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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保固徐豫,援助司土。”其二曰:“一夫不耕,必有受其饥者。今不耕之夫,
动有万计。春废劝课之制,冬峻出租之令,下未见施,惟赋是闻。赋不可以己,
当思令百姓有以殷实。司徒置田曹掾,州一人,劝课农桑,察吏能否,今宜依旧
置之。必得清恪奉公,足以宣示惠化者,则所益实弘矣。”其三曰:“诸外州郡
将兵者及都督府非临敌之军,且田且守。又先朝使五校出田,今四军五校有兵者,
及护军所统外军,可分遣二军出,并屯要处。缘江上下,皆有良田,开荒须一年
之后即易。且军人累重者在外,有樵采蔬食之人,于事为便。”其四曰:“建官
以理世,不以私人也。如此则官寡而材精。周制六卿莅事,春秋之时,入作卿辅,
出将三军。后代建官渐多,诚由事有烦简耳。然今江南六州之土,尚又荒残,方
之平日,数十分之一耳。三省军校无兵者,九府寺署可有并相领者,可有省半者,
粗计闲剧,随事减之。荒残之县,或同在一城,可并合之。如此选既可精,禄俸
可优,令足代耕,然后可责以清公耳。”其五曰:“古者亲耕藉田以供粢盛,旧
置藉田、廪牺之官。今临时市求,既上黩至敬,下费生灵,非所以虔奉宗庙蒸尝
之旨。宜如旧制,立此二官。”其六曰:“使命愈远,益宜得才,宣扬王化,延
誉四方。人情不乐,遂取卑品之人,亏辱国命,生长患害。故宜重其选,不可减
二千石见居二品者,”其七曰:“罪不相及,古之制也。近者大逆,诚由凶戾。
凶戾之甚,一时权用。今遂施行,非圣朝之令典,宜如先朝除三族之制。”议奏,
多纳之。
帝疾笃,峤与王导、郗鉴、庚亮、陆晔、卞壸等同受顾命。时历阳太守苏峻
藏匿亡命,朝廷疑之。征西将军陶侃有威名于荆楚,又以西夏为虞,故使峤为上
流形援。咸和初,代应詹为江州刺史、持节、都督、平南将军,镇武昌,甚有惠
政,甄异行能,亲祭徐孺子之墓。又陈豫章十郡之要,宜以刺史居之。寻阳滨江,
都督应镇其地。今以州贴府,进退不便。且古镇将多不领州,皆以文武形势不同
故也。宜选单车刺史别抚豫章,专理黎庶。”诏不许。在镇见王敦画像,曰:
“敦大逆,宜加斫棺之戮,受崔杼之刑。古人阖棺而定谥,《春秋》大居正,崇
王父之命,未有受戮于天子而图形于群下。”命削去之。
峤闻苏峻之征也,虑必有变,求还朝以备不虞,不听。未几而苏峻果反。
峤屯寻阳,遣督护王愆期、西阳太守邓岳、鄱阳内史纪瞻等率舟师赴难。及京师
倾覆,峤闻之号恸。人有候之者,悲哭相对。俄而庾亮来奔,宣太后诏,进峤骠
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峤曰:“今日之急,殄寇为先,未效勋庸而逆受荣宠,
非所闻也,何以示天下乎!”固辞不受。时亮虽奔败,峤每推崇之,分兵给亮。
遣王愆期等要陶侃同赴国难,侃恨不受顾命,不许。峤初从之,后用其部将毛宝
说,复固请侃行,语在宝传。初,峤与庾亮相推为盟主,峤从弟充言于峤曰:
“征西位重兵强,宜共推之。”峤于是遣王愆期奉侃为盟主。侃许之,遣督护袭
登率兵诣峤。峤于是列上尚书,陈峻罪状,有众七千,洒泣登舟,移告四方征镇
曰:
贼臣祖约、苏峻同恶相济,用生邪心。天夺其魄,死期将至。谴负天地,自
绝人伦。寇不可纵,宜增军讨扑,辄屯次湓口。即日护军庾亮至,宣太后诏,寇
逼宫城,王旅挠败,出告藩臣,谋宁社稷。后将军郭默、冠军将军赵胤、奋宗将
军袭保与峤督护王愆期、西阳太守邓岳、鄱阳内史纪瞻,率其所领,相寻而至。
逆贼肆凶,陵蹈宗庙,火延宫掖,矢流太极,二御幽逼,宰相困迫,残虐朝士,
劫辱子女。承问悲惶,精魂飞散。峤暗弱不武,不能徇难,哀恨自咎,五情摧陨,
惭负先帝托寄之重,义在毕力,死而后已。今躬率所统,为士卒先,催进诸军,
一时电击。西阳太守邓岳、寻阳太守褚诞等连旗相继,宣城内史桓彝已勒所属屯
滨江之要,江夏相周抚乃心求征,军已向路。
昔包胥楚国之微臣,重趼致诚,义感诸侯。蔺相如赵邦之陪隶,耻君之辱,
按剑秦庭。皇汉之季,董卓作乱,劫迁献帝,虐害忠良,兰东州郡相率同盟。广
陵功曹臧洪,郡之小吏耳,登坛喢血,涕泪横流,慷慨之节,实厉群后。况今
居台鼎,据方州,列名邦,受国恩者哉!不期而会,不谋而同,不亦宜乎!
二贼合众,不盈五千,且外畏胡寇,城内饥乏,后将军郭默即于战阵俘杀贼
千人。贼今虽残破都邑,其宿卫兵人即时出散,不为贼用。且祖约情性褊厄,忌
克不仁,苏峻小子,惟利是视,残酷骄猜,权相假合。江表兴义,以抗其前,强
胡外寇,以蹑其后,运漕隔绝,资食空悬,内乏外孤,势何得久!
群公征镇,职在御侮。征西陶公,国之耆德,忠肃义正,勋庸弘著。诸方镇
州郡咸齐断金,同禀规略,以雪国耻,苟利社稷,死生以之。峤虽怯劣,忝据一
方,赖忠贤之规,文武之助,君子竭诚,小人尽力,高操之士被褐而从戎,负薪
之徒匍匐而赴命,率其私仆,致其私杖,人士之诚,竹帛不能载也。岂峤无德而
致之哉?士禀义风,人感皇泽。且护军庾公,帝之元舅,德望隆重,率郭后军、
赵、龚三将,与峤戮力,得有资凭,且悲且庆,若朝廷之不泯也。其各明率所统,
无后事机。赏募之信,明如日月。有能斩约峻者,封五等侯,赏布万匹。夫忠为
令德,为仁由己,万里一契,义不在言也。
时陶侃虽许自下而未发,复追其督护龚登。峤重与侃书曰:
仆谓军有进而无退,宜增而不可减。近已移檄远近,言于盟府,克后月半大
举。南康、建安、晋安三郡军并在路次,同赴此会,惟须仁公所统至,便齐进耳。
仁公今召军还,疑惑远近,成败之由,将在于此。
仆才轻任重,实凭仁公笃爱,远禀成规。至于首启戎行,不敢有辞,仆与仁
公当如常山之蛇,首尾相卫,又唇齿之喻也。恐惑者不达高旨,将谓仁公缓于讨
贼,此声难追。仆与仁公并受方岳之任,安危休戚,理既同之。且自顷之顾,绸
缪往来,情深义重,著于人士之口,一旦有急,亦望仁公悉众见救,况社稷之难!
惟仆偏当一州,州之文武莫不翘企。假令此州不守,约峻树置官长于此,荆
楚西逼强胡,东接逆贼,因之以饥馑,将来之危乃当甚于此州之今日也。以大义
言之,则社稷颠覆,主辱臣死,公进当为大晋之忠臣,参桓文之义,开国承家,
铭之天府;退当以慈父雪爱子之痛。
约峻凶逆无道,囚制人士,裸其五形。近日来者,不可忍见。骨肉生离,痛
感天地,人心齐一,咸皆切齿。今之进讨,若以石投卵耳!今出军既缓,复召兵
还,人心乖离,是为败于几成也。愿深察所陈,以副三军之望。
峻时杀侃子瞻,由是侃激励,遂率所统与峤、亮同赴京师,戎卒六万,旌旗
七百余里,钲鼓之声震于百里,直指石头,次于蔡洲。侃屯查浦,峤屯沙门浦。
时祖约据历阳,与峻为首尾,见峤等军盛,谓其党曰:“吾本知峤能为四公子之
事,今果然矣。”
峻闻峤将至,逼大驾幸石头。时峻军多马,南军杖舟楫,不敢轻与交锋。用
将军李根计,据白石筑垒以自固,使庾亮守之。贼步骑万余来攻,不下而退,追
斩二百余级。峤又于四望矶筑垒以逼贼,曰:“贼必争之,设伏以逸待劳,是制
贼之一奇也。”是时义军屡战失利,峤军食尽,陶侃怒曰:“使君前云不忧无将
士,惟得老仆为主耳。今数战皆北,良将安在?荆州接胡蜀二虏,仓廪当备不虞,
若复无食,仆便欲西归,更思良算。但今岁计,殄贼不为晚也。”峤曰:“不然。
自古成监,师克在和。光武之济昆阳,曹公之拔官渡,以寡敌众,杖义故也。峻、
约小竖,为海内所患,今日之举,决在一战。峻勇而无谋,藉骄胜之势,自谓无
前,今挑之战,可一鼓则擒也。奈何舍垂立之功,设进退之计!且天子幽逼,社
稷危殆,四海臣子,肝脑涂地,峤等与公并受国恩,是臻命之日,事若克济,则
臣主同祚,如其不捷,身虽灰灭,不足以谢责于先帝。今之事势,义无旋踵,骑
猛兽,安可中下哉!公若违众独反,人心必沮。沮众败事,义旗将回指于公矣。”
侃无以对,遂留不去。
峤于是创建行庙,广设坛场,告皇天后土祖宗之灵,亲读祝文,声气激扬,
流涕覆面,三军莫能仰视。其日侃督水军向石头,亮、峤等率精勇一万从白石以
挑战。时峻劳其将士,因醉,突阵马踬,为侃将所斩,峻弟逸及子硕婴城自固。
峤乃立行台,布告天下,凡故吏二千石、台郎御史以下,皆令赴台。于是至者云
集。司徒王导因奏峤、侃录尚书,遣间使宣旨,并让不受。贼将匡术以台城来降,
为逸所击,求救于峤。江州别驾罗洞曰:“今水暴长,救之不便,不如攻榻杭。
榻杭军若败,术围自解。”峤从之,遂破贼石头军。奋威长史滕含抱天子奔于峤
船。时陶侃虽为盟主,而处分规略一出于峤,及贼灭,拜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
司,加散骑常侍,封始安郡公,邑三千户。
初,峻党路永、匡术、贾宁中途悉以众归顺,王导将褒显之,峤曰:“术辈
首乱,罪莫大焉。晚虽改悟,未足以补前失。全其首领,为幸已过,何可复宠授
哉!”导无以夺。
朝议将留辅政,峤以导先帝所任,固辞还藩。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