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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严谦屋里时,却见他把丫鬟都赶了出来,自己躲在床上流泪呢。丰姐儿还没见过长兄哭,一时手足无措:“哥哥你怎么了?你别哭呀?二哥打你了么?”还以为是严诚把他打哭的。
严谦胡乱抹了抹眼泪:“我没事,你别管我,去陪娘去!”推着丰姐儿,把她推出了门,然后又把自己关在了里面。丰姐儿在门外站了半晌,严谦也不肯给她开门,只得出门回了范氏房里。
范氏并不知道几个孩子间的事情,她正在看晚饭的菜单,看见丰姐儿回来还问她:“晚上有什么想吃的,现在叫人做还来得及。”
丰姐儿这时候自然没心思想吃的,只说:“娘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范氏捏了她的脸蛋一把,再没说什么,起身去了刘氏房里。丰姐儿琢磨了一下,又跑去了严诚那里,一进门就看见严诚又和黄悫在下棋,她不由恼怒了。
“二哥哥还有心思下棋呢!把大哥哥欺负的不肯出门,你自己倒有心思玩!”
严诚闻言也恼怒的回头瞪她:“你别又没大没小的说话!我和大哥的事,不用你管!”
“谁没大没小?刚才是谁没大没小的和大哥哥说话的!”丰姐儿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黄悫赶忙挡在两人中间:“你们俩这是干嘛?出什么事了?谦大哥怎么了?”严诚不答话,起身回了自己房间。丰姐儿想跟上去,却被黄悫拦住:“好妹妹,阿诚正在气头上,你快别去惹他了。到底是怎么了?”
丰姐儿就气呼呼的把刚才她见到的情景说了,黄悫听了却没什么反应:“我当什么事呢!兄弟之间,偶有口角都属寻常,就像你常和阿诚吵闹一样的。没事儿,没准一会吃完饭就好了呢。”哄着丰姐儿去自己房里玩,不一会正房里来人叫吃饭,又一起出门往正房去。
严谦似乎洗过脸了,也看不出泪痕,只是眼睛有点红,在前面沉默领路。严诚板着脸,谁也不理,低头默默的走。丰姐儿就跑过去牵严谦的手,黄悫也在后面低声劝严诚,这样才在到正房门口要进屋的时候,几人脸上有了那么一点笑影。
大人们都在商量盖房子的事情,也没人理会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吃过晚饭还又商量了好一会儿,才各自回去睡觉。近些日子刘氏已经让丰姐儿回去跟范氏住,所以吃完饭,丰姐儿还是跟着回了东小院。到睡觉的时候,丰姐儿实在忍不住问范氏:“娘,你今日是为了什么不高兴啊?”
范氏微笑答道:“娘没有不高兴啊。”
“有的,晚饭前,娘都笑的很勉强。”丰姐儿伸手去比划范氏的嘴角,示意她不高兴时嘴角的弧度不同。范氏拉住丰姐儿的手:“没什么事,娘看见你们都好好的,就再没什么不高兴的了!好了,早点睡吧,明日还要上课呢!”
第二日范氏果然一如往常,只是严谦严诚兄弟俩还一直僵着,谁也不和谁说话。丰姐儿也不肯理严诚,这一点连常顾都看出来了,还悄悄的问黄悫:“这兄妹俩吵架了?”黄悫无奈苦笑。
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了好几天,直到家中收到了严仁宽的来信,才有所转变。
56应允
如范氏所料;严仁宽是赞同给严谦时间;让他出去多走走看看的。一则他年纪还小;出去一两年也不算耽误,二来;若不让他出去看看想象与现实的差距;他也不能安心读书。
严仁宽甚至还提出了两个可以让严谦去的参考方向,往南去湖州,那里有刘氏娘家人在;湖州地方富庶;比平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湖州现在已经有种一年两熟的稻米;可以让他去看看。往北去山东,范氏的父亲现正在山东布政司参议任上;范氏的两个哥哥也都在山东做官。山东是孔孟之乡,民风淳朴,和江南之地大为不同,正可让他去体会体会。
严景安把信给刘氏和范氏看了,然后说自己的想法:“这些日子我也反复想过,孩子能有自己的志向,这是好事。他小小年纪就知道不随波逐流,而且所想的事也是于国于家有利的正经事,算是极为难得了。我也跟毛老先生谈过,他说谦哥儿如今只怕很难静心读书,既然如此,不如让他出去走走看看,多见识见识外面的风物,过两年也就能定下心来了。”
在公公面前,范氏自然不能多话,刘氏就说:“话是这么说,只怕他重蹈阿宽的覆辙。”
“这个倒不用担心,我看阿宽的主意就很好。舅兄如今在湖州养老,正是闲着无事,让谦哥儿过去住个一年半载,请舅兄多费费心教导他,自然不用担心他想的歪了。等时候差不多了,再让他北上去亲家那里,就当是认认亲也好,有亲家在,自然也是可以放心的。”
刘氏就转头看范氏:“哥哥如今赋闲自然是好说,只不知亲家那里……”
范氏想了想回道:“上次父亲来信,倒是说并不很忙,如今家里也只有我大嫂和孩子们,谦哥儿也不是小孩,并不需要多照顾,应该不碍的。”
如此就计议已定,严景安亲自给刘氏的哥哥和范氏的父亲范希孟写了信,说了要把严谦托付给他们一段时间的事。
严谦知道父亲回了信,可是祖父却一直没找他。母亲那边,虽然已经不出去相看了,最近却也一直冷着他,弄得他十分不安。躲在自己房里转了好几个圈圈,终于有人来传话,说祖父要见他。
当他喜笑颜开的从前院书房出来,跑去范氏房里想跟母亲道谢时,却见弟弟妹妹都在,而且范氏脸色淡淡,并不很高兴的样子,他脸上的笑容也就赶忙收了起来。
范氏自然知道他是已经从严景安那里得了消息,因此只淡淡的说了一句:“现在还没准信儿呢,且别得意忘形,给我安下心来好好读书!还有,你们兄弟两个是怎么回事?兄长没有兄长的风范,做弟弟的对兄长也不恭敬,是看着你父亲不在家,我管不了你们了是不是?”
严诚赶忙站起来和严谦一起低头认错:“儿子不敢,请母亲息怒。”
范氏看着两个儿子,觉得很疲惫:“你们两个一贯懂事,我和你们爹爹也就没有对你们过于严厉管教,怎么到了现在一个两个的都不叫我省心起来?你们两个都回去把《孝经》抄二十遍,丰姐儿也一样,明日午后给我。”
三个孩子一起应了退出去,丰姐儿叫人拿了纸笔,要跟去严谦房里写,走到院子里要分手的时候,还对着严诚做了个鬼脸。严谦推着她快走:“你还作怪,小心母亲给你再加十遍!”丰姐儿只得苦着脸跟严谦去了他房里。
湖州与平江之间只隔着个太湖,信件往来很快,所以严景安第二天就收到了刘氏兄长的回信,刘老先生欣然应允,还说自己恰要往临安府、绍兴府、宁波府等地去游玩,正可带着严谦一块儿。于是范氏就赶忙给严谦收拾了行装,严景安又把严谦找去耳提面命了许久,三天后由严仁达送他往湖州去了。
送走了严谦,天也渐渐热了起来,范氏每日懒懒的提不起精神,严诚和丰姐儿都有些担心,整日无事就陪在她身边。刘氏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赶忙叫了大夫来看。大夫看完也只说是心火上升,又有些中暑,叫煮些去火解暑的汤水给她喝。
刘氏自然不肯再让她忙家务,自己将家事都揽了过来,又交给李氏一些,只让范氏静养。丰姐儿自范氏生病以后,再没有像从前一样整日出去玩耍,而是一做完功课就来陪母亲。要么是讲一讲学里的趣事,要么是拿自己画的不成样子的画儿来逗母亲开心,或是将严谦留给她的一些游记念给母亲听,终于让范氏慢慢宽了心,精神好了起来。
过了不久范希孟的回信也到了,信中自然也是欣然应承了此事,还说若是严诚课业不忙,也叫他跟着严谦一起去,见见母家的亲人。刘氏就笑说,不如到时候让范氏带着孩子们一起回娘家住一段时间,算起来范氏也有十多年没回过娘家了。
话虽如此,又没什么大事,范氏自然不能就这样带着孩子们回娘家。不过好歹精神是慢慢好了,脸上也有了笑容,只是人不免瘦了一圈。丰姐儿见母亲好起来,才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劲儿,连常顾都说:“先时看你老实了还不自在,如今看你又回来了活泛劲儿,又不由希望你还是文静些的好!”
丰姐儿提着自己的蛐蛐笼子洋洋得意:“斗输了就是斗输了,偏你那么多话说!赶明儿我们都走了,都没人陪你玩了,看你还抱怨不抱怨!”
“走?你往哪走?”常顾惊讶的问道。
“去我姑母的女学啊!”丰姐儿答道,“姑母说了,跟你们这一群小子在一处上学,也学不到什么,不如去她那里,可以学好多东西。抚琴啦、作画啦、绣花啦、写诗啦,什么都可以学!”
常顾很诚恳的看着丰姐儿:“你真的想学那些么?不适合你吧?”
丰姐儿瞪大眼睛:“为什么不适合我?我现在就已经学画了!”
常顾上下打量了一下丰姐儿,摇头:“你能老老实实坐在那儿抚琴作画?”那匪夷所思的语气惹怒了丰姐儿,“你都能来我们家上学,我为什么不能抚琴作画!”说着扭头走了,好几天都不理常顾。
反倒是严诚和常顾的关系越来越好,常顾平日在家是有武师父的,下了学回家还会跟着武师父习武练拳,严诚对此很感兴趣,常顾也毫不藏私,常常教给他。有时候严诚要去观音山见曲老道,也会带着常顾一起去。曲老道听说严诚跟常顾学拳以后,就叫他演出来看看,结果严诚学的不伦不类,把曲老道笑了个够呛,最后还是曲老道亲自上阵,教了严诚一套强身健体的拳法。
范氏深怕严诚也和他父亲、兄长学的率性而为,就把精力都放在了他身上,对他管教的更加严格起来。也不许丰姐儿再出去疯跑,常把她拘在屋子里,开始教她些针线上的活计。丰姐儿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