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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知所措的答道:“季老板你这是说什么呢?我是医生,治病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你不用这么客气。我向你保证,只要我有这个能力,我绝对会尽全力帮你的朋友治病的。”
季景闻言站直了身子,十分感激的看着安然:“谢谢你。”
安然被他这样郑重其事的态度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先是笑了笑,然后有些为难的道:“季老板你真的不用这么客气,说起来开业那天你也帮了我不少的忙。不如这样吧,你明天把你的朋友带来,我帮他看看他的腿还能不能治。”
季景闻言摇头叹息道:“如果他肯出来的话,我早就把他带来了。但是自从他受伤之后,性格便有些偏激易怒。再加上脸被毁了容,更是怕自己吓到路人而不敢出门。前几年他还勉强肯跟着我到各地去求医看病。可是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望的次数多了,就说什么也不肯跟我去了。最近一年更是变本加厉,连门都不肯出了……”
安然闻言也跟着郁闷:“那怎么办?这样的话别说是我了,就是再厉害的大夫,也不能在没看到病人的情况下,保证能把病治好把?”他想了想,提议道,“要不这样吧,他既然不肯出来,我就去你那里给他看病,你觉得怎么样?”
季景为难的摇摇头:“这几年下来,唐宁似乎已经对所有的医生都失去了信心。以前我见他不愿意出门,也曾经试过找医生上门给他看病,可是却都被他骂走了。所以就算你跟我上门,他也不会乖乖让你医治的。”
他的的话说完之后,安然已经完全傻眼了:“那这怎么办呢?这种情况,就算是神仙也没办法啊……”
季景叹了口气,道:“我想过了,实在不行,就给他下点安眠药,趁他睡着的时候……”
“那不行!”安然打断他的话道:“那样会影响我对他病情的判断,对给他治病一点好处都没有。”
“那要怎么办?总不能把人捆过来吧?”季景闻言也急了,这种明明眼前似乎还有一线希望,但是却偏偏束手无策的感觉,让他有些抓狂。
“你有没有他以前的病例和X光片之类的资料?我想先看看再说。”安然想了想说道。
季景点点头,将随身带着的文件夹递给了安然:“从第一份医生的诊断到最后一次黄国手的诊断,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你看吧。这些资料我无论到了哪里都随身带着,这几年从未离开过我身边。”
资料很厚。安然在感叹季景的诚心之余,伸手接过文件夹,埋头看了起来,季景在一边紧张的盯着他得一举一动,生怕他会突然抬头,然后从嘴里说出“没办法”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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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安然抬头长出了一口气:“从片子和诊断结果以及以往的病例来看,他的腿似乎没有什么毛病,如果不亲自检查一下,我实在没有把握能把他的腿治好。”
“那你…有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有把握?”季景先是有些失望,然后又锲而不舍的问道——这个安然年纪这么小,就有这么厉害的医术;那教他医术的人;一定更厉害;说不定能把唐宁的腿治好。
安然摇摇头,有些惋惜的道:“或许我师父可以;但是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季景闻言;被希望染亮的眸子瞬间又黯淡了下来;他勉强向安然挤出一个笑容道:“看来,他的腿是真的没有希望了。也是,连黄国手都素手无策的病,还有谁能治得好?”
说着,他有些疲惫的站起身,又朝安然鞠了一躬:“不好意思,小安大夫,这几天给你添麻烦了,请你别介意。如果你以后有什么能用得到我的地方,给我打个电话,我一定会尽力帮忙的,你千万不要客气。”说完,他便转过身,慢慢的向门口走去。
“哎,季老板,你等等!”安然闻言赶紧叫住季景,见对方又迅速转过身体,双眼紧盯着自己,安然抓了抓头发,有些犹豫的道:“你先别着急走,我还没把话说完。我刚才是说我没有把握能够治好他的腿,但是只是没有把握,而不是一定治不好。”
季景闻言狂喜道:“那你是说……”
安然面露难色:“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你朋友的态度一定要配合。因为只有他才知道治疗过程中最真实的感受,否则我就是再厉害,也无能为力。”
他想了想,又接着道:“我想,你的朋友不肯出门,有一方面的原因,是因为怕自己的样子吓到别人。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对医生已经失去了信心,他不想再承受一次从希望到失望的打击。”
“不如这样吧,你和他打个赌。”安然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膏递给季景,“这个药膏你给他擦在脸上,早晚各一次。如果在两个月之内,他脸上的疤痕能够消去,就让他来我这里看病,如果不能,就答应他,永远不在他面前提起治病这两个字,你觉得怎么样?”
“这……”一向干脆的季景,看着安然手里的药膏,竟然有些犹豫起来——事关唐宁的病,他真的不敢赌。
“你不用担心。”安然被季景的诚恳打动,柔声安慰道,“我对我自己的药膏有信心。我保证,不到两个月,他的脸一定会完好如初。”他自信的笑道:“如果有一点疤痕,到时候你可以带人来砸我的招牌。”
仿佛被安然的态度所感染,季景也笑了,脸上的泪痣居然显现出另类的妖异和张扬。他伸手接过药膏,紧紧的攥在手里——很多时候,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的好。所以,试试又有何妨呢?
晚上回到家里,安然将白天的事情对白奕辰说了一遍,当问起唐宁此人的时候,就连一向很少表露情绪的白奕辰,也不由得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他是京城唐家的第三代,也是唐老爷子最为器重的孙子。只可惜几年前的一次意外车祸,让他成了残疾,唐家对此事诲之莫及,所以京城从此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他有些意外的说,“没想到这个季景,居然是他出事前的司机兼保镖……”
安然好奇地问道,“我看季老板提起他之前的事情的时候,一脸的佩服和骄傲。能让季老板这样的人这么佩服,这个唐宁应该是个很好的人吧?”
“是的。”白奕辰点头,露出了赞许的神情,“他是我见过的京城衙内圈里,难得的从人品到能力,都是一等一的人物。据说在他车祸前不久,还建立了一个儿童慈善基金会。而且就算在他消失的这几年里,这个基金会也一直在正常的运转着,的确救助了不少需要帮助的孩子。”
“真可惜,这么好的人居然遇到这种事情……”安然闻言也跟着摇头叹息道,“天妒英才啊……”
还天妒英才呢……这孩子成语怎么学的?唐宁又没死……白奕辰被安然的用词逗乐了。
随即,他眼珠一转,故意蹭到安然身边,身体前倾,有些暧昧的将嘴凑到小孩的耳边,在他脖子上呵气道:“你说他好,难道我就不好?我每年可是也都给那个基金会捐一大笔钱的,怎么不见你夸我啊?”
“你又没有告诉我你给人家捐钱了,我怎么知道?你当然也很好啊!”许是被白奕辰的呼吸弄得有些痒,安然边躲边笑:“就是因为你比他还要好,所以我才会留在你身边啊!”
“哦~你的意思是,如果以后有人比我好,你就会离开我了?”白奕辰闻言故意板起脸来逗他,“小安,你这么说我太伤心了。”
“当然不会!”安然不知道白奕辰是故意的,以为他真的生气了,便连忙解释道,“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因为在我的心里,白二哥你永远都是最好的呀!”
因为在我的心里,白二哥你永远都是最好的呀!
安然的这句话一出口,像一道炸雷在白奕辰脑中响起。在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有一股电流从心里开始涌出,一直酥酥麻麻的流遍全身——他强忍住拥对方入怀的冲动,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白奕辰!千万不要冲动!小安根本不知道他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他只是拿你当哥哥,所以千万千万要沉住气,不要因为小安的一句话自己乱了阵脚。
随即,他不由得在心里苦笑:完了,白奕辰,小安不过无意中的一句话,你就已经是这种反映了,你还跑得掉吗?
最后,他强令自己的表情不出现异样,状似平静的问道:“哦?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安然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没心没肺的补充了一句:“嗯,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直到白二哥你有了自己的爱人之前,我都不会离开你的。”不知道为什么,想到白奕辰将会有个爱人,他心里有点怪怪的感觉……
白奕辰心中一动,再度坏心的往前凑,嘴里却在装可怜道:“我每天这么忙,哪有时间找爱人……”他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道,“如果我三十岁还找不到喜欢的人的话,不如小安你凑合凑合当我的爱人算了……”
安然先是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白奕辰。
白奕辰一直注意着安然的神情,见在自己提议的那一瞬间,小孩眼中有吃惊、有迷惑、有茫然,而独独没有厌恶,于是便放下心来——至少这小笨蛋只是没有开窍,自己还是有很大的希望的……
他知道这对现阶段的两人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状况了——毕竟不把白家的某些人搞定的话,自己向小安挑明感情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想到这里,他话题一转,道:“小安,你说实话,唐宁的腿伤,你有把握能治得好吗?”他可是听说,当年连黄国手都对唐宁的腿无能为力……
安然见白奕辰没有什么异样,以为刚才的事情是他随口说笑,便不再纠结。他想了想,正色回答:“这要我看到他本人才能确定。如果他腿上的神经没有坏掉,应该有7分的把握,如果是神经坏死了,大概只有一两成的机会可能会治好。”
说着,他不禁想起了安士朋,有些遗憾的道:“还是我的医术不到家,我相信如果是师父他老人家在的话,把握应该会更大些。”他当年可是亲眼看见师父仅凭着针灸,便让一个瘫痪了近十年的病人重新站起来走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