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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喝完了茶来回家去睡个闷个头觉,睡一个闷头觉,……“
演唱到这里,全场一起合唱起来:“越睡越糊涂呀,越睡越苦恼。倒不如干脆,
大家痛痛快快谈清楚,把那些压迫我们剥削我们不让我们自由讲话的坏蛋,从根铲
掉!”
晚会结束了,二院的同学们一路高歌,走回学校;兴犹未尽,又在校园内唱着
歌游行了一圈……。
……在反美扶日运动高潮中,上海政法学院十多个学生社团联合举办的“时事
漫画展览”曾轰动一时。同时展出的还有上海漫画工学团《漫画月展》的作品。展
览不仅吸引了各大、中院校的同学,许多工厂的工人、职员、居民,以及由教师带
领的小学生都纷纷赶来参观。当人们从几幅漫画中发现了蒋介石的形象时,都发出
了会心的微笑。一幅题为《势如破竹》的漫画,把蒋介石比作被“破 ”之“竹”,
人民武装的巨斧正猛劈下去。另一幅《快到了》则预示刚当选的“总统”、总统
“将走向袁世凯之墓。这一天(5月31日)人们正围着这几幅漫画发表种种议论,
一群特务闯了进来,二话没说,就抢走这些漫画。特务还冲进学生社团开会的教室,
当场打伤学生5人,逮捕3人。上海市长吴国桢、警务司令宣铁吾亲自出面举行记
者招待会,展示抢去的这些漫画,宣称漫画Z”侮辱元首“,定系”共匪指使“。
此事比上海各报连续报道,成为满城谈论的一大新闻。
……这一天 ,临近北平著名的商业中心王府井的八面槽街道上,和往常一样,
挤满子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跑来一个日本模样的士兵。看见小贩抢了东西就走,
小贩赶上要求付钱,日本兵抡起木棍一阵猛打,小贩昏倒在地,他的女儿跪在一边
哭泣,日本兵对她动手动脚,旁边站着一个美国人,哈哈大笑,连声说:“顶好,
顶好!”……
街上的行人正议论纷纷,只见一个背着书包的八九岁的孩子,拾起一块石头向
日本兵冲去。一位年轻的大学生连忙抱住他说:“小弟弟,这不是真的,这是我们
在演戏呀!”这孩子从这位纠察队员怀里挣B克又冲问“美国佬”,把他手中的纸
牌摔在地上,狠狠踩得粉碎。他痛哭着说:“我爸爸就是被日本鬼子打死的呀!”
演员与围观的行人都感动得流下了眼泪。“吃过日本鬼子苦的真不小啊!”老人在
叹息。一个三轮车夫愤慨地说:“日本鬼子坏,美国鬼子也不是好东西!”
……“坐牢算什么,我们不害怕。放出来,还要干!”
“天快亮,更黑暗,路难行,坐牢是常事情,常事情。”
悲壮的歌声在沉沉的黑车里升起……
这是学潮中被捕的学生在举行狱中文娱晚会。由上海法商学院有名的“小喇叭”
(广播员)陈明珠报幕,上海音专张利娟女高音独唱,大厦大学朱杏桃、朱萍影表
演《青春舞曲》(只能听到歌声和节拍声)。这可急坏了被同学们称为“黑熊”的
看守长,他手执扁担,楼上、楼下来回奔跑,却挡不住同学们越来越响亮的歌声…………
“山那边哟好地方,穷人富人都一样。你要吃饭得做工哟,没人为你做牛羊。老百
姓呀管村庄,讲民主,爱地方,大家快活喜洋洋。”
上海法学院印敏之和永安公司职员王荣宝(他被错当作学生而被捕)正准备合
演自编的活报剧《狗官升堂》时,突然发现楼对面的特务看守在偷偷记录台词,为
避免天辜损失,晚会紧急刹车,监狱又落入一片沉寂……
就这样,歌和诗,画与剧,伴随着学生运动,从校园飞向街头,工厂,农村,
监狱……
在中国的教育史上,从来没有像40年代末这一时期这样,校园内涌现出这么
多各式各样的学生社团、壁报、刊物,有如此名目繁多的自发的与有组织的集会,
以及这样丰富多彩的文艺活动。
在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当年出版的《国立清华大学1948年级年刊》上,对于
风行全校的“清华的壁报”有这样的介绍:“当人走到大饭厅前,或是走到静斋的
过道上,你准可以看到许多红红绿绿的壁报,贴在两旁的墙上或木板上,经常地拥
挤着大群的读者,围着观看。
“这些壁报,差不多每一个都是集合十余个至三、四十个志同道合的同学作为
主人。其中多数的壁报在一起组织了‘壁报联谊会’。……
“壁报经常报道清华园内外的现实,反映同学的意见,监督自治会的工作。壁
报的形式有杂志型、报纸型、书报型等,甚至一篇文章一期,或数文长的大块分析
文章一版都有。内容更为繁多了,如综合性的有‘炼’、‘清华人’、‘静声’、
‘火把’、‘原野’、‘拓’、‘莽原’、‘塞北’、‘华’等;新闻性的如‘新
报’、‘蛰’、‘惊蛰’、‘体育新闻’;重分析的如‘方生未死之间’、‘拓’、
‘钢铁’;文艺性的有‘新诗’、‘文艺’;艺术性的有‘阳光’、‘清华乐坛’、
‘大家唱’;自然科学的有‘科学时代’、‘工程学习’;新书介绍性的有‘一二
一’(一二一图书馆出版);研究性的如‘鲁迅研究’、‘营养特刊’;反映生活
的为‘女同学半月刊’、‘耕友’;评论性的‘清华评论’等等,等等。
重大的问题降临时,壁报往往会百分之百地动员起来,大幅横满大饭厅的一排
玻璃窗的‘联合版’是常有的事。这里会反映出大家讨论过的对这件‘大事’的一
个有系统的看法和意见。所谓‘大事’诸如迫害袭来时,反饥饿呼声高涨时,助学
浪潮卷起时,还有如对美扶日问题、校庆、五四、募损寒衣运动等,都勇敢而坚定
地呼吁过,反抗过。“
每一份壁报都可以看作是一个社团,而社团的范围则要更为广泛。仅《国立清
华大学1948年级年刊》上作专门介绍的就有:“阳光杜”(前身是《木炭社》,
系一美术团体),“新诗社”、“文艺社”(均由西南联大移植过来,历史较长)。
“铁马体育队”(前身是“牛马狗鸡足球队”,据说会员都是“爱玩爱闹的一群活
宝”),‘“金刚体育会”(也是发源于昆明,而且现在有清华、北大两个“兄弟
会”),“黑桃体育会”(以玩垒球出名),“大家唱”歌咏队,“新生”歌咏队,
“清华合唱团”、“清华音乐联谊会”、“清华管弦乐队 ”、“清华军乐阶段”、
“清华剧艺社”、“大将清华国剧社”、“清华业余无线电会”、以及学生自办的
专教附近乡村孩子的“识字班”、“一二一图书馆”,作为清华喉舌的刊物则有:
《清华周刊》、《清华旬刊》、《清华新闻》、《清华通迅》、《清华文丛》等。
至于未作介绍的、规模及影响都较小,以至随生随灭的社团恐怕要更多。
不仅清华如此;就我们所看到的材料,同时期的北大,也有“北大人社”、
“奔流社”、“风雨社”、“呐喊社”、“沙滩合唱团”、“新诗社”、“北星体
育会”、“北大剧艺社”……等社团,北大师生还自费筹建了被称为“北大人的精
神粮仓”的“孑民图书馆”。上海、南京校园里的社团更如雨后春笋。如复旦大
学的“缪司社”、“旦声合唱团”、“笔联”、“歌联”、“美联”、暨南大学的
“青蛙歌咏团”、“新闻学会”、“法律学会”、“华侨同学会”,交通大学的
“山茶社”及其合唱团,南京金陵大学的“时声社”、“活力社”、“狂捐社”、
“草原社”、“敢社”、“菲凡社”,“骆驼”、“向日葵”、“火把”、“绿林”
等团契,等等。
八、九十年代陆续出版的回忆录不约而同地谈到这些社团、壁报、刊物,在4
0年代末被称为“第二战线”的学生运动中,都发挥了极大作用。其中的文艺社团
更是以“文艺轻骑兵”的姿态活跃在每一次学潮的第一线。就我们所收集的材料,
仅上海、南京、北平三地,1946——1948年间,各种类型、规模的演出就
有60次之多。稍加注意,就不难发现,这一时期学生文艺活动主要采取四种文艺
形式,即群众歌曲、漫画、活报剧及朗诵诗。而同时期的专业作家、艺术家的创作,
除小说外,影响最大的作家(艺术家)、作品,也大体采用(或接近于)这四种文
艺形式。在这个意义上,我们甚至可以说1948年(及其前后的年代)的中国文艺是
群众歌曲、漫画、活报剧与朗诵诗的时代(或者还应该加上长篇小说)。
这其问的“缘由”是值得深思与研究的。
群众歌曲似乎是天生地与“革命”联在一起。人们只要提起法国大革命,就会
想起《马赛曲》。俄国十月革命的领导者列宁早就指出,全世界的无产者都可以凭
借《国际歌》在地球的任何角落找到自己的“同志”。歌声更时时伴随着中国共产
党所领导的革命。诗人何其芳在40年代就写有文章,谈到“革命圣地”延安给他
的第一个深刻印象就是八路军战士之间的“拉歌”。他的同学散文家吴伯萧直到6
0年代还在著文深情怀念还安的“歌声”。而中共地下党在领导国是党统治区的学
生运动时,一开始就自觉地把唱歌作为联络、发动以至组织群众的手段与武器。据
当事人回忆.早在1946年就经中共上海市文化工作委员会(简称“文委)领导
的安排,在中共领导的上海”学团联“下钮了”新音乐社“,作为组织与领导全市
群众歌咏活动的核心。在很短的时间内,上海的歌咏团(队)就发展到300多个,
遍布大、中、小学校和银行、百货、交通、水电、纺织等行业。”一些主要的学校
几乎有会必唱,重点学校更是班班唱、天天唱,新开辟的学校或力量不强的单位常
有以歌咏活动为着手点,从而打开局面的。可以说哪里有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