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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罴矫矫,蕴经时之略;洛干童幼,早擅英规,未骋雄心,先摧凶手,奉顺者必
败,岂天亡晋乎!且浑廆连枝,生自边极,各谋孙而翼子,咸革裔而希华。廆胤
奸凶,假凤图而窃号,浑嗣忠谨,距龙涸而归诚。怀奸者数世而亡,资忠者累叶
弥劭,积善余庆,斯言信矣。
赞曰:逖矣前王,区别群方。叛由德弛,朝因化昌。武后升图,智昧迁胡。
遽沦家国,多谢明谟。谷浑英奋,思矫穨运;克昌其绪,实资忠训。
卷九十八 列传第六十八
◎王敦桓温
王敦,字处仲,司徒导之从父兄也。父基,治书侍御史。敦少有奇人之目,
尚武帝女襄城公主,拜驸马都尉,除太子舍人。时王恺、石崇以豪侈相尚,恺尝
置酒,敦与导俱在坐,有女伎吹笛小失声韵,恺便驱杀之,一坐改容,敦神色自
若。他日,又造恺,恺使美人行酒,以客饮不尽,辄杀之。酒至敦、导所,敦故
不肯持,美人悲惧失色,而敦傲然不视。导素不能饮,恐行酒者得罪,遂勉强尽
觞。导还,叹曰:“处仲若当世,心怀刚忍,非令终也。”洗马潘滔见敦而目之
曰:“处仲蜂目已露,但豺声未振,若不噬人,亦当为人所噬。”及太子迁许昌,
诏东宫官属不得送。敦及洗马江统、潘滔,舍人杜蕤、鲁瑶等,冒禁于路侧望拜
流涕,时论称之。迁给事黄门侍郎。
赵王伦篡位,敦叔父彦为兖州刺史,伦遣敦慰劳之。会诸王起义兵;彦被齐
王冏檄,惧伦兵强,不敢应命,敦劝彦起兵应诸王,故彦遂立勋绩。惠帝反正,
敦迁散骑常侍、左卫将军、大鸿胪、侍中,出除广武将军、青州刺史。永嘉初,
征为中书监。于时天下大乱,敦悉以公主时侍婢百余人配给将士,金银宝物散之
于众,单车还洛。东海王越自荥阳来朝,敦谓所亲曰:“今威权悉在太傅,而选
用表情,尚书犹以旧制裁之,太傅今至,必有诛罚。”俄而越收中书令缪播等十
余人杀之。越以敦为扬州刺史,潘滔说越曰:“今树处仲于江外,使其肆豪强之
心,是见贼也。”越不从。其后征拜尚书,不就。元帝召为安东军谘祭酒。会扬
州刺史刘陶卒,帝复以敦为扬州刺史,加广武将军。寻进左将军、都督征讨诸军
事、假节。帝初镇江东,威名未著,敦与从弟导等同心翼戴,以隆中兴,时人为
之语曰:“王与马,共天下。”寻与甘卓等讨江州刺史华轶,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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韬,而敦进住豫章,为诸军继援。及侃破彛厣腺┪V荽淌贰<榷┪獜|将
杜曾所败,敦以处分失所,自贬为广武将军,帝不许。侃之灭彛玻匾栽Ы
镇东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都督江扬荆湘交广六州诸军事、江州刺史,封汉
安侯。敦始自选置,兼统州郡焉。顷之,杜彛藕肽献吖阒荩筇止鹆衷糇孕В
敦许之。陶侃距弘不得进,乃诣零陵太守尹奉降,奉送弘与敦,敦以为将,遂见
宠待。南康人何钦所居险固,聚党数千人,敦就加四品将军,于是专擅之迹渐彰
矣。
建武初,又迁征南大将军,开府如故。中兴建,拜侍中、大将军、江州牧。
遣部将朱轨、赵诱伐杜曾,为曾所杀,敦自贬,免侍中,并辞牧不拜。寻加荆州
牧,敦上疏曰:
昔汉祖以神武革命,开建帝业,继以文帝之贤,纂承洪绪,清虚玄默,拟迹
成康。贾谊叹息,以为天下倒悬,虽言有抑扬,不失事体。今圣朝肇建,渐振宏
纲,往段匹磾遣使求效忠节,尚未有劳,便以方州与之。今靳明等为国雪耻,欲
除大逆,此之志望,皆欲附翼天飞。虽功大宜报,亦宜有以裁之,当杜渐防萌,
慎之在始。中间不逞,互生事变,皆非忠义,率以一朝之荣。天下渐弊,实由于
此。春秋之时,天子微弱,诸侯奢侈,晋文思崇周室,至有求隧之请,襄王让之
以礼,闻义而服,自尔诸侯莫敢越度。臣谓前者贼寇未殄,苟以济事,朝廷诸所
加授,颇多爵位兼重。今自臣以下,宜皆除之,且以塞群小矜功之望,夷狄无恹
之求。若复迁延,顾望流俗,使奸狡生心,遂相怨谤,指摘朝廷,谗谀蜂起,臣
有以知陛下无以正之。此安危之机,天下之望。
臣门户特受荣任,备兼权重,渥恩偏隆,宠过公族。行路厮贱犹谓不可,臣
独何心可以安之。臣一宗误陛下,倾覆亦将寻至;虽复灰身剖心,陛下追悔将何
所及!伏愿谅臣至款,及今际会,小解散之,并授贤俊,少慰有识,各得尽其所
怀,则人思竞劝矣。州牧之号,所不敢当,辄送所假侍中貂蝉。又宜并官省职,
以塞群小觊觎之望。
帝优诏不许。又固辞州牧,听为刺史。时刘隗用事,颇疏间王氏,导等甚不
平之。敦上疏曰:
导昔蒙殊宠,委以事机,虚己求贤,竭诚奉国,遂藉恩私,居辅政之重。帝
王体远,事义不同,虽皇极初建,道教方阐,惟新之美,犹有所阙。臣每慷慨于
遐远,愧愤于门宗,是以前后表疏,何尝不寄言及此。陛下未能少垂顾眄,畅臣
微怀,云导顷见疏外,所陈如昨,而其萌已著,其为咎责,岂惟导身而已。群从
所蒙,并过才分。导诚不能自量,陛下亦爱忘其短。常人近情,恃恩昧进,独犯
龙鳞,迷不自了。臣窃所自忧虑,未详所由,惶愧踧躇,情如灰土。天下事大,
尽理实难,导虽凡近,未有秽浊之累;既往之勋,畴昔之顾,情好绸缪,足以历
薄俗,明君臣,合德义,同古贤。昔臣亲受嘉命,云:“吾与卿及茂弘当管鲍之
交。”臣忝外任,渐冉十载,训诱之诲,日有所忘;至于斯命,铭之于心,窃犹
眷眷,谓前恩不得一朝而尽。
伏惟陛下圣哲日新,广延俊乂,临之以政,齐之以礼。顷者令导内综机密,
出录尚书,杖节京都,并统六军,既为刺史,兼居重号,殊非人臣之体。流俗好
评,必有讥谤,宜省录尚书、杖节及都督。且王佐之器,当得宏达远识、高正明
断、道德优备者,以臣暗识,未见其才。然于见人,未逾于导;加辅翼积年,实
尽心力。霸王之主,何尝不任贤使能,共相终始!管仲有三归反坫之识,子犯有
临河要君之责,萧何、周勃得罪囹圄,然终为良佐。以导之才,何能无失,!当
令任不过分,役其所长,以功补过,要之将来。导性慎密,尤能忍事,善于斟酌,
有文章才义,动静顾问,起予圣怀,外无过宠,公私得所。今皇祚肇建,八表承
风;圣恩不终,则遐迩失望。天下荒弊,人心易动;物听一移,将致疑惑。臣非
敢苟私亲亲,惟欲忠于社稷。
表至,导封以还敦,敦复遣奏之。
初,敦务自矫厉,雅尚清谈,口不言财色。既素有重名,又立大功于江左,
专任阃外,手控强兵,群从贵显,威权莫贰,遂欲专制朝廷,有问鼎之心。帝畏
而恶之,遂引刘隗、刁协等以为心膂。敦益不能平,于是嫌隙始构矣。每酒后辄
咏魏武帝乐府歌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以如意打
唾壶为节,壶边尽缺。及湘州刺史甘卓迁梁州,敦欲以从事中郎陈颁代卓,帝不
从,更以谯王承镇湘州。敦复上表陈古今忠臣见疑于君,而苍蝇之人交构其间,
欲以感动天子。帝愈忌惮之。俄加敦羽葆鼓吹,增从事中郎、掾属、舍人各二人。
帝以刘隗为镇北将军,戴若思为征西将军,悉发扬州奴为兵,外以讨胡,实御敦
也。永昌元年,敦率众内向,以诛隗为名,上疏曰:
刘隗前在门下,邪佞谄媚,谮毁忠良,疑惑圣听,遂居权宠,挠乱天机,威
福自由,有识杜口。大起事役,劳扰士庶,外托举义,内自封植;奢僣过制,乃
以黄散为参军,晋魏已来,未有此比。倾尽帑藏,以自资奉;赋役不均,百姓嗟
怨;免良人奴,自为惠泽。自可使其大田以充仓廪,今便割配,皆充隗军。臣前
求迎诸将妻息,圣恩听许,而隗绝之,使三军之士莫不怨愤。又徐州流人辛苦经
载,家计始立,隗悉驱逼,以实己府。当陛下践阼之始,投刺王官,本以非常之
庆使豫蒙荣分。而更充征役,复依旧名,普取出客,从来久远,经涉年载,或死
亡灭绝,或自赎得免,或见放遣,或父兄时事身所不及,有所不得,辄罪本主,
百姓哀愤,怨声盈路。身欲北渡,以远朝廷为名,而密知机要,潜行险慝,进人
退士,高下任心,奸狡饕餮,未有隗比,虽无忌、宰嚭、弘恭、石显未足为喻。
是以遐迩愤慨,群后失望。
臣备位宰辅,与国存亡,诚乏平勃济时之略,然自忘驽骀,志存社稷,岂忍
坐视成败,以亏圣美。事不获已,今辄进军,同讨奸孽,愿陛下深垂省察,速斩
隗首,则众望厌服,皇祚复隆。隗首朝悬,诸军夕退。昔太甲不能遵明汤典,颠
覆厥度,幸纳伊尹之勋,殷道复昌。汉武雄略,亦惑江充谗佞邪说,至乃父子相
屠,流血丹地,终能克悟,不失大纲。今日之事,有逾于此,愿陛下深垂三思,
谘询善道,则四海乂安,社稷永固矣。
又曰:
陛下昔镇扬州,虚心下士,优贤任能,宽以得众,故君子尽心,小人毕力。
臣以暗蔽,豫奉徽猷,是以遐迩望风,有识自竭,王业遂隆,惟新克建,四海延
颈,咸望太平。
自从信隗已来,刑罚不中,街谈巷议,皆云如吴之将亡。闻之惶惑,精魂飞
散,不觉胸臆摧破,泣血横流。陛下当全祖宗之业,存神器之重,察臣前后所启,
奈何弃忽忠言,遂信奸佞,谁不痛心!愿出臣表,谘之朝臣,介石之几,不俟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