
距评。评逆击,斩之,侯龛逾城出降。恪进克中山,斩白同。俊军令严明,诸将
无所犯。闵章武太守贾坚率郡兵邀评战于高城,擒坚于阵,斩首三千余级。
是岁丁零翟鼠及冉闵将刘准等率其所部降于俊,封鼠归义王,拜准左司马。
时鲜卑段勤初附于俊,其后复叛。俊遣慕容恪及相国封弈讨冉闵于安喜,慕
容垂讨段勤于绎幕,俊如中山,为二军声势。闵惧,奔于常山,恪追及于洠
闵威名素振,众咸惮之。恪谓诸将曰:“闵师老卒疲,实为难用;加其勇而无谋,
一夫之敌耳。虽有甲兵,不足击也。吾今分军为三部,掎角以待之。闵性轻锐,
又知吾军势非其敌,必出万死冲吾中军。吾今贯甲厚阵以俟其至,诸君但厉卒,
从旁须其战合,夹而击之,蔑不克也。”及战,败之,斩首七千余级,擒闵,送
之,斩于龙城。恪屯军呼沲。闵将苏亥遣其将金光率骑数千袭恪,恪逆击,斩之,
亥大惧,奔于并州。恪进据常山,段勤惧而请降,遂进攻邺。闵将蒋干闭城距守。
俊又遣慕容评等率骑一万会攻邺。是时巢于俊正阳殿之西椒,生三雏,项上
有竖毛;凡城献异鸟,五色成章。俊谓群僚曰:“是何祥也?”咸称:“者,
燕鸟也。首有毛冠者,言大燕龙兴,冠通天章甫之象也。巢正阳西椒者,言至尊
临轩朝万国之征也。三子者,数应三统之验也。神鸟五色,言圣朝将继五行之箓
以御四海者也。”俊览之大悦。既而蒋干率锐卒五千出城挑战,慕容评等击败之,
斩首四千余级,干单骑还邺。于是群臣劝俊称尊号,俊答曰:“吾本幽漠射猎之
乡,被发左衽之俗,历数之箓宁有分邪!卿等苟相褒举,以觊非望,实匪寡德所
宜闻也。”慕容恪、封弈讨王午于鲁口,降之。寻而慕容评攻克邺城,送冉闵妻
子僚属及其文物于中山。
先是,蒋干以传国玺送于建邺,俊欲神其事业,言历运在己,乃诈云闵妻得
之以献,赐号曰“奉玺君”,因以永和八年僣即皇帝位,大赦境内,建元曰元玺,
署置百官。以封弈为太尉,慕容恪为侍中,阳骛为尚书令,皇甫真为尚书左仆射,
张希为尚书右仆射,宋活为中书监,韩恒为中书令,其余封授各有差。追尊廆为
高祖武宣皇帝,皝为太祖文明皇帝。时朝廷遣使诣俊,俊谓使者曰:“汝还白汝
天子,我承人之乏,为中国所推,已为帝矣。”初,石季龙使人探策于华山,得
玉版,文曰:“岁在申酉,不绝如线。岁在壬子,真人乃见。”及此,燕人咸以
为俊之应也。改司州为中州,置司隶校尉官。群下言:“大燕受命,上承光纪黑
精之君,运历传属,代金行之后,宜行夏之时,服周之冕,旗帜尚黑,牲牡尚玄。”
俊从之。其从行文武、诸藩使人及登号之日者,悉增位三级。洠又Γ刳
之军,下及战士,赐各有差。临阵战亡者,将士加赠二等,士卒复其子孙。殿中
旧人皆随才擢叙。立其妻可足浑氏为皇后,世子晔为皇太子。
晋宁朔将军荣胡以彭城、鲁郡叛降于俊。
常山人李犊聚众数千,反于普壁垒,俊遣慕容恪率众讨降之。
初,冉闵既败,王午自号安国王。午既死,吕护复袭其号,保于鲁口。恪进
讨走之,遣前军悦绾追及于野王,悉降其众。
姚襄以梁国降于俊。以慕容评为都督秦、雍、益、梁、江、扬、荆、徐、衮、
豫十州河南诸军事,权镇于洛水;慕容彊为前锋都督、都督荆、徐二州缘淮诸军
事,进据河南。
俊自和龙至蓟城,幽冀之人为东迁,互相惊扰,所在屯结。其下请讨之,俊
曰:“群小以朕东巡,故相惑耳。今朕既至,寻当自定。然不虞之备亦不可不为。”
于是令内外戒严。
苻生河内太守王会、黎阳太守韩高以郡归俊。晋兰陵太守孙黑、济北太守高
柱、建兴太守高瓮各以郡叛归于俊。初,俊车骑大将军、范阳公刘宁屯据莸城,
降于苻氏,至此,率户二千诣蓟归罪,拜后将军。高句丽王钊遣使谢恩,贡其方
物。俊以钊为营州诸军事、征东大将军、营州刺史,封乐浪公,王如故。
俊给事黄门侍郎申胤上言曰:
夫名尊礼重,先王之制。冠冕之式,代或不同。汉以萧、曹之功,有殊群辟,
故剑履上殿,入朝不趋。世无其功,则礼宜阙也。至于东宫,体此为仪,魏、晋
因循,制不纳舄。今皇储过谦,准同百僚,礼卑逼下,有违朝式。太子有统天之
重,而与诸王齐冠远游,非所以辨章贵贱也。祭飨朝庆,宜正服衮衣九文,冠冕
九旒。又仲冬长至,太阴数终,黄钟产气,绵微于下,此月闭关息旅,后不省方。
《礼记》曰:“是月也,事欲静,君子齐戒去声色。”唯《周官》有天子之南郊
从八能之说。或以有事至灵,非朝飨之节,故有乐作之理。王者慎微,礼从其重。
前来二至阙鼓,不宜有设,今之铿锵,盖以常仪。二至之礼、事殊余节,猥动金
声,惊越神气,施之宣养,实为未尽。又朝服虽是古礼,绛褠始于秦、汉,迄
于今代,遂相仍准。朔望正旦,乃具衮舄。礼,诸侯旅见天子,不得终事者三,
雨沾服失容,其在一焉。今或朝日天雨,未有定仪。礼贵适时,不在过恭。近以
地湿不得纳舄,而以衮襈改履。案言称朝服,所以服之而朝,一体之间,上下
二制,或废或存,实乖礼意。大燕受命,侔踪虞、夏,诸所施行,宜损益定之,
以为皇代永制。
俊曰:“其剑舄不趋,事下太常参议。太子服衮冕,冠九旒,超级逼上,未
可行也。冠服何容一施一废,皆可详定。”
初,段兰之子龛因冉闵之乱,拥众东屯广固,自号齐王,称藩于建邺,遣书
抗中表之仪,非俊正位。俊遣慕容恪、慕容尘讨之。恪既济河。龛弟罴骁勇有智
计,言于龛曰:“慕容恪善用兵,加其众旅既盛,恐不可抗也。若顿兵城下,虽
复请降,惧终不听。王但固守,罴请率精锐距之。若其战捷,王可驰来追击,使
虏匹马无反。如其败也,遽出请降,不失千户侯也。”龛弗从。罴固请行,龛怒
斩之,率众三万来距恪。恪遇龛于济水之南,与战,大败之,遂斩其弟钦,尽俘
其众。恪进围广固,诸将劝恪宜急攻之,恪曰:“军势有宜缓以克敌,有宜急而
取之。若彼我势均,且有强援,虑腹背之患者,须急攻之,以速大利。如其我强
彼弱,外无寇援,力足制之者,当羁縻守之,以待其毙。兵法十围五攻,此之谓
也。龛恩结贼党,众未离心,济南之战,非不锐也,但其用之无术,以致败耳。
今凭固天险,上下同心,攻守势倍,军之常法。若其促攻,不过数旬,克之必矣,
但恐伤吾士众。自有事已来,卒不获宁,吾每思之,不觉忘寝,亦何宜轻残人命
乎!当持久以取耳。”诸将皆曰:“非所及也。”乃筑室反耕,严固围垒。龛所
署徐州刺史王腾、索头单于薛云降于恪。段龛之被围也,遣使诣建邺请救。穆帝
遣北中郎将荀羡赴之,惮虏强迁延不敢进。攻破阳都,斩王腾以归。恪遂克广固,
以龛为伏顺将军,徙鲜卑胡羯三千余户于蓟,留慕容尘镇广固,恪振旅而归。
俊太子晔死,伪谥献怀。升平元年,复立次子暐为皇太子,赦其境内,改元
曰光寿。
遣其抚军慕容垂、中军慕容虔与护军平熙等率步骑八万讨丁零敕勒于塞北,
大破之,俘斩十余万级,获马十三万匹,牛羊亿余万。
初,廆有骏马曰赭白,有奇相逸力。石季龙之伐棘城也,皝将出避难,欲乘
之,马悲鸣蹄啮,人莫能近。皝曰:“此马见异先朝,孤常仗之济难,今不欲者,
盖先君之意乎!”乃止。季龙寻退,皝益奇之。至是,四十九岁矣,而骏逸不亏,
俊比之于鲍氏骢,命铸铜以图其象,亲为铭赞,镌勒其旁,置之蓟城东掖门。是
岁,象成而马死。
匈奴单于贺赖头率部落三万五千降于俊,拜宁西将军、云中郡公,处之于代
郡平舒城。
晋太山太守诸葛攸伐其东郡。俊遣慕容恪距战,王师败绩。北中郎将谢万先
据梁、宋,惧而遁归。恪进兵入寇河南,汝、颍、谯、沛皆陷,置守宰而还。
俊自蓟城迁于邺,赦其境内,缮修宫殿,复铜雀台。
廷尉监常炜上言:“大燕虽革命创制,至于朝廷铨谟,亦多因循魏、晋,唯
祖父不殓葬者,独不听官身清朝,斯诚王教之首,不刊之式。然礼贵适时,世或
损益,是以高祖制三章之法,而秦人安之。自顷中州丧乱,连兵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