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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纪中召回四人,朝他们拱拱手作别,带着霍如玉往西赶去。霍如玉问道:“大哥,都办好了?”
唐纪中点点头应了一声,一面以「传音入密」说道:“在路上最好不要说话。”
霍如玉小嘴一嘟,不高兴地道:“不说就不说好了。”
封居易、陆其昌,章守勤就在通往登封的这条路上巡逻,自然很快就会遇上,唐纪中和前几次一样,轻而易举地给他们服下了解药。只听南宫老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靖儿,现在事情都办妥了,老夫有事情要先走一步了。”话声一落,极其轻微的「嘶」声,划空而逝。
唐纪中道:“妹子,我们可以回去了。”
霍如玉道:“你不再巡逻了吗?”
唐纪中道:“我们只是来巡视一番的,自然要回到三官庙去,要过些时候再出来巡视了。”
霍如玉点点头,道:“那就走吧。”两人回转三官庙,就在庙前和楚琬相遇。
双方只是打了个手势,算是招呼,这是教中规定,即使是同门,在执行任务之时,如果没有事情,是不准互作交谈的。唐纪中和霍如玉回转第二进院,进入房中,霍如玉一颗心登时跳得好快。唐纪中走到她身边,悄声道:“你先休息吧,我还要出去。”
霍如玉涨红了脸,低声说道:“你不是说,要过些时候,再出去巡视吗?怎么不休息一会呢?”
唐纪中也压低声音道:“你不是也看到了?楚姑娘在庙前巡视吧?可见今晚是她负责内巡了。”
“你要去找她?”霍如玉眨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幽幽的道:“有事?”她这一神情,包含了些怀疑?
唐纪中忽然双手捧住了她的脸,低下头去,轻轻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低笑道:“你是不是不放心?”
霍如玉身躯陡地起了一阵轻颤,她和大哥相识以来,他从不曾这样亲过她,一时自然感到手足无措,一个软绵绵的娇躯,缓缓侵人他怀里,低着头道:“我才不会呢。”
唐纪中原也只是想吻她—下就要走的,但她把身子偎了过来,只好双手一拢,轻轻地环着她的腰,悄声道:“卞药姑失踪以后,始终没有露过面,不知被他们囚在哪里?我想楚姑娘一定知道的,所以想趁这机会去问问她。
霍如玉仰起脸:“那你就快去。”
四目相投,香脂微闻,唐纪中忽然呼吸感到一阵急促,附着她耳朵轻声道:“反正今晚由她负责内巡,待会再去也不要紧,我还有一件事……”
霍如玉可以感到他身上散发着—股热气,环着自己的双手也抱得紧紧的,心头慌张地说道:“你……要做什么……”底下的话还没说出口来,两片樱唇已经被大哥炽热的嘴唇堵上了,她感到一阵喜悦的昏眩,一个人像跌入了云端,有飘飘然的窒息。
这样过了好一会工夫,唐纪中像是吸吮到玉露琼浆上了瘾,沉醉迷恋,乐而忘返。霍如玉轻轻推着他,低下头飞红着脸道:“你该去了,别忘了正事。”
唐纪中才轻轻放开揽着她娇躯的双手,也低声道:“妹子,你真好。”
霍如玉披披嘴道:“你姐姐、妹妹多着呢。”
唐纪中道:“你再说,我又要……”他双手作势,又待朝她揽去。
霍如玉慌忙地后退了一步,咳道:“你快去,别再胡闹了。”
唐纪中点点头,道:“那我走了。”
他满怀兴奋,潇洒的走出卧房,由长廊刚转出前殿,突听一个尖沙的声音传来,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还不报上名来?”
唐纪中一怔,慌忙拱手道:“在下神武队领队唐纪中。”
“呷呷呷呷。”从大殿暗陬迎出一个老婆子来,尖笑道:“老婆子当真老眼昏花了,看到一个人影,还当是什么人,原来是唐领队,今晚这前进大殿,归老婆子当值,唐领队请多担待。”她是缝穷婆。
唐纪中连忙拱拱手,含笑道:“申婆婆言重,这是你老的责任,在下还要出去,少陪了。”说完,往外走去。
缝穷婆看看他背影,心中暗道:“这小子一向高傲得自以为了不起,哈,当了神武队的领队,反而谦虚起来。”
唐纪中出了庙门,心中也暗自忖道:“竹逸先生、青松道长,连娘在内,都把白衣圣教贼人估计得太高了,就像今晚,由神武队担任外巡,负责三官庙十里方圆,楚琬、缝穷婆等人担任内巡,这些人,如今都成了自己这边的人,只要总舵的人赶来,一举就可以把贼党拿下来,还怕他们兴风作浪吗?”
唐纪中走出十数丈远,目光迅速一转,双臂一抖身形突然掠起,快若流矢,一下闪入右侧一片松林之中。
第五二章易牟而钗
三官庙右首,一座小山峰上,地方不大,有几棵数丈高疏朗朗的松树,围着一座六角小亭。这时,小亭内,正有一个长发披肩的绿衣姑娘,双手按着石栏杆,螓首微抬,望着天空出神。今晚月亮将圆未圆,黄澄澄的有些像柠檬。
只要是少女,面对着这样的月色,都会望得出神。当然,少妇也会对着月亮出神;但同样的出神,同样的对月怀人,少女和少妇就有很大的不同。少妇对月怀人,是悔教夫婿觅封侯,一定会双蛾低蹙,心事有谁知?以幽怨和幽愁占大多数。
少女同样对月怀人,同样凝注着双眸,但心底深处,,所憧憬的却是美好的未来,虽有愁思,也是淡淡的,而且总占点喜悦的成份。这是一般常情,有时当然也会例外。就像现在吧,小亭中这绿衣少女,手扶石栏,望着月亮出神,竟然双蛾微蹙,好像有着很深的心事。
就在此时,她耳边响起极轻而又极熟的声音:“楚姑娘。”她就是楚琬。
这一瞬间,她娇躯陡然一震,急忙转过身去,石亭中微风一飒,她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一身天青长衫,剑眉朗目的年轻人。他颀长的身材,潇洒的风度,月色虽然黄昏,但他却是临风玉树,丰采照人,使她清澈的美眸为之一亮。他正是她日夜萦心的情郎——上官靖。
她脸上毫无喜悦之色,只是低低道:“你果然来了。”
上官靖不禁听得一怔,她这句话,岂不说她早就料到他会来的了?他这一怔神也只是瞬间的事,立即含笑跨步,走近她,一下握住了她的双手,低声道:“你怎么知道在下会来的呢?”
楚琬任由他握住双手,直到此时,她含颦双眉才展颜一笑,道:“难道我猜得不准?”
上官靖柔声道:“你猜得很准,在下就站在你面前了。”
楚琬问道:“她是谁?”这话问得突然。
上官靖不禁又是一怔,问道:“你说什么?”
楚琬轻轻地挣脱了他握着的双手,幽幽地道:“看来你果然只把我当外人看。”
上官靖惊奇地道:“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在下……我……怎么会……”
楚琬不待他说下去,眨动眼睛,问道:“你猜猜看,我怎么会知道你会来找我?”
上官靖道:“这个……我怎么会猜得到?”
楚琬看着他,一字一字地道:“因为……你知道我今晚值内巡班,你不是看到过我吗?所以我才问你她是谁的?”
上官靖身躯一震,张口结舌地望着她,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在今天下午,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神。”楚琬幽幽地道:“容貌可以转变,眼神是不会改变的,何况这人是我心里唯一的人,他的眼神,我会不认识吗?”
“你……”上官靖心头一阵波动,又伸出手去,紧紧地握使她双手,低声道:“琬妹,谢谢你,我并不想瞒你,所以才来找你的。”
“这话我相信。”楚琬点着头问道:“她是谁呢?”她关心的,还是「她是谁」?
上官靖悄声道:“是丁瑶。”
“会是小妹。”楚琬听得深感意外,顿了顿又道:“难怪她一直没有回来,也一直没有她的消息,教中正在追查她的下落,你们……”她没有说下去了。
但上官靖听得出她所要说的意思,俊脸不由微微地一阵红,她忽然又嫣然地笑道:“我们把话题扯得太远了,哦,我没有办成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上官靖道:“差不多了。”
「唉」楚琬轻轻叹息一声,道:“今天一个下午,我一直就替你担心死了,你胆子也太大了,这里的情形,你是看不出来的,连我也看不出来,但暗中却隐藏着一股极大的力量,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而已,但也八九不离十,所以我希望你们及早离去……”她对着月出神,双眉不展,原来是替他耽忧。
上官靖道:“我既然来了,总得把任务完成才行。”
“好吧。”楚琬叮嘱道:“不过你要格外小心,尤其眼神不可太露,最好记着我的话,这里的情形,暗中有一股极大的力量,凡事不可逞强。”
“谢谢你。”上官靖一直握着她的手,低声道:“你知不知道卞药姑被囚在什么地方?”
“我没听人说过。”楚琬低声地道:“如果卞药姑被他们囚禁了的话,也决不会在这里的。”
上官靖问道:“那会在什么地方呢?”
楚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她终于说道:“白衣圣教要向少林寺下手,并非最近的事,他们处心积虑可以说已经很久了。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我们到三官庙来,无非是个幌子而已,实际上,只是想试探—下,看看少林寺究有多少实力,有没有外援?另有一股隐藏的力量,就在嵩山附近,好像就在五虎岭以北,详细地点,我也不清楚,卞药姑若是被人劫持,很可能就囚禁在那里了。”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但见一道人影划空而来,泻落在山顶小亭前面不过两丈远处而已。上官靖自然也早就发觉了,赶忙放开握着楚琬的双手,迅快向左转了过去。等他回过身来,也正好是那人泻落之时。上官靖只转了个身,已经另外变了个人;那是个脸型瘦削,脸色微见苍白的青年,这人正是新任神武队领队唐纪中。
划空飞泻的是一个灰衣道土,年约四旬,神色傲然。他连看也没向两人看上一眼,双足一顿,纵身往三官庙投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