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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南宫老人大笑道:“老夫和上官鼎、上官平两代都是忘年之交,弟妹不认识老夫,总该记得十八年前,携走你两岁幼儿的是谁吧?”
老夫人身躯一震,失声道:“你会是南宫老人。”
南宫老人大笑道:“弟妹终于想起来了,哈哈!那么老弟妹还记得你那两岁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吗?”
老夫人目中已有泪光,颤声道:“他叫……靖儿……他现在在那里?”
“哈哈。”南宫老人又是一声大笑,说道:“那小娃儿姓了老夫的南宫,单名一个靖字可没有改,你说南宫靖会是你老弟妹的什么人?”
老夫人目光迅速一转,落到南宫靖身上,失声道:“他……会是靖儿……”
南宫靖急忙趋了上去,扑地脆到地上,含泪叫了一声:“娘。”
老夫人一下抱住南宫靖的头,悲喜交集,颤声道:“靖儿,果然是你,娘早该想到了。”十八年母子重逢,这是何等感人之事,南宫靖从现在起就更名为上官靖了。
南宫老人道:“好了,你们母子重逢,可喜可贺,咱们还有许多事要谈呢。”
老夫人突然朝南宫老人跪拜下去,说道:“前辈是上官家的大恩人,请受我母子一拜。”上官靖跟着娘一起拜了下去。
南宫老人连连摇手道:“弟妹,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小娃儿,你还不快把你娘扶起来?”上官靖随着娘拜了几拜,才双手扶着娘站起。
南宫老人一指卞药师,说道:“老弟妹,老夫给你引见,这位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卞药师。”
老夫人连忙裣衽一礼道:“老身久闻卞药师大名,只是未曾见过面。”
卞药师含笑道:“老夫人好说,这里没有坐处,兄弟觉得还是到外面去谈吧。”
老夫人问道:“靖儿,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上官靖道:“这里是万松山庄。”老夫人闻言,不禁脸色微微一变。
沈雪姑忙道:“伯母虽是碧落山庄的老夫人,但魔教中人只是利用伯母而已,不但给伯母服下剧毒,而且还在你的「脑户穴」下了禁制,使伯母永远听命于他……”
老夫人道:“沈姑娘怎么知道的?”
沈雪姑道:“那是卞伯父和晚辈两人从伯母脉象中诊察出来的,刚才就是由上官兄和晚辈两人运气行功,替伯母解开了「脑户穴」禁制,现在伯母是不是觉得头脑比以前清爽的多了?”
老夫人略作凝思,欣然地点头道:“唔,是清爽多了,从前……老身总觉得头脑一片空白,除了复仇,好像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也不能多想,多想——会就会头昏。不知看过多少名医,都说老身多年宿疾头风,现在我以前的事,都可以想起来了,沈姑娘,老身真该谢谢你。”
沈雪姑道:“伯母怎么还和晚辈说起这些客气话来了?”
老夫人看看靖儿,又看看沈姑娘,心里不禁有些明白了,一手拉起沈姑娘的玉手,含笑道:“老身想起来了,你和靖儿好像合练了什么功夫,普通内功,只怕不容易解得开老身「脑户穴」的禁制呢。”
沈雪姑被她拉着手问话、显得十分亲切,不觉粉脸微微一红,低头道:“是「太素玄功」。”
一行人由南宫老人和卞药师走在前面,老夫人—直拉着沈雪姑的手同行,上官靖只好跟在两人身后而行。祝小青心中暗道:“这位老夫人变成大哥的娘,就随和多了,和大姐有说有笑,真像婆媳两个呢。”
走进客厅,万青峰站起身问道:“卞老哥,老夫人如何了?”
南宫老人呵呵一笑道:“老弟妹不是出来了吗?”
老夫人一脸既感慨又愧疚的道:“老身活了五十几年,竟然为虎作伥,直到今晚,才知道名门正派之士,果然不同,老身和万松山庄为敌,却想不到万庄主还如此关切老身,怎不教老身既感且惭?”原来她听到万青峰刚才问的那句话了。
万青峰连忙抱拳道:“不敢,老夫人过奖了,老夫人和万松山庄为敌,只是被人使了手脚,本性被迷,可说也是被害的人。武林中人像终南五老的田五常,金刀门的邢铿,都是前辈高人,也都被迷失了本性,老夫人何用自责?”
宁胜天呵呵一笑,抬手道:“老夫人,诸位老哥请坐下来说不迟。”大家落坐之后,一名庄丁立即给老夫人送上茶来。
卞药师道:“老夫人请先喝口茶,老朽还有话想问哩。”
老夫人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抬目问道:“药师要问什么,但说无妨,老身知无不言。”
卞药师心知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还以为想问她碧落山庄的事,就笑了笑道:“老夫人也许误会了老朽的意思,碧落山庄的事,当然希望老夫人能够详细的说出来,但并非目前当务之急……”
老夫人道:“那卞药师想问老身什么呢?”
卞药师道:“老朽和沈姑娘切过了老夫人的脉,老夫人除了体内阴火极盛,那是老夫人练的魔火阴功之故,另外还有两点,一是剧毒入骨,却又被某种药物所抑制,一是「脑户穴」被人用特殊手法下了禁制,以致老夫人永远听人摆布。关于「脑户穴」的禁制,方才上官少侠和沈姑娘以「太素玄功」给老夫人冲开穴道,恢复清明,所以老夫人从前记忆不起的往事,已可逐一想得起来,不同受制于人,只是老夫人身中奇毒,不知你是否想得起来?”
老夫人愕然道:“老身方才曾听沈姑娘说过,但老身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卞药师道:“老夫人再想想看,譬如你平日饮食,是不是这两位姑娘伺奉的?”他说的这两位姑娘,是指飞电、飞霜两人。
老夫人顿首道:“正是飞电、飞霜两人伺候老身的,但另外还有一个人,就是副总管管巧巧,她是老身身边的人。”
飞电在旁道:“管副总管是唯一照料老夫人饮食起居的人,老夫人的饮食,都是她亲手伺奉的。”
卞药师点头道:“那可能就是她在老夫人的饮食中下的毒了。”
老夫人悍然道:“是她在老身饮食中下的毒?”
卞药师微微摇头道:“不是,老朽听南宫老哥说过,老夫人从前不会武功,很可能是她给老夫人服了「金刚散」……”
老夫人道:“老身从未听说过「金刚散」这个名称。”
卞药师道:“那是魔教中人练制的一种毒药,服了之后,可以令人功力精进极为神速……”
老夫人道:“不错,老身想起来了,十八年前,老身在一处尼庵避难,庵中一位老师傅听说老身遭大故,问老身要不要亲自报雪血仇?当时曾给老身服了一颗药丸,和一页手抄练功诀要,老身只花了三个月时间,就练成魔火阴功,管巧巧就是她的小师妹,老身到了碧落山庄,由管巧巧担任副总管,协助老身,那颗药可能就是「金刚散」了。”
卞药师道:“「金刚散」虽然能使个增长功力,但却是剧毒之物,必须按时服用抑制它的药物,方可不使剧毒发作。管巧巧伺候老夫人饮食,正是及时给老夫人服用抑制的药物,只是不让老夫人知道而已,所以老夫人剧毒入骨,自己却始终一无所觉……”
老夫人问道:“听药师的口气,老身剧毒入骨,已经无药可救了?”
“那倒不是。”卞药师道:“老夫人是凭仗「金刚散」霸道毒性练成的魔教阴功,功力愈深,剧毒始终未解,才会渐渐侵入骨骼,如果一旦解去「金刚散」剧毒,不但功力顿失,只怕后果极为严重,但剧毒不解,老夫人又不再服用抑制毒性的药物,一旦毒性发作,也不易治疗……”
老夫人坦然一笑道:“老身已经活过半百有余,上天有眼,上官一脉也后继有人,就算毒发不治,老身也并不在乎了。”
上官靖道:“娘,药师前辈一定会有办法把您老人家治好的。”
老夫人蔼然笑道:“靖儿,生死有命,今晚咱们母子重逢,上天对娘已经很厚爱了,能不能解毒,对娘来说,已经并不重要了。”
上官靖眼中不禁涌出泪水,叫了声:“娘……”
沈雪姑道:“上官兄,过几天我大师姐来了,她医道极精,还有卞伯父精通药理,总会想出办法来的。”
南宫老人突然问道:“卞老哥,你切老弟妹的脉,剧毒入骨,大概要多少时间才会发作?”
卞药师道:“目前剧毒隐伏不发,似为药物所抑制,大概十天之内,还不至于发作,十天之后那就很难说了。”
“十天。”南宫老人沉吟了一下,抬目问道:“唔!以弟妹目前的功力,练习某一种神功,十天之内,很可能会有希望,你愿不愿意试试?”
老夫人道:“不知前辈有何吩咐?”
南宫老人呵呵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打了开来,里面是两页陈旧的纸张,随手递了过去,说道:“达摩「洗髓经」,只要你能在十天之内把现在的功力,转变为「洗髓经」中的功夫,虽不能消除你体内剧毒,老夫相信你自己也可以把剧毒从骨髓中退出,即使做不到这一点,但一旦有了「金刚散」的解药,也可以放心服用,不至于失去功力,全身真气枯竭了,不过你务必在十日之内完成,才能得救。”
上官靖连忙双手接过,一面朝卞药师问道:“药师前辈,家母练「洗髓经」有效吗?”
卞药师道:“「洗髓经」顾名思义,能清洗骨髓,只要练成了,自可把剧毒从骨髓中逼出,只是十天时间,只怕太短促下些……”
“哈哈。”南宫老人大笑道:“普通人当然办不到,如果对武功已有根底的人,三个月就能练会,以老弟妹的功力,本身已有足够的真气,只须依法转练,十天应该也差不多了。”
宁胜天道:“南宫老哥这话不错,譬如本来已经有了一江水,只是向东流的,现在给它改变河道,堵住东边,使它朝西流去,虽然要费一番手脚,但江中的水,是现成的,诀窍一通,自然水到渠成。”
上官靖道:“娘!那就快些去练吧。”
万青峰抬手道:“静室现成的,上官少侠、沈姑娘,就陪老夫人到第二进静室去。”
卞药师道:“上官老弟和沈姑娘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