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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老头这回果然不再隐瞒,说过;“老主人就是昔日青螺山庄的主人东海龙王公孙帮主……”
“啊。”桑鸠婆啊了一声,肃然起敬道:“原来公孙前辈疾骨在君山山腹之中,唉,他外号东海龙王,君山山腹,据说正是一处龙穴,一代怪杰,英灵所在,为千古湖山增色不少,江湖武林,能有几个人象公孙前辈英名长垂,令后人景仰不止的?”
黑衣老头道:“桑婆婆认识老主人吗?”
桑鸠婆道:“先父乙木门掌门人,昔年曾会同公孙前辈围剿千面教,对公孙前辈极力推崇,曾说中原武林,真正称得上英雄人物的,只有公孙帮主一人而已,那时老婆子还在鬓龄,没有见过公孙前辈,但老婆子心里却一直景仰不止。”
黑衣老头拱手道:“原来桑婆婆的先人,和老主人相识,那就更使老朽内心深感不安了。”说到这里,目光一动,接着道:“五位不是外人,那就请到里面稍事休息,也可以瞻拜老主人的灵寝,老朽替五位带路。”说完,举步朝那座尽头处的大石壁走来,一面抬头说道:“五位且请退返几步。”桑鸠婆等五人依言后退了几步。
黑衣老头走到石壁前面五尺光景,便自停步,一脸虔敬的拜祷了一番,然后举足朝前跨上几步,又后退了几步,接着忽左忽右的一连走了若干步,才在中间站定。他动作极为熟练快速,就是你用心谛视,也极难看得清楚。
就在他刚一站定下来,地底就接连起了一阵轻微的震动,石壁中间忽然缓缓裂开一条石缝,石缝逐渐的扩大,原来裂开的石壁,正在缓缓的向两边移开,中间露出足有两扇门一般大小的门户。阮天华心中暗道:“原来他这一阵急进忽退,忽左忽右的走动,就是开启石门的机关,这机关如此精巧,当真闻所未闻。”
黑衣老头等石门大开,才回身道:“进去就是老主人的灵寝,这道石门,平日很少开启,里面十分黝黑,老朽有簪,替五位带路。”他走在前面,跨进石门,就从身边取出一支火筒,迅快的在右首石壁上点亮了灯。
桑鸠婆五人随着他走入,只见门内是一条宽阔的甬道,足有十来丈远近,两边石壁,打磨得光可鉴人,两边壁上,每隔一丈,都有一盏古铜灯架,黑衣老头一路在右首石壁上点起了灯,他虽然只点了一边,但已可把这条宽阔的甬道照得通明。
五人跟着他走了一丈来远,但听身后砰然轻响,敢情两扇石门已经阖了起来。黑衣老头连头也没回,领着五人一直走到甬道尽头,只见迎面是三级石阶,阶上是三间打通的石室,六扇落地绣花长门,紧紧闭着。黑衣老人走上石阶推开中间两扇石门,走了进去,立即点起了灯烛。
桑鸠婆等五人跟着跨上,只觉这三门石室相当宽敞,有如庙宇的大殿,红色抱柱,镌刻着长联,中间一方匾额,写着「威镇武林」四个字。正中间是一座白石雕刻的高大神龙,足有三丈来高,中放一块龙头牌位,一行金字写着:“东海龙王公孙敖之灵位”。神龙前面是一张白的石香案和一个人来高的白石香炉。那公孙敖的灵寝,可能就在神龙后面了。
桑鸠婆把手中的桑杖交给青儿,然后走到香案前面,恭敬的拜了几拜。阮天华、铁若华、于立雪、青儿也依次上前行礼。黑衣老头等五人行完礼,又道:“桑婆婆、阮公子、铁公子、于公子难得到这里来,这神龙两边,还陈列了老主人昔年的遗物,五位不妨也参观一下。”
三间大殿,本来是打通的,但中间一间,因放了一座神龙,无形之中就分成了左右两厢。黑衣老头先领着五人参观了左间一间,陈设的是东海龙王昔年坐过的太师椅、书桌用过的文房四宝,和他手中书信札,以及各大门派掌门人往来的函件,都用檀木锦盒贮存,排列整齐。尤其他一笔龙飞凤舞的字迹,墨酣气雄,力透纸背,不愧是一代武林怪杰。
接着再参观右厢,陈设的则是东海龙王穿过的长袍、大绔、马靴、他使的兵刃六尺长纯钢龙头杖,另外一个四尺长的檀木盒中,是他使用的长剑。黑衣老头一面替五人介绍,一面伸手打开了盒盖。这一刹那,他一张老脸不禁变了颜色,身躯一阵颤抖,失声道:“老主人的剑呢……”
他不说大家也看到了,檀木锦盒之中,衬衬着紫红丝绒,上面有放置一柄长剑的痕迹,但长剑不见了。黑衣老头木立了一会,阖上木盖,又惊又急的道:“是什么人窃去了老主人的宝剑呢?这里从没有人进来过……晤,一定是她……是姓勾的婆子,这里只有她知道……老朽这就去找她,非把老主人的宝剑追回来不可……”
桑鸠婆道:“老丈急也没用,如果是勾姥姥取去了,老婆子和阮小兄弟一定帮老丈去要回来,但问题是不是她盗去的呢?”
黑衣老头道:“一定是她,五年前她来到这里,就要强占整座山腹,老朽武功不如她,差点被她所擒,总算老朽地理比她熟悉,后来她知道这里是老主人的灵寝所在,如果持强占据,就会惊动各大门派,她既然无法把老朽拿下,只得和老朽约定,她们占用外面,在老主人灵寝所在一里之内,绝不侵入,但唯一的条件,是老朽不得宣扬出去,老朽人单势孤,只好答应,因此就把几条通往外面的门户一起封死,好在这些门户。启闭的机关都在里面,一经封死,外人绝难进入,你们破壁进来的那道门户,就是老朽封死的几处通道之一。”
他口气一顿,又遭:“这里是老主人的灵寝。只有勾婆子知道,盗去老主人宝剑的,不是她、还会是谁?”
桑鸠婆道:“我看咱们进来之时,开启石壁的机关,必须步法完全走对,一步也不能错,勾婆子如何会知道的呢。”
黑衣老头道:“那是因为桑婆婆、阮公子不是外人。第一次来,老朽引着你们从正门进来瞻仰,以昭郑重,其实这里另有便门,通往老朽住处,啊,五位大概也走累了,请到老朽住处稍事休息,喝杯水茶。”他熄去了殿上的灯火,退出厅门,又阖上两扇镂花石门,领着五人朝左首走去。
只见他在石壁上轻轻一推,就被他推开一扇石门,他一手撑着石门,说道;“桑婆婆五位请进。”桑鸩婆也不和他客气,相继跨入,黑衣老头跟着走入,石门随即阖上,石壁上居然看不出一丝痕迹。
这是一条走廊,尽头处又有一道石壁,黑衣老头随手推启,让五人先入,他走入之后,石门又无声阖上。现在他领着五人走在前面,一面说道:“方才两道石门从里面出来,一推就开,若是要从外面进去,不懂开启之法,没有人可以弄得开。”
阮天华道,“这座山腹石室占地如此广大,当年不知要从多少人工才能开凿得出来,尤其这些机关,鬼斧神工,更叹为观止。”
黑衣老头笑了笑道:“这里本来是一座天然石窟,江湖上传说了已有几百年,后来被老主人无意发现,就把外面加以整修,据说这些机关消息,是老主人一位同宗,号称天机子的公孙明设计的。这里原是老主人夏天避暑处,叫做清心堂,所以一里之内的通道,都是由里面控制的,老主人过世之后,就把灵寝安置在这里,以防外人进入……”说到这里,已经走对一间石室门口,才脚下一停,抬着手说道:“桑婆婆请进。”
五人走入,但见这门石室略呈长方,倒是相当宽,四周还放着十几张石几石凳。黑衣老人跟着走入,取来一盏油灯,点着了,一面说道:“这里本是每年春秋二季接待老主人旧属前来谒灵的休息之所,后来老主人旧属多数已作古了,十年来,几乎已没有人来过了,五位请坐,老朽去拿茶水。”
说完,匆匆走出,没多一会,只见他拿着一大把白瓷茶壶,五个瓷盅走入,放在几上,说到:“五位请用茶。”
铁若华问道:“老丈一个人住在山腹之中,饮食怎么办呢?”
黑衣老头笑了笑道:“这里有一条秘道,通向山下一处石窟,那里可以由水道出入,老朽一两个月出去采购一些粮食,否则住在这里,岂不活活饿死了?”
阮天华道:“咱们还没请教老丈贵姓?”
黑衣老头道;“老朽姓龚,贱名天发,昔年原是老主人书房里使唤的一名小厮,那时不过十五六岁,岁月易逝,如今已经八十多了。”
阮天华道:“老丈八十多了,在下还当你老只有六十出头呢?”
“唉。”龚天发长长叹了口气道:“不中用了,老朽在这里一住快七十年了。”
桑鸩婆道:“龚老丈,公孙前辈被人盗去的那柄长剑,很名贵吗?”
龚天发道:“那是老主人随身不离的宝剑,叫做倚天剑,削铁如泥。普通一般百炼精钢长剑,一削就断,据说是一柄古代的神兵利器。”
桑鸠婆点头道:“这就难怪遭人觊觎了。”
铁若华道;“这里有许多机关,勾姥姥怎么进来的呢?”
桑鸠婆道;“机关有人能造,也一定有人能开,本来我还觉得夏非幻只是几个昔年玄阴教余孽死灰复烧,并不足重视,一面也是那天大家中迷倒地,和咱们交过手,当时除了形意门的人,只有铁手帮投过去的几个,另外是黑衣十八骑,并没象样的高手,但勾姥姥的出现,却使老婆子有一种预感,玄阴教的实力,并不止此。”
阮天华道:“勾姥姥的出现,桑婆婆怎么会有此预感呢?”因为勾姥姥败在他手上,所以对他来说,勾姥姥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桑婆婆道:“勾姥姥一身功力,不在老婆子之下,此人一向心高气做,夏非幻如没有相当实力,她岂肯屈就玄阴教的总管?”
于立雪道:“君山大会又有许多人落入他们手中,也增加了他们不少实力,这么说我们要救人,就相当困难了。”
龚天发道:“什么,你们还有人落入他们手中吗?”
铁若华道:“多着呢。”当下就把君山大会之后,各大门派的人,都中了玄阴教的诡计,以及今晚有三拨人先后失去联络,详细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