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祚长久以惑众。秀欲遣馥、虔领兵助诸军战,馥、虔不肯。虔素亲爱刘舆,秀乃
使舆说虔,虔然后率众八千为三军继援。而泓、雅等连战虽胜,义军散而辄合,
雅等不得前。许超等与成都王颖军战于黄桥,杀伤万余人。泓径造阳翟,又于城
南破齐王冏辎重,杀数千人,遂据城保邸阁。而冏军已在颍阴,去阳翟四十里。
冏分军渡颍,攻泓等不利。泓乘胜至于颍上,夜临颍而阵。冏纵轻兵击之,诸军
不动,而孙辅、徐建军夜乱,径归洛自首。辅、建之走也,不知诸军督尚存,乃
云:“齐王兵盛,不可当,泓等已没。”伦大震,秘之,而召虔及超还。会泓败
冏露布至,伦大喜,及复遣超,而虔还已至庾仓。超还济河,将士疑阻,锐气内
挫。泓等悉其诸军济颍,进攻冏营,冏出兵击其别率孙髦、司马谭、孙辅,皆破
之,士卒散归洛阳,泓等收众还营。秀等知三方日急,诈传破冏营,执得冏,以
诳惑其众,令百官皆贺,而士猗、伏胤、孙会皆杖节各不相从。伦复授太子詹事
刘琨节,督河北将军,率步骑千人催诸军战。会等与义军战于激水,大败,退保
河上,刘琨烧断河桥。
自义兵之起,百官将士咸欲诛伦、秀以谢天下。秀知众怒难犯,不敢出省。
及闻河北军悉败,忧懑不知所为。义阳王威劝秀至尚书省与八坐议征战之备,秀
从之。使京城四品以下子弟年十五以上,皆诣司隶,从伦出战。内外诸军悉欲劫
杀秀,威惧,自崇礼闼走还下舍。许超、士猗、孙会等军既并还,乃与秀谋,或
欲收余卒出战,或欲焚烧宫室,诛杀不附己者,挟伦南就孙旂、孟观等,或欲乘
船东走入海,许未决。王舆反之,率营兵七百余人自南掖门入,敕宫中兵各守卫
诸门,三部司马为应于内。舆自往攻秀,秀闭中书南门。舆放兵登墙烧屋,秀及
超、猗遽走出,左卫将军赵泉斩秀等以徇。收孙奇于右卫营,付廷尉诛之。执前
将军谢惔、黄门令骆休、司马督王潜,皆于殿中斩之。三部司马兵于宣化闼中
斩孙弼以徇,时司马馥在秀坐,舆使将士囚之于散骑省,以大戟守省阁。八坐皆
入殿中,坐东除树下。王舆屯云龙门,使伦为诏曰:“吾为孙秀等所误,以怒三
王。今已诛秀,其迎太上复位,吾归老于农亩。”传诏以驺虞幡敕将士解兵。文
武官皆奔走,莫敢有居者。黄门将伦自华林东门出,及荂皆还汶阳里第。于是以
甲士数千迎天子于金墉,百姓咸称万岁。帝自端门入,升殿,御广室,送伦及荂
等付金墉城。
初,秀惧西军至,复召虔还。是日宿九曲,诏遣使者免虔官,虔惧,弃军将
数十人归于汶阳里。
梁王肜表伦父子凶逆,宜伏诛。百官会议于朝堂,皆如肜表。遣尚书袁敞持
节赐伦死,饮以金屑苦酒。伦惭,以巾覆面,曰:“孙秀误我!孙秀误我!”于
是收荂、馥、虔、诩付廷尉狱,考竟。馥临死谓虔曰:“坐尔破家也!”百官是
伦所用者,皆斥免之,台省府卫仅有存者,自兵兴六十余日,战所杀害仅十万人。
凡与伦为逆豫谋大事者:张林为秀所杀;许超、士猗、孙弼、谢惔、殷浑
与秀为王舆所诛;张衡、闾和、孙髦、高越自阳翟还,伏胤战败还洛阳,皆斩于
东市;蔡璜自阳翟降齐王冏,还洛自杀;王舆以功免诛,后与东莱王蕤谋杀冏,
又伏法。
齐武闵王冏,字景治,献王攸之子也。少称仁惠,好振施,有父风。初,攸
有疾,武帝不信,遣太医诊候,皆言无病。及攸薨,帝往临丧,冏号踊诉父病为
医所诬,诏即诛医。由是见称,遂得为嗣。元康中,拜散骑常侍,领左军将军、
翊军校尉。赵王伦密与相结,废贾后,以功转游击将军。冏以位不满意,有恨色。
孙秀微觉之,且惮其在内,出为平东将军、假节,镇许昌。伦篡,迁镇东大将军、
开府仪同三司,欲以宠安之。
冏因众心怨望,潜与离狐王盛、颍川王处穆谋起兵诛伦。伦遣腹心张乌觇之,
乌反,曰:“齐无异志。”冏既有成谋未发,恐或泄,乃与军司管袭杀处穆,送
首于伦,以安其意。谋定,乃收袭杀之。遂与豫州刺史何勖、龙骧将军董艾等起
军,遣使告成都、河间、常山、新野四王,移檄天下征镇、州郡县国,咸使闻知。
扬州刺史郗隆承檄,犹豫未决,参军王邃斩之,送首于冏。冏屯军阳翟,伦遣其
将闾和、张泓、孙辅出堮坂,与冏交战。冏军失利,坚垒自守。会成都军破伦
众于黄桥,冏乃出军攻和等,大破之。及王舆废伦,惠帝反正,冏诛讨贼党既毕,
率众入洛,顿军通章署,甲士数十万,旌旗器械之盛,震于京都。天子就拜大司
马,加九锡之命,备物典策,如宣、景、文、武辅魏故事。
冏于是辅政,居攸故宫,置掾属四十人。大筑第馆,北取五谷市,南开诸署,
毁坏庐舍以百数,使大匠营制,与西宫等。凿千秋门墙以通西阁,后房施钟悬,
前庭舞八佾,沈于酒色,不入朝见。坐拜百官,符敕三台,选举不均,惟宠亲昵。
以车骑将军何勖领中领军。封葛旟为牟平公,路秀小黄公,卫毅阴平公,刘
真安乡公,韩泰封丘公,号曰“五公”,委以心膂。殿中御史桓豹奏事,不先经
冏府,即考竟之。于是朝廷侧目,海内失望矣。南阳处士郑方露版极谏,主簿王
豹屡有箴规,冏并不能用,遂奏豹杀之。有白头公入大司马府大呼,言有兵起,
不出甲子旬。即收杀之。
冏骄恣日甚,终无悛志。前贼曹属孙惠复上谏曰:
惠闻天下五难,四不可,而明公皆以居之矣。捐宗庙之主,忽千乘之重,躬
贯甲胄,犯冒锋刃,此一难也。奋三百之卒,决全胜之策,集四方之众,致英豪
之士,此二难也。舍殿堂之尊,居单幕之陋,安嚣尘之惨,同将士之劳,此三难
也。驱乌合之众,当凶强之敌,任神武之略,无疑阻之惧,此四难也。檄六合之
内,著盟信之誓,升幽宫之帝,复皇祚之业,此五难也。大名不可久荷,大功不
可久任,大权不可久执,大威不可久居。未有行其五难而不以为难,遗其不可而
谓之为可。惠窃所不安也。
自永熙以来,十有一载,人不见德,惟戮是闻。公族构篡夺之祸,骨肉遭枭
夷之刑,群王被囚槛之困,妃主有离绝之哀。历观前代,国家之祸,至亲之乱,
未有今日之甚者也。良史书过,后嗣何观!天下所以不去于晋,符命长存于世者,
主无严虐之暴,朝无酷烈之政,武帝余恩,献王遗爱,圣慈惠和,尚经人心。四
海所系,实在于兹。
今明公建不世之义,而未为不世之让,天下惑之,思求所悟。长沙、成都,
鲁、卫之密,国之亲亲,与明公计功受赏,尚不自先。今公宜放桓、文之勋,迈
臧、札之风,刍狗万物,不仁其化,崇亲推近,功遂身退,委万机于二王,命方
岳于群后,翟义让之旗,鸣思归之銮,宅大齐之墟,振泱泱之风,垂拱青、徐
之域,高枕营丘之藩。金石不足以铭高,八音不足以赞美,姬文不得专圣于前,
太伯不得独贤于后。今明公忘亢极之悔,忽穷高之凶,弃五岳之安,居累卵之危,
外以权势受疑,内以百揆损神。虽处高台之上,逍遥重仞之墉,及其危亡之忧,
过于颍、翟之虑。群下竦战,莫之敢言。
惠以衰亡之余,遭阳九之运,甘矢石之祸,赴大王之义,脱褐冠胄,从戎于
许。契阔战阵,功无可记,当随风尘,待罪初服。屈原放斥,心存南郢;乐毅适
赵,志恋北燕。况惠受恩,偏蒙识养,虽复暂违,情隆二臣,是以披露血诚,冒
昧干迕。言入身戮,义让功举,退就鈇锧,此惠之死贤于生也。
冏不纳,亦不加罪。
翊军校尉李含奔于长安,诈云受密诏,使河间王颙诛冏,因导以利谋。颙从
之,上表曰:
王室多故,祸难罔已。大司马冏虽唱义有兴复皇位之功,而定都邑,克宁社
稷,实成都王勋力也。而冏不能固守臣节,实协异望。在许昌营有东西掖门,官
置治书侍御史,长史、司马直立左右,如侍臣之仪。京城大清,篡逆诛夷,而率
百万之众来绕洛城。阻兵经年,不一朝觐,百官拜伏,晏然南面。坏乐官市署,
用自增广。辄取武库秘杖,严列不解。故东莱王蕤知其逆节,表陈事状,而见诬
陷,加罪黜徙。以树私党,僣立官属。幸妻嬖妾,名号比之中宫。沈湎酒色,不
恤群黎。董艾放纵,无所畏忌,中丞按奏,而取退免。张伟惚恫,拥停诏可,葛
旟小竖,维持国命。操弄王爵,货赂公行。群奸聚党,擅断杀生。密署腹心,实
为货谋。斥罪忠良,伺窥神器。
臣受重任,蕃卫方岳,见冏所行,实怀激愤。即日翊军校尉李含乘驿密至,
宣腾诏旨。臣伏读感切,五情若灼。《春秋》之义,君亲无将。冏拥强兵,树置
私党,权官要职,莫非腹心。虽复重责之诛,恐不义服。今辄勒兵,精卒十万,
与州征并协忠义,共会洛阳。骠骑将军长沙王乂,同奋忠诚,废冏还第。有不顺
命,军法从事。成都王颖明德茂亲,功高勋重,往岁去就,允合众望,宜为宰辅,
代冏阿衡之任。
颙表既至,冏大惧,会百僚曰:“昔孙秀作逆,篡逼帝王,社稷倾覆,莫能
御难。孤纠合义众,扫除元恶,臣子之节,信著神明。二王今日听信谗言,造构
大难,当赖忠谋以和不协耳。”司徒王戎、司空东海王越说冏委权崇让。冏从事
中郎葛旟怒曰:“赵庶人听任孙秀,移天易日,当时喋喋,莫敢先唱。公蒙犯矢
石,躬贯甲胄,攻围陷阵,得济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