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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早卒,遗腹生玄盛。少而好学,性沈敏宽和,美器度,通涉经史,尤善文义。
及长,颇习武艺,诵孙吴兵法。尝与吕光太史令郭黁及其同母弟宋繇同宿,黁起
谓繇曰:“君当位极人臣,李君有国土之分,家有騧草马生白额驹,此其时也。”
吕光末,京兆段业自称凉州牧,以敦煌太守赵郡孟敏为沙州刺史,署玄盛效
谷令。敏寻卒,敦煌护军冯翊郭谦、沙州治中敦煌索仙等以玄盛温毅有惠政,推
为宁朔将军、敦煌太守。玄盛初难之,会宋繇仕于业,告归敦煌,言于玄盛曰:
“兄忘郭黁之言邪?白额驹今已生矣。”玄盛乃从之。寻进号冠军,称藩于业。
业以玄盛为安西将军、敦煌太守,领护西胡校尉。
及业僣称凉王,其右卫将军索嗣构玄盛于业,乃以嗣为敦煌太守,率骑五百
而西,未至二十里,移玄盛使迫己。玄盛惊疑,将出迎之,效谷令经邈及宋繇止
之曰:“吕氏政衰,段业暗弱,正是英豪有为之日,将军处一国成资,奈何束手
于人!索嗣自以本邦,谓人情附己,不虞将军卒能距之,可一战而擒矣。”宋繇
亦曰:“大丈夫已为世所推,今日便授首于嗣,岂不为天下笑乎!大兄英姿挺杰,
有雄霸之风,张王之业不足继也。”玄盛曰:“吾少无风云之志,因官至此,不
图此郡士人忽尔见推。向言出迎者,未知士大夫之意故也。”因遣繇觇嗣。繇见
嗣,啖以甘言,还谓玄盛曰:“嗣志骄兵弱,易擒耳。”于是遣其二子士业、让
与邈、繇及以司马尹建兴等逆战,破之,嗣奔还张掖。玄盛素与嗣善,结为刎颈
交,反为所构,故深恨之,乃罪状嗣于段业。业将且渠男又恶嗣,至是,因劝除
之。业乃杀嗣,遣使谢玄盛,分敦煌之凉兴、乌泽、晋昌之宜禾三县为凉兴郡,
进玄盛持节、都督凉兴已西诸军事、镇西将军,领护西夷校尉。时有赤气起于玄
盛后园,龙迹见于小城。
隆安四年,晋昌太守唐瑶移檄六郡,推玄盛为大都督、大将军、凉公、领秦
凉二州牧、护羌校尉。玄盛乃赦其境内,建年为庚子,追尊祖弇曰凉景公,父昶
凉简公。以唐瑶为征东将军,郭谦为军谘祭酒,索仙为左长史,张邈为右长史,
尹建兴为左司马,张体顺为右司马,张条为牧府左长史,令狐溢为右长史,张林
为太府主簿,宋繇、张谡为从事中郎,繇加折冲将军,谡加扬武将军,索承明为
牧府右司马,令狐迁为武卫将军、晋兴太守,氾德瑜为宁远将军、西郡太守,张
靖为折冲将军、河湟太守,索训为威远将军,西平太守,赵开为骍马护军、大夏
太守,索慈为广武太守,阴亮为西安太守,令狐赫为武威太守,索术为武兴太守,
以招怀东夏。又遣宋繇东伐凉兴,并击玉门已西诸城,皆下之,遂屯玉门、阳关,
广田积谷,为东伐之资。
初,吕光之称王也,遣使市六玺玉于于阗,至是,玉至敦煌,纳之郡府。仍
于南门外临水起堂,名曰靖恭之堂,以议朝政,阅武事。图赞自古圣帝明王、忠
臣孝子、烈士贞女,玄盛亲为序颂,以明鉴戒之义,当时文武群僚亦皆图焉。有
白雀翔于靖恭堂,玄盛观之大悦。又立泮宫,增高门学生五百人。起嘉纳堂于后
园,以图赞所志。
义熙元年,玄盛改元为建初,遣舍人黄始、梁兴间行奉表诣阙曰:
昔汉运将终,三国鼎峙,钧天之历,数钟皇晋。高祖阐鸿基,景文弘帝业,
嗣武受终,要荒率服,六合同风,宇宙齐贯。而惠皇失驭,权臣乱纪,怀愍屯邅,
蒙尘于外,悬象上分,九眼下裂,眷言顾之,普天同憾。伏惟中宗元皇帝基天绍
命,迁幸江表,荆扬蒙弘覆之矜,五都为荒榛之薮。故太尉、西平武公轨当元康
之初,属扰攘之际,受命典方,出抚此州,威略所振,声盖海内。明盛继统,不
损前志,长旌所指,仍辟三秦,义立兵强,拓境万里。文桓嗣位,奕叶载德,囊
括关西,化被崐裔,遐迩款藩,世修职贡。晋德之远扬,翳此州是赖。大都督、
大将军天锡以英挺之姿,承七世之业,志匡时难,克隆先勋,而中年降灾,兵寇
侵境,皇威遐邈,同奖弗及,以一方之师抗七州之众,兵孤力屈,社稷以丧。
臣闻历数相推,归余于终,帝王之兴,必有闰位。是以共工乱象于黄农之间,
秦项篡窃于周汉之际,皆机不转踵,覆束成凶。自戎狄陵华,已涉百龄,五胡僣
袭,期运将杪,四海颙颙,悬心象魏。故师次东关,赵魏莫不企踵;淮南大捷,
三方欣然引领。伏惟陛下道协少康,德侔光武,继天统位,志清函夏。至如此州,
世笃忠义,臣之群僚以臣高祖东莞太守雍、曾祖北地太守柔荷宠前朝,参忝时务,
伯祖龙骧将军、广晋太守、长宁侯卓,亡祖武卫将军、天水太守、安世亭侯弇毗
佐凉州,著功秦陇,殊宠之隆,勒于天府,妄臣无庸,辄依窦融故事,迫臣以义,
上臣大都督、大将军、凉公、领秦凉二州牧、护羌校尉。臣以为荆楚替贡。齐桓
兴召陵之师,诸侯不恭,晋文起城濮之役,用能勋光践土,业隆一匡,九域赖其
弘猷,《春为》恕其专命。功冠当时,美垂干祀。况今帝居未复,诸夏昏垫,大
禹所经,奄为戎墟,五岳神山,狄污其三,九州名都,夷秽其七,辛有所言,于
兹而验。微臣所以叩心绝气,忘寝与食,雕肝焦虑,不遑宁息者也。江凉虽辽,
义诚密迩,风云苟通,实如唇齿。臣虽名未结于天台,量未著于海内,然凭赖累
祖宠光余烈,义不细辞,以稽大务,辄顺群议,亡身即事。辕弱任重,惧忝威命。
昔在春秋,诸侯宗周,国皆称元,以布时令。今天台邈远,正朔未加,发号旋令,
无以纪数。辄年冠建初,以崇国宪。冀杖宠灵,全制一方,使义诚著于所天,玄
风扇于九壤,殉命灰身,陨越慷慨。
玄盛谓群僚曰:“昔河右分崩,群豪竞起,吾以寡德为众贤所推,何尝不忘
寝与食,思济黎庶。故前遣母弟繇董率云骑,东殄不庭,军之所至,莫不宾下。
今惟蒙逊鸱跱一城。自张掖已东,晋之遗黎虽为戎虏所制,至于向义思风,过
于殷人之望西伯。大业须定,不可安寝,吾将迁都酒泉,渐逼寇穴,诸君以为何
如?”张邈赞成其议,玄盛大悦曰:“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张长史与孤同矣,
夫复何疑!”乃以张体顺为宁远将军、建康太守,镇乐涫,征宋繇为右将军,领
敦煌护军,与其子敦煌太守让镇敦煌,遂迁居于酒泉。手令诫其诸子曰:
吾自立身,不营世利;经涉累朝,通否任时;初不役智,有所要求,今日之
举,非本愿也。然事会相驱,遂荷州土,忧责不轻,门户事重。虽详人事,未知
天心,登车理辔,百虑填胸。后事付汝等,粗举旦夕近事数条,遭意便言,不能
次比。至于杜渐防萌,深识情变,此当任汝所见深浅,非吾敕诫所益也。汝等虽
年未至大,若能克己纂修,比之古人,亦可以当事业矣。苟其不然,虽至白首,
亦复何成!汝等其戒之慎之。
节酒慎言,喜怒必思,爱而知恶,憎而知善,动念宽恕,审而后举。众之所
恶,勿轻承信,详审人,核真伪,远佞谀,近忠正。蠲刑狱,忍烦扰,存高年,
恤丧病,勤省案,听讼诉。刑法所应,和颜任理,慎勿以情轻加声色。赏勿漏疏,
罚勿容亲。耳目人间,知外患苦。禁御左右,无作威福。勿伐善施劳,逆诈亿必,
以示己明。广加谘询,无自专用,从善如顺流,去恶如探汤。富贵而不骄者至难
也,念此贯心,勿忘须臾。僚佐邑宿,尽礼承敬,宴飨馔食,事事留怀。古今成
败,不可不知,退朝之暇,念观典籍,面墙而立,不成人也。
此郡世笃忠厚,人物郭雅,天下全盛时,海内犹称之,况复今日,实是名邦,
正为五百年乡党婚亲相连,至于公理,时有小小颇回,为当随宜斟酌。吾临莅五
年,兵难骚动,未得休众息役,惠康士庶。至于掩瑕藏疾,涤除疵垢,朝为寇仇,
夕委心膂,虽未足希准古人,粗亦无负于新旧。事任公平,坦然无类,初不容怀,
有所损益,计近便为少,经远如有余,亦无愧于前志也。
初,玄盛之西也,留女敬爱养于外祖尹文。文既东迁,玄盛从姑梁褒之母养
之。其后秃发傉檀假道于北山。鲜卑遣褒送敬爱于酒泉,并通和好。玄盛遣使
报聘,赠以方物。玄盛亲率骑二万,略地至于建东,鄯善前部王遣使贡其方物,
且渠蒙逊来侵,至于建康,掠三千余户而归。玄盛大怒,率骑追之,及于弥安,
大败之,尽收所掠之户。
初,苻坚建元之末,徙江汉之人万余户于郭煌,中州之人有田畴不辟者,亦
徙七千余户。郭黁之寇武威,武威、张掖已东人西奔敦煌、晋昌者数千户。及玄
盛东迁。皆徙之于酒泉,分南人五千户置会稽郡,中州人五千户置广夏郡,余万
三千户分置武威、武兴、张掖三郡,筑城于敦煌南子亭,以威南虏,又以前表未
报,复遣沙门法泉间行奉表,曰:
江山悠隔,朝宗无阶,延首云极,翘企遐方。伏惟陛下应期践位,景福自天,
臣去乙巳岁顺从群议,假统方城,时遣舍人黄始奉表通诚,遥途险旷,未知达不?
吴凉悬邈,蜂虿充衢,方珍贡使,无由展御,谨副写前章,或希简达。
臣以其岁进师酒泉,戒戎广平,庶攘茨秽,而黠虏恣睢,未率威教,凭守巢
穴,阻臣前路。窃以诸事草创,仓帑未盈,故息兵按甲,务农养士。时移节迈,
荏苒三年,抚剑叹愤,以日成岁。今资储已足,器械已充,西招城郭之兵,北引
丁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