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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时,顾客们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弗朗哥。森森和另外八个集团组织的高级保镖簇拥着他们。
餐馆主厨走向前鞠了个躬,平生第一次,真正地卑躬屈膝,诌媚奉承地来欢迎这位教父。
帕布罗。恩维加多等他的客人都在门边的圆桌旁就座后,朝那些被困在里面的周口吃午餐的顾客们举起双手:“祝你们食欲大开……”他祝福他们之后坐下来。
哈里没有和他的老板一起坐下来用餐。他的职务是确保他们绝对安全。恩维加多和他的亲戚朋友们边吃边喝,谈笑风生,和其他在星期天外出用餐的任何团体一模一样。
这时,哈里倾听着周围地区保全情况不断传来的最新消息报告。一切都很平静。对方好像故意按兵不动躲得远远的。
最后,这顿饭总算吃完了。思维加多和他的妻子带着他们的朋友们,来到在外面等候着的吉普车队,引擎早就发动了,机车侍卫们加速前进。
哈里。福特跟在后面,然后转身面对着用餐的人们说:“谢谢你们的谅解和耐心。请安心地享用你们没有吃完的周日午餐。
请向厨房和酒吧点你们想吃的任何餐饮。香摈、威士忌……土酿白兰地。你们都是帕布罗。恩维加多先生的贵宾,他会支付所有的帐单。“哈里转身朝着心凉肉跳的餐馆主厨咧嘴一笑。眼睛一直盯着哈里的弗朗哥,暗忖道,这个卡洛斯。纳尔逊可以变得看起来像迪亚卜洛这条狗长得像豹狼那么凶狠的模样。
“对了,主厨……”哈里对餐厅主厨说道,“你只要把帐单送到帕布罗。思维加多先生那里就行了。”
“非常荣幸。”主厨结结巴巴地说道,他自己也是股东,他想一个月的利润已经完蛋了。
福特赞许地点点头,然后从夹克里面的口袋里抽出一个厚
厚的信封,客气地交给那个主厨。信封没有封口,里面装满了一百美元的钞票。“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们都是自己付钱的,毕竟,我们付得起……”
当哈里坐上那辆雷尼加德吉普车时,那些如释重负的顾客们的笑声仍然留在耳边,接着护送车队疾驰地开出庭院,穿过麦德林,在车流中穿梭前进,其他的车辆赶紧闪到旁。
我会开始喜欢这种工作的,海军陆战队出身的哈里。福特上尉暗自想道。
从能干、勇敢、有野心的特种航空队军官到渗透得很深的情报特工,这个转变过程对哈里来说,似乎并不怎么完整,如果拿来互相比较的话。和比如马尔科姆。斯特朗互相比较的话。伊丽莎白曾问他对戴维。贾丁的提议有什么想法,以及他对霍尼农场的特工训练作何评价时,哈里想了片刻,然后回答说:这一连串的事件有某种……必然性。他似乎老早就知道他的生命过程会有这个变化。
至于最近这样的发展——突然发现自己拥有二百万美元,每个星期另外又赚七千美元,以及和这毫不相干的每个月的聘金十万美元——不知道什么缘故,哈里。福特早就知道有一天他会发大财。
他和雷斯特雷波商量过,把他的第一个二百万美元存到阿布扎比的国际信贷商业银行,定期存款的利率为百分之十八,每星期四(显然是存款的条件)付利计算一次。这就意味着,六个月之后,这笔钱将增加到二百三十万美元以上。
他知道自己已经违犯规定了吗?有多少教官和秘密情报局的训练员一次又一次地跟他提醒过,“这种游戏是没有规则的,只要你能够完成任务,服从命令,和千万不要被抓到”?这些就是那位匈牙利人所说的,基督教十诚之外的第十一条诫律。
因此,哈里。福特知道,在安排让帕布罗。恩维加多和雷斯特雷波受到突袭而死之前,储存几百万美元是不诚实的行为。哈里表面上设下的圈套,是要活捉集团组织的这两位领袖人物。
不过,谍报工作本来就是一场谎言和欺骗的游戏,一场很少有真言相待的游戏。所以,他的作为又何伤大雅呢?他并没有偷窃该死的钱财。而且在这六个月期间内,他自己打算捞个三、四百万美元(集团组织里有这么多的现金在流通,处于他这种地位的人很难不捞一点)。同时,他又可以完成他的第二项艰难的任务:获得有关卡利集团和波哥大集团的敏感情报,以及集团组织向欧洲走私古柯硷的计划和作业方式。他不是傻瓜,他知道要是教父突然死掉或坐牢,他自己在集团组织里的平均寿命也很短暂。是帕布罗当时一时高兴,才把他纳入了这个大家庭的核心份子。其他的人只是暂时忍让着他,暗中多少有点愤愤不平。
不过,没什么关系。他会把事情尽量拖延。力求造成最理想的结局——帕布罗。恩维加多和雷斯特雷波通通死掉,然后他悄悄地拿个几百万美元一走了之,以一位无名英雄的身份回到英国,他会终止和“公司”所签的合约,然后适当地休息几个月,骑一骑训练过的几匹好马,打几场马球。然后,他和伊丽莎白就搬到阿根廷,买下一个牧场,以一种哈里。福特似乎早就知道会来临的生活方式逍遥度日。
至于阿利斯泰尔。里德实在太可怜了。哈里对那次意外的杀人深感不安,因为即使在交战非常激烈的过程中,他觉得凭自己所受过的训练和特别灵活的反应,应该可以保住里德的性命。
他很苦恼,总是在想,或许里德的枪瞄准别处以免打死他,而自己却无法很快反应过来,为自己的袍泽军官做出同样的事情。
即使如此(就是伊丽莎白喜欢说的一句话,他开始想念她了),他现在跟帕布罗相处得非常友好,帕布罗也认为哈里是故
意救了他的性命。
很滑稽的事情,那些迅如闪电的“有限行动”,如同英国军队所诱称的,在地面上的敌人中间所爆发的,面对面、手对手,残忍无比,震耳欲聋,令人五脏六腑翻腾不已的枪战。每个幸存者的回忆总是不尽相同,总是非常主观,因为每个人的第一个反应往往造成错觉。这种第一个反应经常都是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每一次都是这样。
现在因为这种本能的反应,他跟这些暴徒的声望已经坚如盘石。哈里悠闲地坐在他的座位上,看向他的后视镜,看到了帕布罗。恩维加多的眼睛,帕布罗对着他眨一眨。
“他妈的,卡洛斯。近来怎么样?”这一句西班牙语的意思是“生活过得还好吗”。
卡洛斯咧嘴一笑。哦,没错,生活的确美极了。
“走进一扇大门……?爸爸,你在秘密情报局里究竟在做些什么事?”
戴维。贾丁正要送到嘴里的筷子停了下来。他们正在伦敦苏活区的沃尔多大街的一家中国餐馆里吃饭。安德鲁到伦敦来是为了接受英国广播公司电视台的人事官员的面试,并参加为期四天的职前实习课程,如果他成功的话,他就可以学习到在电视戏剧节目里工作是什么滋味。桃乐丝好不容易替他安排了这次面试,但结果如何就只有看安德鲁自己的造化了。
“唉,真的非常无聊。和许多形形色色的政府委员会打交道。到国外出差,拜访我国的一些外交官。写些没完没了的报告。你在学校里,是不是有很多好朋友他们的爸爸,嗯,也于我这种工作?”
安德鲁咧嘴一笑,用调羹把鸡肉炒面捞起来往嘴里送。“我不知道……”他咕咕了一句。“我告诉他们你在礼宾司工作。”
“好孩子。”贾丁内心有愧,他由于自动反射,反问了自己的儿子一句。“会为了面试而紧张吗?”
“嗯。”安德鲁摇摇头。过了片刻,等嘴里终于几乎空了之后,“我的看法是,如果我通过了就得到这个职务。如果我没通过,那是他们的损失。”
贾丁微微一笑。这就是年轻人的自信。
“这个周末,你们跟哪一队比赛?”
“布赖恩斯顿。”
“你们能击垮他们。”
“很难说。他们今年的实力很强。有个非常快速的投手,叫什么麦克雷的。”
“罗迪?”
“对。
贾丁笑了笑。罗迪是史蒂文。麦克雷最小的儿子。这个关系安德鲁也许早就知道了。他看见儿子笑嘻嘻的看着他。
他摸一摸脸;那块伤痕几乎已经痊愈了。“天哪,嗅,天哪。
我们要把你变成一个耶稣会的会员……“
午餐之后,他们父子俩来到沃尔多街。戴维。贾丁带着安德鲁经过奥尔康普街游乐中心的骑楼,叫了一部计程车送他到白城街的英国广播公司电视中心参加面试,拿十英镑的钞票给男孩付车费,另外又拿张十镑的钞票放在他的口袋里。桃乐丝在苏格兰马里郡访问一位前内阁部长。这位部长声称他和圣女贞德定期连系,在坎尔宾沙地那狭长、荒芜的海滩上,她经常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当那部黑色的计程车开走之后,安德鲁已经在想其他的事情了,这位区域总监突然想到自己根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刻来到这个地方。
午餐期间,他尽量不去想三点钟他和伊丽莎白有个约会,因为安德鲁在场,会使他觉得相当难过。
他尽力不去想他们儿子逍遥自在的这段时!司里,他的行为和保安部门的主管们,在龙尼。萨波多的指挥下正计划一场费用庞大、极其严重的游戏,以便让哈里。福特落入陷讲,暴露自己的秘密,证明他已经成为一个不可信赖,以及可能会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有害人物。
秘密情报局在处理严重危害到该机构的秘密情报员时,有一个极其机密的,往往公开否认的作业程序。那是一道不允许违反组织纪律的人继续生存下去的程序。
正如哈里。福特早就料到的,总有一天他会到达他现在所处的地位,贾丁也早就知道——站在沃尔多街,倾盆大雨的雨滴落在他的头顶和肩膀上——哈里这小子实际上,很可能,没办法到哥伦比亚去,如果指挥他的人不是想独占伊丽莎白的话。当初只是为了几个星期的欢乐,老兄,只是为了发生几个星期的性关系。因为事后想起来,特工“行李”马尔科姆。斯特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