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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得很。”
“那我就今天晚上八点钟出发。”
“陛下猜得一分钟也不差。”
“你什么也不愿意告诉我?”
“这就是说我什么也不能告诉您。智谋在这个世界上固然了不起,陛下,但是偶然性却起到那么重要的作用,以致于我经常总是把最小的部分留给它,我确信它会自己安排,最后总会取得最大的部分。”
“好吧,我完全信赖你。”
“您说得对。”
国王受到了鼓舞,径直朝王太弟夫人的住处走去,到了那儿他宣布打算出游。
王太弟夫人立刻就认为这次意外的出游是国王的一个阴谋,为的是能在路上趁着天黑,或者以别的方式跟拉瓦利埃尔谈话。但是她特别当心,在大伯子面前丝毫没有流露出她的想法,嘴上带着微笑地接受了邀请。
她大声吩咐她的侍从女伴跟着她去,心里却打算好了,晚上一定要做她认为是最能破坏陛下的爱情的事。
后来,只剩下她一个人,而那个可怜的情人在发出他那道命令以后,相信德·拉瓦利埃尔小姐也将参加出游,因此这时候也许正在尽情地想象着受迫害的情人们的那种可悲的幸福:单单见上一面,可以实现在占有被遭到禁止时所能得到的全部快乐。就在这时候,被侍从女伴围在中间的王太弟夫人说:
“我今天晚上有两位小姐跟着就够了:这两位是德·托内夏朗特小姐和德·蒙塔莱小姐。”
拉瓦利埃尔早就料到这一手,因此有思想准备。但是迫害已经使她变得坚强起来。她决不让王太弟夫人能从她脸上看见她心中受到打击的痕迹。
相反的,她面露笑容,那种难以形容的温柔表情给她的容貌增添了一种天使般的特点。
“这么说,夫人,我今天晚上没事了?”她说。
“当然。”
“夫人殿下,我要利用这个空儿赶一赶您曾经赏脸注意过,而且我已经有幸献给您的那件绒绣活儿。”
在恭恭敬敬地行完一个屈膝礼以后,她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屋里。
德·蒙塔莱小姐和德·托内夏朗特小姐随后也退了出去。
出游的消息跟着她们一起从王太弟夫人的屋子传出去,传遍了整个王宫。十分钟以后,马利科尔纳知道了王太弟夫人的决定,从蒙塔莱的门底下塞进了一张条子,上面写着:
“务必让拉……跟王大弟夫人在一起度过夜晚。”
蒙塔莱按照约定,先把这张纸条烧掉,然后开始考虑。
蒙塔莱是一个足智多谋的姑娘,很快地就制订了她的计划。
到了她应该上王太弟夫人那儿去的时候,也就是五点钟左右,她奔跑着穿过院子,到了离一群军官十步远的地方,发出一声叫喊,姿态优美地一只膝盖跪倒在地,接着又站起来,继续朝前走,但是一瘸一拐走不稳了。
那些世家子弟们跑过来搀扶她。蒙塔莱扭伤了脚。
她忠于自己的职责仍旧继续爬上楼,到王太弟夫人的屋子里去。
“怎么啦,为什么您一瘸一拐的?”王太弟夫人问她,“我还以为您是拉瓦利埃尔呢。”
蒙塔莱叙述她想快点儿奔来,怎么扭伤了脚。
王太弟夫人好象很同情她,打算立刻就派人去叫外科医生。
但是她保证她的伤一点儿不严重。
“夫人,”她说,“我感到苦恼的只是没法值班当差了,我想请德·拉瓦利埃尔小姐代我待在殿下的身边……”
王太弟失人皱紧眉头。
“不过我没有这样做,”蒙塔莱又说。
“为什么您役有这样做?”王太弟夫人问。
“因为可怜的拉瓦利埃尔得到一个晚上和一整夜的自由,显得那么高兴,我感到自己没有勇气请她代我来值班。”
“怎么,她快活到这个程度?”王太弟夫人听了这些话大吃一惊,问道。
“可以说快活得发了疯;她一向是那么忧郁,却唱起歌来了。况且,殿下您也知道她讨厌人多,性格上有点孤僻。”
“啊!啊!”王太弟夫人想,“她这样决活,我觉得不自然。”
“她已经做好准备,”蒙塔莱继续说下去,“能够单独伴着她的一本心爱的书,在自己屋里吃晚饭。再说,殿下的另外六个侍从女伴,她们一定很高兴陪伴她。因此我甚至没有向德·拉瓦利埃尔小姐开口。”
王太弟夫人没有作声。
“我做得对吗?,蒙塔莱继续说。她看到自己的作战策略效果不好,心里有点紧张;她事先对这个作战策略完全有把握,所以根本没有想到有必要另外再准备一个。“夫人赞成我这么做吗?”她继续说。
王太弟夫人想到国王在夜里很可能离开圣日耳曼,而日耳曼到巴黎只有四里半的路程,他只需一个小时就可以到巴黎了。
“告诉我,”她说,“拉瓦利埃尔知道您受伤以后,至少向您提出她陪着您吧?”
“啊!她完全不知道我受了伤。不过,即使她知道了,我也肯定不会向她提出任何要求,打乱她原来的安排。我看她今天晚上是想单独一个人实现先王对德·散马尔斯说下面这句话时的那种娱乐:‘让我们寂寞一会儿吧,德·散马尔斯先生,让我们寂寞一会儿吧。’”
王太弟夫人深信,在这种对孤独的渴望背后藏着什么爱情的秘密。这个秘密一定是路易夜间的归来。再没有可怀疑的了,拉瓦利埃尔得到他要回来的通知,因此她才对留在王宫里感到高兴。
这是事先安排好的一个计划。
“我才不会上他们当呢,”王太弟夫人说。
她采取一个决定性的步骤。
“德·蒙塔莱小姐,,她说,“请通知您的朋友,德·拉瓦利埃尔小姐,我感到遗憾,不能不打乱她的寻找孤独的计划,请她不要象她希望的那样,一个人在她自己屋里追求寂寞,来跟我们一起到圣日耳曼去追求寂寞吧。”
“啊!可怜的拉瓦利埃尔,”蒙塔莱说,她脸上流露出悲伤,心里却充满了快乐。“啊!殿下,难道您就没有办法……”
“够了!”王太弟夫人说,“我希望如此!比起别人来,我更喜欢拉博姆勒布朗小姐陪着我。去吧,叫她上我这儿来,您好好养您的腿。”
蒙塔莱没有让她再吩咐第二遍。她回去立刻写回信给马利科尔纳,写好以后塞在地毯底吓。这封回信上写的是:“她将去。”就是一个斯巴达女人也不会写得这么简洁。
“这样一来,”王太弟夫人想,“在路上我监视她,在夜里她睡在我旁边,陛下要是能跟德·拉瓦利埃尔小姐交谈一句话,那才算他本领大呢。”
拉瓦利埃尔接到走的命令时流露出的那种无所谓的温柔表情,跟她接到要她留下的命令时完全一样。
只不过她心中的喜悦是非常强烈的。她把王太弟夫人的这个改变主意看成是老天爷给她送来的安慰。
她没有王太弟夫人那样敏锐的洞察力,她把一切都算在命运的帐上
除掉失宠的人、病人和腿扭伤的人以外,所有的人都到圣日耳曼去了。这时候马利科尔纳让他的木匠坐着德·圣埃尼昂先生的一辆四轮马车进来,然后领他走进拉瓦利埃尔的屋子下面的那间屋子。
这个人在许给他特别优厚的报酬的诱惑下,开始工作。
工具都是从王室的工程师那儿取来的,是最优良的工具,其中有一把锯子,无比锋利,甚至可以在水里锯坚硬如铁的橡木板,因此工作进展迅速。在两根小梁中间挑选的一块四方的天花板,被圣埃尼昂、马利科尔纳、木匠和一个心腹仆人托着落下来。这个心腹仆人什么都能看见,什么都能听见,就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过,按照马利科尔纳画出的新平面图,洞口要开在角落里。
原因是这样的。
因为拉瓦利埃尔的屋子里没有盟洗室,在拉瓦利埃尔要求下,当天早上得到了一架大屏风用来代替隔墙板。
屏风已经送来了。
它完全可以把洞口遮住,何况这个洞口经过细木工的手艺安排以后将一点也看不出。
洞口开好了,木匠从小梁中间钻进去,到了拉瓦利埃尔的屋子里。
到了那儿,他在地板上锯了一个四方形的洞,用镶这块地板的木头做了一个翻板活门,正好嵌进洞口,即使是最有经验的人的眼睛也不能看到地板拼接造成的缝隙。
马利科尔纳什么都考虑到了。事先买好的一个把手和两个铰链装在这块翻板活门上。
当时有些房屋的中二层已经开始装一种小螺旋形楼梯,头脑灵活的马利科尔纳买了一座现成的,花了二千法郎。
楼梯比实际需要高了一些,但是木匠去掉几级以后,高低就完全适合了。
这座要承受如此出名的一个人的体重的楼梯,仅仅用两个铁钩挂在墙上。
至于楼梯的底部,用两个桩子固定在伯爵房间的地板上,桩子是用螺丝钉钉住的。国王和他的参谋班子可以在这座楼梯上上下下而不用丝毫害怕。
铁锤敲的时候先用废麻做的小垫子垫上,锉刀锉的时候柄用羊毛裹起来,刀身用油浸过。
况且,响声最大的活儿是在夜间和天亮时干的,也就是说趁着拉瓦利埃尔和王太弟夫人不在的时候干的。
到了两点钟左右,整个宫廷回到王宫,拉瓦利埃尔上楼来到自己的房间时,一切都收拾好了,役有一点儿锯屑,没有一小块刨花可以证明有人侵犯了住宅。
只是德·圣埃尼昂想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来协助这桩工作,他扎破了手指,撕破了衬衫,为国王效劳流了许多汗。
特别是他的手掌上满是水泡。
这些水泡是他为马利科尔纳扶住楼梯时磨出来的。
他另外还亲手搬运了五段楼梯,每段是两级梯级。
总之,我们可以这样说,国王如果看见他如此热心地干活儿,一定会向他发誓说一辈子感激他。
马利科尔纳是一个计算精确的人,正象他估计的那样,木匠在二十四小时内完成了全部工程。
木匠得到二十四个路易,喜出望外地走了。平时他要干半年的活儿才能赚这么些钱。
谁也没有疑心到在德·拉瓦利埃尔小姐的套房下面发生的事。
但是第二天晚上,拉瓦利埃尔刚离开围在王太弟夫人身边的人圈,回到自已的屋里,就听见屋子尽里面嘎的响了一声
她吃了一惊,看看声音是从哪儿发出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谁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