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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以歌咏活动为着手点,从而打开局面的。可以说哪里有歌声,哪里就有党的工作
“,我们也可以说,哪里有中共领导的革命运动,哪里就有歌声。国民党当局大概
也早已敏感到学生中的流行歌曲与中共领导的这种不寻常关系,曾由中央执行委员
会向教育部发出密令,要求取缔《你是个坏东西》等4首歌曲,”以遏乱萌“。一
些群众歌咏活动中的领导人和积极分子也成为军警追捕的重要对象。”唱歌“就这
样成了”革命“的同义词。
正是在40年代末的学生运动中,把群众歌曲的“革命”功能发挥到了极致。
一位当年歌咏活动的参加者直到90年代“心中”仍“回荡”着“一支歌”:《你
是灯塔》;他这样回忆40多年前,在民主广场上第一次学唱这支歌时内心的感受:
“革命的歌一下子把同学们的心抓住了,无数张口同声唱出了时代的最强音。虽说
是新教的歌.可是那滚烫的革命歌词立即溶进了饥渴的心田。一块广场,一支新歌,
一个声音,一种精神,一股力量,凝聚成一个意志:团结,战斗!”“我仿佛觉得
歌声升华了,弥漫充塞于整个上海夜空,一扇扇窗户在打开,一双双手在挽起,歌
声雄壮高昂,似乎在全国各地传来了深沉的回音。”尽管在事后的不断回想中不免
强化(也即一定程度上的夸大)了某些东西,但仍然相当真实地反映了广场上的群
众歌曲对人的精神的渗透与影响。这首先是一种思想、心理、情感的凝聚与认同:
当无数个个人的声音融入(也即消失)到一个声音里时,同时也就将同一的信仰、
观念以被充分简化、因此而极其明确、强烈的形式(通常是一句简明的歌词,如
“团结就是力量”之类)注入每一个个体的心灵深处.从而形成一个统一的意志与
力量。处于这种群体的意志与力量中,个人就会“身不由己”地做单独的个体所不
能(不愿或不敢)做的事。这是一个“个体”向“群体”趋归并反过来为群体控制
的过程。这也正是“革命”所要求的:面对强大的暴力,是英勇的群体的反抗。如
学生们对着军警的围捕高唱《坐牢算什么》;面对个别的异己者,是群体的威压与
审判(专政)——一就像全体同学怒斥特务齐唱《你是个坏东西》。同时,这也是
一种思想、心理与情感的升华(转移):被歌声所唤起的激情,一旦从善的方面升
华,就产生了信仰的崇高感——当人们高歌《你是灯塔》,或憧憬理想的柔情——
当人们低唱《山那边呀好地方》时。也正是在这样的群体的浪漫激情氛围中,个体
生命中难以抗拒的孤独、感伤,以至恐惧,都会于不知不觉中消失,而转化为处于
另一极端状态下的集体英雄主义的气概与豪情。这同样是能够直接导致革命行动的。
至于《茶馆小调》那样的歌曲,也能于“嘲笑”(既是对统治者,对小市民社会,
也是对自己内心的怯懦)中消解(战胜)恐惧,转化为激昂的反抗。这样的群众音
乐最后成为革命群众运动中动员、团结群众的有力武器,恐怕正是由其“本性”决
定的吧。
戏剧在本源上也是一种一场艺术。后来又发展成为剧场艺术。而中国现代话剧
正是在广场戏剧与剧场戏剧互相对立与渗透中得到发展的。曹禺曾在广场话剧得到
充分发展的抗战时期,对其创作特点作过一些概括,如应反映时代,主题要鲜明,
故事头绪不能太多,人物宜典型化,即夸张人物的特点,加以重复,要有强烈的动
作,抓住观众的注意力,等等。我们所能见到的少量保留下。的当年的“活报剧”,
都大体具备这些特点,可以说是一种典型的广场话剧。称为活报“,是强调其时事
新闻性,即所谓”活的新闻揉进写剧的技巧给观众一个忠实的报道“。4月6日北
平各校宣布罢教罢课,清华剧艺社很快就编写、排练出独幕剧《控诉》,通过主人
公周桐教授一家不幸命运发出了抢救教育危机的呼声。7月5日发生了军警枪杀东
北流亡学生的事件,北平学生为表示声援,由燕大燕剧社赶写出《大江流日夜》一
剧,由北平学剧联社演出,发出了”一个人倒下去,千百万个人站起来“的怒吼。
在1947年的”五·一五“运动中,当学生代表正在与国民党行政院副院长王云
五谈判,学生们就已在行政院外现编现演了《”社会贤达“》的活报剧,对王云五
进行了有力的讽刺。这类的创作与演出具有强烈的现场鼓动性,往往使观众与演员
融为一体,有时(如前述北平学生在八面槽街头的演出)更是让演员混在观众中,
观众于不知不觉中参与到戏剧演出之中。这样,整个广场(街头)就成了一个前场
.不仅演员占湖众了间.回回众与观众之间.都产生了心灵的感应5回回的交汇.
这种处于同一时空下的群体\回回共振”所产生的门学剧)效果}撩人的Z回百、
成千、成万的人随着剧情的发展,撤回声一哭.或敞怀一笑.或同声一吼.郝癫回。
c的愤漫、哀伤……都得到尽情的释放.、0是就转化为一种巨大的难以言状的欢
乐.0剧本来就具有娱乐性.这时候广场上的活回剧演出就成了真正的节日演出了
一而9回思县就说过.“革扩‘就是人民群众的盛大瞩日。⑤国漫画作为一种”夸
张“的艺术.也是d适合于这个广场时代的。郭沫若曾把漫画壤作为”新梁司九神
"(一户人讲。特昙.以贿一两年的期问. j#画展的 jj3方的努力 #
x浙惊人呵!他们的脑筋是精神上的原子弹“吻。前述上海法学院的漫画展览居然
惊动了上分市长.即足以证明郭氏的这一比喻并非毫无根据。除了这次学潮都有大
量漫画产生.这一时期的报刊也经常刊登漫画作品,有的还有专门的漫画作者.夕。
((察》的方成.《论语》的丰子悄.以及销单一些的《清明》的丁聪.等等。而
发表于《大公报》等报的张乐罩的《三毛流浪记》更是轰动一时,后来改编成电影
.影响十分深远。
当然.在本年度的学潮.以至40年代末的校园文化中.最值得重视的,还是
“朗诵诗”的发展。朱自清先生曾写有《论朗诵诗》.对学生运动中的朗诵诗作了
专门的研究。其实,在中国新诗史和校园文化史上.一直有诗歌朗诵的传统。级光
从文介绍,在20工代新月社诗人叩在闻一多先生的家中进行这个歌朗读的试验;
30年代北大、清华的部分师生又在朱光潜先生家中定期朗读诗歌、散文;稍后还
有“中国风谣学会”诸公新诗民歌的朗读、演奏试验/tD。但正如朱自清先生所
述…战前已经有的诗歌朗诵,日的在乎试验新诗或白话诗的音节“.是属于诗歌艺
术本身的探讨;面所朗读的新持”出发点主要的是个人,所以只可以‘娱独坐’,
不能够咏众耳‘.就是只能诉g自己失一些朋友·不能诉诸群众“,在朱先生看来,”
战前诗歌朗育运动所以不能展开,根由就在这里“。抗日战争初期,曾有这”朗涌
诗“的自觉提倡,并出现了田间、蒲风、高兰、光未然等朗诵诗人,但始终未形成
群众运动。真正成为新诗发展的一个潮流,是40年代这一次。朗诵运动随着学生
运动的推进而日益发展,效果也越来越显著,就”开始向公众要求它的地位“,朱
先生的文章就是这样为其定性与定位的。朱先生指出,所谓”朗诵诗“其最鲜明的
特色就是”政治性“与一群众性”。朗诵诗不仅以政治教育与宣传为其基本任务与
内容,而且“进一步要求行动或者工作”。具有极其强烈的现场鼓动性,它总是出
现在政治斗争的第一线,如像在这次四月风暴里所显示的那样,成为实际政治行动
的有机组成部分。人们这样回忆当年朗诵者的神态:他们在晚会上“手挽着手,冲
向台口、大声狂呼,好像走向刑场一样”,朗诵即是战斗,确乎是如此的。朗诵诗
同时“是群众的诗,是集体的诗”。首先,朗诵诗“写作者虽然是个人,可是他的
出发点是群众,他只是群众的代言人”。这也是一种“我们”体的诗歌:即使有对
也用第一人称“我”,但也是指“大我”(或专说“小我”己经融入“大我”,与
之合二为一)。一首题为《死和爱》的集体朗诵诗曾在学生运动中广泛流传,据说
“在各种会议上,在校园内、宿舍里,它像革命歌曲一样,一人启口,就有很多人
跟上来”,它的鬼力就在于真切地传达了一种“集体感”:“我们,饥饿的行列!
/我们,愤怒的行列!/我们,中国学生的行列!/我们,中国人的行列!/紧挽
着手,/高喊着口号,/我们争生存、争自由、争和平、争民主/在中国的首都…………
南京的街头!”“警察,你们来!/宪兵,你们来!/特务,你们来!/水龙,向
我们,喷射吧!/木棍,向我们殴打吧!/马队,向我们践踏吧!/我们是饥饿而
且徒手,/我们是贫血而且消瘦,/我们除了我们的真理别无依靠./我们除了我
们的同学别无亲人,/我们除了爱和死没有别的路可走。”据说学生们在朗诵到最
后五句时,常常是台上台下泣不成声。这就说到了朗诵诗“群众性”的另一面:它
不仅要“传达出大家的憎恨、喜爱、需要和愿望”,而且“得在群众当中朗诵出来”,
“它表达这些惰感,不是在平静的回忆之中,而是在紧张的集中的现场”,“脱离
了那氛围,朗诵诗就不成其为诗”。这就是说,朗诵诗是在群体的“倾听”中实现
自身的:“单是看写出来的诗,会觉得咄咄逼人,野气,火气,教训气;可是走近
群众中去听,听上几回就会不觉得这些了”。“我们”体的朗诵诗中固有的“气”
(野气,火气,教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