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国王结结巴巴地说。
“啊!您还在怀疑,陛下,”红衣主教说,“好吧!这就是我对您说的话的证明。”
于是马萨林从|也的长枕头下抽出那张写满数字的纸,递给国王,国王把视线移开了,他痛苦万分。
“因此,您希望得到一百万,陛下,这一百万没算在内,要算进去的话,陛下就需要四千六百万。那么,世界上没有哪个犹太人能借给您这么大一笔数目,即使有法兰西的王冠作抵押。”
国王在袖口里攥紧拳头,推开了他坐的椅子。
“那好,”他说,“我的哥哥英国国王因此就该饿死。”
“陛下,”马萨林用同样的声调回答说,“请回忆一下句格言:‘如果你的邻居和你一样穷。你就甘心受苦吧。’这是我眼下在这里给您讲的最明智的政治。”
路易沉思了一会儿,惊异的目光落在那张一头压在长枕头下的纸上。
“那么,”他说,“我要钱的请求不可能得到满足罗?红衣主教先生。”
“绝对不可能,陛下。”
“请考虑一下,如果他没有得到我的帮助而重新登上王位,他会成为我的一个敌人。”
“如果陛下害怕的只是这个,那么请放心吧,”红衣主教接着说。
“那好,我不再坚持了,”路易十四说。
“至少我已经说服了您,是吗,陛下?”红衣主教一面说一面把手放在国王的手上。
“完全说服了。”
“任何别的事情,您都可以要求,陛下,而我将很高兴地答应您,因为我拒绝了您这件事。”
“任何别的事吗,先生?”
“噢!是的,难道我不是用生命和灵魂在为陛下效劳吗?喂!贝尔诺安,点火照亮,为陛下派卫兵,陛下要回去。”
“还不想回去,先生,既然您诚心诚意听我支配,那我马上就有事求您。”
“为了您,陛下?”红衣主教问,内心希望路易最后将提到他侄女的问题。
“不,先生,不是为了我!”路易回答,“还是为了我的哥哥查理。”
马萨林的脸又沉了下来,接着他低声咕哝了几句,国王没能听见。
第一一章 马萨林的政治
和一刻钟以前他和红衣主教交谈时犹豫不决的神态迥然不同,这时候,在年轻君王的眼睛里可以看到一种不太坚决的意志,这种意志由于它本身的软弱性,也许可以被轻易地摧毁,但是它至少将留下这次失败的回忆,就象留在心灵上的创伤那样。
“这次,红衣主教先生,有一件比搞到一百万容易些的事。”
“您这样认为吗,陛下?”马萨林说,同时用能看透别人心思的狡猾目光瞧着国王。
“是的,我这样认为,而当您知道我请求的东西……”
“您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陛下?”
“您知道我要对您说什么吗?”
“您听着,陛下,这就是查理国王的原话……”
“噢!啊!”
“您听着,如果这个吝啬鬼,这个意大利的胆小鬼,他说……”
“红衣主教先生……”
“如果这不是原话,至少也是这个意思。啊!我的天主!我并不为此怨恨他,陛下,每个人看事情都带着自己的偏见。他是这样说的,‘要是这个意大利胆小鬼拒绝给您我们向他要求的一百万,陛下,要是没有钱,我们只得放弃外交手腕,那好!我们就向他要求五百名绅士……’”
国王浑身颤抖,因为红衣主教仅仅没有说准数字。
“陛下,不是这样吗?”首相用胜利者的声调大声说,“接着他又讲了一些甜言蜜语:‘我在海峡的另一边有朋友;这些朋友只缺一个首领和一面军旗。他们一看到我,一看到法国的旗子,就会重新集合在我身边,因为他们懂得我有您的支持。在我身边的法国军服的颜色抵得上马萨林先生拒绝我们的一百万。’他很清楚我会拒绝这一百万。‘有了这五百名绅士我就会取胜,陛下,一切荣誉将归于您。’这就是他说的,或者基本上如此,是吗?围绕着这些话还有些华而不实的描绘,夸大其辞的比喻,因为他们全家都是能说会道的人!他父亲直到上了斩首台还在讲。”
路易的额上冒出了羞惭的汗水。他觉得处在他这种地位的人不能听人这样侮辱他的哥哥,可是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尤其是面对这个人,他看见所有的人、甚至他母亲都在这个人面前屈服了。
最后他鼓足勇气说:
“不过,红表主教先生,不是五百人而是两百人。”
“您看我不是已经猜到了他要的东西了么。”
“先生,我从来没有否认,您具有敏锐的跟光,也就是为了这个,我才以为您不会拒绝我的哥哥查理一件如此简单、如此容易办到的事,也就是我以他的名义向您要求的事。红衣主教先生,更可以说是以我的名义。”
‘陛下,”马萨林说,“我插手政治已经有三十年了,我先和黎塞留①红衣主教先生合作,随后是一个人。必须承认我们插手的这种政治并不总是很诚实的,但它从来不是愚蠢的。可是现在有人向陛下提的建议是既不诚实,又很愚蠢。”
“先生,您说不诚实!”
“陛下,您曾经和克伦威尔达成过一项协议。”
“是的,就是在这个协议上,克伦威尔把他的名字签在我的名字上面。”
“为什么您签名签得这么低,陛下?克伦威尔找到了一个好位置,他霸占了,这是他一向的习惯。我再回到克伦威尔先生的事上来。您和他签订过一项协议,也就是和英国签订过一项协议,因为您在这个协议上签名的时侯,克伦威尔代表英国。”
“克伦威尔先生死了。”
“您这样认为吗,陛下?”
“那还用说,问题是他儿子里查德已经继位,并且又退位了。”
“嗯!问题就在这儿!克伦威尔死后,里查德继位,而里查德退位后,英国继位。协议是遗产的一部分,不管它在里查德手里还是在英国手里,协议都是有效的,永远有效,陛下您为什么要回避呢?有变化吗?查理二世今天要的东西是我们十年前不要的东西;这个情况我们早已料到。您是英国的联盟,陛下,但不是查理二世的联盟。从家庭观念出发,和一个使您父亲的妹夫人头落地的人签订一项协议,和一个在那儿被叫做残余议会的议会结成联盟,无疑是不诚实的,我同意这是不诚实的,但是从政治观点来看,它并不愚蠢,靠了这个协议,在陛下还未成年时,我避免了国外战争的忧虑,因为投石党……您记得投石党吧,陛下,(年轻国王低下了头)因为投石党不可避免地使当时的形势复杂化了。我就是要用这些事情来向陛下证明:现在要改变道路,而不告知我们的盟国,那将显得既愚蠢又不诚实。如果我们要打仗,错就在我们这边;如果我们要打仗,别人就有理由向我们反击,而且我们一面在挑起战争,一面又似乎害怕战争。因为允许五百人,两百人,五十人,十个人,都是允许,一个法国人就代表整个民族,一件军服就代表整个军队。举个倒子,陛下,请您设想一下,如果您和荷兰交战,这场战争迟早一定会发生,或是和西班牙交战,如果您这次婚姻告吹,也许会发生,(马萨林紧盯着国王看)因为有很多因素会使您这次婚姻告吹。噢!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您会同意英国给联省②或西班牙派遣一个团,一个营,哪怕一小队英国绅士吗?您认为英国这样做是信守他的联盟协议吗?”
路易听着,对马萨林这个玩弄政治欺骗出了名的人,现在居然求助于信义,感到很惊奇。
“但是,”国王说,“没有明确的授权,我不能阻止我国的绅士到英国去,如果他们自己愿意的话。”
“您应该强制他们回来,陛下,或者至少反对他们作为敌人出现在一个联盟的国家。”
“但是,哦,您,红衣主教先生,您是个出类拔萃的天才,让我们设法帮助这个可怜的国王又不连累我们自己。”
“这恰恰是我不愿意的,我亲爱的陛下,”马萨林说,“如果英国根据我的愿望行事,它的行动不会变得更好些,如果我在这里领导英国的政治,我也不会用其他方法来领导。英国象它现在这样被控制着,它对于欧洲永远是一个是非之地。荷兰支持查理二世,让荷兰这样做吧!他们将闹翻,将互相打起来,只有它们两个海上强国,让他们的海军互相残杀吧!等以后我们有钱买钉子,就用他们军舰的残骸建造我们的军舰。”
“噢!您对我说的一切有多可怜,多吝啬啊!红衣主教先生!”
“是的,可是因为它是真的,陛下,那就承认吧。而且,我承认有时候一个人可能食言,不履行协议;食言和不履行协议,这样的事常有;那是因为人们这样做有很大好处,或是由于契约的束缚使人们感到非常难受,这样的事才会发生。好吧!您可以同意别人向您要求的诺言;法国,也就是它的军旗,将渡过海峡,将去战斗;法国会战败的。”
“这是为什么?”
“啊,真的,查理二世陛下是一个有才华的将领,伍斯特战役给了我们极好的证明。”
“我们将不再是和克伦威尔打交道,先生。”
“是的,可是将和蒙克打交道,他是另外一种人。我们讲的那个正直的啤酒商人是一个有宗教幻象的人。他有激动、兴奋、发火的时候,在这种时候,他就象一只涨裂了的桶一样;他的思想总是点点滴滴地从那些裂缝里流出来,只要看一眼流出来的东西就能知道他的全部思想。克伦威尔就这样不止十次让我们深入到他的灵魂,而人们原以为他这颗灵魂象贺拉斯③说的那样是被铜墙铁壁围着的。可是蒙克!啊!陛下,愿上帝保佑您决不要和蒙克先生玩弄政治!一年来是他使我头发变灰白了!很不幸蒙克不是一个有宗教幻象的人,而是一个政治人物。他的头脑不会有裂缝,而是箍得紧紧的。十年来,他的眼睛盯着一个目标,可还没有一个人能够猜到这究竟是什么。每天清晨,他象路易十一④教导的那样烧掉他的睡帽。有一天这个悄悄地、慢慢地成熟的计划将一鸣惊人,随着这个计划突然出现的,是一切预料不到的、取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