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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森——霍尔的继承人。
当贾丁的曲子哼到小神仙之王奥伯伦微辞着,向他那卖弄风情的情妇调情时,他关上莲蓬头,跨出浴缸,用一条很大的蓝色治中擦干身体。他在镜子里照了照脸,对着自己眨眨眼,心想,贾丁,你是个幸运的混蛋。然而他并没有对自己的大男人主义有丝毫的内疚。
他下巴上胡须茂密,他想知道他亲爱的新女友有没有藏着一把女士们用来刮大腿汗毛和腋窝毛小巧玲珑的剃毛刀。
他无所事事,咋呼一声打开了洗脸盆上方镜面的梳妆柜。
他看见梳妆柜顶层,一般身高的人看不见,而对他这个高六尺三寸的男人来说看得一清二楚的地方,不仅放着一把男人尺寸的吉利牌刮胡刀,以及备用的刀片和一罐恩托斯。普尔。霍姆斯刮胡膏,而且在左上角的角落里放着一副男人的袖扣。更明确地说,是一副男人的宝石镶金袖扣,两面都镌刻着中国的标志——龙。
毫无疑问,这副袖扣,不容争辩的是由香港斯瓦尔斋的国王古玩店,为当时中国站的站长,目前是女士陛下秘密情报局新任主管史蒂文。麦克雷爵士所制造的。
贾丁默默地凝视着这个证据。他对凯特。霍华德以她的耐心和极其谨慎,来追逐她在“公司”得到的职位那种坚定不移的决心十分钦佩,不过那份钦佩此时对他无限度的自尊所受到的伤害,没有带来任何安慰。
就像一个冰淇淋掉在地上的小孩那样,他叹了口气,伯塞尔那首巴洛克风格的顽皮小调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该死。
那好吧,视那女孩子好运。他会用史蒂文。麦克雷的刮胡刀刮胡子,穿好衣服去吃早餐还是早午餐,管他妈的是什么,然后吻她一下,无怨无悔地一走了之。让令人愉快的凯特。霍华德,有充足的时间去发现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的亲热。
多丢人呀。千万别提起那副该死的袖扣。
在纽约城,代理少尉(凶杀组)艾迪一科和他的妻子南希坐在皇后区电影院里观看伍迪。艾伦最新主演的电影。他三天以来一直劝南希去她母亲家暂住几天。她提出个条件,两人必须每晚见面一次,或者在他工作允许的情况下见面愈多愈好。当南希听了含沙射影的台词咯咯直笑和听了某个含蓄俏皮的双关语放声大笑时,卢科也放纵地咧嘴一笑。
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可以让人坐下来静静地思考那些自从哥伦比亚旅行经纪人巴克罗遇害三天以来一直困扰他的事情。一具无头无手被水泡大了的尸体从港湾里打捞上来已有十六天,而且是在一群游客的众自睽睽之下打捞起来的,当时他们正站在自由女神的王冠处往下了望。尸体显示出曾遭狠毒抽打,甚至更残忍折磨的痕迹。烫伤的疤痕和硫酸的烧炙,说明他遭受到一番漫长时间令人毛骨悚然的折磨摧残而死。这一点与辛巴。帕特里斯提供的情况很吻合:里卡多。桑托斯。卡斯泰尼达就是遭受这样的折磨遇害的。
验尸证明,尸体在水中浸泡二十一天,这与贝尔维医院凶杀案的前一夜,在时间上也是符合的。
因此,根据一切迹象显示,艾迪。卢科认为这一定是里卡多的尸体。他是替帕布罗。恩维加多在迈阿密从事古柯硷走私和分销活动的负责人杰曼。桑托斯——经常出入的地方也已见不
到他的人影——的兄弟,也是那个仍冷冰冰地躺在贝尔维医院太平间的冷藏箱里的姓名不详者的情人(也有可能就是绑架人)。姓名不详者的父亲是个重要人物——这也许是意谓着他很富有——富有到足够让绑架人设法将他的女儿从罗马诱拐到南美的程度,以便索取赎金。可是为什么呢?艾迪。卢科从美国毒品管制局纽约分部的综合简报中得知:帕布罗。恩维加多只有为了向竞争对手施加压力时才采取绑架手段,譬如报业老板、正直的政客和法官。从欧洲绑架一个女孩子简直毫无道理。除非她的父亲在古柯硷的战争中是个举足轻重的重要人物。这他妈的当然是个天大的秘密。
目前有两件事情必须要做。一件是确认死去的女孩子的身分,这已经成为索绕在卢科脑海中的第一项重大事项,然后才能找到这女孩子的父亲,告诉他任何一个做父亲的人所能听到的最坏消息。卢科已决定亲自去做这件事情,那怕是要搭飞机到欧洲去。
第二件事情更令人烦恼。为什么里卡多会被自己人折磨虐待之后又将他杀死呢?因为他搞丢了这个女孩子。难道她“那么”重要吗?更使他烦恼的是……巴克罗的情报似乎显示:到纽约来担任集团组织的执行者的那个哥伦比亚人,身上带着好几张艾迪。卢科把那阿帕奇人从人行道底下拉上来之后,好不容易在他偷窃来的一大堆钱包等东西里搜出来的照片,再加以翻拍的照片。
如果集团组织有管道能够进得到纽约警察局的机密情报,那就意味着卢科不能信赖任何人,除非等到这个消息来源被确认,并使其失去功能之后。
这同时也意味着他不能透露他在确认姓名不详者的身分中的进展程度,否则就会危及她的父亲。他想不出来最后这种感觉的逻辑何在,但他作为探员的直觉,在碰到这种事情时往往相当准确。
地凝视着伍迪。艾伦和米亚。法罗,在南希捧腹大笑时,他也亲切地微微一笑。
一定是曼尼。舒尔曼。
或者是他的伙伴,名字叫杰克的那个人。在他纽约警察局情报处照片电脑室工作。那一定是他们两个人其中的一个。
或者是两人都有份。
艾迪。卢科松了一口气,伸手去拿爆米花。这就是他为什喜欢伍迪。艾伦的电影,因为这些电影让他有充裕的时间思考。
第二天早晨,他把夹克搁在椅子靠背上,跑到第十四分局的九楼找科维克孪生兄弟——乔伊和阿尔比聊天。这两位法医老练地把阿帕奇人放在纽约成衣业区人行道底下的老巢里的所有东西清理出来,拍照并加以分类归档。
他们所找到的一些护照,卢科已经询问了无数次。其中许多已无法辩认,因为那些护照搁置在那里太久了。但是没有一份护照有任何迹象显示出它可能属于他的“姓名不详者”,由此可以鉴定出她的身份的。
“老兄,要是真的在那里,我们一定可以查出来了……”乔伊抱怨了一句。
“是啊,”卢科抓抓头,从阿尔比手中接过塑胶杯温热的咖啡。“我想她的男朋友里卡多”定拿走她的护照,当他们吵架后他将她锁在旅馆房间里,从她那里夺走的。“
“据说,他们从河里捞起来的那个无头无手的尸首就是里卡多。”阿尔比说道。
目此,他所有的东西现在可能都被拿回到哥伦比亚了,“乔伊。科维克想了片刻又继续说道,”包括姓名不详者的护照在
内。“
艾迪。卢科从积满污垢的窗户眺望着街对面办公室里的两位速记员。其中一位在修她的指甲,另一位谈笑风生,比手划脚。他在想,那个姓名不评者,是不是也像她们一样是一名秘书或打字员。“没错……”
“也就代表我们的查证没有任何进展。”
“你说对了。”
“不过,”阿尔比边说边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卢科。“我听说你们查出了她的名字……”
“只是个名字,没有姓,”卢科小心谨慎地说道。
“叫什么?”阿尔比。科维克是这个单位当中最值得信赖的警察,这就是对一个偏执旺所产生的影响。你不能连像这对双胞胎这种人也开始怀疑起来。
“西芬。西芬妮。我查了所有的名单也找不到另一个类似这样的名字。”艾迪。卢科老有所思地看着科维克兄弟。“这不像波兰名字,是不是……?”
“不是。西芬妮……这不是猪猡穆罗尼妻子的名字吗?他的道编。她还参加了他的葬礼。”
卢科看着乔伊。科维克。是啊。“穆罗尼夫人。她会不会也是爱尔兰人呢……?”
“谁知道,但听起来倒挺像的。西芬妮。对了,这个姓名不详者会不会是个爱尔兰佬?”这是一位波兰裔的美国探员所说的话,他并没有任何恶意。艾迪是意大利佬。他们两个人是波兰佬。瓦戈斯是美籍西班牙倍,而爱尔兰同事都被称呼为爱尔兰佬或爱尔兰老乡。这种称呼只限于相当亲密的同事,本来的用意是要显示不出同种族传神的情感。然而,这种叫法有时也很危险,因为如果对方哪天心情不好,你可能会被打得脸青鼻肿。
“那么她在罗马他妈的究竟在做什么呢?”
“那就是要你去查证的。你是他妈的探员呀……”
纽约警察局有件怪事,一切事情都发生在离绿岛(爱尔兰的别称)不远的地方。艾迪。卢科花了整整八分钟的时间才发现这个名字通常被写为西奥班。到了十点十分,也就是欧洲时间四点十分,他当时正在和负责跟罗马警方联络的巴黎国际刑警通电话。他还给丹尼。莫洛伊上尉的表弟发了一则传真。这个人是他们侦察处驻都柏林重案组的督察。卢科在传真中询问道,在过去的十四个星期期间内,有没有一位名叫西奥班,年龄在十五岁到二十岁之间的女孩子被报案失踪。或是在意大利或欧洲任何国家度假时失踪。
有时候,一宗案子会石沉大海几个月,然后事情突然又有进展。使卢科少尉稍稍感到吃惊的是,现在并不是那种时候之一。
可是深夜来临,当他正要关上电视,从他最喜爱的椅子上站起来去睡觉时,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
“卢科先生吗?”
“我就是。”
“卢科先生,你最好不要逼我们。”说话口气很理性又和善,还带一点西班牙口音。
“你他妈的到底是谁?”
“哦,少来这一套,少尉。”一个和善的笑声。“你他妈的知道我是谁……别再管中央车站的那个女孩子的事情了,对你自己做点好事。”
“他妈的挂掉电话,你这个混蛋。”
“你那位妻子南希,长得满好看的女人。和她的妈妈住在一起,这倒满明智的,少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