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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晓星不由心中一荡,目光停留在冯杏兰如花娇靥上痴痴地道:“兰姐,你真美。”
冯杏兰娇羞啐道:“你坏,我不理你了。”
严晓星哈哈一笑道:“既然留此徒惹人嫌,小弟要回去就寝了……”
三人正说笑着,忽闻楼下传来一个豪迈语声逍:“敢禀少主,偷天二鼠到,主人有请。”严晓星闻言心中大喜,疾趋下楼,只见冯叔康与偷天二鼠已迈入大厅。
冯叔康一面走一面含笑道:“误会两位有所得罪,冯某负疚良深,望请见谅。”
吕鄯道:“岂敢。”
严晓星朝二鼠抱拳一指,道:“两位前辈别来可好?”
吕鄯面现笑容道:“如非少侠片言解厄,我俩岂能重见天日。”话声一停,又道:“我俩已应允相助盗取两幅藏珍图并相随少侠天涯寻仇,少侠决定何时起程?”
严晓星知偷天二鼠已听冯叔康言说此间详情,道:“一有屠三山父子下落讯息,即刻起程,两位风尘仆仆,远道来此也该歇息两三日才是。”
姜大年摇首答道,“姜某方才出得龙游县城来此之际,无意瞥见一人在身旁匆匆掠过,此人就是紫霞山庄经管钱粮副总管郝雄……”
严晓星剑眉一剔,沉声道:“去找他,或可问出血洗紫霞山庄真情。”说走就走,严晓星偕同偷天二鼠疾行如风而去。
冯叔康道:“兰儿,你快睡吧,我等三两日内即可返回家中,你那星弟必可觅获雪莲替你治愈宿疾。”冯杏兰低应了一声,告别其父,扶著萍儿盈盈登楼,冯叔康举掌虚空一拂,灯火全熄,身影消失入沉沉黑暗中。
严晓星三人迅快如飞奔向龙游途中,吕鄯道:“少侠是否取得那幅藏珍图?”
严晓星道:“尚在那件貂皮皮袄内,在下以为此刻取出无用,反不如任之,且容攫得酆都双判那幅藏图再说。”
姜大年道:“少侠之言极是,但冯老师尚不能远祸,樟树镇客栈屠三山失窃藏珍图,无法使武林群雄深信冯老师毫无所知,何况我等又落在他手中,少侠虽施展移祸之计,但武林群雄也只半信半疑,少侠义父恐无法安逸。”
严晓星深觉姜大年之言极为有理,脑中灵机一动,已思出一良策,道:“两位偷出藏珍图,可曾瞥明此图是何模样麽?”
偷天二鼠有博闻强记,过目不忘之能,姜大年道:“姜某熟记此图,即是图形亦可绘出。”
严晓星大喜道:“在下已得一妙计,可保义父无虞。”说时已到得城厢脚下一座破庙外,清冷月华映射着半圯墙败,尘网蛛结的庙宇,更平添了几分阴森荒凉。
严晓星低声道:“孟大侠,可容在下拜见麽?”
暗中传出孟逸雷语声道:“老弟台历?请进。”
严晓星闻声一呆,低声道:“孟大侠有险,二位可守在庙外,待在下进去相救於他。”说时一闪掠入,朗声笑道:“孟大侠何吝惜燃亮烛火,有失待客之道,在下已得悉屠三山那幅藏珍图下落,是以赶来商议。”
庙内火光一闪,神案上一只剩下半截,粗如儿臂牛油巨烛倏地燃著,三位两目森冷,白衣长衫人身法如魅占住三才方位,作品字形围住严晓星。只见孟逸雷斜靠在壁角,面现苦痛不胜之色。严晓星蓦然一惊,道:“三位意欲何为?”
一白衣中年人冷森森笑道:“尊驾知藏珍图下落,可否见告,当饶尊驾一死。”
严晓星冷笑道:“凭三位朋友尚难取在下性命,不过三位倘应允在下一事,当据实见告。”
那白衣人道:“尊驾不妨说出。”
严晓星手指孟逸雷道:“请解开孟大侠穴道。”
那白衣人面色一变,冷笑道:“尊驾已是瓮中之鳖,何能作过分之求。”严晓星忽右臂疾伸,迅如电光石火扣在那白衣人左臂曲池穴上。
那白衣人大喝道:“你在找死。”只觉一股奇热如焚气流循臂涌入穴道攻向脏腑,经受不住,不由面色大变,张嘴嗥叫一声。
其馀两白衣人见状大惊,疾向孟逸雷扑去,意欲将孟逸雷性命要挟交换同党。那知严晓星比他更快,左掌虚空疾拂,红光一闪,两白衣人甫近孟逸雷身前,只觉後心一热,哀嗥出声,倒地毙命。孟逸雷精神一振,目泛惊喜之色。被扣在严晓星手中的白衣人额角爆出满满汗珠,如黄豆般大滚滚徜下,只听严晓星喝道:“在下也不问你来历,你解开孟大侠穴道放你离去就是。”说著五指缓缓松开。
白衣人知无法安然脱身,定了定神,取出一粒丹药喂在孟逸雷口中,伸指解开孟逸雷胸腹间数处要害重穴道。孟逸雷长吁了一声,如释重负,目中突逼射两人慑人寒芒。白衣人急向严晓星道:“尊骂说话要算话。”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当然算话,你走吧。”
白衣人闻言如逢大赦,疾逾闪电掠出庙外,突感双腿弯一麻,叭哒栽仆在地。暗中忽抢出偷天二鼠,抓起白衣人。那白衣人惨笑道:“两位别问在下来历,在下只受命敝派舵主,敝派一切隐秘悉无所知。”
姜大年冷笑道:“我绝难信你一无所知。”苍鹰攫小鸡般拧起跨入庙内,掷在地上。
只摔得白衣人浑身骨骼松却了般,半晌才咧著嘴挣扎爬起,目注严晓星道:“尊驾为何言而无信?”
严晓星冷冷一笑道:“在下一诺千金,已放你离去,这两位与在下素不相识,他们在庙外拦截怪不得在下言而无信。”
姜大年冷笑道:“你奉何人所命,来此挟制孟逸雷老师何为?”
白衣人道:“因敝上需查明孟逸雷与神木令传人究竟有无渊源,所以才命我等暗施诡计将孟老师制住。”
吕鄯喝道:“贵上是谁?”
白衣人苦笑道:“在下委实不知。”孟逸雷手起一掌,击中前胸,白衣人惨闷嗥出声,震断心脉气绝而死。
姜大年道:“孟贤弟为何中了他们诡计?”
孟逸雷苦笑了笑道:“小弟独自一人在此饮酒,一时内急出外,不想匪徒乘隙而入在酒内放下毒粉,由於无色无味,不曾察觉,如非三位来此,小弟恐无法幸免。”
四人席地而坐,吕鄯道:“少侠,一年来吕某四海查访少侠大仇,已查出一鳞半爪。”说着取出一纸名单,递与严晓星,接道:“这些人与赵振藩及令尊之死谅有牵连,少侠只谨慎从事,不难寻出主凶。”
严晓星不禁一怔,道:“乾坤八掌伏建龙亦开列一张名单。”接过展阅,已取出伏建龙所书名单相对,只有四人与吕鄯相同,其馀诸人均是正派高手。
吕鄯冷笑道:“伏建龙分明心怀叵测,意欲假少侠之手清除异己。”
孟逸雷诧道:“伏建龙为何要如此做,倘他心怀叵测,少侠投奔於他之际,正好自投罗网,连根斩除。”
吕鄯冷冷一笑道:“其实吕某亦是猜测之词,但不可不防。”
严晓星极感为难叹息道:“在下不愿错杀一人,以致冤冤相报,不如施展欲擒故纵之策,定可觅得主凶。”说著将两张名单仔细瞧了一遍,就着烛火燃毁。
昌鄯望了严晓星一眼,道:“方才途中少侠曾谓已忖出一良计,可为冯叔康远祸,可否请道其详。”
严晓星道:“我等在龙游散播风声,谓屠三山那幅藏珍图已为神木尊者传人得去,藏珍图是何模样,尺寸大小亦一并散出,务求其真实,使屠三山信以为真由他口中证实不假,不但义父可高枕无忧,而且两位亦释群疑。”
姜大年拍手叹道:“妙计,我等四人立即分头行事。”四人掠出庙外而去。
萧瑟秋风,金华杭州官道上飘飞著凋枝黄叶,突传来一串奔马蹄声,道上现出四人四骑,如飞疾驰荡起弥空黄尘。骑上四人均是一色黑缎长衫,背搭金刀,貌像阴沉水冷,似有着十万火急事情一般,控骑独奔。他们正是病金刚孟逸雷,偷天二鼠吕鄯姜大年及严晓星,均变易本来面目防人辨识。
孟逸雷突呵唷一声,丝缰紧勒,马奔之势立时放缓了下来,道:“前面不远就是诸暨,天色已自向晚,我等就在诸暨住了下来,明日再行如何?”
严晓星道:“一路行来,为何不见罗刹二女所留暗记,莫非她们走的是另一途径麽?”
孟逸雷笑道:“铁掌追魂屠三山及陶胜三均是望杭州奔去,罗刹二女追踪陶胜三,必是无暇留下暗记,我等到了杭州不难找出二女下落。”说着微微一笑,暗道:“少侠确是多情种子,与冯姑娘送行之时,冯姑娘哭得似泪人儿一般,难分难舍,如非你义父催促冯姑娘上车,恐此刻尚难成行咧。”
严晓星面上一热,道:“孟大侠说笑。”
四骑不疾不徐,斜阳一抹,暮蔼苍茫之际,前途隐隐现出迤逦城廓。浙西乃富庶之区,诸暨商肆林立,市集繁荣,华灯正上之际,四骑慢慢通行熙来攘往人群中。孟逸雷忽道:“在这里了。”一跃下骑,迳向一家“福昌”客栈走去,门前悬着红纸灯笼随风摇曳旋转,四个大字异常醒目。
严晓星发现墙壁上用白粉涂抹著一只鲤鱼,知罗刹二女曾住过这家客栈,随即与偷天二鼠纷纷下骑。客店中抢身奔出店夥,一把拉住缰绳,高声吆喝道:“客人驾到。”
偷天二鼠当先进入,店夥抢前领着转入一所大院,院中空地菊花盛开,对首一列长詹,雕花落地门窗,四明四暗房间。最後一明一暗房门上绘着一只粉鲤,孟逸雷知罗刹二女陶珊珊陶小燕住在内面,便道:“就是这里了。”
店夥哈腰笑道:“只剩下中间两明两暗洁净上房,恰好四位居住,四位可要用酒食麽?”
严晓星道:“快去准备送来。”说著取出一锭白银递与店夥。店夥喏喏应声,接过银子转身快步离去。
蓦闻一声冷森森喝道:“站住。”
店夥正要跨出院外,闻声不禁一哆嗉,只见为首房内闪出一个绿衣汉子,瘦长马脸,吊客眉,绿豆眼,面色惨白如纸,目光阴森,不由自主地僵住。那绿衣汉子阴恻侧笑道.“你好大胆子,不是吩咐过你麽?这两间房留下,不能再让人住,怎么竟敢违命行事。”
严晓星道:“店家,没你的事,