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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玄在荆州豪纵,士庶惮之,甚于州牧。仲堪亲党劝杀之,仲堪不听。及
还寻阳,资其声地,故推为盟主,玄逾自矜重。佺期为人骄悍,常自谓承藉华胄,
江表莫比,而玄每以寒士裁之,佺期甚憾,即欲于坛所袭玄,仲堪恶佺期兄弟虓
勇,恐克玄之后复为己害,苦禁之。于是各奉诏还镇。玄亦知佺期有异谋,潜有
吞并之计,于是屯于夏口。
隆安中,诏加玄都督荆州四郡,以兄伟为辅国将军、南蛮校尉。仲堪虑玄跋
扈,遂与佺期结婚为援。初,玄既与仲堪、佺期有隙,恒臣掩袭,求广其所统。
朝廷亦欲成其衅隙,故分佺斯所督四郡与玄,佺期甚忿惧。会姚兴侵洛阳,佺期
乃建牙,声云援洛,密欲与仲堪共袭玄。仲堪虽外结佺期而疑其心,距而不许,
犹虑弗能禁,复遣从弟遹屯于北境以遏佺期。佺期既不能独举,且不测仲堪本意,
遂息甲。南蛮校尉杨广,佺期之兄也,欲距桓伟,仲堪不听,乃出广为宜都、建
平二郡太守,加征虏将军。佺期弟孜敬先为江夏相,玄以兵袭而召之。既至,以
为谘议参军。玄于是兴军西征,亦声云救洛,与仲堪书,说佺期受国恩而弃山陵,
宜共罪之。今亲率戎旅,迳造金墉,使仲堪收杨广,如其不尔,无以相信。仲堪
本计欲两全之,既得玄书,知不能禁,乃曰:“君自沔而行,不得一人入江也。”
玄乃止。
后荆州大水,仲堪振恤饥者,仓廪空竭。玄乘其虚而伐之,先遣军袭巴陵。
梁州刺史郭铨当之所镇,路经夏口,玄声云朝廷遣铨为己前锋,乃授以江夏之众,
使督诸军并进,密报兄伟令为内应。伟遑遽不知所为,乃自赍疏示仲堪。仲堪执
伟为质,令与玄书,辞甚苦至。玄曰:“仲堪为人不得专决,常怀成败之计,为
儿子作虑,我兄必无忧矣。”
玄既至巴陵,仲堪遣众距之,为玄所败。玄进至杨口,又败仲堪弟子道护,
乘胜至零口,去江陵二十里,仲堪遣军数道距之。佺期自襄阳来赴,与兄广共击
玄,玄惧其锐,乃退军马头。佺期等方复追玄苦战,佺期败,走还襄阳,仲堪出
奔酂城,玄遣将军冯该蹑佺期,获之。广为人所缚,送玄,并杀之。仲堪闻佺期
死,乃将数百人奔姚兴,至冠军城,为该所得,玄令害之。
于是遂平荆雍,乃表求领江、荆二州。诏以玄都督荆司雍秦梁益宁七州、后
将军、荆州刺史、假节,以桓脩为江州刺史。玄上疏固争江州,于是进督八州及
杨豫八郡,复领江州刺史。玄又辄以伟为冠军将军、雍州刺史。时寇贼未平,朝
廷难违其意,许之。玄于是树用腹心,兵马日盛,屡上疏求讨孙恩,诏辄不许。
其后恩逼京都,玄建牙聚众,外托勤王,实欲观衅而进,复上疏请讨之。会恩已
走,玄又奉诏解严。以伟为江州,镇夏口;司马刁畅为辅国将军,督八郡,镇襄
阳;遣桓振、皇甫敷、冯该等戍湓口。移沮漳蛮二千户于江南,立武宁郡;更招
集流人,立绥安郡。又置诸郡丞。诏征广州刺史刁逵、豫章太守郭昶之,玄皆留
不遣。自谓三分有二,知势运所归,屡上祯祥以为己瑞。
初。庾楷既奔于玄,玄之求讨孙恩也,以为右将军。玄既解严,楷亦去职。
楷以玄方与朝廷构怨,恐事不克,祸及于己,乃密结于后将军元显,许为内应。
元兴初,元显称诏伐玄,玄从兄石生时为太傅长史,密书报玄。玄本谓扬土饥馑,
孙恩未灭,必未遑讨己,可得蓄力养众,观衅而动。既闻元显将伐之,甚惧,欲
保江陵。长史卞范之说玄曰:“公英略威名振于天下,元显口尚乳臭,刘牢之大
失物情,若兵临近畿,示以威赏,则土崩之势可翘足而待,何有延敌入境自取蹙
弱者乎!”玄大悦,乃留其兄伟守江陵,抗表率众,下至寻阳,移檄京邑,罪状
元显。檄至。元显大惧,下船而不克发。玄既失人情,而兴师犯顺,虑众不为用,
恒有回旆之计。既过寻阳,不见王师,意甚悦,其将吏亦振。庾楷谋泄,收絷之。
至姑孰,使其将冯该、苻宏、皇甫敷、索元等先攻谯王尚之。尚之败。刘牢之遣
子敬宣诣玄降。
玄至新亭,元显自溃。玄入京师,矫诏曰:“义旗云集,罪在元显。太傅已
别有教,其解严息甲,以副义心。”又矫诏加己总百揆,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
丞相、录尚书事、扬州牧,领徐州刺史,又加假黄钺、羽葆鼓吹、班剑二十人,
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四人,甲杖二百人上殿。玄表列太傅道子及元显之
恶,徙道子于安成郡,害元显于市。于是玄入居太傅府,害太傅中郎毛泰、泰弟
游击将军邃,太傅参军荀逊、前豫州刺史庾楷父子、吏部郎袁遵、谯王尚之等,
流尚之弟丹阳尹恢之、广晋伯允之、骠骑长史王诞、太傅主簿毛遁等于交广诸郡,
寻追害恢之、允之于道。以兄伟为安西将军、荆州刺史,领南蛮校尉,从兄谦为
左仆射、加中军将军、领选,脩为右将军、徐兖二州刺史,石生为前将军、江州
刺史,长史为卞范之为建武将军、丹阳尹、王谧为中书令、领军将军。大赦,改
元为大亨。玄让丞相,自署太尉、领平西将军、豫州刺史。又加衮冕之服,绿
綟绶,增班剑为六十人,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奏不名。
玄将出居姑孰,访之于众,王谧对曰:“《公羊》有言,周公何以不之鲁?
欲天下一乎周也。愿静根本,以公旦为心。”玄善其对而不能从。遂大筑城府,
台馆山池莫不壮丽,乃出镇焉。既至姑孰,固辞录尚书事,诏许之,而大政皆谘
焉,小事则决于桓谦、卞范之。
自祸难屡构,干戈不戢,百姓厌之。思归一统。及玄初至也,黜凡佞,擢俊
贤,君子之道粗备,京师欣然。后乃陵侮朝廷,幽摈宰辅,豪奢纵欲,众务繁兴,
于是朝野失望,人不安业。时会稽饥荒,玄令赈贷之。百姓散在江湖采稆,内史
王愉悉召之还。请米,米既不多,吏不时给,顿仆道路死者十八九焉。玄又害吴
兴太守高素、辅国将军竺谦之、谦之从兄高平相朗之、辅国将军刘袭、袭弟彭城
内史季武、冠军将军孙无终等,皆牢之之党,北府旧将也。袭兄冀州刺史轨及宁
朔将军高雅之、牢之子敬宣并奔慕容德。玄讽朝廷以己平元显功,封豫章公,食
安成郡地方二百二十五里,邑七千五百户;平仲堪、佺期功,封桂阳郡公,地方
七十五里,邑二千五百户;本封南郡如故。玄以豫章改封息升,桂阳郡公赐兄子
浚,降为西道县公。又发诏为桓温讳,有姓名同者一皆改之,赠其母马氏豫章公
太夫人。元兴二年,玄诈表请平姚兴,又讽朝廷作诏,不许。玄本无资力,而好
为大言,既不克行,乃云奉诏故止。初欲饰装,无他处分,先使作轻舸,载服玩
及书画等物。或谏之,玄曰:“书画服玩既宜恒在左右,且兵凶战危,脱有不意,
当使轻而易运。”众咸笑之。
是岁,玄兄伟卒,赠开府、骠骑将军,以桓脩代之。从事中郎曹靖之说玄以
桓脩兄弟职居内外,恐权倾天下,玄纳之,乃以南郡相桓石康为西中郎将、荆州
刺史。伟服始以公除,玄便作乐。初奏,玄抚节恸哭,既而收泪尽欢,玄所亲仗
唯伟,伟既死,玄乃孤危。而不臣之迹已著,自知怨满天下,欲速定篡逆,殷仲
文、卞范之等又共催促之,于是先改授群司,解琅邪王司徒,迁太宰,加殊礼,
以桓谦为侍中、卫将军、开府、录尚书事,王谧散骑常侍、中书监,领司徒,桓
胤中书令,加桓脩散骑常侍、抚军大将军。置学官,教授二品子弟数百人。又矫
诏加其相国,总百揆,封南郡、南平、宜都、天门、零陵、营阳、桂阳、衡阳、
义阳、建平十郡为楚王,扬州牧,领平西将军、豫州刺史如故,加九锡备物,楚
国置丞相已下,一遵旧典。又讽天子御前殿而策授焉。玄屡伪让,诏遣百僚敦劝,
又云:“当亲降銮舆乃受命。”矫诏赠父温为楚王,南康公主为楚王后。以平西
长史刘瑾为尚书,刁逵为中领军,王嘏为太常,殷叔文为左卫,皇甫敷为右卫,
凡众官合六十余人,为楚官属。玄解平西、豫州,以平西文武配相国府。
新野人庾仄闻玄受九锡,乃起义兵,袭冯该于襄阳,走之。仄有众七千,于
城南设坛,祭祖宗七庙。南蛮参军庾彬、安西参军杨道护、江安令邓襄子谋为内
应。仄本仲堪党,桓伟既死,石康未至,故乘间而发,江陵震动。桓济之子亮起
兵于罗县,自号平南将军、湘州刺史,以讨仄为名。南蛮校尉羊僧寿与石康共攻
襄阳,仄众散,奔姚兴,彬等皆遇害。长沙相陶延寿以亮乘乱起兵,遣收之。玄
徙亮于衡阳,诛其同谋桓奥等。
玄伪上表求归藩,又自作诏留之,遣使宣旨,玄又上表固请,又讽天子作手
诏固留焉。玄好逞伪辞,尘秽简牍,皆此类也。谓代谢之际宜有祯祥,乃密令所
在上临平湖开除清朗,使众官集贺。矫诏曰:“灵瑞之事非所敢闻也。斯诚相国
至德,故事为之应。太平之化,于是乎始,六合同悦,情何可言!”又诈云江州
甘露降王成基家竹上。玄以历代咸有肥遁之士,而己世独无,乃征皇甫谧六世孙
希之为著作,并给其资用,皆令让而不受,号曰高士,时人名为“充隐”。议复
肉刑,断钱货,回复改异,造革纷纭,志无一定,条制森然,动害政理。性贪鄙,
好奇异,尤爱宝物,珠玉不离于手。人士有法书好画及佳园宅者,悉欲归己,犹
难逼夺之,皆蒱博而取。遣臣佐四出,掘果移竹,不远数千里,百姓佳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