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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野民道:“蓝某别无所求,志在相助白眉叟取得藏珍,但蓝某应允相助少扶报却大仇。”
严晓星长叹一声道:“蓝老师不妨说得明白一点。”
蓝野民道:“蓝某所需仅两幅藏珍图。”
严晓星略一沉吟,道:“论说蓝老师所求并不过分,但目前尚非其时,不过白眉叟此刻有燃眉之忧,朝不保夕,蓝老师此刻节外生枝,在下认为蓝老师此举实令人徒生厌恶之心。”
蓝野民哈哈大笑,倏地离座而起,道:“不论少侠如何斥责,蓝某自愿承当,少侠乃明达通理之人,总算权衡利害得失。”言毕抱拳告辞。
严晓星击掌数声,一名家丁奔入,隐命送客,道:“承蒙蓝老师相告,感激非浅,不过此事容在下思考,三日後必有以报告。”
蓝野民微微一笑道:“好,你我一言为定,三日後蓝某当再造访少侠。”说罢与家丁昂然走出厅外而去。
厅後突闪出许飞琼与柴清溪两人。柴清溪已易容一面如朱砂老者,与前判若两人,道:“此事我等已落了败着,当设法救出孟老师才是。”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孟兄失陷白眉叟之手,乃晚辈之计,老前辈请跟蹑蓝野民之後,查视白眉叟隐藏巢穴及孟逸雷所囚之处,此事除了老前辈并无第二人适合。”柴清溪颔首应命,疾闪而出。
严晓星目注许飞琼道:“今日午刻之前伏建龙必然到来,小弟要假无极帮之手除去韩宁,我等趁火打劫救出孟通雷,琼姐只用计解住伏建龙,等柴清溪老前辈回来后,小弟再现身出见。”
许飞琼道:“你如今何往?”
严晓星道:“小弟与魏醉白谈话。”说着迈步跨出大厅。许飞琼妩媚一笑,莲步姗姗走去。
果然不出严晓星所料,一个时辰後,许飞琼与乾坤八掌伏建龙身影出现在庄外桃林小径内。枝头桃花怒放,红白相间,汇成一片花海,一望似锦,飞香可望数十里外。伏建龙慢步徘徊径中,道:“琼儿,严贤侄在麽?”
许飞琼螓首轻摇,娇笑道:“昨晚星弟深夜返同,面现懊恼之色,只说在老爷子约定之处久候不至,只得怏怏回转,今晨又匆匆外出,仅转告老爷子来时定须等待他赶回有要事相商。”
伏建龙太息一声道:“这孩子委实太像他父亲,坚毅自负,独行其是。”说看忽转言道:“魏醉白如何了?”
许飞琼答道:“据星弟之言,魏醉白大有进步,血行渐引向主经,仍然昏睡,须待四月後才渐可清醒,老爷子是否此刻去室外探视一眼?”
伏建龙点点头道:“也好。”两人身形消失在花海丛中,柴清溪亦飞掠而至,他已瞥见伏建龙许飞琼而入,另择奇门捷径入庄。
水榭中冯叔康设宴款待伏建龙,葛元良及许飞琼、董飘萍等人即席相陪。忽见一青衣汉子奔入水榭,道:“严少侠回来了。”
冯叔康忙道:“快快有请,就说伏大侠也在此处。”
青衣汉子飞奔而出,须臾,严晓星已飘然含笑进入水榭,目注伏建龙道:“昨晚小侄在约定之处久候,为何伯父爽约?”
伏建龙笑道:“事有意外,非是老朽有意爽约,昨晚老朽赶往应约,却突然发现冷面秀士庞雨生等人行踪,因时机稍纵即失,故老朽暗蹑其後……”
“内中有否杜翠云麽?”
“不错。”伏建龙道:“杜翠云头前领路,其中尚有一道者,似是擅使障眼妖法的茅山全真观主伏魔真人。”
严晓星心中暗惊,忖道:“他真的遇上冷面秀士一行麽?自己并未向他说出伏魔真人来历,莫非似是真情。”双眉微剔,道:“看来,伯父似找出那进入无极帮巢穴秘径了。”
伏建龙面现一丝苦笑,摇首答道:“说有惭愧,山径险危曲折,深恐冷面秀士等发现老朽,相距稍远,不料在一处危幢峻崖竟将冷面秀士一行追失。”
董飘萍接道:“无疑那入谷秘径就在此不远。”
伏建龙道:“伏某亦是如此想法,怎料搜觅良久,无法找出一丝痕迹,迫不得已隐在暗处守候。”
冯叔康大笑道:“伏大侠料定冷面秀士决难成事,无功而退,果然料事如神,星儿今晨回报,无极帮昨晚草木不惊。”
伏建龙点点头道:“约莫一个更次,冷面秀士等一行择原径奔回,老朽似闻得伏魔真人役使邪鬼入谷,不料百兽天尊竟养有一只食鬼鸟,将邪鬼悉数吞入腹中,如不见机速退,只怕今晚要葬身谷中。”
严晓星道:“那么伯父一定找出冷面秀士一行潜迹之处了。”
伏建龙闻言一呆,忖道:“这小辈追问甚紧,稍一不慎,必露出破绽,自己千万别轻心大意。”苦笑一声道:“老朽只觉冷面秀士并不成为大患,所以并未继续追踪,转道而回,昨晚似白眉叟未曾侵袭无极帮。”
“不错。”严晓星目露忧容道:“白眉叟生擒了病金刚孟逸言及韩宁等人,昨晚毒刑逼供,所幸孟逸雷所知隐秘不多,不然前功尽弃。”
伏建龙大惊失色道:“你还在此谈笑则甚,救人要紧,去、去、去。”一连三个去字,显然伏建龙心中忧急如焚,韩宁事关成败极钜,忙责韩宁形迹败露,致有此失。
严晓星微笑道:“小侄已遣出三批高手赶去,伯父如需赶往,小侄当命人领路。”
伏建龙道:“难道贤侄不去麽?”
严晓星道:“魏醉白必需按时换易金针,故小侄及时赶回。”
伏建龙霍地立起,巡视了冯叔康董飘萍等人一眼,道:“诸位也难道无动於衷麽?”
冯叔康微笑道:“强敌逼伺,未必白眉老怪不是调虎离山之计。”伏建龙闻言,深感有理,也不再问。严晓星即传命府中武士朱彬随行。
冯叔康目送伏建龙去後,转顾严晓星笑道:“枝节迭生,重重进逼,使老贼疲於奔命,非星儿之智焉曷臻此。”
严晓星道:“设非如此,怎能将藏珍图安然到手,小侄亦要赶去。”说着闪出水榭外,振臂穿空飞起,去势如电,瞬眼无踪。
再说乾坤八掌伏建龙心情沉重,随着朱彬疾奔而去.途中问朱彬道:“白眉老怪所居之处严少侠昨晚已探明,为何不适时救出?”
朱彬道:“老前辈说得如此容易,严晓星虽武功才智极高,也不无投鼠忌器,恐激怒白眉老怪,反害了孟大侠性命,要知孟大侠所知敝庄隐秘不多,严少侠又疑白眉叟有鬼,必不致加害孟大侠,故少侠从容若定,胸有成竹。”
伏建龙冷笑道:“严览侄未免太自负大意了。”
朱彬摇首笑道:“伏前辈,严少侠行事极为慎重,筹思再三,谋定後动,晚辈一向叹服,前辈谓他刚愎自用,未免过甚其词,须知那白眉叟党羽蓝野民今晨已找上门来了。”
“什麽。”伏建龙诧道:“蓝野民来了麽?”
“正是。”朱彬答道:“是晚辈领入,由严少侠接待,彼此唇枪舌剑,蓝野民威胁少侠须交出两幅藏珍图才可放人。”
“应允了麽?”
“少侠怎会应允,蓝野民怒冲冲离去後,少侠遣出三拨高手迫踪而去,严命不可轻举妄动,相机设法救出孟逸雷韩宁等人。”
伏建龙心中暗暗惊疑严晓星为何不说出蓝野民来访之事,百思莫解其故。两人疾奔如飞,不觉投入一片黑压压的密林中,只见古木合抱参天,连柯接日,枝叶翳蔽不见天日,幽森骇人。
蓦地——一条身影迎面疾闪掠至,道:“是朱兄麽?”定睛望去,只见是一约莫三旬年岁,英气逼人背剑中年汉子。
此人似发现伏建龙,忙抱拳躬身道:“原来伏老前辈也来了。”继又道:“朱兄,适才接获少侠急讯飞传,说是白眉老怪果然调虎离山,庄外频频告警,命我等速速赶回,并命朱兄亦须赶回湖滨别业。”
朱彬道:“少侠睿智无匹,料事如神。”
伏建龙道:“老怪潜迹之处就在此林中麽?”
中年汉子颔首笑道:“深入林中约莫五里,便是老怪潜迹之处,但四外伏桩密布,老前辈不可轻身涉险。”
伏建龙摇首答道:“无妨,你们回去吧,老朽自有道理。”
朱彬道:“如此晚辈告辞,前辈须小心一二。”双双疾奔出林而去。
伏建龙小心翼翼,身法轻巧深入林莽三里许,双肩轻振,一鹤冲天拔起,腾上树顶藏於浓枝密叶间,锐利双目扫视四外。突发现一条黑影立在相距存身之处十丈外一枝树柯上,手捧诸葛连弩,两道眼神炯如电射。伏建龙寻思须臾,忽两臂疾伸,施展“飞燕穿林”身法,迅如离弦之弩。要知无论轻功身法如何高绝,在浓林密叶间穿掠难免发出分拂枝叶声响。
手持连弩匪徒警觉,面色一变,无如伏建龙身法大快,匪徒只觉一缕劲风击实在腰眼穴上,浑身痿麻,眼前漆黑,噤不能声,栽身望下坠去。不料伏建龙身先落地,一把挟着匪徒掠出林外。匪徒两目睁开醒来,但见面前屹立着一蒙面黑衣老叟,两道眼神慑人心魄,乍地忆起这蒙面老人无疑为外界盛传的武林魔头无极帮主,不由面色惨变。
蒙面老人沉声道:“朋友,你此刻知道身在何处麽?”
匪徒目光四巡,不禁把心一横,狞笑道:“无极帮临时总坛是麽?阁下最好不要逼问敝上隐秘,不惜把在下擒来,不过阁下聪明反被聪明误,已然铸成大错。”
“什么。”蒙面老人冷笑道:“老夫怎会聪明反被聪明误,嘿嘿,你死在眼前尚胆敢危言耸听。”匪徒放声哈哈大笑,笑声宏然,震耳欲聋。
蒙面老人目光一寒,厉喝道:“你笑什么?”
匪徒沉声道:“在下笑你自作聪明,须知我等连环布桩,分刻换易方位,此时早发现在下失踪,敝上亦及时撤退,若阁下不信,何妨再遣人察视。”蒙面老人不禁一怔,两指疾伸。匪徒胸前一冷,立时倒了下去。
蒙面老人率众赶往那片密林,如入无人之境,一无拦阻。忽闻一手下高声道:“在这里了。”火光一闪,一支松油火炬燃起,发出鲜红光焰,只见林内落叶成茵,零乱连有十数幢木屋,一幢屋角悬有四颗血淋淋首级,其中一具赫然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