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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游戏-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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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华的现代爵士音乐钢琴手。从科尔。波特到特洛尼亚斯。蒙克的作品他都会弹。而且他的女儿也进步得很快。西奥班刚满十八岁,精力充沛,有弹钢琴的天赋技巧,他毫不犹豫地同意她放弃学习法律作为终身职业的计划改学音乐。现在她就读于音乐学院。虽然他和梅莱特都非常想念她,但到了某个时候你总得让他们走。

幸好离暑假已经为期不远了。

这家乔治五世饭店一点也不像他所想象中的那么糟糕。皮尔逊喝着加了冰块和柠檬片的沛绿雅矿泉水,感到很有大都市的派头。他心里想。要是那个组织能多安排几次这样的旅行,对开那种无聊的政策委员会的会议也是一种补偿。这类会议是定期秘密召开的,目的是向爱尔兰共和军激进派的军事委员会就武装斗争的效果提出建议,并评估他们计划中的行动可能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这种会议通常在都柏林市郊的沃尔夫。托恩住宅区的阴暗而又狭小的房子里,或在几个暗地里同悄这个理想目标的律师事务所的办公室里面的秘密房间里召开很丢脸的事情,但是皮尔逊法官知道,有些时候需要保持清醒头脑,跟从波哥大集团组织来的人见面绝对就是这样的时刻。

餐桌很矮,但彼此间的距离比较宽松,其中有一张桌子围坐着一家人。父亲大约四十五岁,他的妻子举止高雅,身材苗条,留着一头金黄色的短发,两个男孩头发梳理整齐,穿着粗呢夹克。是循规蹈矩的善良百姓。他们说着法语,这是合情合理的,因为这是在巴黎。酒吧里还有两个皮肤光滑,晒得很黑的男人。其中的一个坐在吧台旁边,他长着一只有点像是鞑靼人那样凶悍的眼睛,身穿驼绒运动衫;另一个人坐在一个角落里,个子比前者要矮一点,身材也胖一点,他身穿深蓝色上

衣,手里拿着报纸,但没有在看,只是用警觉的目光默默地注视着周围。那是两个足球的左右两翼选手。那些跟着混饭吃的家伙们是这样称呼保镖的,以免惹人注目。除非他自己是在瞎想。也许他们两个只不过是普通的商人而已。这样秘密工作的生活就像是夜间观察:任何事物都从不同的光去看待。你会得狂想症的。接着,一个肩膀宽阔的人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价格昂贵的黑色毛料西装,是在伦敦的高级西装店定做的。他身材修长,步态轻盈。是个行动敏捷的人,他的头发梳洗整洁,留着价格昂贵的发型,比当时欧洲流行的款式要略长一些。他长着一双乌黑的眼睛,露出机警而又觉得有趣的神色。他的脸庞轮廓分明,并不英俊。但……很有个性。他扫视一下酒吧间,又朝里面的旅馆区看了一眼,接着脸带笑容,迈着轻快的步子朝皮尔逊走过来。

皮尔逊立起身,他意识到,那个穿着深蓝色上衣的人也毫不费力地#h起来。大哪,假如这是个杀人圈套,那该怎么办?

那个人走近皮尔逊的时候伸出了手。“罗斯先生……?”

皮尔逊点了点头。他握住那个人的手。“雷斯特雷波先生。”

“很高兴你能来。你要喝点什么?你听了可能会觉得意外,可是我对这种见面非常担心。我想,我来一大杯苏格兰威士忌加苏打水。”最后一句话是对酒吧服务生说的。当雷斯特雷波和皮尔逊坐下身来的时候,那个服务生已经像阿拉伯神话故事里的妖怪那样出现在他们的身旁。在他们的背后,那两个保镖当中个子比较矮小一点的人走开了,朝着餐厅走去。

皮尔逊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来两份。”

雷斯特雷波漫不经心地朝四下看一眼,并不理睬坐吧台旁边的那个人。他等着服务生走开。最后,他的目光落到皮尔逊身上。“斗争进行得怎么样?”

皮尔逊看着他的眼睛。该死,这个人只是一名律师,难道尤金。皮尔逊就是不是上诉法院的一名法官吗?“

“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你指的是生活吗?生活往往就是一场斗争。”

“我知道你们出门钓鱼去了。就在一个星期以前的星期五。”

“钓鱼是一种最轻松的消遣。”

“由于你们当时的谈话,结果我必须从南美洲的某个城市飞到这里来跟你见面。”

“我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公事。也许等到吃完饭以后。”

“吃饭?”

“这个嘛,我以为……”

“以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我有管道可以拿到几百万美元,我们就在这里吃饭?在乔治五世饭店?”

皮尔逊的脸涨得通红。“巴黎是个文明地方。这只是一个很平常的误解,先生,我以为我们会在一个文明的场所见面。”

“我们哥伦比亚人有句俗话。‘若要文明,就得享受生活,尊重生活。”’皮尔逊等了一会儿。他们看着服务生把两杯放在桌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屋子对面,传来那对有教养的法国夫妇的低声细语和孩子们的说话声,使这次秘密的见面显得有点漠不相干,相当尴尬。

“这是威士忌苏打水加冰块,两位先生。”

“谢谢。”

“不客气,先生。”服务生退了下去。

“所以?”

“所以,我不知道我们两人是否够格。”

那个钢琴演奏家还是并不惹人注意,他已经弹到“蓝色的基调”这一乐章。这是他女儿西奥班最初弹的曲子之一,他曾对她清晰自如的演奏感到大吃一惊,这证明她具有当音乐家的潜力。他与那哥伦比亚人的目光相遇。“战争还是要打下去。

你是不是在说,士兵们就不可能很文明?“

“战争是为国家而打的。祝你健康,罗斯先生。”

“杀戮。”皮尔逊使用英国护照,克服重重困难来到这个家国,以英国商人的身份住进了拉斯帕伊林荫大道上的开罗饭店,结果被这个穿着无懈可击的哥伦比亚歹徒的律师讽刺一番,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就用盖尔语说了那句话。

“或者是革命者受人民之托,为推番暴君而打仗。”雷斯特雷波那双聪明的黑眼睛深不可测,但皮尔逊感到他的目光中带有一点嘲笑的味道。

“或者为一个受奴役的民族而打仗。”他回答说。

“最近几个星期里,我对你们在北爱尔兰二十年的斗争史作了一点研究。”那个哥伦比亚人说。“我不知不觉地发现,这个,嗯,这个组织没有得到多少选票。也许,”雷斯特雷波装傻地问道,“是不是他们受骗上当了?”

“人民会给我们压倒性的多数选票,”皮尔逊答道,“要是我们不搞武装斗争的话,流血已经使许多共和军的同情者感到厌倦。结局也许会证明手段的必要性,但有些手段是对自己的目标不利的。把人绑在装有炸弹的汽车座位上,让那个倒楣鬼开上一条必死之路,否则就威胁他要杀掉他的孩子,这就是一个例子。南部的许多老百姓在电视上看到两名英国士兵被谋杀就觉得很反感。一名六个月大的德国婴儿被一个精神变态、行为不检的活动分子用机枪打死。还有许多别的例子。二十年过去了。没有赢到多少选票。不过,战争就是战争。”

“你持有一种相当成熟的观点。”

“我们爱尔兰人并不总是将园地布满仇恨的种子。我只是受人民之托,要把英国人从爱尔兰赶出去。一旦这个目标完成以后,美好的民主就会正常发展。”

“还有,不管对那个郡的未来作认真的构想,还是它们最终将回归爱尔兰共和国,要是你们的组织想在那里拥有一席之地,武装竟争也许是必不可少的。”

“你的话令我相当感到,雷斯特雷波先生。你开始理解我们了。可是,我觉得你好象不大赞成。”

雷斯特雷彼放下酒杯,杯中的饮料几乎没有接触过,而皮尔逊的酒杯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三块冰块。那个身穿深色上衣的保镖从皮尔逊的后面走进来,朝四周望一下,松了口气,好象在找什么人。雷斯特雷波竖起一个指头,要引起酒吧服务生的注意。他模仿了一个人人都懂的潦草写字的手势,向他要帐单。“我想,我们应当出去散散步,巴黎的街道就是供散步用的,你说呢?”

皮尔逊仔细地打量他,想从他的身上找到某种线索,有关他弱点的某种线索。

在爱尔兰,律师们和法律顾问以及许多的被告都惧怕皮尔逊法官先生。他有能非常准备地觉察到并加以详细观察他们所

暴露出来的弱点的本事,然后用他那匕首般锋利的舌头迅速出击。可是,要是这位集团组织的律师有什么弱点的话,他并没有暴露出来。皮尔逊一直看到他的眼睛深处。“这可能就是他们创造‘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这个术语的原因。”

雷斯特雷波斜了斜脑袋,笑了。酒吧服务生拿起一个小银碟,里面放着帐单,朝他们走过来。但是那个穿驼绒夹克的哥伦比亚人挡住了他。他查看了一下帐单,从口袋里掏出一卷钞票,数了几张放在碟子里,那个穿着深蓝色上衣的人抢在雷斯特雷波和皮尔逊法官的前面先走出了酒吧间。

一家流动餐厅的温暖灯光映在塞纳河闪闪发光的河水上面,黄色和琥珀色变化万千的光芒向前伸展,一直照到中流以外的右岸沙滩上。那个身穿驼绒夹克的保镖,已经走到通往对岸阿纳托尔。法芸西河滨马路的那座桥的中央。皮尔逊和雷斯特雷波两手插在口袋里,一边慢慢走着,一边热烈交谈。那个穿深蓝色上衣的人跟在他们后面大约三十步以外的地方。又出现了一个穿牛仔裤和皮夹克的小伙子,他骑着一辆铃木125越野机车。时而跟在他们后面不远的地方,时而骑到前面,但从不离得太远。在后座上方的金属架子上,用橡皮筋束着一个黑色的小帆布包裹。皮尔逊知道里面放着什么东西。众所周知,哥伦比亚人喜欢使用迷你乌兹九毫米口径的冲锋枪,这种枪在试验台上每分钟可以连发一千四百多发子弹。由此看来,雷斯特雷波这个家伙受到良好和周密的保护。最好的保缥都是受过训练的,待在不显眼的地方,尽量不让别人注意到接受他们保

护的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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