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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瓶瓶盖,取起小笔,沽着胶水,调好颜色,思索着丁玉郎的面貌,就细心描绘起来。
果然只不过盏茶工夫,就已在面具上易好了容,她用口轻吹着,一面迅速收起易容小铁盒,收入怀中,双手把面具覆到脸上,再用掌根轻轻贴好,站起身,朝南宫靖拱拱手道:“宫兄久违了,今晚欢迎你到敝庄来。”
南宫靖目能夜视,这一瞬间,李小云果然一下就变成了丁玉郎,而且连声音也和丁玉郎一般无二,不觉欣然道:“兄弟,你果然不愧奇骇门的传人,真想不到不过转眼之间,你活脱脱的变成了丁玉郎了。”
李小云又回复她自己的声音道:“大哥我不是要你称赞,你和丁玉郎是朋友,我要你看看还有什么破绽没有?”
南宫靖愤然道:“他不是我的朋友。”接着果然凝足目力,仔细的朝李小云脸上打量了一阵,才道:“没有破绽,至少我一点也看不出来。”
李小云甜笑道:“那就可以了,我们走吧。”
两人依照胡叔达所说的方向,展开轻功,一路朝东北奔行,十七八里路程,以他们的脚程,不过顿饭时光,就可以赶到了。但因碧落山庄似极神秘,外人对他们又一无所知,是以在奔行之际,十分小心,处处留意。现在一片浓阴般的柳树已在面前,南宫靖轻轻一拉李小云,两人就像飞鸟般朝柳林中掠人,就在这一瞬间,两人口中几乎轻啊出声。
原来就在他们掠人之处,相距不过三尺,一左一右站着两个手持厚背扑刀的黑衣人。只要看他们站立的情形,可见对方早就料到如果有人掠入柳林,必是从此处闯入,而且连你们掠入柳林,该在何处落地都算得极准。
要知任何一个人,不论你武功有多高,从外面掠入柳林,先是眼前一暗,再则凌空飞掠而来,总要落到地上的。他们就算准了你掠人柳林的远近,埋伏了两个刀手,等你落到地上,看到他们的时候,这一左一右两柄扑刀只怕早已从你身上劈过了。
当南宫靖发现柳林中正有两名刀手距自己不过三尺,心头猛然一惊,这时别无选择,只得一吸真气,脚下离地数寸,一手紧握李小云手臂,不敢出声,闪电般往后退出去七八尺远,才行落地。目光一注,只见伏身大树两侧的那两个黑衣大汉,依然手持扑刀凛立不动,对自己二人,恍如未睹。
李小云悄声道:“大哥,这两人怎么会没看到我们的呢?”
南宫靖也觉得有些古怪,俯身从地上恰起两颗小石子,左手一扬,两颗小石子分别朝两个黑衣人激射过去。耳中可以听到扑扑两声轻响,小石子击中两人身上,但两人却依然一动不动,有如木偶一般,站在那里。
南宫靖轻声道:“这两人好像被人制住了穴道,我们快过去看看。”随着话声,迅速的掠了过去,落到两人面前,这两个黑衣人依然呆立如故。
南宫靖笑道:“看来已经有人先我们进去了,我们快走。”语声一落,首先朝柳林中走去。
这片柳林,每一棵树都粗可合抱,又长又细的柳条例垂如帘,因此进入柳林之中,视线不能看得太远。两人曲曲折折的穿林而出,几乎走上十来步,就可发现树身阴暗之处,一左一有隐伏着两个手持扑刀的黑衣人。但他们都已被人制住了穴道,原式站立不动,若非走近他们身前,你极不可能想到他们是已被制住穴道的人。
这一路行来,少费了两人不少手脚,偌大一片柳林,简直如人无人之境,不消一会功夫,就已到达碧落山庄的左侧。从林中望击,但见围墙高耸,看不见里面的情形,至少这一片庄院中黑沉沉的没有一点灯火,静寂如死。
南宫靖悄悄拉了一下李小云的衣袖,正待朝庄院后进绕去,突听嘶的一声轻响,一道人影从自己两人头顶横掠而过,朝高大围墙上扑去。南宫靖急忙凝目看去,那人已经落到墙头之上,身形高大,宛如一座宝塔,但身法却轻快无伦,脚尖只在墙头上一点,就倏然隐没。
李小云悄声问道:“这人是谁,好快的身法?”
南宫靖回过头去,也悄声说道:“这人就是霍五太爷。”话声未已,只听身后不远,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南宫靖赶紧一拉李小云,悄悄闪到一棵柳树后面,刚臆好身子,只见一行五人,穿林走来。当前一个黄袖老僧,正是黄龙寺监寺智光。身后紧随着四个青衫僧人,疾快的穿林而出。快近围墙,智光脚下一停,目注围墙,说道:“霍五已经进去了,里面似乎毫无动静,你们随老衲进去。”
当下双足一点,一道人影刷的凌空直拔而起,一下登上墙头,左手大袖向后一挥,四名青衫僧人不待吩咐,同时长身跃起。这四人久经训练,动作如一,等他们跟纵跃上,智光早已往里落去,他们也立即往里纵落。李小云道:“大哥,我们也该进去了。”
南宫靖道:“慢点,方才霍五太爷已经进去了,里面不闻一点声息,现在智光和四个和尚也进去了,依然不见一点动静,事情显得有些蹊跷。”
李小云道:“说不定庄中的人没有发现。”
南宫靖微微摇头道:“不然,你只要看这片柳林中,就布置了不少暗桩,庄内岂会毫无戒备?”
李小云偏头道:“那么大哥认为如何呢?”
南宫靖道:“这个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师傅时常说,事情如果反常,就得小心,这些人进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岂非有反常情?”
李小云忽然低哦一声道:“我们穿行柳林,所有的暗桩,不是全被制服了吗?我看在我们前面,一定已有能人先进去了,说不定庄中的埋伏,也被他全制住了,所以霍五和五个和尚进去,没人阻挡,自然就听不却动静了。”
南宫靖微微摇头道:“碧落山庄只怕未必有这般容易闯得。”
李小云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难道不进去吗?”
南宫靖道:“我们既然来了,自然要进去,但已经有人进去,不妨在此稍候,听听他们有什么动静,再作打算。”
李小云低声道:“好嘛,我都听大哥的就是了。”
两人立身之处,还是在柳林之内,距离移落山庄左首围墙,尚有五丈来远;他们隐身在一株合抱的杨柳树后面,不虞有人看见,却可以清晰的看到围墙,也可以谛听墙内的动静了。此时差不多二更已过,三更不到,夜虽不界太深,却万籁俱静,就算一二里内有什么动静,也可以听得到。
两人等了一会,碧落山庄依然灯火全无,不闻一点声音。好像进去的霍五太爷和智光等五个和尚,回了自己家里,此刻已脱衣就寝了。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宁静?这里当然不是霍五太爷和智光和尚的家,他们贫夜赶来,当然是有为而来;但奇怪的是他们进去了,何以会一点动静也没有的呢?
南宫靖心头止不住暗暗怀疑,忖道:“难道他们一进去就中了埋伏?”
李小云早已等得不耐,悄声道:“大哥,你听到了什么?”
南宫靖微微摇了下头,说道:“没有。”
李小云道:“我看还是进去瞧瞧的好,他们也许正在搜索,等在这里,要等到几时去?”
南宫靖道:“好吧,只是我们进去,务必小心,你跟在我后面,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出手。”
李小云道:“我知道。”
南宫靖道:“那就上去吧。”他当先长身纵起,一道人影穿出柳林,横空掠上墙头。
李小云看得一呆,她没想别大哥的轻功有这般高超,赶紧跟着掠出柳林,到得墙下才纵身拔赵,登上围墙。这一瞬间,南宫靖已经看清了围墙内的情形。他站立之处,是大天井的东首,大天井正面,是一个古老的大厅,六扇雕花长门,正中间的两扇敞开着。
大厅极为深邃,是以望去黝黑如墨,不闻一点人声。大厅左右是两条通往第二进的长廊,也暗影沉沉,不见一点动静。刚才越墙进来的人,像霍五太爷和智光等人,不知是从长廊进去的?还是从大厅进去的?总之,他们都进去了,却听不到他们有何行动?整座大宅院,竟似久无人住的空宅,严寂如死。
这一情形,原是南宫靖登上围墙,在李小云还没跟上来的时候,目光一瞥间的事,现在李小云已经纵身而上,落到他身边,南宫靖就低喝道:“我们下去。”两人飘落地面,南宫靖举步跨上石阶,当先朝大厅走了进去。
李小云跟在他身后,面对这座阴沉而没有人气的大厅,连天上的星月也好像黯淡了许多,心头顿时感到有些紧张,手心不禁微微沁出汗来。南宫靖虽然走在前面,但他始终保持着耳目并用,全神戒备,是以也走得不快,只是一步步的向前踏去。
这时已经踏出十来步,快走到大厅中央,在他侦察的结果,可以证实这座宽敞的大厅上,确实并没有人隐伏。大厅上陈设相当讲究,全套酸枝木的家俱,古香古色,而且还打扫得一尘不染,这样子实在不像没有人住,但却不见一个人影。这是诱敌?还是和柳林中埋伏的暗桩一样,全已被人制住了?
南宫靖实在想不通,但他却沉住了气,没有和李小云说话,只是继续往里走去。大厅上首,是一座镂刻精细的大屏风,转过屏风,是一间不很大的穿堂。跨出穿堂,又是一个天并,两边是漆黑的走廊,迎面即是后堂,看去也一片漆黑,依然没有一丝人声。刚才进来的霍五太爷和智光和尚等人,到底哪里去了呢?
人就这么奇怪,他们前来夜探碧落山庄,当然希望不要被人家发现,现在他们已经深入到后堂,依然不曾见到一个人,这不是最好吗?但因偌大一座宅院,没碰上一个人,没听到一点人声,心里反而怪怪的,总觉得有着蹊跷,愈来愈感不安。
李小云跨上一步,伸手拉住南宫靖的右手,细声道:“大哥……”
南宫靖握住她纤纤玉手,说道:“快别多说,我们进去。”
后堂布置雅洁,地方也相当宽敞,正中间有一把高背锦披的太师椅,那自然足老夫人的坐椅了。南宫靖想起那天有一个老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