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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月色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那女孩几回,还伸出手去在她的脸上摩挲了几下,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听到主子的夸奖,金_纳维厄苍老的脸上流露出真心的笑容,把那女孩又往前推了一把,随即欠了欠身子,倒退着走出房门,轻轻地把门关了起来。
自始至终,他也没有看我一眼。
“现在,你必须做一个选择。”月色转过身来,离开那女孩的身边向我走来,任凭她沉默地站着。“我不知道母亲的想法……不过,既然她给了‘看’的能力,你就把它好好地利用起来吧!现在我来教给你,如何去‘看’。”
他潇洒地回头勾勾手指,女孩仿佛迟疑了一下,但是终于还是顺从地走了过来。
这是一个漂亮的白人女孩,五官深邃,柔软的头发微带些褐色,皮肤洁白而细腻,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几颗小小的雀斑分布在眼睛下方。
“来。”月色抓起她的手,同时冲我摆了摆下巴,“相信你已经体验过一次了……虽然你可能并不理解……现在,集中精神,用你的手来接触她。”
我漠然地伸出手去,甚至完全没有考虑。
和那细腻的皮肤接触的一瞬间,我曾经感受过的、那种无形的压力再次涨满我的全身,无数残破的、意义不明的画面和符号潮水般向我涌来,从接触的那一点开始,热辣地撕开我的神经,狂暴地涌入,仿佛灼烧的火焰一般带给我剧烈的疼痛。
我情不自禁地闷哼一声,随即闭上眼睛咬牙忍耐,不想在他的面前呻吟出声。
“很难过吧!”月色嘿嘿地笑了起来,声音传到我的耳中,仿佛被拉长的回音般沉闷。“那是因为,生物对于自己的秘密并不是完全无防范的……仅仅只是读取数据,无法解读其中的含义……必须有解码的‘钥匙’,才能全面地理解……否则的话,就会像你现在这样,好像头要炸开了一样的痛……真可怜,来,给你‘钥匙’吧!”
莫名的物体进入了我的口中,月色钢铁般的手指捏住我的牙关,轻易地就令我吞了下去。
薄荷般凉爽的感觉从腹中徐徐升起,很快也传到了我的脑,迅速地与热辣的火焰结合,化做了一片温暖的海洋。
我下意识地叹息着。无法计量的数据终于变得清晰,画面也开始变得有意义,我仿佛刚刚识字的少年突然接触到一本经典的巨著,如饥似渴地吸收着,每一个词语、每一个段落都令我心醉神迷,仿佛骨头都要融化了一般,我感觉自己仿佛下沉的同时却在飘,世界变得一片静谧的白色,暖融融地包围着我。
腹中不知名的物体很快就消耗殆尽,薄荷般的凉爽感觉开始变弱,火焰再次变得热辣,下意识的不满咆哮逸出我的喉咙,立即就又有足够的分量进入我的口中,我迫不及待地吞咽着,阅读着,记录着,恍惚之间,仿佛又经历了一次生命。
热辣的火焰渐渐地不再涌入了,我不舍地叹息着,眷恋地告别了那渐渐消失的神秘白色世界,缓缓地睁开眼睛。
迷离的眼神终于对齐了焦距的时候,映入我眼帘的第一个影像,是少女那白皙的颈子,即使在这么近的距离观察,也仍然细腻。
以及,那触目惊心的腥红。
第四卷 伊甸 第一章 挣扎
我轻轻松开手,指节早已在方才的迷醉中握得发白。
少女失去了生命的肉体颓然软倒,发出一声轻微却沉闷的响声,仿佛重物落地。而我的双腿也在恢复知觉之后变得软绵绵的,无力地重重跪倒,双臂撑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
那有着可爱雀斑的面容映入我的眼帘,尚未清醒的头脑一时之间仿佛无法理解。长睫毛的眼睛紧闭着,眼角稍稍有些湿润,微皱着眉头,肌肤仍然是温热的,看起来也仿佛与数分钟之前别无二致,细腻而充满年轻的弹性,只是稍微苍白了一些。
似乎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我自己那急促的呼吸声沿着颅骨传来,撕裂耳膜般尖锐,四周仿佛突然死寂,而我正被这死寂团团裹住,听不到一点点声音。
然而我知道,一切都是真实的,我甚至还知道,少女的名字叫做辛西娅,住在一栋普通的红色屋顶的屋子里,她的年龄是21岁六个月又十天,她的体重最高不会超过68公斤,身高不会超过1。8m,她在五岁的时候出水痘,十四岁那年得风疹,将会在48岁左右开始视力退化……
如果,她仍然活着的话。
无数的数据水流般自动自发地从我还在混乱成一团的脑海中掠过,有关少女的一生的情报被完美地组合出来,无数纷扰的图像不停地喷发着,甚至还包括了部分早时的记忆。
我任凭它们在脑中汹涌,仍有些无法调准焦距的眼睛默默地看着少女仿佛沉睡的脸,心里却没有悲哀,没有愤怒,也没有恐惧,什么也没有。
下意识地深呼吸,我颤抖的左手不自觉地紧紧捂着胸口,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突然消失了,只留下一个空洞。
“你比我想象的要冷静得多呢……”月色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经历了莫名的变形,低沉混沌而难以理解。
声音入耳,我下意识地抬头寻找,空洞的目光离开了少女安静的脸,缓缓上移,直到那张少年的脸孔进入脑海,一直如陷在恶梦中的意识才突然间“醒”了过来。
“我,柯文纳加法提_萨菲黑穆爱尔,作为在此之前,由我尊敬的母亲所创造的这个星球上唯一真正意义上的吸血者,欢迎你成为‘第二个’,真正意义上的吸血者。”
极富魅力的微笑出现在他的嘴角,年轻的脸似乎在发光一样神采飞扬,那双浅蓝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有着一种非同寻常的活力,瘦弱的身躯朝着我微微欠身一礼。“那种心醉神迷的愉悦、那种解读奥秘的快感;几千万年了,终于有人可以与我共享……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能如此顺利地转变,如此的‘平滑’……说实话,我现在……非常的感动。”
他闭上迷人的眼眸深深地呼吸,表情陶醉,仿佛这室内的空气充满了花香。
真正意义上的吸血鬼。
我喃喃地重复着,不自觉的,眼光又移到了那仿佛沉睡的年轻脸庞上,以及,几乎被少女褐色的长发完全掩盖了的深深齿痕。
伤口的周围看不到任何血液痕迹,甚至里面也没有,干干净净地,仿佛两颗诡异的细小瞳孔,在阴沉沉的黑影里和我对望。
情不自禁的,我颤抖了一下。
“只有母亲能‘赋予’这种能力……我,还有其他母亲的同伴,在过去的几千万年里都曾经试图创造这种能力,但是,无一例外地都失败了…………最多也只能做到很浅的模仿……”
年轻的声音继续传来,然而却被我的意识所忽视,断断续续的进入脑海,仿佛在飘。
低垂着沉重的头颅,这一刻,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少女姣好的面容上,然而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一些我无法形容的、令我的胸膛快要爆炸的东西,在我颤抖的身躯中缓缓地积聚着。
“作为母亲倾尽全力的作品,我几乎是一个全新的‘种类’,几千万年了,我对没有同类这一事实感到相当寂寞——除了母亲的那些同伴,没有别的生物能接受这种转变——当然,现在有了一个你……”
滔滔不绝的诉说在我耳中变得越来越微弱,我几乎没注意他在说些什么。攥在胸口的手已经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每一次的呼吸都异常的沉闷,仿佛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这上面,一种难以抑制的震动从身体中不知名的角落发出,随着颅骨中雷鸣般的呼吸声迅速地化作剧烈的振荡,带着令我的牙齿发酸、脊背战栗的情感,冲出我的喉咙。
下一秒钟,奇异的声响在这古香古色的房间里回荡,我茫然四顾,直到月色那皱起眉头的脸映入眼帘,我才发现是我自己在莫名地大笑。
是啊,是应该笑,多么可笑啊!
在我失去了最心爱女人的那个晚上,我以为自己成为了悲哀的英雄,并且在以后的日子里,用哀伤和悲剧的色彩把自己团团包裹,杀戮着,悲痛着,清高着,嘲讽着……
即使成为了‘非人类’,也并没有什么根本性的改变,我继续寻求着力量,寻求着梦想。
然而,现在,我,却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吸血鬼;而一个完全无辜的、平凡的、甚至没有力量反抗的渺小灵魂,以及她那红屋顶下的一点点细微的幸福,就这么轻易地消逝在我的手中……
不该笑么?这一切多可笑啊!
少女的幸福回忆在脑海中自动地播放着,如同亲历。我轻轻伸出手,为她拭去眼角快要消失了的泪水最后的痕迹。
冰冷,是我唯一得到的感觉。
笑声不觉地化作了哀伤的嚎叫,下一个瞬间,我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跃起在空中,几乎撕裂了我自己身躯的狂暴力量和同样狂暴的嘶吼,同时袭向正紧皱着眉头的月色。
那种悲哀的战栗令我的牙根酸涩,令我的身体充满无法发泄的愤怒,我甚至完全没有考虑袭击月色这种高等生物的后果,仅仅只是凭着本能在行动。
否则,我将裂成碎片。
完全无视我力量惊人的攻击,月色的双手仍然插在裤兜里,那迷人的淡蓝色眼睛狠狠地盯着我,一缕几乎难以察觉的嘲讽挂上了他薄薄的唇边。
眸子的蓝色淡去,血一般的红再次出现,那眼眸仿佛化作了海洋中剧烈的漩涡,变得死一样的幽深,深的令人无法忍受。
“我无法理解你的行为。”仿佛在谈论天气一样,他的语气依然悠闲,在说话的同时姿势优雅的轻易避过我几次凶猛的攻击。“不过,人类总是会有这样的情形……”
世界忽然在我眼前暗了一下,只有那双红色的眼睛依然明亮,透明的波动从我身边掠过,然后那漫天的地狱之火再次布满了我的四周,不同的是,这一次那灼烧的痛觉格外清楚、强烈,我全身的细胞都在哀嚎着,把那令人发疯的感觉无数次送往我的大脑。
痛苦令我几乎无法思考,然而我的攻击却依然惊人的凌厉,火焰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